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情濃自薄（2）

  這樣做確實湊效，她終於開始緩慢地將湯藥咽下肚裏。待她將全部的藥汁喝下去，魏無忌抱著她的身體，才勉強鬆了口氣。


  扁良將他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不覺地感動起來。沒想到信陵君禮賢下士，對深愛的女人竟是這般用心。如此有情有義之人，他一定會幫他把如沛菡治好的。


  他湊到魏無忌身邊，勸道：“公子你先去歇息片刻吧。夫人的毒性要排除，還需要些時辰。你千萬別把自己累壞了。”


  把如沛菡放回床榻上，魏無忌拉著她的手，“我沒事。有勞先生了。”他要守著她，一刻也不離開半步。


  輕歎口氣，扁良知道勸他無用，遂獨自走出了草舍，迎上守在外麵的楚雲和齊飛。


  楚雲見他出來，連忙上前問道：“如公子她怎麽樣了？”


  扁良微微點點頭，“還好。把藥喝下去了，就能救回來了。”


  楚雲這下舒心了不少，但想到魏無忌，又不免擔憂起來，“公子他怎麽樣了？還受著不出來麽？”


  “嗯！”扁良低聲應了一句，雖然不明白魏無忌跟如沛菡究竟怎麽回事，可看到魏無忌的舉動，心裏無不為之感動。


  齊飛抬手“砰”一聲砸在放柱上，自責道：“早知道會這樣，會把公子弄成這個樣子，我當初就不該聽你的，白白讓如公子誤會。”他不甘地瞪了楚雲一眼，滿是內疚。


  楚雲也不曾想到會弄成現在這種局麵，原以為當時阻止公子，一切會恢複正常，熟知他們都低估了魏無忌對如沛菡的感情。這麽一鬧，看來魏王怕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不論怎樣，當務之急，他們得幫助公子就回如沛菡。要是如沛菡有什麽三長兩短，真不知魏無忌會怎麽樣。


  整理好自己的思緒，楚雲也不理會齊飛的橫眉怒時，當機立斷地說道：“我們盡快幫助公子治好如公子。大梁那邊我回去通知夫人一聲，讓她做好準備，以免大王有所舉措她應付不來。”


  轉身望著齊飛，他嚴肅地交待道：“齊飛，這裏就交給你了。你好生照顧公子，千萬不能讓他有任何差池。”


  “我自然知道。”齊飛不滿地回了一句，如果當初不是楚雲，至於鬧成現在這個樣子麽！


  深知齊飛在這事上對自己懷有不滿，楚雲也不做解釋，交待完事宜後便匆匆趕回大梁。


  齊飛和扁良就呆在草舍，幫助魏無忌救治如沛菡。


  接下來的日子裏，如沛菡在藥力的作用下，總算把那日喝下的毒酒吐了出來。可是由於她喝下後沒有及時救治，還有些殘毒滯留在體內，一直昏迷不醒。


  扁良診出還有殘毒留在她體內，遂提醒魏無忌，她醒來之後，怕是會有殘毒帶來的創傷，留下後遺症。


  魏無忌追問他會有些什麽影響，他隻是搖搖頭，一時間也無法斷定會對她造成什麽影響。


  魏圉給如沛菡喝下的是鴆酒，此毒本就無藥可解。扁良是神醫扁鵲的後人，扁鵲曾經對鴆毒頗感興趣，於是便仔細鑽研了一番，雖然還未曾找到解救之策，但總算有些眉目了。扁良在他研究的基礎之上，加了幾味藥材，算是能夠解除鴆毒的大部分毒性，卻也在人體內殘留了些許。


  畢竟如沛菡是他第一個解鴆毒的病人，而且人體的解毒能力不一樣，究竟餘毒會給她造成什麽影響，誰也說不準。


  盡管不知道如沛菡醒來後會變成什麽樣子，魏無忌依舊寸步不離地守著如沛菡，希望她能快些睜開眼看看自己。這一次，他要好好守著她，要她醒來第一個看到的人，是自己。


  隻可惜事與願違，如沛菡昏迷了幾日後終於清醒過來，隻是她的世界，失去了光明。


  她是在清晨醒來的，當時魏無忌趴在她的床邊睡著了，雙手依然緊緊握著她，生怕一不留神她就會消失似的。


  她輕輕動了動自己的手掌，感受到熟悉的溫度，雙眼隨之愀然睜開來。


  魏無忌感覺到她的手掌在挪動，一下子就從夢中驚醒。他抬頭看到她睜大了一雙漆黑的眸子，怔怔地望著上方，喜上眉梢，“菡兒，你終於醒了！”


  如沛菡抬起另外一隻手，尋聲摸到他的臉龐，“無忌，是你麽？”


  魏無忌連忙握住她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菡兒，是我，是我在你身邊。”他一把將她摟到自己的懷裏，如同失而複得的寶物。


  如沛菡手心一陣冰涼，觸碰到他晶瑩的淚水，她突然一陣慌亂，“無忌，你怎麽了？”


  魏無忌抓住她慌亂在自己臉上摩挲的雙手，軟言安慰道：“菡兒，我沒事。我隻是太高興了，你還能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