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天涯相隨（5）

  望著她擺出絕不妥協的架勢，他的麵龐上爬上緝私慍怒，雙手緊握成拳。“你說，究竟要我怎麽辦，才肯相信我的決心？”


  “我……我不知道。無忌，我隻是不想你難以選擇而已，僅此而已。”她退縮到裏麵的角落裏，整個身體蜷縮成一團。


  他進床榻的裏側，拽住她的手臂，惡狠狠地警告道：“你既然不想我為難，就乖乖呆在我身邊，不準再動任何的歪念頭。”


  “不！”她害怕得哭喊著退回角落裏，“我不敢。我不敢想象大王會對你做出的可怕的事情，我不敢想象他再當著我的麵狠狠抽打你，更不敢想象他叫侍衛砍傷你……無忌，我真的很怕。”


  他直勾勾地瞪著她，這個該死的女人，他到底該那她怎麽辦？

  沒有得到他的回答，她淒楚一笑，“無忌，你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他的目光驟然縮緊，“如沛菡，你告訴我，你當真不想成為我的負擔，執意要尋死？”


  我不知道。她無聲地在心底呐喊著，喉嚨裏哽咽著無法開口。


  “好，既然你執意如此，那就別怪我了。”他衝到擺放自己佩劍架子旁，“叮”一聲迅猛地拔劍出鞘，明晃晃的劍鋒從她眼前一閃而過。


  抬眼注意到鋒利的劍即將劃過他的手腕，她跳下床榻發瘋一樣跑到他麵前，奪過他手裏的長劍，“你要做什麽？難道你瘋了嗎？”她對著他咆哮而出，眼淚呀簌簌落下。


  他的情緒被她一觸即發，怒火灼燒在心頭。“我是瘋了，而且是被你逼瘋的。如果你真的要死，真的能夠棄我而去，那麽我陪著你。你死了我就跟著你，反正我說過，決不會放開你的手。”


  搶過手的長劍“咣當”掉落在地上，她踉蹌著退後幾步，無助地念著：“天啊，我到底該怎麽辦？我能夠怎麽辦？”滂沱的淚水噴湧而出。


  他的清淚被她所牽動，泛濫在臉龐。他一把扯她進自己懷裏，“菡兒，你當真要逼瘋我麽？你當真舍得麽？”


  “我舍不得。”她把臉緊緊貼在他的胸口，語氣酸楚。


  他手臂的力度驀然加緊，“那你就不準離開我。如果你離開了，我立刻跟著你而去。”赤裸裸的威脅，蘊藏著他對她真切的感情。


  她又不知道怎麽回答他，窩在他懷裏默默地抽泣著。


  得不到她的回答，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顎，低下頭注視著她迷離的眼睛，“菡兒，告訴我，你真的要舍棄我麽？”


  怔怔望著他淒迷的眼神，眼角掛著搖搖欲墜的淚珠，她的心裏疼痛不已。“不，無忌，我答應你，我不離開你，再也不會離開你。”她抬手擦拭著他眼底的淚水，卻如斷線一般滾落不止。


  他痛苦地閉上雙眼，用低迷的聲音不信任地念著：“我不信，你又在騙我。你每次都這樣，信誓旦旦的答應我，到頭來全讓我空歡喜一場……”


  她踮起腳尖吻住他的嘴唇，不允許他質疑自己。“我發誓，我這次決不騙你。”肯定的話語從她的口中溢出，卻變得迷離曖昧起來。


  聽到她果斷的保證，他反被動為主動，銜住她的雙唇深切地吮吸起來。隨著他的親吻越來越深沉，他全身的溫度被她柔軟的嘴唇提升起來，身體燥熱難耐。


  她被他吻得近乎窒息，臉頰變得通紅起來。


  直到彼此都喘不過氣來，他才依依不舍地放開她，摟著她在自己的懷裏。“答應我，以後不許再騙我，更不許離開我，我到哪兒你都得跟我到哪兒。”


  “我答應你。”她乖巧地回應他，情緒最終在他起伏的心跳下平複下來。


  由於她跳水自盡耽擱了時日，魏無忌回魏國的時間不能再拖，於是他打算提前動身回去。


  如沛菡身子雖然還未痊愈，卻執著地要跟他一起回去。魏無忌擔心她的身體，她卻拿話堵住了他的嘴。他說自己去哪兒她都得跟著，無奈之餘他隻能同意。


  趙瑩生了個女兒還在坐月子，不能跟著他們一同回去。魏無忌留下了些門客，打算等她身子方便了再送她回去。


  臨行前一日，如沛菡來到趙瑩的房間裏探望她，當作離開前的話別。


  趙瑩安靜地坐在床上，懷裏抱著自己的女兒，麵容慈愛疼惜。見到如沛菡到來，她起身想要行禮。


  如沛菡連忙止住她，“你身子還不方便，我們之間就不必如此多禮了。”


  望著趙瑩懷裏熟睡的嬰兒，她有些羨慕起來。她小心翼翼地問：“我能抱抱她麽？”


  “當然可以。”趙瑩笑著將女兒交到她手裏。


  端詳著小小的嬰孩，她的心底不禁唏噓一片。究竟得等到何時，她才能有自己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