068 我反悔了
陳怡染的話不停地在我的大腦裏回放,說實話,我聽起來還是很不舒服的,她語氣裏的警告,我非常不喜歡。
陳怡染拍了一下我的手,低聲說“小亦,我一直都希望阿軒的身邊有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子陪在他身邊,無論你是否真的很愛我弟弟,我也不在乎你以後會改變自己的心意,我隻希望你不要負了阿軒!”
我抬起頭看著旁邊的陳怡染,她的眼裏是真誠的,也帶著囑托的,我明白她是在意陳逸軒,才會說出這些話。
可是也無法去忽視她神情裏稍許的輕視。不去否認,我和陳家大小姐相差得很多,可那也不能代表這些差距就是她能看低我的資本。
我從她的手裏抽回自己的手,放下手裏的飲料,淡淡地說“陳小姐,那是我和陳逸軒之間的事情!現在我愛他,我想呆在他的身邊,就會留在他的身邊。以後的事情,誰能知道呢?”
陳怡染顯然是怒了,她鎖住眉,語氣有點衝“你怎麽可以說出這些話,你要是不愛他了,就要棄他而去的意思了?”
陳怡染和莫靈是母女,兩個人在一些方麵是極其相似的,骨子裏的高傲是抹滅不去的,可能都是身邊太多人寵愛著,對待別人就帶著一副唯我獨尊的態度。
老實話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跟著陳逸軒一輩子這個問題,每當自己想到這個問題都會下意識躲避。因為陳逸軒總有一天會結婚,我真的願意無名無分跟著陳逸軒一輩子,不顧倫理道德,永遠都隻做一個見不了光的影子?
這個問題隻有一個答案:不!
我自嘲地笑著反問“誰負了誰,現在定義還太早吧!愛一個人,又不代表要把自己的一輩子鎖在那個人身上,這個世界也有不少人心裏愛著一個人,卻躺在另一個人。”
陳怡染開口想要說什麽,但是看到陳逸軒和莫生走了回來,她就住口了。她從座位上站起來,小跑到他們的身邊,一隻手挽著一個人的胳膊問“你們是誰贏了?”
陽光灑在她那張歲月不曾留下痕跡的臉,她笑得很美麗,也很純美。其實我是明白陳怡染那種笑不是偽裝,而是人都會有兩麵性。陳怡染這種人的美好是呈現在自己親人和愛人麵前。
我帶上了帽子,就讓一位球童教我去打高爾夫球。
快到中午了,太陽高高地掛起了,幸好是初春,陽光不是很毒辣,但我還是出了一身的汗。
我站直身子,眺望著飛向遠處的球,果然還是不中。我回過頭恰好看到往這裏走過來的陳逸軒。
我朝著他笑了笑,有點泄氣地說“我打了十個球居然一個都沒有中!一點都不好玩,我不打了!”
陳逸軒從我的手上接過球杆,拉著我的手說“我教你!”
我整個人都被他抱住,這是在在公眾場合,我和他第一次如此親密,鼻翼滿是他身上的味道。我多少有點不習慣,大腦亂哄哄的。
當陳逸軒摸著我的頭說“中了!”
我才回過神,也是知道那與自己沒有一點關係,我搖著頭“太累了,回去吧!”
說完,我轉身就被要往後麵走,陳逸軒拉住了我的胳膊“你怎麽了?”
可能我太不擅長把自己的真實神情隱藏起來,陳逸軒恐怕一眼就看到我不對勁,偏我咬著牙說“沒事!隻是不想運動而已!”
陳逸軒把球杆就給球童,帶著我上了車子。車子把太陽遮住了,也涼爽了不少。他啟動了車子,緩緩地在綠地行駛著。
我和他都不說話,沉默著。我實在是有點累了,身體累,心裏也覺得有點累,我倚在扶手上說“也快到午飯時間了吧!我們回去吧!不然他們就要擔心了!”
陳逸軒回過頭問“我姐是不是和你說了什麽?”
我不想說話,一會,陳逸軒又說“我姐和莫靈都被家裏人寵壞了,說話都比較直接,其實她們就是孩子性子…….”
我打斷了陳逸軒要說的話“我知道了!”
我閉上眼睛不像再說任何一句話,我心裏有一個聲音在說:陳逸軒,她們都有家裏人寵著,難道我就沒有人疼嗎?我就活該被人輕視,被人看不起嗎?
隻是這些話,我始終沒有說出口。也不知為什麽,我的情緒變得很低落,陳逸軒停下了車子,摸著我的臉問“小亦,你怎麽了?”
