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血族的願望
“喂，吸血鬼。”福克走到那血族身邊蹲下，望著他猙獰的麵容，笑眯眯地問道，“你效忠的是誰？”
“……哼！可恨的……啊啊啊！”那吸血鬼眼中紅光森然，帶著濃重輕蔑與仇恨的話語還未說完，就因壓在自己背上的少年那用力地一抽刀再換了右肩插.入的動作，發出了難以克製的痛苦嚎叫。
“不好好回答的話，”少年唇角微勾，殺意錚然，“就殺了你哦。”
“我說！我說！”那吸血鬼痛得冷汗直流，額角青筋暴起，“是、是路易斯德公爵！”
路易斯德？福克與宴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見了清晰的驚訝：居然是二代血族！
“路易斯德公爵蘇醒了？”福克聲音微沉。
“是的！”提到自己效忠的主人，那吸血鬼眼中又浮現出狂熱與興奮，“你們敢這樣對我，路易斯德大人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嘁。”銀刀在吸血鬼皮肉裏翻了翻，散發出濃濃的焦味和血腥味，宴眉頭微蹙，不屑地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走狗，殺了你又如何？”
“那麽那些少年少女也是你們抓走的？”福克再度問道，“為了奉獻給蘇生的主人嗎？”
“沒錯！”那吸血鬼恨道，滿嘴血沫，卻仍然不可抑製地發出狂亂的笑聲，“……殺了我也沒用！還有更多、更多的同伴一齊出動！所有的新鮮血液……都是我們的！”
“嗤”地一聲，銀刀拔出，第三次插入的地方，就是心髒。吸血鬼狠狠地抽搐了兩下，眼底紅光倏然泯滅。
宴拔出刀，站起身，冷冷地俯視著地上的屍體，“渣滓。”
“宴，”福克皺起眉頭，“如果是二代血族的話，就輪不到我們插手了，回去上報給協會吧。”
甩了甩刀上沾染的血跡，宴抬頭望向深邃危險的夜空，唇角拉得直直的，顯得十分不高興，“這家夥說了吧，今晚還有更多的吸血鬼出動了，”他回頭看向搭檔，“總該把今晚的處理了再走。”
“可是，宴，”福克說道，“我們能夠處理的，是違反規則的吸血鬼——他們，現在是在為蘇生的主人捕獵，這到底是規則的灰色地帶，我們……”
“我可不管什麽規則不規則的，”宴直接打斷他的話，收刀入鞘，走過去拎起癱坐在地上的利德，眼睛漆黑冷漠，“我隻知道，現在有一群吸血鬼，在我眼皮子底下殺人綁人。”說罷，他低下頭，盯著利德，“你能感應到的下一個，在哪？”
利德咽了口口水，顫顫巍巍地指了指西麵。
“很好。”宴微微勾起唇角，雙眸熠熠生輝。
福克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是膽大包天。”可沒辦法，誰讓他是他的搭檔呢。福克苦笑著跟上了搭檔的步伐。隻求回了協會以後不要被處罰得太厲害……還有，不要那麽倒黴，遇上個三代血族之類的厲害角色。畢竟二代公爵的蘇醒，對血族世界來說也是個大事件，領域範圍內的血族通常都會趕來覲見。被他們遇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不過，幾個小時後，福克就開始後悔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烏鴉嘴居然這麽靈驗！當然他更不會想到，他的好搭檔，宴，甚至遇上的不僅僅是三代，而是那位最核心的大人物——維斯特·路易斯德公爵。
