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愛是含笑飲毒酒
我站在會議室的茶水間裏，給自己和鍾逸煮了兩杯咖啡，將打好的奶泡倒入咖啡中，再勾勒出漂亮的圖案，想來兩年前我還曾靠這門手藝開過咖啡館。
咣當一聲，會議室的兩扇玻璃門被人推開，我以為是鍾逸從洗手間回來，便端著咖啡走出去。
剛走到門前，又聽到女人高跟鞋踏響地板的聲音，疾風迅雷似地仿佛透著些怒氣，我將房門輕輕推開一道細逢，悄然看著他們倆。
“有什麽事，在這說吧。”施南晟敦厚沉穩的聲音，我幾乎是一下子就辨別出來。
“我今天買了好多禮品，去你家裏拜訪，可是，你媽她真是不可理喻！不僅命人把我送的東西全都扔出去，還告訴我說，如果我想嫁入施家，隻能等著她百年之後，除非她死，否則決不會認我這個兒媳婦。”柏雅痛心疾首地怒訴小山智子對自己的種種不滿，卻沒有注意到施南晟的向來波瀾不驚地眉宇間已現出厭煩地神色。
“我母親的意願我也改變不了。”施南晟雙手插在褲兜裏，麵朝著窗外舉目遠眺地隻留給她一個孤僻的背影。
柏雅俊臉一凜，快步上前扯了下施南晟的衣袖，“什麽叫你也改變不了，難道你媽不同意你娶我，你就真的不娶了嗎？”
施南晟微側過身，清俊地側顏落在柏雅，語氣透著不屑，“我有向你求過婚？或是承諾過會娶你嗎？”
“南晟，你在說什麽啊。”柏雅眨了眨眼，整個人都懵了一般怔怔地看著施南晟。
“難道我說得不夠清楚？”施南晟再度轉過身，麵朝向窗外。
好一會，會議室裏的氣氛陷入到了一種死寂的狀態。
柏雅驚愕得看著施南晟，她大張著嘴巴，眼睛也瞪成了銅鈴。
“是不是因為她，你變心了，因為她，你變了心，對不對？”
“我和你之間，沒有第三者。”施南晟淡淡地告訴她。
“那是為什麽？”
“可能我們認識的時間太久了，以至於我越來越多地看清了你的劣根性。”
柏雅輕笑了聲，眼裏現出絕望，“你說來說去，還不是愛上了別人。所以你看我怎麽都不順眼了。”
“你心裏愛的男人從來都不是我，若不是陸明森破釜沉舟，把所有財產轉移，你又怎麽會逃婚，回頭來找我呢，如此現實，注重名利的你真是令人望而生畏，我也忍不住設想若有一天我所去一切，你是否還會陪在我身邊？答案是否定的。你對深愛的男人尚且如此，何況我乎。”
“南晟，我不會離開你的，你該相信我……”一向傲慢地柏雅此刻的語氣近乎哀求，眼巴巴地望著施南晟。
“凡事沒有絕對，也許我的設想偏機了，隻是，事到如今我已經不願意於去冒險一試。”柏雅話說一半，對上施南晟那寡淡地目光，辯解地話咽了下去。
“好，好，很好！”柏雅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轉過身跌座在了椅子裏，“你不想娶我可以，你打心眼裏不信任我也罷，我隻問你一句，離開我之後，你是否還是會去跟陸明森去搶女人？”
施南晟悠悠轉過身，“暖心似乎沒有想過跟陸明森複合。”
“原來真的還是她！”柏雅輕吟著，突然就失魂地大笑起來。
“暖心跟我說過，一個男人是不會對自己心愛的女人說對不起的，從前我不以為然，隻是今天，我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愛情的路我已不能再陪著你走下去。”
我靜默地聽著他二人的對話。
這時，門口傳來聲音。
我向著門口望去。
會議室的門被人推開，門逢間探進一張英俊的臉。
是鍾逸，他推門而入，看到施南晟和柏雅大感意外，“你們，有看到莫暖心嗎？”
“暖心來了？”施南晟怔了一瞬，轉身望向茶水間，我急忙想要關門，但已然是躲閃不及，握著拖盤的手不由緊了緊。
與其躲躲閃閃，不如大方的出來。
我端著托盤推開門，“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聽到你們談話的。”
“莫暖心！”柏雅看到我，立刻就紅了眼睛，可謂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她站起來，一步一步地走近我，瞪視我的眼神忽明忽暗地十分瘮人。
“是我。”我端著咖啡走到桌前，直接忽視了她陰毒地目光，我從容地將兩杯咖啡擺放在桌案上。
鍾逸似乎才弄懂發生了什麽，他也走進來到我身邊。
“莫暖心，”柏雅叫了我的名字，轉過向看一眼施南晟，一種恍然大悟地表情睨著我們倆，“我真是傻瓜，事到現在才發現，你們倆聯合起來報複我。”
我坐在椅子裏，抿了一口咖啡，心中不由冷笑，境由心生，看景物的美醜，心態很重要。天知道我不會，也不屑用卑鄙的伎倆，把自己的男人拱手做鉺去報複。
“你現在明白也不晚。”我心理清楚，就算我再怎麽解釋，既然多說無益不如就順著她的思路。
“施南晟原來這都是真的，你跟她串通一氣，將陸明森轉移財產的事情告訴我，故意悔恨了我的婚禮？你們，你們真的好卑鄙。”柏雅聞聽我的話，豁然起身，怒瞪向施南晟。
