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悲憫

  車在一家會所停下，呂歡打了一個電話，李垣快步從門口出來。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大腦冒出了一個詞玉樹臨風。 平時李垣都是穿休閑服，所以每一次看到穿著西裝的李垣，她都覺得不一樣。 李垣一來，就拉開後車門，溫柔地看著露寧，他清澈的眼瞳都帶上喜悅情緒。 露寧淡淡地笑了笑。她早就想離開這個壓抑的狹小空間了。 李垣朝前麵的蘇易之有禮地說“三哥，謝謝你啊！” 蘇易之回頭看了一眼李垣，不經意掃過李垣搭在露寧的手，他咧嘴露出潔白的牙齒“你丫，這麽猴急幹嘛！額頭都冒出汗了。” 李垣笑了，有點炫耀地開口“沒辦法，我怕我媳婦生氣。”他的話裏含著寵溺。 露寧低下了頭，倒不是害羞，隻是尷尬。她感覺到一道意味深長的視線掃過她的身體。她的雙手緊握。 下了車，蘇易之還有事，車子在大家的目光下揚長而去。 露寧挽上李垣的手臂，呂歡在露寧的一旁，她忍不住打趣“我怎麽那麽像一個丫頭。” 三個人相偕步進入瑰麗堂皇的宴會大廳。 斛籌交錯，衣香鬢影，語聲喋喋 李垣是主辦方，不得不在那些所謂的紳士名媛客套寒喧，露寧的笑一成不變，她的嘴角都笑僵硬。 掂量，猜測，嫉妒，厭惡的眼神緊緊地圍繞著露寧，她覺得有點厭煩了，她找了一個理由，離開了大廳。 她穿過走廊，轉進洗手間。望著比自己家還大的洗手間，露寧露出一絲諷刺的嘲笑。 她隨意進了一個格子間，她有點無力地背靠著門板，腳下八九厘米的高跟鞋，穿著真累。自己來這裏就是受虐的。 寂靜的洗手間裏響起高跟鞋的聲音，應該是有人進來了吧！ 露寧本來是打算出去的，可是聽到外麵的聲音，她伸向門把的手停住了。 “你看一看李垣帶來的那個女人，穿著今年巴黎時裝秀的香奈兒，還是一身寒酸味。”女人的話很尖酸刻薄。 另一個女人應了“人家那是寒門，現在那些公子哥都喜歡那些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女人，其實搞上床，還不是一個淫婦，就是表麵裝成一朵白蓮花。” 那些所謂的教養良好、身姿綽約的名媛，也會說出這樣的話語，露寧的嘴角一彎。 “寒門！”一個女人冷哼了一聲。 露寧聽到那個女人的聲音，嘴角的笑凝注了。掌心一陣刺痛傳來，這才發覺修剪得尖利的指甲已經掐進肉裏。 其他兩個人女人好奇的，圍著問“雅欣，你以前不是和她是好朋友嗎？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雅欣淡笑，意味深長吐出一句“她啊！寒門都算不上。我們出去吧！” 門外安靜了，露寧感到五髒六腑仿佛都糾結起來，不斷地扭曲，疼痛，然後沉進一個看不見的黑洞。 她全身無力，身子要往下跌，她狼狽不堪地跌坐在樺木板上。 是啊！她連寒門都算不上，媽媽是一個ji女，妹妹是白雪公主，而自己還和陌生男人發生關係。。 耳邊卻又嗡嗡地，仿佛從哪裏傳來了遙遙的罵聲 唐露寧，你就是一個賤人。 那是她唯一的好朋友滿眼通紅地看著自己，吐出惡毒的話語。 自己還真是一個賤.人，露寧笑了，笑得她眼淚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