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餘生太長你難忘
如果當初沒有遇到你，該是多麽好！
當脖子上的疼痛感驟然減輕，當他那雙冰涼的嘴唇離開我的肌膚時，他俯首在我耳邊，低語，“如果當初沒有遇到你，該是多好！”
我的手捂住那一處，掙紮著坐起身，糟糕的心情，操蛋的命運，就連最不願意在男人麵前落下的眼淚也止不住。
“哇哇……啊……”孩子哭泣的聲音傳來。
突然之間，比我落淚更加驚心動魄的哭聲傳來，我和陸明森皆是一驚，急忙看向車窗的時候，發現站在車門口的是祖兒和星星，而憤怒的盯著陸明森，而小星星已經哭成淚人。
“爸爸是壞蛋，爸爸欺負媽媽，哇……”星星抹著眼淚，哭得傷心，瞪視她爸爸的時候更是氣得直跺腳，到底是母女連心，星星小小年紀就知道疼我了。可是我虧欠她的卻好多好多。
“你怎麽把他們也帶來了？”我轉頭瞪了眼陸明森，這家夥居然把孩子也帶出來，卻還當著孩子的麵欺負我，簡直是喪心病狂的父親。
陸明森一臉無辜，他對著我攤了下手，隨後，那雙眼已穿越車窗，投向車窗外那一抹高大的身影上，他像是一下子就明白事情的始末，嘴角露出了抹邪氣地弧度，有些不屑，有些鄙視。
“星星別哭，媽媽沒事，媽媽，隻是跟爸爸開玩笑而已，你們是什麽時候來的？”我拉著星星的小手下了車，迎麵就看見了站在一旁的施南晟，難怪一早晨沒看見他，原來是他接來的祖兒和星星嗎？我還注意到他身後不遠處的車子上，擺著一盒蛋糕。
施南晟的目光落在我臉上，以及剛剛走下車子的陸明森，他的目光在我與陸明森之間，徘徊不定，最後定格在我脖頸上的那塊唇型的吻痕上，俊容一凜，眸色漸銳。
祖兒的小手和星星的小手分別落在我的眉角和頸間，星星的小臉再次抽泣起來，“媽咪，是不是很疼。”
“沒事，”我將兩個小家夥抱入懷裏，“沒事的，媽媽不疼。”在星星的小臉上親了又親，可當我想親祖兒的時候，小家夥直接嫌棄地把臉扭到一邊去了，臭屁地樣子還真是很像他的爹！
“你們告訴媽咪，你們怎麽來了。”
祖兒第一次沒有反抗我的擁抱，但是他隻是看著我不說話。
星星指了指施南晟，“施爸爸說今天是爸咪的生日，所以接我們來給媽咪慶祝生日！”
我抬頭對上施南晟的目光，心中五味雜陳，“謝謝你還記得我的生日。”
施南晟看著我微微勾動唇角，“自從我認識你以來，每一年你生日我都沒有忘記過，隻是從今年開始，我都會陪你一起過生日。”
我接過蛋糕，掃一眼囂張地陸明森，“謝謝你。”
他溫柔地抬起手摟過我的臉，然後當著陸明森的麵親吻我的唇，最後他對我說，“你們今天去，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跟陸總談一談。”
我迅速抬頭，“他是過來幫我送舊東西的。”
“我確實是來送東西的，隻不過，順便拉著我的前妻在車子裏敘敘舊！”陸明森很不知死地補了一刀。
我注意施南晟的手驟然握緊，我走幾步，心中不安，不禁回過頭來，我看到陸明森站在車子邊，施南晟也是站在原地未動，兩個個麵麵相覷，看情形兩個人之間火藥味強烈，似乎有場戰爭一觸即發。
“媽咪媽咪，施爸爸說，我們就要有一個小弟弟了是真的嗎？”
“妹妹，我告訴過你幾遍了，是施叔叔，不是施爸爸，剛才欺負媽媽的才是爸爸呢。而且是親爸爸！”祖兒嘟著嘴立刻教育起妹妹來。
星星撅起小嘴兒，不滿的道，“爸爸欺負媽媽，吃壞蛋爸爸，我不要爸爸，我要是叔叔，其實是種給我買馬卡龍，施叔叔最好了。”
“總給你買馬卡龍吃，那是想你吃出蟲牙來，到時候牙齒被駐光了，你一輩子就不用吃馬卡龍了，因為你連飯都吃不了啦！到時你就不會這麽任性了！”祖兒再次教訓妹妹。
“哼，哥哥跟爸爸一樣，都是壞蛋，會讓媽媽不開心。”小星星到是聰明，也不再吃馬卡龍上跟他計較，一味的把我給推出來當她的擋箭牌。
“好了，你們倆個不要吵架了，再吵架的話，可就沒有蛋糕吃了。”
小星星立刻捂住嘴巴，祖兒衝著我扮了個鬼臉。
