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隻能放手（1）

  魏圉憤怒的聲音回響在菡萏宮裏，周圍安靜得可怕，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頎長的身軀直立在門邊，皎潔的月光灑在魏圉的身上，頓時變得寒冷陰森，詭秘的氣氛充斥在他的周身，窒息了床榻上倆人的呼吸。


  魏無忌轉身看到魏圉滿臉的怒意，不自覺地把如沛菡緊緊護在自己懷裏，不允許魏圉傷害她半分。


  如沛菡透過他手臂之間的縫隙，瞄到麵容冰冷的魏圉，害怕得直往魏無忌的懷裏縮。此刻，她真是不敢再麵對魏圉了，尤其他身上散發的森冷，隨時都會要了她的命。


  冷冷盯著眼前相擁的倆人，魏圉半眯著眼睛邁步到他們麵前。“弟弟，你該放開寡人了女人了吧！”聲音寒冷如冰，君王的威嚴不容置疑。


  魏無忌沒有躲避王兄的憤然，直接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道：“無忌不能也不會放開菡兒。”一樣的斬釘截鐵，透露著幾分對抗。


  “你！”魏圉睜大眼睛瞪著他，“難道你想違逆寡人的意思麽？”平靜的話語間，蘊藏著波瀾。


  魏無忌緊緊護著如沛菡，生怕魏圉上前跟他搶人。“王兄，你當時答應過我，不會讓菡兒受到一點傷害。如今你失約了，無忌不會再將她拱手相讓了。”在王兄冰冷的眼神下，他沒有絲毫退縮，恢複了以往如炬的目光。


  魏圉冷笑一聲，露出幾絲嘲諷，“你別忘了，她已經是寡人得如姬夫人。難道信陵君當真要跟自己的兄長掙女人？你就不怕人笑話嗎？”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要笑話我，我也不怕。我隻要她！”最後幾個字他說得擲地有聲，護著如沛菡的雙手不由加緊了幾分力度。


  魏圉知道自己說不過這個弟弟，遂一步步朝他倆逼近，企圖從魏無忌手上把她搶過來。


  意識到王兄的意圖，魏無忌急忙把她護得更緊，不容魏圉靠近她半分。


  該死的！魏圉低聲咒罵了一句，轉而對如沛菡道：“如姬，你給寡人過來。隻要你過來，所有事情我都可以不追究。”


  隨著他叫自己的名字，如沛菡的心頭一緊，愈發害怕，身體不住地顫抖起來。


  魏無忌感受到她的局促，更加不願意放開她。他的語氣軟了幾分，略帶哀求道：“王兄，你放過我們吧！你明明知道菡兒心裏想的是我，為何還要為難我們？”


  第一次見他沒有將自己推開，如沛菡不可思議地抬起頭凝望著他，表情疑惑不解。


  捧起她迷惑的臉頰，魏無忌堅定地說道：“菡兒你放心，我說了不會放開你，決不食言。”


  她那雙漆黑的眸子裏迅速布滿迷霧，聽著他的話語，蓄滿了晶瑩的淚水。


  重新摟她入懷，魏無忌一刻也不願意將她放開。曾經他一次次放開了她的手，自己也是哀痛不已。他望向自己的兄長，懇求道：“王兄，請你成全我們好麽？”


  “你休想！”魏圉低沉著嗓音吐出這幾個字，恨不得上前分開緊緊相擁的倆人。


  他的怒火早已冒到頭頂，燃燒了他的理智。“如姬，你過來，聽見沒有？”這是他最後的警告。


  見他此刻恐怖扭曲的表情，如沛菡更加不敢靠近他，而是繼續往魏無忌懷裏縮著。


  魏圉恨透了他倆在一起的景象，遂狠狠警告道：“如姬，寡人叫你過來，聽見沒有？”


  如沛菡被他冷厲的警告驚醒，支支吾吾地道：“我王，我……”


  好好！既然他們這麽不把他放在眼裏，那就休怪他不客氣。魏圉對著門外的士兵一聲令下：“來人，給寡人捉住這對奸夫淫婦！”


  門外的軍士聽到大王命令，紛紛衝進了殿內。看到麵前到要捉的人是信陵君，頓時傻眼了，徘徊在原地不敢向前。


  看到士兵的猶豫，魏圉心底的怒火徹底被激發。他對著所有士兵，發出了警告似的命令：“你們去把他倆捉住，否則寡人統統砍了你們的頭！”


  這樣慘絕人寰的指令，士兵不敢再猶豫，握劍紛紛朝床上的倆人廝殺過去。


  魏無忌並不怕這些魯莽的士兵，但是此刻他手無寸鐵，加上如沛菡身上還有傷，他心裏頓時沒了底。但是低頭看到她幾乎又要絕望的目光，他握緊她的雙手，“菡兒，你怕麽？”


  如沛菡呆呆地望著他堅定地目光，“如果你不將我舍棄，刀山火海，我都隨你共赴。”


  “好。”他背起她虛弱的身子，赤手空拳朝門外衝了過去。


  她緊摟住他的脖頸，盡力把他們貼合在一起，不讓殺來的人有機可乘。


  時光仿佛回到了他們去墨家大營的日子，那時候他們也是並肩作戰。隻是，那時候她還是英姿灑灑的商賈之女，可以跟他一起舉劍拚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