“第三個。”手起刀落，黑發少年斬殺了今晚的又一隻獵物。
“協會出品的□□還是挺好用的。”福克拎著利德，笑著對自己的搭檔說。
“哼，養著那些瘋子，也就這點作用了。”宴冷笑道。他指的“瘋子”，是血獵協會實驗室的研究員們，專注研究血族一百年，因此有著各種針對血族的神奇發明，比如之前時靈時不靈的探測羅盤，比如他們灑在利德身上的、能夠散發出甜美血液氣味來勾引吸血鬼的藥劑。
“宴，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福克看了看表，現在是午夜差一刻。
少年眉頭微挑，“消極怠工。”
“嗨嗨嗨——得了吧，”福克說道，“宴，除了捕獵，沒什麽時候見你積極過。”他們小組的報告、後勤、開會，統統都是他在處理！
“同時捕殺太多吸血鬼，容易引起血族方麵的不滿。”麵對興致未消的搭檔，福克最終決定以理服人，“而且，我們剛剛讓一隻吸血鬼給逃了……”
宴立刻殺過去一個冰冷的眼刀——今晚出現了他血獵生涯為數不多的失敗，那隻吸血鬼居然警惕性如此之高，宴剛一出手，就被他迅速地跳走逃跑了。
“呃，我是說，萬一他叫外援來就不好了。”福克急忙亡羊補牢——他可不願意惹麵前這位生氣。
“嘁。”宴一如既往地，發出了他那標誌性的傲嬌冷哼，不過還是好好地收刀，率先朝前走去。福克欣慰地跟在他身後，還未走兩步，搭檔忽然停下了。
“嗯？”福克疑惑地發聲，忽然脊背一冷，身體條件反射地就朝一旁閃開，與此同時，身前的搭檔已經迅疾抽刀轉身格擋，“砰！”刀與刀摩擦相撞，迸發出一串金亮的火光，下一秒，雙方都猛地往後跳開。
“呼……”少年小小地喘著氣，眼神警惕地盯著對麵的男人，虎口和手腕隱隱作痛。
那男人狂傲地將刀一甩，扛在肩上，“嘿，人類，不錯嘛。”他眼光一轉，看到倒在地上的吸血鬼，對宴挑了挑眉，“這家夥是你殺的？”不管怎麽說，也算是自己的下屬，就這麽被人類殺了，他果然還是有點在意啊。
宴冷冷一笑，“啊，沒錯。”
“是三代。”福克低聲警示，“宴，不要亂來。”
“你帶著那小子先走，我殿後。”少年低低道，微微調整握刀的手，緊接著眼神一淩，腳下用力一蹬，整個人猛地朝男人衝過去，他信奉的一向都是……先發製人！福克隻停頓了兩秒鍾，就毫不猶豫地扛起利德朝外跑去。危險麵前，百分百相信搭檔是他們的準則！
“嗬，有趣。”三代血族低笑一聲，持刀迎戰。交戰幾輪，宴握刀的手已經被震得微微開裂，空氣中散發出淡淡的甜美氣息。
男人盯著少年的眼睛，不自覺散發出興奮嗜血的紅光，貪婪地舔了舔嘴唇，“真想喝喝你的血啊。”
“嘁。”宴不甘地低罵了一聲，死死盯著對方的動作，雙腿緩緩繃緊，隨即猛然發力，轉身奔逃。
真丟臉，他居然也到了要逃跑的時候。
“誒~”那三代以為他要再戰，還做好了準備，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是逃跑！不過，這麽有趣的人類，他也舍不得放過，便微微一躍，緊緊跟著少年奔逃的方向追去。對於他這樣的高等血族來說，隻要他想，對血液和氣味的敏感完全能夠讓他死死鎖定獵物。
不過那個方向……三代的腳步微微停頓，隨即猛然加快。
到手的獵物，他可不想被別人搶了……哪怕對方是那位大人。不過，嘖。三代血族慢慢停下，看著被荊棘捆住手腳倒在地上的少年，眉頭微蹙。還是晚了一步。他朝站在那少年麵前、不自覺散發出龐大攝人威壓的男人重重跪了下去，低垂他那身為三代血族的高傲頭顱——哪怕之中隻隔了一代，他與麵前這位大人的差距，也是天壤之別。
