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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末世的願望

  休息站的大坪上,四人被捆住雙手丟在一起,孫州繞著他們的車轉了轉,又進車裏看了看,帶著滿意的笑下來了,朝他們走來。


  “嗬,你們這車可真不錯。”孫州臉上是洋洋得意的微笑,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莊鳳他們,手裏還摩挲著明澤那把長刀,“還有這刀,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能用的。”劫了他們這一票,真算是孫州走了大運。


  孫州揮了揮刀,試了試手感,然後逼近了明澤。


  “你想做什麽?”莊鳳警覺地擋在明澤身前,攔住孫州。


  “他可是個喪屍,”孫州說道,“你覺得我會做什麽?”言下之意不言自明了——他要殺了他!“至於你們幾個,我也不是那麽狠心的人,你們就在這兒自生自滅吧,能活下來算你們的運氣,不能……嘿嘿。”他滿懷惡意地笑了兩聲。


  “喂,大哥。”另一個人走了過來,他已經盯這邊盯好久了。


  孫州看了他一眼,“怎麽了?”


  “您看咱能不能把這小子帶上啊?”那人指了指莊鳳,隻見他搓了搓手,臉上露出猥.淫之態,“大哥,你知道我的,你們好歹還有幾個小娘們兒,我這可怎麽辦啊!”那人是個愛走後門兒的,早一見到莊鳳就起了心思。


  孫州嫌棄地站開了一步,“行了行了,你別那副樣子,看得我毛毛的。”


  那人就問:“這意思……大哥你是同意了?”說罷,也不等孫州說話,就迫不及待地上前想摸一把莊鳳的臉。


  “嘖,”莊鳳真是跟吞了蒼蠅一樣惡心,他雙腳既沒有被縛住,便在那男人彎下腰來時,一抬腿踹上他子孫根,“渣滓!”他也是男人,知道踹男人哪裏最痛。


  “嗷!”那人登時被踢得發出一聲狼嚎,捂著襠部就跳起來。


  莊鳳暢快地笑了。那人見到,頓時怒從心頭起,也不顧疼痛了,立刻上前對莊鳳腹部狠狠地踢了兩腳,“臭.婊.子!”


  莊鳳倒下去,整張臉都皺在一起,痛得說不出話來。


  那人上來便要提起他頭發。莊宴忽然開口:“可以由我來替代他嗎?”


  諸人皆是一愣,六子反應最快,低吼了一聲:“莊宴!”


  那人放了莊鳳,抓著他的臉,粗魯地撥開他擋到眼睛的額發。


  “嘖……”那人露出油膩膩的笑容,“你和他什麽關係啊?”


  莊宴垂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讓人看得心癢癢的,“他是我二哥。”


  “喂……渣滓,”莊鳳氣得嘴唇發抖,“你別想對我弟弟亂來啊!”


  莊宴微微一怔,看著莊鳳,“二哥……”他的唇角情不自禁地上揚了一下,“這還是你第一次叫我弟弟。”


  莊鳳也是一愣,一時竟無言以對。


  “行了……”那人懶得看他們兄弟情深,抓著莊宴臉頰的手慢慢摩挲。比起長相豔麗但性格火爆的莊鳳來,麵前這個看起來乖乖的,明顯好得手得多……況且,單比臉的話,這張臉也不比那個差。“跟我進去吧。”那人說道,語中暗示意味不言自明。


  莊宴順著他的手站起來,沒說什麽,他的臉微微埋進陰影,嘴唇輕輕抿著,拉成逆來順受的弧線。


  “站住!”莊鳳霍然起身,他一雙眼睛刀子一般瞪著那男人,“你剛剛不是想要我嗎?我跟你去就是!把我弟弟放了!”


  那男人就笑了,說:“你這麽凶,我可不敢要。”他故意又摸了一把莊宴的臉,“還是這個好。”


  莊鳳氣急,正要上前強搶,莊宴突然抬頭望向出口,臉上是有點惶恐茫然的神色:“有東西來了。”


  什麽?

