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長姊魏婉（3）

  絮絮叨叨寒暄了一番，魏婉是坐立不安，遂直接跟魏圉說道：“王兄，如今婉兒也不繞彎子了，趙國眼下的情況，王兄可不能棄婉兒不顧啊！”


  聽到她直接跟自己提救趙之事，魏圉的臉色驀然一邊，之前的溫和隨之被冷厲所取代。他壓著自己的怒意，瞪著魏婉道：“你倒是說說，要寡人怎麽幫你？”


  魏婉顧不得觸犯他，義正言辭地道：“現在秦兵圍趙多時，王兄還將大軍駐紮，沒有進軍的意思，難道是當真不管趙國了麽？”


  “哼！”魏圉冷冷望著她，厲聲說道：“我不是已經派辛桓衍到趙國去了麽？趙王不肯降服秦國，那我又什麽辦法。”他把責任推得幹幹淨淨，擺明了不肯出手相助。


  今早剛剛得到線報，跟隨辛桓衍的隨從回到大梁，說趙國不肯向秦國投降，執意要跟秦國死拚到底。趙國這般倔強，不接受他提出的主意，那他也沒辦法了。他才不會傻到拿整個魏國去跟強大殘暴的秦國對抗呢！

  早料到他會拒絕，魏婉於是拿出自己的說辭，勸解道：“王兄，秦國的狼子野心你不是不知，他們現在這麽對趙國，等滅趙之後肯定會掉頭滅魏的。敢問王兄，到時候你將如何自處？”


  魏圉被她的話激怒，“啪”一拍身前的案幾，憤憤道：“你怎能如此說話？這魏國不論怎樣都是你的父母之邦，你怎麽就隻想到幫趙國說話，完全不顧魏國。”


  顧不得王兄的憤怒，魏婉繼續勸道：“王兄，現在邯鄲城內的情況以及十分危急，難道王兄你也要棄我不顧麽？”說著，她不禁潸然淚下。


  魏圉見她哭泣的模樣，心有不忍，“婉兒，這樣吧，你就別回趙國了，留在大梁。你帶來的那些隨從，寡人還是養得起的。”


  “不，我要回去。”魏婉堅定地回答，沒有絲毫猶豫。


  “你！”魏圉被氣得渾身顫抖起來，“難道你真要回去跟趙國陪葬麽？”


  聽著魏圉如此狠絕，魏無忌忍不住插嘴道：“王兄，你怎能這麽跟姐姐說話呢？”


  他這麽一說更加重了魏圉的憤怒。魏圉瞪著下麵的弟弟，“就是你們這些人，壞了寡人的好事。你們總是在此胡攪蠻纏，給趙國一種渺茫的希望。寡人告訴你們，寡人不會答應你們的請求的。”


  “王兄，你聽我解釋。”魏無忌知道王兄一向猜忌他，連忙想跟他解釋。


  魏圉卻一擺手，“還有什麽好說的。我看是我壞了你的好事吧！”


  魏無忌還向再說什麽，又被魏圉堵住：“我是魏國的君王，不能像你，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名，把晉鄙那二十萬大軍推進火坑。”


  深知勸說不得，魏無忌別無他法，於是決定帶魏婉先回去，從長計議。


  魏婉沒有聽他的建議，而是義正言辭地說道：“我不能跟你回去，我得回趙國。我這次出來就是為了來搬救兵。如果搬不到救兵，我不能多做停留，必須趕緊回去。”


  “好好好！”魏婉的話語徹底激怒了魏圉，他冷聲諷刺道：“既然你都不把魏國當作自己的故邦，那麽慢走不送。平原君有你這樣的夫人，真是好福氣！”


  魏婉被她嘲笑奚落，一句話都不說便哭著跑出了大殿。


  “姐姐！”魏無忌望著姐姐跑出去的背影，起身想去追，但又希望王兄能夠同意。他哀痛地說道：“王兄，難道你當真連一點兒手足之情都不顧了麽？”


  魏圉猛地一拍案幾，咬牙切齒地道：“我勸她，讓她留下，恰恰就是為了手足之情。如果她如此冥頑不靈，你把她勸回來也沒用。”


  王兄的話都說得這般參決，深知跟他糾纏下去已無意義。王兄早就不顧他們之間的手足之情了，從他一步步逼迫他，逼他放開如沛菡的手開始，他就知道了。


  狠狠一甩衣袖，魏無忌疾步跑出去，追著自己的姐姐。


  望著他倆相繼拋開，魏圉心裏賭氣起來。什麽狗屁兄弟姊妹，一個個都是這樣，隻為自己考慮，從來不把他的感受放在心上。他們這樣對自己，還叫他跟他們講什麽手足之情。


  越想越氣憤，“嘭嘭”一聲，他猛然掀翻了麵前的案幾，大口喘著粗氣，雙手抱著自己的頭顱，一語不發。


  勸諫魏圉不得，魏無忌又不忍自己的姐姐空手而回，遂毅然決然地決定帶著幾的門客，集結了百餘輛戰車，輕騎直進，準備在趙國境內戰死。


  當整理好所有行當，人馬經過北門之時，魏無忌看見守門的侯贏。


  他本想上前跟侯贏道別，侯贏卻冷言相向：“公子你好自為之，我可是不能追隨你。”說完，侯贏就如果不認識魏無忌一般，背對著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