“日安，路易斯德大人。”
路易斯德公爵將他尊貴的目光，分了一秒鍾給新到來的三代血族，隨即又回到了少年身上，“在追他的，是你？”
公爵聲音淡淡的，令人分不清他的意思，三代血族下意識地誠實道：“是的，大人，這個小獵人殺了我的屬下。”
微微一抬手，荊棘就自動地將倒在地上的少年拉了起來，立在公爵麵前。公爵注視著這個不斷掙紮、眼神狠厲、如同小獸一般的少年，漆黑的眼睛宛如深潭——雖然這麽說有些不敬，但毋庸置疑，公爵與這位東方麵孔的少年，乍一看還是有幾分相似之處的。嗯，起碼他們都是西方少見的黑發。
“你叫什麽名字？”公爵大人開口了，嗓音如大提琴般低沉動聽，他那深紅色的雙眼，天然地帶著淡淡的憂鬱，具有迷倒任何對視者的魔力——但現在，似乎並不包括這個膽大包天的人類。
宴冷冷地撇開頭，一句話都不願意與他說的模樣——對了，剛才一撞見公爵大人，雖然為他身上的威壓所恐嚇，但這位還是以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驚人膽量，上前挑釁了公爵大人，於是被公爵大人毫不留情地用荊棘捆住扔地上了。
“不說？”公爵大人微微一擰眉，暗綠色的荊棘就開始自動收緊。那繩索將少年身軀緊緊纏住，勒進肉裏，皮肉與繩索在纖細的身體上，凹凸出淩.虐的美.感。
“唔……”少年不禁漏出一聲悶哼，臉上卻仍然滿是倔強的神色，更加令人想要撕碎他、占據他……
公爵大人隻考慮了一秒鍾，就伸手探進了少年的風衣下。
感覺到腰間那不一樣的動作，宴驚悚地瞪著麵前這位傳說中的血族，“變.態！”
“真是沒禮貌。”公爵大人的目光裏，深藏著別的什麽東西，他那蒼白修長的手指，緩緩劃過少年的麵龐，隨即掐住少年下頜，微微一用力，少年就被迫地張開了嘴。
公爵大人俯身，一個綿長的、溫熱與冰涼交纏的接吻。
束縛的荊棘微微放鬆，公爵大人放開少年被吻得嬌豔欲滴的雙唇，注視著他。少年青澀得要命，被公爵大人嫻熟高超的技巧逗弄得滿臉潮紅。
“我還……想要……”少年朱唇輕啟，顫動而不自知的勾引。他雙手微動，仿佛試圖拉住公爵的衣擺。雙眼懵懂地對上公爵的，浮現出誠實的、誘人無比的渴望——被這樣的眼神注視著，無論是誰，都會想不顧一切地疼愛這個人。
公爵大人自然願意滿足他這可愛的乞求。他俯下身去，再度含住了少年的唇瓣。荊棘脫落，少年成功地拉住了公爵的衣擺，微微仰頭踮腳，迫切地與公爵接吻。
公爵大人真是滿意極了——他的少年，他隻需一個吻就能夠分辨。他想，對方也是。
在新的世界相遇。
隻是這回，公爵大人想岔了。他以為他的小貓咪正沉溺於情.欲，卻沒有發現接吻的那一刻，少年已經悄無聲息地睜開了雙眼，冷靜得可怕而絲毫不見沉迷。
仿佛是自然地、被親吻到失去力氣，雙手滑落……一瞬間，少年狠狠咬下那在口中交纏的舌頭，同時手下飛快地拔出藏在靴子裏的短刃，毫不猶豫地插.入男人的心髒。
刹那間，在場的吸血鬼們都驚呆了。
身體呼嘯著危險訊號，求生的本能使身體動能爆發到極致，宴猛一蹬地衝上圍牆，朝正要追來的眾吸血鬼灑下一把紅色粉末，刺鼻的厭惡氣味瞬間將吸血鬼們逼退了兩步，而正是這一息之間，少年身影無蹤。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肥貓斯的地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