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畫工小弟（4）

  她確實見過那人，他就是那日同魏無忌對弈的黑衣男子！意識到這些後，她拔腿就追了上去，不理會魏無忌在身後的呼喚。


  如沛菡到底是有功夫底子的人，追起人來腳程自然比其他人快些。她一路尾隨著那人，一步也不敢鬆懈。


  這人她找了許久，可一直都是毫無進展。除了知道他是楚國人，其他的一無所知。今日被她遇到，自然要查個清楚。


  那人帶著她拐過了無數的巷道，都是偏僻無人之處。最後，在一間院落前，那人突然消失不見了蹤影。


  如沛菡跟丟了那人，心裏不免氣惱，低聲咒罵了一句：“該死的！”


  驀然，一個寬厚的大掌猛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小弟！”


  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如沛菡跳了起來，她跳到一旁，轉身看是誰嚇到了她。


  回頭看到魏無忌滿臉笑容的俊臉，她撫摸著自己的胸口，“嚇死我了。我還以是誰呢！原來是你呀！”


  魏無忌看著她被嚇壞了的樣子，嘴角的笑意更甚。他這個小弟，果然很有意思。剛才不交待一聲就匆匆跑開，跟著陌生人來到這裏都不害怕，卻被他給嚇到了。


  想到她是跟著人而來，他不解地問道：“小弟看到何人了？是仇家麽？”


  由於被他嚇到還沒回過神來，如沛菡無力地搖搖頭，“不是仇家。我剛才似乎看到了那日與你對弈的那男子。”


  “你看到那人了？”魏無忌滿臉驚訝地望著她，希望她跟自己說明白。


  “嗯！”如沛菡輕輕點點頭，“我那日一直在樓上看你們對弈，自然把那人的長相看得仔細。剛才我肯定是看到他了，他似乎很著急的樣子。”


  她這麽一說，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魏無忌的心頭，難道那人真是不懷好意麽？


  其實，如沛菡覺得，那黑衣男子很像一個人，雖然相貌差別很大，但是身形跟她的一位故人很像。究竟是不是他呢？這些年來他杳無音信，究竟跑哪兒去了？

  在彼此各懷心事思考的時候，一陣淒慘的叫聲猝然響起，大有衝破雲霄之勢。


  聽到這淒厲的慘叫，魏無忌的目光驟然縮緊，小心地盯著身前的院落。叫聲時從裏麵傳來的，裏麵發生了什麽事？


  他扭頭看了如沛菡一眼，問她是否願意隨自己進去一探究竟。


  如沛菡堅定地點點頭，用眼神告訴他自己願意相伴。


  裏麵是什麽情況，有沒有危險，他們誰也不知道。魏無忌摒住呼吸，握緊腰間的佩劍，輕聲地推開那破敗的院門。還好那門雖然破舊，倒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如沛菡緊緊跟在他身後，一步一步地走進了那院落裏。她由於出來得太急，手上沒有任何兵器，隻得在院裏撿了根木棍緊緊攥在手心裏。


  穿過那蕭條的小園，他二人到了一間房前。房門虛掩著，窗戶上的薄布早已經被破壞，隨著微風搖擺不定。


  魏無忌作了個“噓”的手勢，拉著他在門口蹲下來，透過門縫，竊聽裏麵的一舉一動。


  屋裏到處都是灰塵，擺設也是淩亂不堪。中間站立著兩名男子，均是身著黑衣，而且臉上都蒙上了一塊沉沉的黑布。在一名男子的腳邊，還躺著另外一名黑衣人，身上血流如注。


  身邊躺著同伴的男子低聲說道：“我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小心引火燒身。”


  另一名黑衣男子冷笑一聲，刻意壓低聲音道：“多謝提醒。不過隻要他敢派人來，我就決不會手軟。”


  “你……”那人低頭看了同伴一眼，“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對手，既然落到你手裏了，要殺要剮隨你處置。”他說得極其有骨氣，讓人不寒而栗。


  對麵的男子也不再說什麽，舉起手中的劍狠狠朝他刺去，毫無手軟之勢。他明白，隻有死人才不會透露任何秘密。


  那人掙紮了片刻，滾滾的鮮血從他身上噴湧而出，不多久，他就頹然倒地，再也起不來。


  屋外的如沛菡看到這般血淋淋的場麵，被嚇了一跳，忍不住驚呼了出來。


  她這麽一叫，屋內的人察覺到外麵有人，警覺地問了一句：“誰在外麵？”淩厲的目光也透過門射了出來。


  魏無忌見他倆行蹤暴露，又不知對方虛實，隻得硬著頭皮站了出來。他推開自己麵前的舊門，將如沛菡藏在另外那半邊門後。


  他站立在門口，目光緊緊盯著裏麵的黑衣人，一字一句地道：“是在下！”陽光打在他身上，在地麵上投成一道頎長的黑影。他的眼睛裏透露著如火般的光芒，一絲不苟地盯著那人。


  黑衣男子被他冰冷的氣勢震懾住了，但很快便恢複了先前的冷漠。“知道我秘密的人，隻有死路一條。”他的語氣沒有絲毫溫度，如同千年的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