兩個小家夥也不再鬥嘴了，我忍不住回頭看，發現陸明森和施南晟分別上了自己的車，兩部車子一前一後往一個方向揚長而去。
祖兒和星星來過來這裏，當屬智子阿姨最高興了，她老人家本來就喜歡星星，又知道了，今天是我的生日，立刻就吩咐助理在法國餐廳預訂了一桌生日宴。
並且硬拉著我們出去逛街，我原本是沒有什麽心情出去的，可是天氣馬上就轉涼了，我是想著給兩個孩子聽些冬裝，又不想駁了智子阿姨的好興致便出了門……
可我心裏最擔心的，還是那兩個男人會不會像孩子一樣的動手打架？
“暖心哪，男人之間的事，就讓他們男人解決。”智子阿姨看著我一整天魂不守舍的，居然勸我放寬心。
在外麵一逛就是半天，買了想買的，孩子們也很高興。
隻是我們四人到了餐廳，給施南晟打電話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狀態。
隱隱的，我開始擔心起來。
智子阿姨本來就特別喜歡小孩子，祖兒和星星又乖巧嘴甜會哄人，把她老人家哄得幾乎是合不攏嘴，很豪氣地送了兩個小孩子兩張金卡，還說讓他們倆隨便刷。
任我怎麽攔著，她偏偏不聽呢！
知道我們吃完了晚飯，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我的手機才想起來，我急忙接聽，裏麵傳來的是男聲沉穩淡然的聲音，“暖心，今晚我不能回去給你慶生了，我一會兒要坐十點的飛機飛巴黎。”
我握著手機看了一眼智子阿姨，“你沒事吧！”
“我沒事，他也沒事，公司臨時有事，我要過去處理，你放心，隻要一忙完，我會盡快回來的，等我回來給你補過生日。”
“那你，一路順風！”
“iloveyou……”
“……呃，再見。”
當晚，施南晟的助理過來家裏，將一份禮物轉交給我那時候，我正在給祖兒洗澡，小家夥已經長大了，害羞都不讓我看他。
我必須閉著眼睛，坐在小凳子上，幫他洗頭發。
“你，你離開爸爸是對的！”
突然之間，祖兒對我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我禁不住要睜開眼睛，卻聽到他說，“閉上眼睛。”
我隻好閉起眼睛，兩隻手在她的頭上做著按摩，“我為什麽這麽說呢？”
“連妹妹都看的出來，爸爸在欺負你，我又不是傻瓜！”
“祖兒，你還太小了，大人之間的事情，很多你都不明白。”
“你們大人就是複雜，不過，我小孩有眼睛，有判斷力，你咬傷了，”
我聽著聽著，等了一會，他不說話了，我試探性的將眼睛挑開一道細縫，透過縫隙，我看見祖兒的小手向著我的脖子處伸過來。
她抬起來又落下的小手，糾結就猶豫，單薄又瘦小的身軀幾乎成了我最堅實的依靠。
我一下子將他摟入了懷裏，想到他一個人，獨自長大的過程，就覺得自己欠這個孩子的實在太多太多了。
“哎呀，你這個女人真是的！我都沒法呼吸了，放開，快放開！”小家夥非常不情願的向我抗議。
可他越是抗議，我就越是沉浸在這片刻的溫暖中，貪婪的不想鬆開我的兒子。
“你，哭了？”
我搖搖頭，哽咽的說不出一句辯解了。
“你們女人真麻煩，妹妹愛哭都是隨你了。”
“噗……”他的話時而幼稚裏麵老道，讓我忍不住破涕而笑。
這時，我感覺到她的小手落在我的頭，輕輕的摸了摸，我緊張的不敢再動，耳邊聽見他小聲的告訴我，“我會跟爸爸說，不讓他再欺負你。”
“如果爸爸不聽你的話呢！”
“那你就離他遠一點，實在不行你就報警啊！警察叔叔會幫你的！”
“噗嗤……”我忍不住笑得更大聲了。
“你笑什麽笑啊，嚴肅點，我這麽認真的幫助你，卻還當笑話聽，我以後不理你這個女人了。”祖兒扭動小身子就要走，我卻是沒有放開他。
“祖兒，你是我的兒子，我是你的媽媽，我不是別的女人。”
“那又怎麽樣，你又沒生過我，沒陪著我長大。”
“媽媽是欠了你很多，如果你願意，以後就跟著媽媽在一起，讓媽媽把虧欠你的母愛，補給你。”
祖兒叫著眉頭尋思了一會，清澈的大眼睛裏深沉了幾分。
“這個，我得想一想。”
