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我已經變髒了
小薇跌坐在地上，眼睛看著那個大大的蛋糕。
是你的生日啊，赫連天涼，這是你的生日啊，為什麽我看到全是關於我的事情呢？
藍色簡潔的信封。打開來。
赫連天涼洋洋灑灑的字跡在乳黃色的信紙上出現。
“莫小薇，我從不過生日，這次勉強為你破一次例，是不是看到這個房子很驚訝，剛剛被我的手下綁架過來是不是快嚇哭了？我就知道，白癡，我身邊的人都記不得，活該你害怕。還有按一下桌子上那個遙控器啟動的按鈕。看到了沒有，是不是很感動？
好了，看完就擦幹淨你的眼淚，趕緊給我開門。”
淚水像斷了線一般，不停的落下來。
環顧四周。
赫連天涼把小薇的照片，一張一張都鑲嵌在黃金色邊框的相框裏，擺放在這個家的每一個角落。
最後視線落在赫連天涼信裏說的遙控器上麵。
啟動鍵，紅色的按鈕。輕輕的按上去。
突然，頭頂上的房頂慢慢的移開了，露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的天花板，一邊的CD機自動的播放著小薇最喜歡的歌，直到高潮響起來，天花板上還有四周，開始落下來晶瑩剔透的……雪花……
白色的透明的雪花，它們把小薇包圍在這個溫暖的洋房裏，飄落在那些五彩繽紛的花朵上。
好美。好想有一人，好想他陪在自己身邊，一起看這些雪。
小薇止不住的眼淚不斷的往下流，這些天為了怕Antony和Lee擔心，小薇一直都忍著自己的眼淚，不流出來，現在，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赫連天涼，好想他，好想他，好想見到他，好想跟他說對不起，說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發生這件事情，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不知道為什麽一覺醒來，一切都變了，想不通為什麽他們會變成這個樣子，想不通為什麽她就不能和赫連天涼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
更加不明白，這封本來輕鬆的，溫暖的信，現在拿在手裏變的又沉重，又壓抑，想不通隻是過了一個星期，蛋糕就變質了，也十分確信，現在打開門，根本不會見到赫連天涼的臉。
物是人非。
好想哭，隻想大哭一場。
莫小薇，你憑什麽還指望見到赫連天涼，你憑什麽還能指望他出現在門口？
哭聲越來越大，像一個遺失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的洋娃娃，不知所措的痛苦。
這讓隨後趕過來的Antony心像在刀攪一般疼痛。
“小薇兒，不要哭了，小薇兒。”Antony走過去，把痛哭失聲的小薇緊緊的摟在懷裏，拿過她手裏的信，看了一遍，又看了看四周，明白了七八分。
“……我，好恨我自己……”小薇抽泣著說道，“我為什麽不能小心一點，為什麽那麽沒有大腦，為什麽就這麽容易被人騙到！”
“小薇兒，這件事不是你的錯，是那個該死的赫連天傑，是他該死！不要哭了，不要哭了，你哭，我也好難受。”Antony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麽，隻能把她抱得更緊，給她溫暖。
“不……是我的錯，我已經……我已經變髒了，我已經不是以前的莫小薇了，我不值得赫連天涼這麽愛我，不值得，他現在一定恨死我了，一定恨死我了。”
“不會的，不會的，他愛你，相信我，不管怎麽樣，我相信，他一定還在愛著你。”
“愛我？”小薇抬起頭來，淚眼婆娑的看著Antony，身上不停地在發抖，“Antony，你看，你看，這封信上是不是寫讓我給他開門，是不是就是說他就在門外等著我？是不是？”
“……”Antony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你說他還愛我，他不恨我，可是，他人呢，現在門開著，我在這裏等他，他為什麽不來，誰能告訴我，他為什麽不來？”小薇目光呆滯的看向門口，好像在等待奇跡降臨一般，看著門口。
她知道，他永遠，永遠都不會來了。他的心，比世界上任何的石頭都要堅硬，一旦決定，就不會反悔，小薇一直都是知道的。
過了好久，終於沒有力氣，也沒有眼淚可以流，小薇從Antony身上起來。
“我們回家吧，小薇兒？”Antony問道，在這裏多呆一秒，小薇隻會更痛苦。