  眾人皆是一愣,下意識地隨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幾秒鍾過去了,出口處靜靜的,隱藏在黑暗中的公路上,毫無異常。


  “嘿,你這誆人還誆得真像啊……”孫州不自在地抖了抖肩膀,笑道。


  莊宴沒有說話。剛剛那一瞬間,全身緊繃的恐怖感,並不像假的。既然喪屍對他異常的無感,那他對喪屍接近敏感,聽起來也並非不合理……“真的有東西來了。”莊宴認真地說,看向孫州,“如果不想後悔的話,快點把人集中起來吧。”


  他嚴肅的樣子,倒是很像那麽回事。但那對他起色心的人經曆了剛才那一回虛驚,已經完全當做這是他是在推脫的借口了,他直接拽著莊宴的衣領,道:“別耍花招了,你今天是不論如何都得給哥艸一回!”


  莊宴抿著唇,麵無表情,“不信就算了。”


  孫州卻沒有動。他能從喪屍攘攘的工廠裏帶著十幾個人逃出來,總歸有那麽點敏銳的直覺和判斷力引導,隻見孫州沉著臉,對那人道:“別玩兒了,去把大家夥都叫出來。”


  孫州是他們的隊長,是把他們從喪屍嘴下救出來的人。那人雖不情不願,但終究還是老實照辦了。他走進屋,把那些打過架又回屋搞起來的人都叫了出來,那些人也是老大不樂意,但還是提著褲子、拖著女人出來了。


  “老大,怎麽回事兒啊?”其中一人不滿道,“這外頭又沒什麽動靜的!”


  孫州抽了口煙,道:“大家夥等個十分鍾吧,”他看向隊伍裏腿腳最快的小子,“你去門口守著看看,有情況趕緊跑過來通報。”那小子去了。


  大家無所事事地說著話,調戲調戲宋念——對了,六子倒下那一下,就是宋念拿棍子砸的。她也是個人才,麵對喪屍的時候屁都不敢放一個,對人倒是狠得下手。


  宋念強顏歡笑著,走到孫州旁邊,避開那些人。大家看在孫州的麵子上,到底沒再騷擾她。但孫州嚐過了鮮以後,她遲早是他們的……這世道嘛,就是如此。雖然災難爆發僅僅一天,但他們都已經非常迅速地適應了退化到遵循最原始的叢林法則的狀態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家漸漸的都有些不耐煩了。


  六子拿胳膊杵了杵莊鳳,小聲道:“你覺得莊宴的感覺準嗎?”


  莊鳳煩躁地說:“我也不知道。”從災難開始,莊宴整個人就有了點不一樣的感覺,或許他真的對喪屍有著超乎常人的敏感。但如今這個狀態,他們已經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哪裏還管他有沒有喪屍。要是真的來個喪屍,讓情況混亂點,他們好趁機反擊也好……


  正當莊鳳自己都被自己這個大膽的想法嚇了一跳時,守在門口的人突然開始往回跑,一邊跑一邊喊:“怪物!好多怪物過來了!”語中驚恐慌張不似作假,卻令所有人都心頭一沉。


  “趕緊收拾東西上車!”孫州立刻命令道。不用他說,萬分惜命的人們也紛紛開始收揀東西跑向自己乘坐的車。而孫州既然已經有了莊鳳他們這輛好車,自然選擇上他們的車。


  莊宴的預感準了。


  孫州意識到他是個寶貝,決定將他也帶上車。


  莊宴寧死不從,“把我的夥伴也帶上。”他語氣冷靜,絲毫不見慌亂,“包括昏迷的人。”


  “這車是軍改過的,開起來可不比平常車!”六子立刻跟道,語帶嘲笑,“別你自己一個人開開不好,開到喪屍堆裏去了,誰都救不了你!”


