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竊符救趙（5）

  也罷，姑且走一步算一步吧！她主動去握住宋若南的手，要她安定下來。


  偌大的宮殿內，大門緊閉，唯有兩名美麗的女子執手相依，無盡淒涼。華麗的菡萏宮，瞬間失去了昔日的恢宏，獨留不盡的惆悵。


  過了幾日，魏圉終於有所行動。寧靜過後，該來的總歸是如期而至。


  她倆被囚禁在寬大黑暗的宮殿內，早已辨不清是何時。依稀睡醒，隻聽“吱呀”一聲，緊閉多日的大門被推開，明亮的光線透了進來。


  幾名宮人手腳麻利地闖進來，拉起躺在床榻上的兩名女子，拖拖拽拽地走出去。


  宋若南被他們粗魯的舉動弄醒，不住地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麽？你們要帶我們去哪裏？”


  宮人聽得她的問話，回頭輕蔑地說道：“夫人你不用問，一會兒就知道了。”說著，那些宮人將她倆放在一輛簡陋的囚車內，朝宮外駛去。


  這時候如沛菡仍在沉睡，宋若南擔憂之餘，挪身到她身邊輕拍著她的臉頰，“如公子，你快些醒醒，你快醒過來啊！”


  在她的呼喊下，如沛菡睜開惺忪的睡眼，抬眼便見到她擔憂的神色。四下打量了一番，她尖叫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兒？他們這是要帶我們去哪裏？”


  宋若南連忙捂住她的嘴，搖搖頭低聲道：“我也不知道。今日一大早他們就闖進來，帶走我們。”


  是麽？如沛菡倒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呢！最近也不知為何，她是越來越嗜睡了。大概是最近太累了，她也不曾注意這些。


  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觀察著現下她們所走的路，她頓時覺悟過來。魏圉看來是忍不住了，要拿她倆開刀了。


  無奈地笑了笑，她平靜地對宋若南說道：“看來大王是等不及了。或許，今日咱倆就能身首異處。”


  大王當真要殺她倆了麽？宋若南不可思議地望著前麵的路麵，又開始擔憂起她在家裏的兒子來。


  如沛菡依靠在囚車的木架上，調笑道：“難道你現在害怕了？”


  宋若南輕輕搖了搖頭，麵色愈發凝重起來。這麽一來，她倆豈不是都會死？隻求魏圉殺了她倆就能消氣，那樣她的孩子，但願能夠逃過一劫。


  不多時，囚車緩緩行駛到了城北的槐市。見到囚車裏坐著兩名貌美如畫的女子，街上行走的百姓，忍不住好奇心，對著她倆指指點點。


  麵對眾人的竊竊私語，如沛菡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她遊曆那些年，這樣的場麵見多了，自然是能夠坦然處之。可宋若南不同，她一直都是深閨裏的少婦，麵臨這樣的場合，自然是極不自然。


  注意到她麵色微紅，尷尬非常的姿態，如沛菡打趣她道：“你若是怕了，當初為何要來救我？難道你就不清楚，麵臨這樣的處境，是遲早的事？”


  宋若南無奈地搖搖頭，一時間也不知回她什麽好，於是訕訕地閉口不言。


  待車駕行駛到城北的槐市，她倆就被隨行的宮人從囚車上拽了出來。


  如沛菡仔細打量了許久，見此鬧市想要逃脫，可是苦於隨行有許多士兵，個個身強體壯，她們要逃出去恐怕不容易。


  才下了囚車，聞到槐市裏嘈雜的氣味，她忍不住幹嘔氣來，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勢。


  宋若南連忙掙脫宮人的束縛，踱步到她身邊扶住她，“你沒事吧？”


  “我沒事。”如沛菡強打起精神，直起身子朝她莞爾一笑。魏圉既然要她的命，那這個時候，她就不能少了底氣。


  見她勉強露出的笑顏，宋若南忽然佩服起她來。怪不得夫君會如此喜歡她，她的身上真的有一種氣質，就算在大難臨頭的時刻，依然能夠堅強地挺直腰背，不卑不亢。想必跟他一同去墨家大營的那次，她這種氣質就深深地吸引了他。


  暗自歎了口氣，宋若南現在總算明白過來，她與如沛菡，無法相提並論。她身上的颯爽英姿，是自己一輩子也不可能具有的。


  此時，如沛菡忽然握住她的雙手，給予她一個堅定的眼神，似乎在告訴她，千萬不要擔心。


  望著她自信的模樣，宋若南徹底被她打敗了。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是多麽的可笑。她輸了，輸得徹徹底底，一敗塗地。或許，她是該做些什麽了！


  打定主意，她也握住如沛菡的手，與她一起在士兵的押解下，款款走上斷頭台。


  下麵的百姓瞧見她倆如此釋然的表情，一時間嘩然一片，議論不斷。


  隻是那些聲音早已飄不進她倆的聽覺裏，變得微不足道起來。


  轉眼之間，如沛菡依稀看到坐在鬥篷下的男子，正是魏圉之前派出前往趙國的辛桓衍。此刻他怎會在此？難道魏圉就在附近？想到這裏，她不禁打了個寒顫，魏圉怕是想看她屍骨分離的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