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沒關係
當時餘挽嫁給Tim這一件事還是引起很大的轟動。餘挽家裏不算是貧窮的家庭，但也隻是一般的家庭。典型的灰姑娘嫁入豪門，那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學校不少女人津津樂道的事情。可是才三年的時間，就變成現在的處境。
人人都羨慕嫁入豪門的女人，又幾個人能真正地幸福走到最後呢！
圍繞著Tim的女人越來越多，有幾個女的完全就不把餘挽放在眼裏，在她的麵前，女人和Tim動手動腳，非常親密。而餘挽的臉上還是掛著平和的笑，好像是古代的賢妻良母，那是一個多麽無奈啊！
潘語亦也忙著和商業界的大亨交談著，她是一個很受歡迎的女人。
露寧找到一個角落，就坐在了那裏，不知道為何她的心被一絲絲的寒意包圍著，她清楚自己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那個人就是這個世界的人啊！
氣氛越熱鬧，她的大腦就越冷靜，第一次她清清楚楚的察覺到她和蘇易之之間的差別。
有一種人，他出現的地方總是輕易奪去別人的目光。大廳裏不少白色襯衫，灰白色領帶，黑色西裝打扮的男士，可他就能讓人感覺到不一樣。可能是他身上天然的貴氣，可能是他那張精美的臉孔，可能是他的身高。
對於蘇易之這個意外的客人，大家都愣了一下。蘇易之很少出席這樣的宴會，他不是一個喜歡拋頭露麵的人。
Tim作為主人走了上去，熱情地打招呼。蘇易之應付了幾聲，目光在周圍掃視著，在外人眼裏一向波瀾不驚的蘇易之，有了慌張，直到他發現躲在角落的那個女人，內心舒了一口氣。
他快步走了上去，站在女人的麵前。女人的手裏還捧著酒杯，裏麵的紅酒已經喝完，蘇易之把她的空杯子拿了過去，交給了服務生。
“唷！你不是去出差了嗎？”露寧迷惑地問突然間冒出來的男人。
蘇易之淡笑，剛才她的眼裏是有憂傷的，一瞬間她把它藏起來了。
“你還願意呆在這裏嗎?”蘇易之清楚露寧的性格。她不喜歡熱鬧。
露寧搖頭，她站起身，男人攬住了女人的腰。兩個人轉身時，看到了不遠處臉色驚愕的潘語亦。一個連驚愕都很美麗的女人。
蘇易之的身子定住了，不過就是眨眼睛的功夫，他就恢複了他的平靜，嘴角露出有禮的微笑，然後低著頭自己身邊的女人問“你可以走了嗎？”
露寧仰頭看著男人的眼，裏麵還是深邃，深不見底。露寧試圖再裏麵找出嘴角想要的東西，可是看不懂得。
她很想問“你還愛她嗎？”她隻是在心裏想一想，也許會吧！但蘇易之的性子是不會回頭的，也是不允許別人的背叛，他是一個很高傲的人。
潘語亦站在原地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在眼底消失，許久後，她嘴角泛著苦笑。那個男人真的是很絕情，再一次相見，他可以做到把自己當作陌生人。
曾經她就想過會有那麽的結局，可是事情真正的發生時，她還是會難過，心會疼。
他今天急匆匆地進來，不過就是要帶走那個女人，看來他是真的愛上了。他隻會對自己愛的女人才會煞費苦心。
露寧是奇怪，男人明明是出差了，現在又跑回來了。出現在宴會上了，還呆不到十分鍾就走了。
她的大腦有很多的迷惑不解，但她一句話都沒有問。
她伸手打開了音樂，陳奕迅的紅玫瑰。
從背後抱你的時候
期待的卻是她的麵容
說來是太嘲諷
我不太懂片刻望你懂
是否幸福牽你太沉重
我的虛榮不癢不痛
玫瑰的紅空洞
沙啞低沉的嗓音，為這一片靜寂增添了憂愁。露寧的頭靠在座位上，靜靜地聽著歌曲。
可能那歌曲有點不合時宜，蘇易之伸手把音樂關了。
“喏！別關了音樂。”露寧偏頭對蘇易之低聲說。
“我們聽別的歌好嗎？”蘇易之柔聲建議，但已經強製性地把歌換了。
這個男人本來就應該是強勢的，但在自己的麵前，他總是收起了自己的銳利。露寧不是不知道，隻是覺得不值得為自己改變那麽多的。她連一個正常的女人都不是，她是真的不適合他，配不起。
她以為自己努力就可以的，但是現實告訴她，那是一個多麽荒謬的笑話。
“易之，對不起，我……”她想把心裏的話，說出口，但她沒有勇氣開口。
一個急刹車，蘇易之停了車。他下了車子，站在道路的旁邊，他點亮了煙。