  其實這都是他瞎編的,但現在,他也隻能賭這一把。如果是喪屍潮的話,不上車,他們鐵定得命喪於此!


  孫州盯著他們,兩秒鍾,便迅速下了決定,“好。”


  時間緊迫,比起人與人之間的內訌,此時顯然還是一致對敵更為理智。


  車子發動起來了。他們衝出休息站的那一刻,與喪屍群正麵對上了。眼前的場景,不禁令他們頭皮發麻:喪屍,三三兩兩的喪屍,仿佛經曆了一場長途跋涉,個個蓬頭垢麵、歪歪斜斜地走在高速公路上。密集度不高,但遠遠的道路望過去,都是沒有盡頭的喪屍。


  他們前進或是後退的道路,都被喪屍霸占了。


  而一聽到汽車的響聲,喪屍們顯然激動了起來,行動速度陡然提高,前仆後繼地圍了過來。


  “老大,現、現在怎麽辦?”一人聽著砰砰砰撞門的聲音,說話都說不利索了。他們的車是開在最後的,前麵幾輛車在喪屍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倒是能衝出去,但到了他們這最後一輛就都圍上了。


  路虎上此時一共有五個人,孫州,兩個孫州的人,莊宴和六子。莊鳳和明澤被他們扔到了另一輛車上。


  “你問我,我哪能知道!”孫州不耐地回道,有點凶。他此時握著方向盤的手滾燙,背上卻出了一片冷汗。他到底沒敢把車給六子開,隻把他捆了和莊宴一起坐後座,而莊宴的手,為了示好,倒是給他解開了,不過孫州還是派了一個肌肉虯實的弟兄在一旁監視著他們二人。


  路虎撞倒攔路的喪屍,軀體滾入車底,一個兩個還好碾壓而過,可一多,車底下就有點卡住,車速慢下來,可這一慢下來,喪屍就更加興奮地撲過來,用力地敲打著車窗、車門,還試圖攀爬前蓋。


  他們一時間竟仿佛被陷在喪屍堆裏了。


  “說了讓我來開,”六子趁機道,這路虎確實有點暗門兒,明澤是告訴了他和莊鳳的,“我開的話,保準兒能出去!”


  “我看你這小子就是在耍花招!”孫州也怒了,被死亡籠罩著的人,驚懼恐怖的心情宛如一隻巨手,緊緊攥住心髒,頭腦已經一片混亂。


  “老大,要不我們幹脆把這小子扔下去喂喪屍吧!”後座的男人緊緊壓住六子的胳膊,說出了一個喪心病狂的脫困之法,“說不定那些怪物被活人吸引都蜂擁過去,前頭就空了呢!”


  六子心裏咯噔一下,猝然罵道:“你他媽別做夢了!”


  孫州居然覺得這是可行之道,他掙紮地看了眼莊宴,又看了眼六子。莊宴冷冷地看著他:“要是你們敢把他扔下去,休想我再幫你們!”


  “嗬!那你倒是說說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啊!啊?”那男人坐在車窗旁,一轉頭就能看見猙獰的喪屍大咧著嘴緊緊貼在車窗上對著他,恐懼得語無倫次,“老大,我看這小子離了咱們也活不下去,他肯定不敢的,咱們就行行這個辦法吧老大!我不想死啊!”他雖然是個有大塊肌肉的大老爺們兒,卻貪生怕死得不行。


  孫州一咬牙,“好!咱再往前衝開闊點兒,就把這小子扔下去!”說著,再次重重踩下了油門,衝開了些喪屍,可前方還有更多的喪屍等著他們,那人早已按著六子,他肌肉結實,六子被捆著手根本就不是他對手,饒是他百般掙紮也無濟於事,“你們他媽還有沒有人性!啊?!”六子怒吼道。


  那人拉開一點門,“什麽都沒有活著重要!”猛地就一推六子。


  門外半米不到,喪屍已經期待地追趕著伸長了手,就等著接住垂涎已久的獵物了。一刹那,莊宴猛地發力,一拉六子,就將自己和六子倒了個位子,代替六子重重地摔出了車。


  六子眼睜睜看著莊宴消失在視線裏,車門猛地關上。


  “莊宴!”他撕心裂肺地大吼一聲,身上忽然湧起無盡的力量。


  捆住他的繩索,一瞬間猝然掙斷。


  有人從車裏掉出來了!