“雅雅，並沒有人給你設局，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怨不了別人。而且，你逃婚前那晚，我們什麽也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我希望你能跟暖心澄清一下。”施南晟溫和的目光投向我，短暫的一瞥包涵深意。
“那一晚，我們當然睡在一起了，施南晟，你不會敢做不敢當吧。”柏雅一口咬定他們的關係，這件事，令我疲累，沒有力氣去深究。
她以為是施南晟與我串通，那我就將計就計好了。
“卑鄙二字，我莫暖心真的不敢當，想來當年，你帶著私生子闖進我家，我才剛剛生下孩子幾個小時，就被你誣陷精神失常，被強行送進精神病院，後來你還在我的臥室安裝攝像頭監視我，用滾燙的開水燙傷我的女兒，令她身上留下終身疤痕；你甚至還設局令我的繼母欠下巨額賭債，讓莫家傾家蕩產，讓我父親抑鬱而終；你在我家裏扔毒蛇，害得吳伯中毒而死……你隻不過是讓我前夫把財產轉給我，如此跟你的卑鄙陰毒相比，算不得什麽，不過是以其人之道,反諸其人之身…”
“莫暖心，我不得不承認，這一回是你贏了，你掌控了陸明森，又搶走了施南晟，甚至是我的親弟弟也幫著你說話，我柏家的產業拱手他人；我一心想要把你趕出陸家，可是現在，我自己……這一爭，我當真是輸了，徹徹底底地輸了，輸給了你……”柏雅喃喃說著，走到施南晟麵前，“我會讓你後悔的，施南晟，你終究是欠我的。”
“你今天的一切，原本就不是你的。因果輪回，世事向來如此，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我話說完站起身來，將桌案上的文件袋收起，“我一會還有事，合同的事，就由阿逸你親自跟施總談吧。”
在他們三人的注視下，我離開了會議室。
*
晟心投資的電影順利的開機，鍾逸的工作漸漸多起來，加之參加了天娛的幾檔綜藝節目，名氣回暖還有所上升。
我於陸明森與施南晟之間左右逢源，慢慢的我多了個金牌女女經紀名頭。
同時還有一些藝人投奔在我門下，其中更不乏一些新晉男藝人對我大獻殷勤。
但最近突發的一件事令我有些頭疼，一場爆破戲鍾逸燒傷，晟心方麵要求更換新人。
搶角事件，引得鍾逸心中不滿。
我為鍾逸安排了比較省心的綜藝活動，少不得要找陸明森談一談。
傍晚十分，陸明森高調地來到我預訂的餐廳。
他坐下來，將一隻盒子推到我麵前。
我目光掃過那隻盒子，“我求你辦事，你反送我禮物，這樣不合適吧。”
陸明森眸光灼灼地含著笑意，對著我挑眉，“打開看看。”
我將盒子打開，裏麵是一條有著上百顆粉鑽的鑽石項鏈，其精致程度令人咂舌，而我將盒子合上，再看他理智得有點不像人類。
“這條項鏈得一百塊吧。”
“一百塊後麵加五個零。”陸明森展開的雙臂靠在椅背上。
“你可真是大方，隻可惜，我一點也不喜歡。”
“為什麽不能收？難道我的項鏈咬手？”
“何況拿人手短，我無功不受祿！”
陸明森撲哧一聲，朗聲而笑，“我聽說，你終於拒絕了鍾逸的求婚？”
我沉默地垂下視線，原來是件事，下午的時候，鍾逸曾對我說，不想我為了他辛苦奔走，他想要退出娛樂圈，並希望我跟一起，去國外過正常的普通生活。
而我婉拒了他的提議。
這件事本來是天知地知，我和鍾逸知，他陸明森是怎麽知道的呢。
“所以，我拒絕別人，你就送我鑽石項鏈，陸總真的很是無厘頭。”我將那隻盒子推回到他麵前。
陸明森沒惱沒怒地笑意未減，他拿出項鏈，並且起身到我身後，將項鏈戴在我的脖子上。
“暖心，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不說，是不想利用孩子綁住你，如你所看到的這樣，我已經不是從前一意孤行的陸明森了，我……”
他的手機響起來。
陸明森停頓了一下，看向我。
“接吧。”
他接起電話，“我是陸明森。”
……
我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話，陸明森臉上的笑意變得僵硬了。
“我知道了，馬上過去。”他放下手機，不可置信地看向我，莫名的，我心頭顫動。
“發生什麽事了？”
陸明森眉峰緊擰，眉眼中皆是不可思議地神色，他說，“柏雅自殺了。”
我驀然心驚，包裏的手機也意外地響起來。來電的人居然是柏瑞，看著那閃爍著的來電提醒，剛欲接聽，手機被陸明森搶過去。
“不要接聽。”
“為什麽？”
“我聽說柏雅留了封遺書，說她活不下去，全是因為你……柏瑞打來這通電話，會說什麽可想而之……”
我咬住唇瓣，完全不相信那麽愛惜自己的柏雅會自殺。“柏雅真的自殺了？她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