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似曾相識
熾盛的驕陽暴曬著寬闊的柏油馬路,隱隱蒸騰的白汽拔地而起洋溢在路人幹燥的皮膚上,路人抬手搓搓手臂又轉身湧入庸碌的生命長河。
京都大酒店的一間豪華套房裏,孔道士和九佘真人進行著一場盛大而又懸殊的對峙,孔道士的臉上寫滿了一萬個不情願,九佘真人也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真人,目前而言您的計劃太過於瘋狂,一旦出現紕漏控製不了的話一定會有天大的麻煩,而且據我所知那個薛老頭也不是省油的燈。還是慢慢來吧!”孔道士以請求的語氣建議道。
“孔維斯,想要實現這個計劃也正是咱們合作的契機,也正是因為你於我來說有些價值我才會選擇與你合作,如果你一直這樣推諉的話我也就隻能想辦法改變你了!”九佘真人完全是威脅地說道。
“行行行,不管怎樣真人你還是需要冷靜一下,計劃我一定會傾力相助,不過這個計劃中有一個嚴重不能忽視的細節!”孔道士不想再爭執,因為於他不會有太大好處隨即轉移話題。
“那個細節是我沒有注意到的?”九佘真人問道。
“陸陽!有一個叫陸陽的人雖然目前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但如果不除掉的話日後也必定有大麻煩。”
“孔維斯,未免有些言過其實了吧?陸陽我了解過,那隻不過是道宗的一個外門弟子罷了!”
“真人,陸陽在道宗如何我不知道,不過在京都,在安州陸陽都有一張不容小覷的關係網,薛家的那個少爺就是屢屢敗在了這個人的手上,而且據我所知這個陸陽背後還有一層更加神秘的力量給予著他幫助。所以,在計劃開展之前一定要除掉他以絕後患。”
九佘真人不再回答,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視著35層以下渺小的建築和螻蟻,旁邊空調裏的冷風將拖地窗簾吹的皺起裂紋,在明亮的玻璃上留下了一層看不見的氣息。孔道士也緩緩走到落地窗前,為了以示尊敬故意站的少了一步,看似無意地說道:“千裏之堤潰以蟻穴,真人三思啊!”
九佘真人隻是靜靜地望著下麵的風景,這裏和他在山中終日看到的光景大相徑庭,這裏沒有雲霧繚繞,沒有山獸嘶鳴,有的隻是鋼鐵森林,銅牆鐵壁。世人已經在這其中腐朽殆盡,沒有被救贖的他們在九佘真人眼中何等悲哀,九佘真人沉默的注視著這一切。
張浩鋒開著車闖了一路紅燈,就是因為他聽到胡叔說陸陽身受重傷被送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昏迷不醒,急切的想要趕回去看望陸陽。臨出公司前他把那七個派出去保護陸陽的高級特勤叫了過來,則問他們為什麽讓陸陽受了如此重的傷。
“我讓你們去保護他怎麽現在我家裏打來電話說你們的保護對象身受重傷昏迷不醒,這是怎麽回事?”
“主任,我們的確保護他了,就在我們分手前他還一個人出手製服了五個壯漢,而且當時看起來沒有異樣,我們是在確定追殺他的人離開之後才走的,這期間不可能有人再去傷害他!”這次任務的執行專員解釋道。
“夠了,解釋再多也沒用,總之你們這次的任務以失敗告終,回去想想怎麽補救吧!行了,你們下去吧。”已經無心再訓問的張浩鋒遣散了那七個人,坐在辦公椅上抓耳撓腮撓腮了一大會兒,回去後他老爹肯定要臭罵他一頓,責問他為什麽沒有保護好陸陽,想到這裏腦海裏又浮現老爹那張拉下來的跟馬臉一樣長的臉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距離別墅還有一公裏,但張浩鋒的內心已經波濤洶湧很長時間,如果這段時間翻滾的是太平洋,那亞歐大陸已經有一大半都沉在了海裏。
漠視著周遭那群被世人公認已經從地球上蒸發了的亡靈,薛凱嚴竟對他們產生了一絲厭惡,既然已經可有可無,為什麽還有苟活於世?自戕了算了吧!
“嚴兒,如果你已經漠視了這一切的話,我們繼續往深處去看看吧!”許久沒有吱聲的薛老爺子突然對發著呆的薛凱嚴說道。
“好的,爺爺。”回答過後,薛凱嚴推著爺爺坐著的輪椅朝著隧道更深處走去,現在薛凱嚴已經隱隱感覺到在隧道的更深處一定有著令他足夠更加震驚十幾倍的東西正在等著他。
床上躺著的陸陽臉上開始浮現出血色,剛剛送進來時慘白如蠟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活人的模樣,在醫生關鍵的包紮後終於可以順暢地呼吸,就在剛剛醫生絞斷了包紮的紗布後對在場的所有人說道:“病人現在已經脫離危險期,不過需要安靜的環境進行休息,所以都先出去吧!”
意識漸漸拚湊起來歸於完整的陸陽緩緩地睜開眼睛,布滿血絲紋路的瞳孔看起來似乎昏睡了幾個世紀,就在陸陽試圖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眼前隱約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但身影一直將雙手放在腰上始終沒有轉過頭的意思,就在陸陽遲疑那個人是誰的時候,多少天前夢裏的一束燈光打在了他的臉上,那束光光線昏黃,那個似曾相識的背影就站在燈光裏一動不動。
陸陽的腦袋此刻劇烈的疼痛起來,那個人明明就要呼之欲出,但是很久還是沒有突破那層人為的阻礙。那個人現在緩緩轉過身,熟悉的中山裝,詭異的項鏈以及那副墨鏡完全暴露在陸陽的麵前。
陸陽驚叫一聲下意識地眨了一下眼睛,唯恐夢中的事情在現實裏重複。
“小夥子,你礙了我的事,消失吧!”那個人輕言慢語的說道,語氣如同四月的楊柳風。
那個人從懷中掏出了一幅黃紙,陸陽認出來那是轉移符咒,難道?!
轉移符咒被那個人在空氣中滑動不多時燃燒了起來,老者口中念念有詞,看起來像一場盛大的儀式。
黃紙燃燒殆盡,老者已然不見,床上空無一人。
一切看起來什麽都未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