  這個懵懂的事實令喪屍們焦急地從車的四周趕到掉人的地方,一窩蜂圍上去,牙齒和爪子都已經磨刀霍霍了,一低頭,一上手,卻發現感覺不對——


  麵前這個一點都沒有食物的甘美,反而還渾身散發著令他們厭惡和拒絕的氣息!

  喪屍們頹喪地散開了,又開始蹣跚而無望地追逐不斷遠去的汽車。


  當莊宴的視野裏充滿著喪屍們形態各異的臉孔時,他整個人硬得像塊石頭。雖然已經確定過喪失對自己沒有食欲這個事實,但任誰被這樣一堆血肉模糊需要打馬賽克的喪屍包圍,對方還摸了摸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地升起濃濃的絕望對死亡的恐懼。


  但幸好,他的“異能”沒有失靈。喪屍們對他還是提不起興趣。


  莊宴從地上坐起來,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胸口,感受了一下心髒的跳動。


  他還活著。


  抬起頭,汽車已經完全消失在了視野裏。昏黃的燈下,蕭條寂寥的高速公路上,隻有他一個人,與一大群早已經不是人的東西作伴。莊宴爬起來,眺望了一下一千米外的休息站,決定往回走。


  休息站裏還是和之前一樣,燈火通明。莊宴上了二樓,找了間房間。這房間裏鋪著床,還有衣櫃和電視機,顯然是休息站的工作人員居住的地方。


  莊宴鎖好門窗,又在房裏仔細地看了看,沒什麽異常,就上了床睡下了。


  萬籟俱寂,他一個人,呆在荒郊野外的休息站裏。莊宴以為自己會精神緊張到睡不著覺,但其實他的頭一挨到枕頭,馬上就睡著了。


  一個昏沉的夢,有人撫摸他的發頂,看不清麵容。


  醒來,莊宴望著天花板發了會呆,才漸漸想起來昨晚到現在發生的一切。他起身,在淩亂的衣櫃裏翻了翻,翻出一件T恤和一條短褲,就進浴室衝了個澡。出來擦著頭發,他坐在窗前望著外麵的大坪,此時那裏還遊蕩著喪屍。


  日頭已經升起來了,毒辣的太陽炙烤著大地。空調呼呼地吹著,令莊宴與炎熱完全隔離。莊宴出神地想著,這末世中,恐怕也沒幾個人能有他現在的待遇了吧……


  “咕嚕咕嚕”,肚子響了,莊宴摸摸肚子,決定還是去小賣部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下了樓,來到小賣部,他逛了幾圈,貨架上還剩些生活用品,他拿了牙刷,打算待會刷個牙,又在收銀台裏發現一本小說,他也拿了,打算路上休息的時候看。收銀台櫃子裏還有一把糖和一包瓜子,估計是收銀員的零嘴,莊宴拿了個小袋子裝起來,有一顆糖掉了,他彎腰去撿。


  不過這一彎腰,倒是讓他有了新發現。莊宴跑到食品貨架邊,蹲下身,伸長了手探進去,摸出兩個掉進去的麵包,估計是太慌亂了撞倒了掉進去,又沒時間撿,就給他給撿了漏。


  有了麵包的啟發,莊宴如法炮製,把貨架底下都看了一遍,又撿到一瓶水。


  莊宴帶著自己的戰利品回了樓上的房間,稍加洗漱了一下,吃了半個麵包和一顆糖,就準備出發了。他現在沒有車,隻能徒步行進。幸好他在房間裏找到了手機充電線,給他的手機充滿了電,於是他還有莊虔給的地圖可用。