“那好吧，等你想好了，再告訴媽媽，好嗎？”
“閉上眼睛！”祖兒反應過來立刻提醒我閉眼。
好不容易將兩個小家夥哄睡，我坐在床邊摸上小腹，不由得勾起唇角，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個時候家裏的門鈴響了，似乎是來了客人。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床頭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是傭人小張打過來的，意思是外麵有一個陸先生過來接孩子。
穿了件外套下樓的時候，發現陸明森正坐在客廳的沙發裏，對於我的家，他是不陌生的。
“孩子已經睡下了，今晚不能跟你走了，而且我想留孩子在這裏住幾天，你沒有意見吧！”
陸明森從沙發裏站起來，他轉身之後走近我，我抬起目光的時候，正對上他的臉，本能的就是一怔，麵對他掛了彩的臉，歎為觀止。
我心想，施南晟和陸明森還真的大打出手了。
我抬手理了下頭發，“施南晟他沒事吧。”
“他把你打成這樣，你還關心他，莫暖心，你到底該說你什麽好呢。”
隨著他步步上前，我感覺到了股壓抑感，不由得退後半步。
“所以你們就打架了？”
“他沒有理由不善待你，但這並不是我今天來的目的。”
“我不管你有什麽目的，想知道什麽問題？現在時間太晚了，我要休息了。”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懷孕？”
“沒人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陸明森走上前來，極其專注地審視著我的目光，“孩子是誰的？”
他深邃惑人的眸子，有種讓人迷失的魔力，我低眉斂眸，心裏翻江倒海，百轉千回，時間沒法倒流，錯誤也沒法挽回。
“還是我的對不對？”他繼續逼問，信息變得篤定。
“孩子不是你的，真的不是。”
“莫暖心，被他傷成這樣還一味的袒護他，值得嗎？我想不通，如果孩子真是他的，那他還糾結什麽？他還忌妒和害怕什麽？他又怎會如此傷害你？”
陸明森說著拉住了我的手腕快步向外走，我頓時一陣驚慌，“這麽晚了你要帶我去哪？”
“去醫院！”
“我身體很好，沒有病。”
“我帶你去給這個孩子驗明正身，我倒要看一看，你肚子裏的是不是我的種？”
陸明森拉著我向外就走，除了客廳玄關，天空飄著小雨，我兩隻腳上還穿著拖鞋，因為走的太急還掉了一隻，被他扯得跌跌撞撞地跟在後頭。
街角的咖啡館，送到麵前的咖啡帶著濃烈的奶香味刺激著味蕾。
已經記不得有多久？沒有與陸明森，坐在咖啡館見麵約會了。
“你不是說要帶我去醫院嗎？怎麽到這裏來了？”
“”
陸明森在咖啡裏放了一個糖，然後將攪拌好的咖啡遞給我，他沒有急著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將臉轉到了一側的玻璃窗上，落地的玻璃窗反射著我們兩個人的臉，他透過玻璃的反射看著我，我亦是對視著他的臉，沉默之後，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他一直都沒有說話，最後的半個小時裏，我將麵前的咖啡喝了個精光，幾乎是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
“咖啡喝完了，你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陸明森坐著沒動，淡淡的目光凝視我的臉，“你一定要生下這個孩子嗎？”
我的心沉了下去，“我的孩子，我自然不會結束他的生命，也沒有人能左右我關於孩子去留。”
“你不覺得這個孩子的存在是一種尷尬嗎？”陸明森靜默的樣子冷峻如冰，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
