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變數又生（4）

  安靜地靠在他懷裏感受著屬於他的溫度，她覺得自己快要依賴上這種感覺了。 驀然，他卻狠狠推開了她，“不可以！”想起他們都是男子，他迅速站了起來，轉身背對著她。“小弟，對不住，剛才……剛才冒犯了你。”他緩緩閉上酸澀的眼睛，不知怎麽排解自己此刻的失落。 不明白他怎麽突然放開自己，她心裏有一種隱隱的失落感。她也不說什麽，怔怔凝視著月光下他的背影，高大挺拔，卻又落拓憂傷。 從他的背影中，如沛菡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孤獨，與生俱來的孤獨，臨駕於眾人之上的孤單。 拿起腳邊丟落的佩劍，她豁然起身劍鋒會晤而出，口中還振振有詞：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懮受兮，勞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 魏無忌被她的劍舞所感染，也握住腰間的佩劍，和著她的招式揮舞出去。 他的劍鋒中帶著男子的陽剛之氣，而她的招式之間盡顯女子的嫵媚，一陰一陽結合在一起，招式上相互補充，頓時成了一道惟美的風景。 女子的劍招在男子的帶領下，變幻莫測，時而如同天邊飛舞的雄鷹，時而猶如站立在田間的白鶴；時而猶如展翅欲飛的鯤鵬，時而又如同靜息養神的孤鶩。 四周的寂靜悄然打破，夾雜著濃厚的情意，飄蕩在無際的叢林間。 此起彼伏的劍鋒之間，透露出的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默契，任誰也無法打破。 最後，在他的帶領下，月光下閃亮的寶劍，一同收入劍鞘，圓滿而完美。 收劍停手，如沛菡靜靜地凝望著身邊的男子，熟悉而又陌生。她漆黑的眼眸裏，透露出信任的情意，如同麵對的是自己失散多年的戀人。 魏無忌的目光中也透露出了一份熟稔，仿佛很久以前他們就認識。難道她真就是自己找尋已久的知己麽？他害怕知道答案，但又想知道結果。 深深歎了口氣，他漠然地轉過身去，“小弟，天色不早了，好生休息吧。”他強忍住自己心底的情愫，徑自走回樹下坐下，閉上眼睛假寐。 如沛菡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隻得隨他一起坐下，幽幽地閉上雙眼，將對他的愛慕之情，生生咽回肚子裏。 夜越發安靜下來，天邊的明月，身邊星辰寂寥。 柔軟而濕潤的雜草間，偶爾傳來陣陣蟋蟀的長鳴，幽遠高挑，卻又滿腹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