  莊宴走出了休息站,沿著既定的路線上了高速。他還在休息站裏找到了一把傘,雖然是把女生用的小紅傘,但到底能遮陽。於是便可以見到,毒辣的陽光下,高速路上,一個撐著紅傘的身影慢慢行進著。


  莊宴的打算是盡快找到新的補給,但休息站本就建在高速公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位置,他這一走,就從太陽高掛走到了日落山頭,好歹在離高速路不遠的地方遇見了一個小村落。他不敢在村子裏行走,比起喪屍,他現在更怕的是人。於是他隻進了離高速路最近的民房,裏麵同外麵的大多數地方一樣,混亂不堪,還帶著掙紮打鬥的痕跡和血跡,看來也是被喪屍襲擊過了的地方。


  不過比起有大型發電機和地下供水的休息站,這個小村落已經斷電斷水了。


  幸而莊宴找的這戶人家院子裏打了口井,莊宴同前夜一樣,就著人家院子裏的井水喝了喝,但沒有找到什麽食物,隻有放了兩天已經壞了的飯菜,看來也是被人掃蕩過的。他長了個心眼,在房子裏上上下下都找了一遍,果然又在二樓臥室床下發現了一箱牛奶。


  莊宴休息了一晚,他一個人扛不住一整箱牛奶長途跋涉,就帶了幾盒上路了。


  此時莊宴身上的物資隻有打的一礦泉水瓶井水,和幾盒牛奶。


  太陽一如既往的毒辣,正午大概可以上升到四十度,但晚上驟降到零度左右。因此,莊宴必須在下一個夜晚到來以前找到新的收容地,否則幕天席地過夜,他簡直不敢想象那滋味。


  一把小紅傘在高速路上挪動著,如同一朵鮮豔的蘑菇,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莊宴隻想著食物和水,以及晚上不被凍死,卻忽略了他在高溫的天氣下,在蒸騰的柏油馬路上行走,很可能會中暑。災難爆發的三個夜晚裏,雖說他都有容身之所,可一整個白天的疲憊和緊張,到底不是一個晚上的休息就能彌補的。更何況莊宴現在除了不被喪屍攻擊這一個特殊之處,身體素質還是和他以前無異,是個連莊鳳都能甩幾條街的弱雞。


  於是,莊宴幾乎是毫無懸念的,在高溫公路徒步的第二天下午,倒在了滾燙的公路上。


  意識昏糊,耳邊嗡鳴,幹渴得喉嚨仿佛要炸開,可他現在根本沒有力氣去拿背包裏的水。


  沒死在喪屍嘴裏或人的手下,卻死於高溫中暑……太搞笑了……


  莊宴亂七八糟地想著,覺得自己真叫人心疼。視網膜裏是一片紫黑的點點,頭腦的嗡鳴聲越來越大……仿佛有一個高大的黑影出現在了自己麵前……錯覺嗎?還是……喪屍?

  身體突然騰空,是一雙有力的手臂將自己整個抱起。


  失去了紅傘的遮擋,陽光直.射.在眼皮上,懷裏的人一下子被刺的流出眼淚,嘴唇幹裂臉色蒼白流淚的樣子,看了的確叫人心疼得不得了。男人定定地盯著,突然低下頭去吻住那兩片枯萎的花瓣,濕潤的舔舐,對方卻懨懨的根本提不起力氣回應。


  意識到這個事實,男人將少年的臉按在自己懷裏,決定還是回去再說。


  寂靜的野外,忽然起了風。那風卻如同有生命般,團團地聚集在男人周身,將他整個人托了起來,一瞬間的停頓以後,男人開始奔跑,如同離弦之箭般在半空中衝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和哥哥們分道揚鑣了,正攻出現了,宴宴成功開啟主場戀愛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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