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似曾相識(4)
饒有興趣地盯著她離去的俏麗背影,他的嘴角勾勒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這女子果然有意思,雖然有些魯莽,卻也不失女子的可愛。
在他出神的片刻,做農家打扮內侍走到他身後,低聲道:“啟稟我王,有人將我們的馬匹偷走了。”
他不是別人,正是魏國現在的王——魏圉。魏圉的臉上掛著玩味兒的笑容,“那馬是我送給她的。”短短幾個字,威嚴十足。
“嗨!”內侍幹脆地回了一句,不敢再說什麽。
她那雙漆黑的眸子一直回蕩在魏圉的腦海裏,久久不肯散去。他真的希望,如此可愛的女子,他們能夠後會有期。
想了許久,他才從剛才的偶遇中掙脫出來。走到那些朝臣麵前,他繼續與百姓一起,認真地犁地播種。
春日的大梁彌散著溫暖的氣氛,隱隱之中卻又透露出幾分寒意,似乎在預示著什麽。
如沛菡得魏圉贈與馬匹後,便馬不停蹄地跑回大梁城,直奔信陵君府而去。
不停歇地跑到信陵君府門口,她快速跳下馬背,怒氣衝衝地朝府裏大步衝進去。
守在門口的家奴不明白她意欲何為,把她當成了上門鬧事的潑婦,急忙在門口堵住她的去路。
如沛菡畢竟有兩下子,她也不怕那些家奴手裏握著利劍,奪過一人手裏的利劍,她狠狠打開他們刺來的鋒利,生生為自己打開了一跳去路。
門口“叮叮當當”的打鬥聲此起彼伏,響徹雲霄,引人注目。
如沛菡邊衝進去還邊喊道:“魏無忌,你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說清楚了。”她已經顧不得自己的身份了,隻想他出來跟自己把話說明白了。
他並未跟魏王一同前往郊外,為何要騙她,說他往郊外去了?
她手下毫不留情,恨不得將那些擋住她去路的人碎屍萬段。盡管她身手也不是很好,但對付這幾個家奴,也是綽綽有餘了。
在她將攔住她去路的人擊退,跑進信陵君府的前院那一刻,宋若南聞聲趕了過來。
她滿目鄙夷地瞪著眼前發髻淩亂的如沛菡,蹙眉厲聲問道:“這是哪家的潑婦,竟然敢上信陵君府來挑事?”
家奴們見主母出來,紛紛跪下道:“她來找公子,我們阻攔不住。”
如沛菡記得眼前一副高傲表情的女子,她就是魏無忌的妻。她蹦到宋若南麵前,破口質問道:“你為何要騙我?公子根本就沒去郊外,你為何騙我?”她說得咬牙切齒。
宋若南鄙夷一笑,嘲諷道:“我何時說公子去郊外了?公子明明好生呆在家裏,我……”
“你還敢說你沒說!”如沛菡幾乎從地上跳了起來,“你要是沒說,我為何跟傻瓜似的跑到郊外找他?”
不理會她此刻的憤怒,宋若南對著院子裏跪著的家奴,一字一句地問道:“我何時說過公子陪大王前往郊外了?我何時說過?”語氣裏滿是威脅的意味。
家奴們明白主母弦外之音,一個個低著頭不敢說話。
如沛菡見他們一語不發,舉劍對著宋若南,“他們是你的家奴,自然幫你說話。你明明說了,還不敢承認!”她擺出一副決不妥協的架勢,要她跟自己說個明白。
宋若南卻不住地笑起來,“我騙你?我為何要騙你?”她話鋒一轉,“倒是你,來我家門口大喊大叫,一點兒禮數都沒有!”
如沛菡雖然平日調皮了些,但從未受過這樣的侮辱。她氣得暴跳如雷,將手中的劍指著宋若南,“你說了不承認,你卑鄙無恥!”說著,劍鋒直逼宋若南而去,不留一絲餘地。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魏無忌突然出現在前院裏,“叮”一聲拔劍擋住了她落下的利劍。“小弟,你幹什麽?”他不明白地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
宋若南看到自己的夫君擋在麵前,嬌嗔道:“夫君,這女子不知哪裏跑出來的,她要殺我!”說完,她撲進魏無忌的懷裏,嚶嚶哭了起來。
“你血口噴人!”如沛菡牙縫裏蹦出幾個字,再次拿劍對著她,“明明是你騙我在先,這會兒你怎麽不敢承認了?”
聽到她的威脅,宋若南在魏無忌懷裏哭得更加起勁兒,身體也開始顫抖起來。
如沛菡受不得她這般委屈自己,想要上前扯開她,跟她說清楚。
魏無忌卻止住了她的動作。他拍著宋若南的肩膀安慰她,目光盯著如沛菡,“小弟,你怎麽了?你別胡鬧好麽?”
“我沒有胡鬧!”聽他也誤會自己,她心裏愈發委屈起來。“幾個時辰前我來找你,她卻騙我說你去了郊外……”
“夫君,我沒有,是她來府上鬧事在先,我才出來阻止的。”宋若南哭得梨花帶雨,不禁惹人憐惜。
如沛菡還想為自己辯解,魏無忌止住了她接下來的話語:“小弟,無論如何,來此大吵大鬧,就是你不對。”
這下她是百口莫辯了,連他都站在那個女人那一邊。冷眼瞪著眼前的夫婦倆,她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嘴角微微顫抖起來。
為了迫使夫君更相信自己,宋若南不住地往他懷裏鑽,以示自己受到了驚嚇。
擁著妻顫抖的身體,魏無忌以為她真是被如沛菡嚇到。自己分身不得,他抬眼望著她,無奈地說道:“小弟,你先回去吧。今日之事,確實是你不對。”
前幾日還是濃情蜜意,才短短數日就變成了冷漠的逐客令。如沛菡冷冷地凝視著他,漆眼前氤氳一片。
看著他們夫妻親密的樣子,她狠狠扔下手裏的利劍,快速跑出了信陵君府,眼淚也簌簌落下。
魏無忌,你好樣的。原來你真就是玩我騙我的。我竟然還信以為真了。想著,她的淚水再也止不住,滴滴答答地掉落下來。
魏無忌看她氣憤的跑開了,手還不住地擦著自己的臉,想要上前追她,卻被宋若南纏得脫不開身。無奈地歎口氣,他隻得扶著妻子進屋,心不在焉地安慰她。
夕陽逐漸沉下去,隻留下漫天的灰白,漸漸也被黑暗所代替,空留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