我謔地揮開陳逸軒的手,力度很大,空間發出很大的啪一聲。等我反應到自己的動作後,急忙看向陳逸軒,他的臉色也是有點冷。我張口想道歉,卻說不出口,最後隻是說“我累了,真的很累了,我自己靜一下就好了。”
無論是莫靈還是陳怡染用一種戒備的目光盯著我,防狼的眼神看著我,我又怎麽可能不感到心寒,感到累了呢?
陳逸軒再一次啟動了車子,等我再一次睜開眼,發現車子已經回到原來的地方。
我趕緊下車,陳怡染不滿的嘀咕著“你們都跑那裏去了?我肚子都很餓了!”
我真的做不到再笑出來,就什麽話都不說。莫生可能也察覺出不對勁,他拉扯了一下陳怡染的袖子。
飯桌上,我靜靜地坐著,莫生偶爾會和我聊上幾句,我會客客氣氣地回著,但是昨晚和早餐我和陳怡染喋喋不休的畫麵再也不見了.
我和陳怡染好似各自盤踞在山頭,一方不肯向另一方認輸,隻是那樣的戰鬥,讓我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終於熬過了午飯,大家的興致都敗了,陳怡染和莫生就先離開了,就剩下我和陳逸軒兩個人。我的心態也漸漸地平了,拎著自己的包低聲說“我要去買一些補品寄到家裏!”
“我送你去!”陳逸軒強硬地說著。
其實我也明白他那是不容許拒絕的口氣,但是現在我真的很想自己一個人獨處,我搖著頭柔聲說“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下午你不是還得送你姐和莫生嗎?”
陳逸軒的眼眸鎖在我的臉上,不動聲色地開口問“你到底怎麽了?”
我望著他那張冷靜得沒有一點情緒的臉,我幻想著若是我說分手的話,他的臉上會不會有別的情緒。
想到這裏,我覺得自己很可笑,我對上他的眼,一字一句極其認真地問“陳逸軒,我對於你而言是什麽定義?”
憋了那麽久的問題,我終於還是問出來了,在這一刻,我趕緊到自己的心掉進了深不見底的深淵,一種無助的窒息感纏繞上我。
但我沒有得到他答案就自嘲地笑著“你高高在上,而我又算什麽呢?又怎麽怪別人會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我明明知道自己和你是兩個世界的人,依然埋頭栽下去。我明知道你又不愛我,我自己一次次告訴自己,你不愛我也沒有關係,隻要我呆在你身邊就好了。可你知道嗎?那真的很難!原來不能強求的東西,真的不應該去強求的。”
陳逸軒銳利的眼鋒掃在我的臉上,他冷森地問“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這樣的陳逸軒,內心是畏懼的。後背不停地冒著冷汗,雙手都握成了拳頭,我鼓起所有的勇氣,要把那句話說出來。
陳逸軒那種幽寒的目光烙在我的身上,他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巴,冷冷的說“小亦,我告訴你,有一些話不要在自己大腦衝動的時候說出來。不然會後悔的!”
那種悍然的氣息緊緊地壓著我,使得我嘴巴連動都不敢得動,他那種冰瞳尖銳地我都不敢得直視。我大腦有一個很明智地警告著自己:這個時候最好不要去招惹他。
陳逸軒見我不說話,他如同往常一樣摸著我的頭,溫和地說“今天你也是累了,你回去休息吧!補品的事情,我讓夏叔處理!”
我的頭發都發麻了,他牽著我的手往外走,身子好似上了鏈條,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後,心跳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跳動著。
回到別墅,本來很多話的夏姨很自覺地低頭做事情,目光偶爾會瞄一眼我,裏麵都是擔憂的情緒。
陳逸軒一直牽著我的手回到房子,還打開被子,讓我躺上去,再體貼地蓋上被子。他的體貼的動作,為我內心的恐懼再天上一層畏懼。
他坐在鬢邊,撩開我鬢角的發,手勢很溫柔,然後傾下身子,吻了一下我的額頭,他靠近我的耳邊說“小亦,你可以有女孩子任性脾氣,可你要掌握好尺度,不然就不可愛了。有一些話,我不喜歡聽的,你說出來,我是會生氣的!”
那親昵的語氣就像是情人,可我非常清楚,他話裏的危險和警告。我終究不是乖巧的脾氣,我猛地睜開了眼睛,忍不住提醒“你不要忘了,你答應過,我們維持著各自的生活,你是你的,我是我,難道你要反悔了?”
陳逸軒的手指穿過我的發,在尾端他拉了一下,我的發皮都疼了,他不冷不淡地回“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