露寧從車子裏可以看見那星星的火光。那個男人的背影挺拔著，但露寧覺得它好像要被現實壓彎了。
一股氣憋住了心，呼吸不過來，眼淚又冒了上來。喉嚨泛著苦澀，她想輕身地喊著男人的名字。她想上去抱住了男人的背，最後她隻能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一根煙吸盡了，男人上車了。
車子再一次啟動了。
男人的臉部線條緊繃著，那張不似真人的臉，有了落寞。
露寧故意忽視，假裝自己沒有看見。
到家了，兩個人都沉默著，一步又一步地走回了家。
燈開了，屋子還是很溫馨，一個新婚夫婦的房子。
“我去洗澡.”露寧說了一聲，就往浴室走。
男人應了一聲。
露寧的腳步很急，她很害怕兩個人的獨處。兩個人又能說什麽呢！露寧不是天真純潔的女孩了，明白沒有性的兩個人是走多不了久的。至少是走不到婚姻的那一步了。
出來時，屋子都彌漫著濃鬱的煙味和酒味。好幾瓶紅酒都見底了。她的手握緊了。
“我把水放好了，你進去洗澡吧！”露寧要往書房走。
男人猛地從背後摟住了女人，很緊很緊。
露寧的身子頓時就僵住了，然後就任由男人摟著。
男人的頭靠在了女人的肩膀，貼著女人的耳朵“我們就這樣過下去好嗎？沒有性也沒有關係的。”
男人的語氣很低很低。
男人的話一出，女人眼眶裏的淚落下來了，一滴滴砸在了男人的袖子上，浸入了男人的皮膚。
她用力地掰開了男人的手，轉過身麵對著男人，她一邊搖頭一邊哭“怎麽會沒有關係？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是一個正常的女人了。不能發生性關係，也不能懷孕，這種殘缺的女人，你真的會要嗎？”
蘇易之走了上去，抱住了女人“醫生不是說有百分之七十是可以完全恢複的嗎？我們一起努力好不好？最後真的不可以，沒關係的，真的沒關係。”
蘇易之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他是一個男人，他怎麽可能沒有需要，以後的事情，他也不清楚，但是他現在就想著和這個女人好好地過下去。幾天來的冷戰，他都快要被逼瘋了。
“怎麽會沒關係，怎麽會沒關係！”女人的手拚命地拍打著男人，男人就由女人打著。最後女人抱著男人哭了，她仿佛要把自己心中的委屈和對上天的不滿全部都哭出來。
為什麽要那樣對待她，她好不容易愛上一個人，卻要麵對那麽多的事情。
男人把女人抱上了床，讓女人趴在自己的身上哭著，雙手捧著她的臉，拇指擦拭她流出的眼淚。
可能是因為相差著六歲的原因，他習慣了把露寧當成一個小女孩，把她寵在手心。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情，像愛人，又像是兄長。所以他對露寧的感情是很複雜的，除了愛人，他還會把他當成自己親人，也許親人是永遠都不會舍棄的吧！
女人的眼睛閉上了，還是流著眼淚。好不容易，女人才睡著了，他輕輕地幫女人蓋上了被子。
起身，走到了陽台，拿出了電話，按下號碼。
昨晚忘記調鬧鍾了，露寧一醒來，發現已經是八點半了，她從來就沒有遲到過。
把男人的手拿開，要下床。男人醒了，有點迷糊問女人“你要幹嘛！”
“上班！”女人言簡意賅地吐出兩個字，就下了床，找衣服。
男人坐了起來，揉了一下眼睛“今天不是星期天嗎？”
女人的手並沒有停下來“我昨天的工作沒有完成。”
男人起身了，捉住了女人的手，他清楚女人總是喜歡找理由來躲避“今天下午，你和我去見一個人吧！”
昨晚的事情，她記起來了，露寧警惕地看著蘇易之，蘇易之口中的人，應該是醫生吧！那種事情越少人知道就越好，比較那是個人隱私“我已經有醫生了。”露寧的口氣有點不情願。
“我知道，我讓你去見的醫生，她是我小時候的心理醫生。她的能力，我比較放心。”
“可是…..”露寧不願意見到別的醫生，麵對另一個陌生人，要把自己的隱私再一次袒露在另一人麵前，她很不舒服。
男人抱住了露寧“她不是外人，我母親去世後，她幾乎就擔任了我母親的角色，通常我一個月會去看她一次。你去那裏就是和她聊天好嗎？她是一個很和藹的人。如果你還是不喜歡她，我就不勉強你了。”
蘇易之的話，露寧沒有拒絕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