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不離不棄（5）

  “無忌，無忌……”更多的呼喚被他的嘴唇堵住，隻剩下彼此間灼熱的呼吸聲。


  在她以為他會有進一步動作的時候，他卻停止了摩挲，緊緊摟著她在床榻上躺下來。


  她不明白他意欲何為，想要站起身來，卻被他緊緊摟住，“別動，讓我抱著你，就這樣抱著你。”她聽話地停止了所有動作，乖巧地窩在他的懷裏。


  聽著耳畔傳來他均勻的呼吸聲，她也緩緩閉上了疲憊的雙眼，嘴角勾勒起滿足的笑意。


  傾盆大雨早已停歇，烏雲背後的皎月探出了蹤影。明亮的月光灑在大地上，帶走了所有晦暗與猜忌。


  隻是誰也不曾聽到，馬廄裏偷偷出走的聲音。


  君昊把他倆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他是沒有任何必要再呆在此處了。既然如沛菡已經選擇了魏無忌，他留著，也隻是多餘的人罷了。


  看到剛才如沛菡不顧一切地奔向魏無忌，連自己栽在泥土裏也顧不得，他深知，魏無忌早已在她心裏深深紮根，任誰也無法根除。


  拿出許久不曾出現的麵具，他默默地戴在臉上，夾緊馬肚快速往大梁而去。


  此刻，他也該去幫義父辦事了，不能再被兒女私情所累。


  泥濘的路上留下一串串馬蹄印，漸行漸遠，慢慢模糊了蹤影……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如沛菡就窩在魏無忌的懷裏醒了過來。抬眼凝視著他安靜的睡顏，微涼的手指輕輕撫摸著他英俊的臉龐。


  借著昏暗的光亮，她看到他額前的傷口。這個傷口是他去給自己摘蓮花時所弄，此刻血已幹涸，傷口上凝固著一層血塊。


  看著他額前的大口子，她的眼裏不禁閃現出晶瑩的淚水。你這個大笨蛋！她在心底輕罵了一句，仔細地端詳著他臉上的每一個地方，似乎要將他刻入自己的生命裏。


  感覺到她滴落的淚水，他緩緩睜開了雙眼，半眯著眼睛察看究竟怎麽回事。


  待他看清她眼角的淚水，他心疼地將她摟緊，“傻瓜，你怎麽又哭了呢？”


  “無忌，怎麽辦，我也已經離不開你了。你究竟給我吃了什麽藥，要我再也離不開你。”她喃喃地說著，卻更加用力地往他懷裏鑽，緊緊貼著他的身體。


  魏無忌輕擁著她，“那我們以後都不分開，永遠都在一起。”他說得極為堅定。


  相擁了許久，直到朝陽的光輝灑金客棧裏，他倆才依依不舍地放開彼此，從床上起來。


  穿好各自的衣物，魏無忌拿起梳子想要梳頭，卻被她搶過梳子，“我來幫你。”說著，她讓他在床榻上坐下，耐心地為他束起頭發來。


  待為他束好頭發，戴上高高的冠，她依舊怔怔地望著前方發呆。


  魏無忌長時間聽不見她說話，抓住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不解地問道：“菡兒，你怎麽了？”


  “無忌，你會不要我麽？”她略帶沙啞地聲音在他身後猝然響起。


  他將她拉在自己麵前，柔聲問道：“傻瓜，你怎麽了？難道還不相信我麽？”


  她輕輕搖搖頭，哽咽著道：“我爹一直不同意我跟你在一起。他說，如果我跟著你，就不要我了。無忌，現在我選擇了你，我就隻有你了……”


  一把將她扯進自己懷裏，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就算所有人都拋棄了你，我也決不會放開你。菡兒，我不會不要你，永遠不會。”


  想到父親強烈反對他們的樣子，她心底淒涼一片。


  見她又不說話，他拍著她的背安慰道：“菡兒，你若不介意，我帶你回大梁，可好？”


  “我不要回去。”她猛然抬起頭望著他，“我不能回去。回到香春爹肯定會再阻止我們的……”


  “那你跟我回家！”他毫不猶豫地說道，“回我們的家，回信陵君府。”


  她幽幽地望著他，想到他府裏的妻，她又退縮了。“我也不去，那裏不是我們的家。無忌，你帶我去草舍好麽？隻有那裏，是真正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她抓緊他的袖子，生怕他拒絕自己。


  注意到她眼裏的介意，他輕輕頷首同意了她的提議。“菡兒，你要相信我，我心裏，永遠都隻有你。”他喃喃地念著，希望她堅信自己的承諾。


  “我信你。隻是無忌，現在我真的無法麵對她。”她說得極為輕聲，帶著幾分怯懦。


  抱著她略微顫抖的身體，他輕聲歎了口氣，不再說什麽。


  菡兒，我明白你的顧慮，一直都明白。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決不會。他在心底默念著，手臂也不由得加緊力度，仿佛要將她牢牢鎖在自己的生命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