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獨在異鄉為異客

  唐枚心情不太好，把秦暮趕到了客廳去睡。 “孩子！孩子！”唐枚忽然聽見有人在叫自己，那聲音很陌生，並不是他熟悉的聲音。他緩緩睜開眼睛，看見有個女人正端著個碎角的瓷碗從外邊走進來。她的麵部黧黑，身量粗大，身穿一件類似百衲衣的衣服，臉上掛著盈盈笑意，看起來很是和藹可親。 她邊走邊吹散了熱氣，到了床邊對唐枚說：“孩子，先喝點粥墊墊肚子吧！” 唐枚看了阿奶一眼，問道：“奶奶，我這是在哪？” 阿奶笑眯眯的，眼睛彎成了月牙：“這裏是雲夢村。” 唐枚茫茫然的點了頭，發出了一聲：“喔？” 又問：“雲夢村是什麽地方？” “雲夢村是……” 這位老人從未離開過村莊，答不上來這村子“是什麽地方？” 便說：“雲夢村是長著雲夢花的地方。” 唐枚似懂非懂的點頭，又問：“雲夢花是什麽花？” “雲夢花是夢神賜予的花。” “夢神又是誰？” “夢神是……是專門管理人世間的夢的神。” 唐枚豁然開朗，又問：“阿奶，你是誰啊？這雲夢村在什麽地方？” 阿奶思索了下雲夢村在什麽地方，盡量拚湊她從別人口中聽到的見聞，可零零碎碎，她不知從何說起，搖著頭笑笑不答。 話到這裏，唐枚便不再問了。 他接過阿奶手裏的碗，看著湯上麵漂浮的幾片爛菜葉子，感覺實在沒什麽胃口。心裏疑惑：“這東西，能吃？” 他環顧了下四周，發現屋內陳設簡單，都是常用的破爛貨，且沒一件是不上點歲數的，就和麵前這個女人一樣。比起自己以前生活的地方，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眼珠轉了一圈之後，他再次看向了麵前的女人，說：“阿奶，我怎麽會在這裏啊？” “是村裏人把你從山裏撿回來的，你不記得自己怎麽會來到這裏麽？” 唐枚搖搖頭，又問“那你救我回來的時候，就隻有我一個人？” 阿奶點了點頭默認！ 他茫然：“我怎麽會來了這裏？秦暮呢？” 唐枚人生地不熟，不得不同阿奶一間茅舍住了下來。他時常會去村裏轉悠，本意是想打聽一下秦暮的下落，可是當他把整個村子都走遍了，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 他也沒打聽到任何有用消息，甚至問了十個人，十個人裏壓根就沒一個人聽說過“秦暮”這個名字。他總是滿懷失落的回家，又總是抱著希望再次出門。 這一天，他依舊是一無所獲的回家，看見門口的阿奶，抽抽搭搭道，“阿奶！我找不到我哥哥了。” 阿奶見他如此，忙安慰道：“孩子，沒事的，沒事的。再找找，總能找到你哥哥的，別哭了啊。” 唐枚撲進了阿奶的懷裏：“奶奶，我明明……明明正在家裏睡覺的。可是……可是我怎麽就到了這裏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好啦！好啦！沒事的，沒事的。” “我哥哥一個人在家，萬一擔心我怎麽辦？沒有我，他一個人肯定活不下去的。他不會想不開自殺吧？” “好孩子，沒事的！”阿奶撫摸著唐枚的肩膀後背不停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