“……”回頭看了看這個房子，小薇知道，這裏多半隻能成為一個空房子裏，因為不會再有人住進來了。
“秦叔，鑰匙給你。”
“莫小姐，還是您留下吧，以後也……”秦叔沒說完就被小薇打斷。
“您知道赫連天涼的，如果他知道您帶我來這兒，還給了我鑰匙，恐怕隻會更生氣，所以，今天的事情，我們就當做一個秘密好了。”小薇用力撐起一個微笑，把鑰匙還給秦叔。
“秦叔，您告訴我，赫連天涼他，他好嗎？”小薇憋了許久，剛剛在路上就一直想要問，卻沒有問出口，現在的小薇，好想知道赫連天涼好不好，有沒有生氣，有沒有不照顧自己的身體，他的胃那麽不好，會不會又亂喝酒。
“赫連大少爺他……不太好。”秦叔說道。
“秦叔，您幫我好好照顧他，不要讓他亂喝酒，讓他按時吃飯，他一工作起來經常忘了時間，秦叔，你幫幫我。”聽到秦叔說赫連天涼不太好的消息，就像是一把刀在自己心口上狠狠割了一把一樣難受。
“好。”秦叔點點頭。心裏也在為這兩個相互折磨的人難過。
“小薇兒，走吧。”Antony上前拉住小薇的手，準備帶她離開。
小薇走了幾步，突然想起決定了什麽，又轉過身，“秦叔，還有一件事。”
“什麽？”
“這是，我之前織的圍巾，準備送給赫連天涼的禮物，現在可能用不到了，您看著處置它吧。”小薇把脖子上圍巾拿下來，就像卸下來一個巨大的壓力，遞給了秦叔。
這條圍巾，是從來沒有學過織東西的小薇，整整花了一個月，枕頭戳破了好幾個手指頭，才織出來的，一次都沒有見過他的主人，實在是太可惜了。
“這……好。”秦叔收過來。
赫連赫連國際集團。
赫連天涼坐在寬大的辦公桌上，上麵堆積了層層疊疊的文件。之前他一直都是讓秦叔把文件送到家裏來，今天看到街道上有著厚厚的積雪，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之間想要出來走走，把又‘無意’來拜訪的楊雪雅直接拋在車後。
雖然自己嘴裏總是說著不要任何人提小薇的名字，可是，隻要他停下來，腦海裏就全是她的影子。她說話的聲音，她笑起來的樣子。
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像是刻在他身上一樣，清晰。
他隻好用這些繁重的工作來克製自己的想念，隻好讓自己更忙一些。
秦叔站在赫連天涼的辦公室門前，手裏拿著那天灰色的圍巾，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最終還是骨氣勇氣敲了門。
“進來。”
秦叔把圍巾藏在身後，朝赫連天涼走過去。
“歐赫連大少爺，是我。”
“秦叔，有事嗎？”
“……我，我在路上碰到了莫小姐。”秦叔深吸一口氣。
忙碌的手指忽然停下來，沒有抬頭，也不說話。在秦叔麵前，赫連天涼也不習慣偽裝，他知道自己所有的想法，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麽心情。
沉默。
“織的挺辛苦的圍巾，您還是留在身邊好了，就算以後不再見麵，也沒必要趕盡殺絕吧，歐赫連大少爺，我給您放在這兒了。”秦叔看著絲毫不為所動的赫連天涼歎一口氣，把圍巾放在對麵的沙發扶手上，轉身離開。
秦叔走後，赫連天涼這才把目光移向那條圍巾。
那條自己期待了很久的，專屬於自己的，是莫小薇給自己的禮物。
等了這麽久，才看到它出現在自己麵前，但是現在卻更像是一個巨大的嘲笑。
莫小薇，你的禮物我已經收到了，不是這個，這個段位太低了。
隨即怒氣又再次上來，撥通內線。
“來人。”
“什麽事，赫連總裁。”手下很快就上來。
“……”赫連天涼不說話，指指那條圍巾。
“您是想？”手下聽話的走過去，拿在手裏。
“扔了。”毫不留情的話語，冰冷的語調。
“是，赫連總裁。”手下服從道。
灰色的圍巾，上麵還有些不平整的針腳，有些地方縫合的並不好，不過也能看出來織的人已經很用心在做了，隻是無奈手指不靈活。
想到她也許認真在做的俏臉。
赫連天涼忍不住想要咒罵自己。
“等一下。”赫連天涼在手下快要出門的時候，說道。
“還有什麽吩咐嗎？”
“拿過來。你出去吧。”
“是。”對於赫連天涼的變化異常，手下明顯已經習慣了，他依然處變不驚的走過去，又把圍巾放在赫連天涼的辦工桌上，才離開。
灰色的圍巾安靜的躺在赫連天涼的左手邊，好像還有著女人獨特的身體清香。
赫連天涼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手，拿起來，放在鼻尖，溫暖的氣味瞬間溢滿鼻腔。
一時之間，眼眶竟然有些濕潤。
莫小薇，為什麽你不能騙我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