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誤會加深（3）

  思索著該出去走走了，如兆風卻不準她再倒出亂跑，要她好生在家裏呆著。


  在她冥思苦想，百無聊賴之際，君昊自告奮勇，要帶她出去四處遊曆。


  感激地望著長兄，她心裏了翻了天。君昊跟父親說，父親自然不會反對。她也就樂顛顛地跟著他去了。


  果然如兆風並未阻止他倆外出，果斷地同意了。讓他倆多呆在一起，也是好事。


  出了安邑如府的大門，如沛菡覺得自己頓時又恢複了自由，蹦蹦跳跳地騎上馬奔跑起來。邊跑她還邊回頭對著君昊喊道：“哥，我們快些趕路吧。這些日子，都快憋死我了。”心卻早已跑到了大梁。


  君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追著她的步伐而去。


  盡管嘴上說是出來到處遊玩，盡管她拚命讓魏無忌的身影從自己的腦海裏揮去，如沛菡卻不知不覺間竟然朝大梁的方向而去。


  君昊看出了端倪，深知她心裏還在惦念著魏無忌，但也不提醒她什麽，而是緊緊跟隨著她的步伐。或許等她想明白了，亦或者，她需要給自己一個理由，一個真正忘記他的理由。


  兄妹倆路上偶爾也會嬉鬧兩句，十幾年來的生疏，頃刻間如消失了一般。彼此之間，隻有濃厚的兄妹之情。


  大梁跟安邑相隔並不遙遠，之間也就百裏路程。以她跟君昊的速度，不消十日便到了大梁的近郊。


  一路上遊山玩水，但如沛菡始終有些有氣無力。之前的幾日她活蹦亂跳，後來這幾日就成了無精打采的，尤其離大梁越進，她就顯得越是無助。


  君昊明白她放不下魏無忌，也不逼迫她去做些什麽。


  快到大梁的時候，如沛菡突然有些怯步了。她想去大梁，想去見他。可如果見到他，又說些什麽好呢？質問他為何要來招惹自己，讓自己對他動心？還是向他妥協，跟隨自己的心意而走？


  想到大梁後她會麵對的問題，她就開始犯愁了。或許，他早已將自己淡忘，她離開的三個月，他也許又另結新歡。


  嘴角浮起幾絲嘲笑，她放慢了胯下的馬速。


  君昊從她的踟躕中看出了她的猶豫與掙紮，遂同她一起放慢了步伐。


  注意到君昊依舊走在她身邊，她又出神了那麽久，不免低聲道：“昊，我……”


  君昊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沛菡，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若是不願意再去，那我們到其他地方。”


  如沛菡怔怔地遙望著去往大梁的弛道，寬闊平整，看不見盡頭，她漆黑的眼眸裏迷霧重重。“我想去大梁，我想去見他，可我怕……”她喃喃地自語著。


  君昊索性跳下馬背，立在馬前笑道：“如果你真想去，那我陪你去。”原本冷峻的臉龐上，多了幾分柔和。


  如沛菡也隨他一起跳下馬背，眼神飄忽不定。前方究竟是什麽樣子，她自己也不知道。去年初到大梁，她懷著滿滿的熱情，踏進了那座王都。現在，她的所有熱情，都被澆滅了，空留怯步與懦弱。


  夏季的大梁城近郊，時值梨花盛開的季節。漫天的落花，幽幽地飄在大梁城的上空，看不清楚前方的都城。


  明媚的陽光穿過那飄揚的花瓣，懶懶散散地灑在大地上，似要看穿所有的一切。


  君昊徑直走到她身邊，扶過她的肩膀，定定地道：“沛菡，如果你做不了選擇，那麽我們現在前邊那家客棧休息幾日。我等著你的決定。”他的目光望向不遠處的客棧，略微有些頹然。


  如沛菡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一家簡樸的客棧在前方若隱若現。深深地歎了口氣，她感激地道：“昊，謝謝你。”


  君昊淡淡一笑，微微地搖搖頭，俊朗的臉龐滿是寵溺。


  “為何要對我這般好？難道這就是你的兄妹之情麽？”看穿他眼底的情愫，她小心地問道。


  怔怔凝視著她漆黑的眼眸，那雙他從小看到大的眼睛，如同星星一樣璀璨，似在跟他訴說著什麽。他輕輕握住她微涼的手掌，情不自禁地說道：“在我心裏，你不止是我的妹妹。”


  如沛菡不解地望著他，漆黑的眼眸裏寫滿疑惑。


  他也不多做解釋，隻是無聲地笑了笑。沛菡，在你的眼睛裏，除了信陵君，怎還會關注其他人？他早已注意到，她看魏無忌的時候，她漆黑的眼眸才是最明亮的，而且美麗動人。這樣的眼神，她從未給過別人。


  但他不想解釋什麽，唯一能做的，就是等著她，等她或許有一天忘了魏無忌。


  臉角勾勒起一絲自嘲的微笑，他拉著自己的馬匹徑直往客棧而去。


  如沛菡愣在原地輕歎了口氣。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她並非傻瓜，自然看出了君昊眼底濃濃的情愫。隻是她無法去回應他，無法像對魏無忌那般去回應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