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墨家大營（3）

  楚雲跟齊飛走在他倆後麵，時不時地歎口氣。在大梁的時候，信陵君雖然謙和有禮，目光卻總是與人疏遠。可是自從認識了這位如公子，他一改常態，不再與人保持距離，目光也柔和了許多。


  望著嬉鬧的倆人，楚雲跟齊飛是一半歡喜一半憂。楚雲雖然早已識破如沛菡的女兒身份，卻擔憂他家公子，信陵君到現在還不知如沛菡是女子呢！齊飛沒有看出她是女兒身，不僅擔憂信陵君與如沛菡會有斷袖之癖，更擔心到墨家大營後怎麽麵對公輸靈。


  前麵的倆人歡歌笑語，言笑晏晏，後麵的兩人卻是憂愁占了上風，麵色凝重。


  在各自懷著心事的時候，一個威嚴的聲音猝然響起：“何人擅闖墨家大營？”


  聽到如斯莊重的聲音，齊飛立刻丟開了自己的心事，嚴肅地回答道：“墨家弟子齊飛回來領罪！”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既是墨家弟子，敢接受挑戰否？”


  “請賜教！”齊飛的眼睛盯著遠方，聲音依舊十分嚴肅。


  “好！敢問《墨子》‘兼愛’作何解釋？”那聲音說的輕飄浮動，卻又不失厚重。


  齊飛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天下兼相愛則治。愛人若愛其身，此為兼愛之境界也。”


  那聲音再次飄來：“好，得以通過。”


  得到通行令，齊飛暗自鬆了口氣，這些年來雖然其他家之法他也有所涉獵，但這《墨子》他始終不敢忘。


  其他三人不明白齊飛此舉，遂開口問道：“這是何意？”


  齊飛邊走邊跟其他三人解釋道：“墨家組織極為嚴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人闖入墨家大營，所以在通往大營的路上均設下關卡，答對問題者才得以通過。”


  原來如此！魏無忌也被墨家如此嚴密的設計所折服，由衷感歎道：“那要通過者，還必須熟讀《墨子》啊！”


  “公子所言不差。”齊飛帶領著他們來到一座獨木橋前，繼續道：“熟讀《墨子》，還要認真領會之。”


  這獨木橋下溪水潺潺，清澈見底，一眼就能看到水裏暢遊的魚兒。這溪水雖然清澈，但是也不淺，至少有一人高。獨木橋也極窄，一人通過都有些困難。


  齊飛指著那橋，“公子，接下來我們得過這橋。公子如果過不去，那齊飛背你。”他發自肺腑地說著，生怕信陵君為難。


  魏無忌卻笑了起來，強裝出幾分不悅，“齊飛，你是看不起我魏無忌麽？”說著，他不等齊飛回答，徑自走上那橋又給了如沛菡一個眼神，丟下一句：“你還是背楚雲吧。他沒練過武。”


  如沛菡注意到他眼底的暗示，緊緊在他後麵。倆人輕車熟路，不費力氣地就到了對岸。


  看到魏無忌與如沛菡都已經過橋，齊飛冒了一身冷汗。他轉頭望著楚雲，示意自己背他過去。


  楚雲想要拒絕，卻被齊飛打住：“你還是聽公子的罷！你沒練過武，況且那溪水可是不淺呢！”


  望著橋下潺潺的溪水，楚雲沒有選擇，隻得由著齊飛背起他過那獨木橋。


  那邊的如沛菡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掩嘴偷笑起來。


  魏無忌看到楚雲被齊飛背著，也忍不住想笑起來。楚雲堂堂七尺男兒，此刻卻被人背著過橋。但他也不敢像如沛菡那般笑得放肆，拚命忍住自己的笑意。


  齊飛背著楚雲到了對岸，楚雲快速從他背上跳下來，惡狠狠地對如沛菡道：“笑我！看來真是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了。”


  “我沒有笑你。”如沛菡忍住嘴角的笑意，用胳膊肘捅了捅魏無忌，“你問公子，我有沒有笑你。”


  魏無忌連忙擺手道：“我作證，她絕對沒笑你。”望著楚雲此刻憤怒中帶著幾分哀怨的神情，他也快忍不住笑意了。


  一旁的齊飛雖然也想樂，但還是忍住了。他轉移楚雲的注意力道：“公子，我們得快些了，前麵還有不少路程呢。”


  知道齊飛是在幫自己找台階下，魏無忌清了清嗓子，“那繼續上路吧！”


  楚雲聽公子說要趕路，也不再追究如沛菡嘲笑自己，憤憤地瞪了她一眼，跟在魏無忌身後走去。


  如沛菡望著楚雲離去的背影，彎腰笑了起來。不過很快，她追上三人的腳步，繼續而去。


  又行了許久山路，一個如同剛才一樣幽遠的聲音再次響起：“敢問來人，何為仁者？”


  齊飛盯著前方不遠處，一字一句地回答道：“仁人之所以為事者，必興天下之利，除去天下之害，以此為事者也。”


  “請過去吧！”那個聲音空蕩蕩地飄蕩在山穀裏，傳來陣陣回音。


  深深歎了口氣，齊飛帶著三人繼續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