“為什麽會是尷尬？孩子是無辜的，他沒有錯，有錯的是我們這些成年人。我會讓我的孩子平安出生，健康的成長，它的存在是一種驕傲，也是我的幸福。當然，這幸福給你說名字沒有半點關係，所以你根本不用糾結，害怕這個孩子給你添麻煩。”
“你還真是執迷不悔！”
“我認定的事就一定會做到底，沒有什麽悔不悔的。”
“我但願你能有幸福。”
“你這不會是酸葡萄心理吧！”
“nonono，你該知道，我身邊從來不缺女人，特別是漂亮女人。”
我又想起了那個車子裏的女孩，默默的點頭，“我清楚，你身邊有很多的女人，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你今天非要在這裏給我留一個吻痕，又是何居心。”
陸明森挑眉，靠在沙發裏的身子正了正，“其實我今天來，隻是想知道孩子的事，要不是你用話激我，我也不會做出那麽過激的行為！不過，我倒也不後悔，能給你的婚姻填一點亂，不也能算得上是個對他的小考驗嗎。”
“哦，那你考驗的結果呢？”
陸明森聞言攤開手，“結果出乎我的預料，施南晟這一次確實動了真格走了心。”
“是嗎，所以你該放心了。”
“是啊，等著明天醫生做過檢查，確定孩子不是我的種，我也就徹底的放心了。”
“你……”
“暖心！陸總！你們倆怎麽會在這兒？”
鍾逸的突然出現著實令我們倆都吃了一驚，我驚得並不是他會出現在咖啡廳，而是，他是帶著自己的女朋友一起，而且，他還告訴我們一個意外的消息。
“在這裏見到你們真意外，不過，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女朋友，顧婉薇。”
鍾逸說著，又看向我，“這位是，我之前跟你提起的前女友，莫暖心，這位是我的老板陸明森。”
顧婉薇的女孩驚訝感趣地睜大了漆黑地大眼睛打量我，“莫小姐，每天都聽到阿逸提起你的和你們的事。”直接無視了陸總裁！！！
“顧小姐，你好。”我向著她伸出手，顧婉薇也極快地握住我的手，她不僅沒有敵意我，反是熱情地告訴我，“莫小姐，我和阿逸決定在這周五舉行婚禮，歡迎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你們要結婚了！”
鍾逸苦笑地抽了下嘴角，“婉薇從小在美國長大，思想開放，她是誠心誠意地邀請你們的參加我們的婚禮。”
“好的，我一定會去的。”這麽多年過去了，我經曆了結婚，離婚，再婚，而鍾逸呢，獨自打拚在娛樂圈裏，也是時候有個屬於自己的小家，一個相愛的妻子了。
我答應他們，同時發現鍾逸那雙注視的眼神始終落在我臉上。
我猜他現在心裏一定很驚訝，為什麽我的臉上掛著傷，陸明森的臉上也正巧掛了彩。
又或者，他覺得自己的幸福，與我的不幸成了鮮明的對比，心裏也為我難過。
“太晚了，我得先回去了。”我站起身，緊接著陸明森也起身。
“我送你。”
“不用了。”
“還是記陸總送你吧，太晚了，我也不放心。”鍾逸沒有半點避諱女友的意思，很直接坦然地說了出來。
這次我沒有再出聲，隻是用眼神和微笑與他的女友告別。
微雨的街頭，我與陸明森並肩而行，兩個人的影子被路燈拉得頎長。
我以為他會說上幾句，但是他隻是望著路的盡頭沒有出聲。
兩個月前，我與他還曾做過約定，未來的人生路途要攜手前行。
陸明森一直送我到莫家的大宅門前，方停下腳步。
他兩隻手插在了風衣的側兜裏，邪肆地眼神環顧了四周，最後落在我的臉上，“你再婚懷孕了；連鍾逸也另擇她人；看來我也該為自己打算一下，給祖兒和星星找一個繼母了。”
我輕歎一聲，望一眼天邊的星星，“是啊，生命中，有一個人可以去惦念，是緣分;有一個人惦念自己，才是幸福。”
陸明森邪氣地咧嘴笑了，學我似的也望向天邊繁星，“暖心，不如你幫我參謀一下，那晚那個女孩，我娶了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