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滄海桑田（6）

  相擁了許久，他的聲音才悠然想起：“菡兒，我們別鬧了好麽？以後我們都好好地在一起，我真的受不住你要離開我了。”


  她轉身依偎在他的懷裏，緊咬著嘴唇一言不發。不是不想跟他好好的，但是每每想起他另結新歡，她終是無法釋懷。


  彼此之間的氣氛頓時變得尷尬起來，他摟著她的手臂略微僵硬住。


  為了打破這種尷尬，她從他的懷裏鑽出來，拉著他的手坐到案幾前，“你陪我用午膳吧。”沒有更多的話語，連表情都是平靜的。


  聽到她終於跟自己說話，他心裏早已樂開花，之前的不快全然拋諸腦後。“好，我陪著你一起用膳。”


  傳來侍女擺放好盤鼎，他悉心地給她夾了一大堆菜，“菡兒你多吃些。大夫說你體質太虛弱，你一定要把身體養好了。”前幾日的冷漠一掃而空，他對她獨有的溫柔又充斥在她身邊。


  她低著頭徑自擺弄著碗裏的菜，滿滿地對成了小山。她不願抬起頭，隻因不知怎麽麵對他。


  他卻還在不停地把菜往她的碗裏送，也不顧她是否吃得下那些菜肴。


  她抬起頭憤憤得望著他，杏眼圓睜，“你當是養豬啊，這麽多你必須幫我吃些。”說著，她端起自己的碗，把堆尖兒的菜盡數挪到她的碗裏，一副決不妥協的架勢。


  望著她孩子氣的舉動，他拉住她即將抽回的手臂，寵溺地道：“還知道跟我耍小性子，我的菡兒，別跟我生氣了成麽？”


  她睥睨了他一眼，嘟著嘴不理他，繼續吃著自己碗裏的食物。


  他無聲地笑了笑，與她一同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其間她突然往他碗裏夾進些東西，還訕訕地道：“這個挺好吃的，你也嚐嚐吧。”說完她又低下頭，做出不想搭理他的樣子。


  這讓他受寵若驚，原本以為她還在生氣，這一刻倒關心其他來了。他的嘴角微微揚起，先前的隔閡仿佛消磨殆盡。


  各自用完午膳，他本想抓著她好好跟她解釋一番，一個不速之客卻大大方方地跑了進來。


  一十幾歲的少年豁然出現在門口，用略帶稚氣的聲音道：“爹，您找孩兒？”來人正是魏無忌的兒子魏玨。


  如沛菡聞聲抬頭望過去，十幾年不曾見過這孩子，如今都這麽大了。她記得自己見到他的時候不過十個繈褓中的嬰兒，現在越長跟他父親是越像了。


  魏無忌朝他招手，示意他到自己麵前。魏玨聽話地過去後，他對兒子道：“玨兒你不是一直問我你娘在哪兒麽，今日為父告訴你，你娘就是她。”


  魏玨半信半疑地望著麵前的如沛菡，雖然滿腹疑問，礙於父親的麵隻能恭敬地朝她作揖，“孩兒見過娘親。”


  這下換如沛菡目瞪口呆了。魏玨的母親是宋若南，怎麽變成自己了。


  她正要發問的時候，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掌，示意她不要問，自己會尋機會跟她道明。


  如沛菡隻好把疑問往自己肚裏咽。她換上恬靜的笑容，對魏玨道：“玨兒，你過來，讓娘好好看看你。”


  魏玨聽話地道她跟前坐下，小心翼翼地凝視著自己的母親。


  仔細端詳了他片刻，她雖然痛恨宋若南對她所做的一切，但孩子是無辜的。如果她的兩個孩子還在，現在怕也跟他差不多大了吧！他們肯定還會是最要好的兄弟。


  眼眶不禁一紅，她一把將魏玨摟入懷裏，喃喃念道：“孩子，我的孩子。”


  魏無忌知道她必定又想起了過去，摟住他倆堅定地說道：“你放心，以後我會好好保護你們母子，不會讓你們受到任何傷害。”


  話音剛落，楚雲不合時宜地走到門口，“公子，我已經把人給你請來了，你現在要見門？”他進門才注意到如沛菡和魏玨，說得有些遲疑起來。


  如沛菡不等他發話，牽著魏玨的手，“我先帶他出去。”說完，她拉著魏玨快步走了出去，把屋子留給他商量事宜。


  到了院子裏，曬著溫暖的陽光，如沛菡放開魏玨的手。她看到他腰間陪著一把寶劍，笑道：“玨兒，你也會舞劍？”


  魏玨連忙點點頭，“是齊先生教的。”臉上微微紅起來。


  “齊飛教的，看來你必定不錯了。要不給娘舞上一段，娘看看你功力如何？”她笑咪咪地望著他紅彤彤的臉龐，其實有個這麽可愛的兒子也不錯。


  魏玨本來還有些害羞，在她的鼓舞下終於拔劍出鞘，賣力地舞會著手中的長劍。本來他舞的還不錯，雖然手裏的力度小了些，但是不知怎的，他腳下一個踉蹌，突然摔倒在地上。


  一旁看得出神的如沛菡見他摔倒，急忙跑到他身側，扶起他關切地問道：“玨兒你快讓娘看看，有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