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頭,一隻特大的黑熊突然立在他身後,木偶的。 (33)
了,你也就不必再跟著我 ……”
是倦了,也是難得脫離黑幫的紛爭,即便這個島上的安全係統完美,古策也不想有人再來破壞他的世界,“你也好,那些隱藏在外效忠的人也好……都退到島外去吧,帶著金在中一起離開。”
“金在中?主人你千方百計救他,不就是為了他能陪在身邊麽,為什麽現在又……”
苦笑,緩緩閉上眼將臉側到一邊休息,曾經的一切古策記憶猶新,“他變回了金在中,我也成了古策。”
“我明白了……等他醒來我就帶他走。”會心遵從,哪怕醜奴心裏仍然不舒服。
閉著眼聽他漸漸遠去的腳步,古策動了動睫毛,眼角的半點濕潤不知是因為喉嚨的疼痛,還是心中的傷口。
褪下了所有的偽裝,經曆重逢離別,一切都好像回歸了終點。
多日後,
當海風再次吹亂頭發,金在中坐在輪椅望著夜空的繁星,醜奴站在他身後等待。
手術過後很久他才想起諸多東西,盡管還有很多混亂沒法記清,他也記得允浩是他弟弟,那個影響了他整整一生的男子。
十字架依然掛在胸口,白色的衣帽套在頭上蓋去了半頭白發,古策親手把最後一份行禮遞給他,不提一句。
緩緩伸出手接過行禮握住,風吹在臉上打亂劉海,金在中咽了咽了喉結,彼此一句對話也沒。
即將遠離這個小島,沈昌瑉也真的昏睡在他身後的小車上,過往凡是能記起的一切,全部在他腦中如同倒帶循環。
眸中忍不住溢起淚水,使得古策分不清他究竟是喜是悲。
人終於回歸了正常,古策沒法再以【古策】的身份麵對下去,亦也沒法再替他換血。
他不知道金在中會在將來的什麽時候離去,不能陪在他的身邊,他有太多的不舍,太多的疼痛,但都不能一一啟口。
喉管的細胞已經嚴重被侵蝕腐壞,他不能讓他聽到,卻隻有一句他必須要親口告訴。
所以當兩麵相對,金在中未曾開口,他也不懂古策為什麽一句話也沒有。
笑了笑,古策靠近他俯身,壓低聲音在他左耳輕輕說了一句,
兜兜轉轉了大半生,最後的別離,終於還是換他瀟灑了一回,哪怕他真的心痛,真的不舍,“金在中……我……愛你。”
他怕再不說,以後想說也不行。
顫抖,睫毛茫然顫動,鼻尖酸澀,可左耳早就喪失聽覺,金在中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些什麽。
直到古策的臉離開他的耳際,他也隻看到他露出的一抹笑,什麽也沒聽到。
他對他說了什麽?
到底說了什麽?
眼看他轉身離去,黑暗中的沙灘落下屬於他的腳印,眼淚終於滑落一顆在臉頰,金在中動了動唇瓣,最終隻能哽咽出他的名字,“允浩……”
而低頭摸了摸胸前的十字架,越走越遠,在他耳邊說出了那句,古策揣緊了指關,從未有過的鹹澀從眼角悄然滑落。
他愛他,真的愛他,哪怕他什麽也聽不到,什麽也不知曉。
鄭允浩死了,世上再也沒有這個人,連帶著那份感情也一並葬去。
將一切回歸原點,金在中,好好過你的下半生,好好的,活下去……
燦白kai 篇【1】
已不知道是第幾次從夢中驚醒,卞白賢滿頭的額汗,眼淚掛在眼角浸透睫毛。
又做夢了,夢裏他看見自己和kai在一起的點滴,那時的他總愛拿著DV記錄彼此的生活,有時kai在洗澡,有時他晨夢未醒……
“白賢你幹嘛?我還沒睡醒……”
“kai啊快來拿著DV,幫我錄下視頻。”
“別鬧了,我再睡會……”
“哎呀別睡了!快拿著,拿穩了哦!”
“你……你沒事老錄DV做什麽?”
“當然是留著以後老了看了~”
“噗,好吧好吧,我幫你錄……”
“kai我是認真的,現在記錄這些等我們以後老了再拿出來看,感覺多好……”
“嗯,知道了,是挺美好。”……
記憶到這裏眼淚忍不住往下掉,當初有多美好,現在就有多傷心,kai不在了,可卞白賢總感覺他還活著,就好像他一直在他身邊的某個角落。
擦擦眼角俯身從床頭櫃底部拿出那部DV,指關掠過機身打開內置的視頻,
明明畫麵裏兩個人是那麽的開心,現在看來每一個微笑、每一次打鬧,都能讓他鼻尖酸透。
眼淚吧嗒、吧嗒落在屏幕,窗外的雪很大,卞白賢抱緊自己的身軀直直盯著DV,淚水的朦朧使他逐漸看不清。
默默關上他的房門站在門外沒動,剛剛回國,行李箱還放在腳邊,樸燦烈深色的外衣沾著還未融化的雪花,本想給他一個驚喜。
拉著行李箱重回樓底客廳,他脫去了外套走去吧台倒了一杯熱開水,目光落在冒著熱汽的水麵很是憂鬱。
自從他接手幫會開始,幾乎常常都會看見類似的場景,kai死了,卻永遠活在了卞白賢的心裏,算到底他還是輸了,從未贏過。
低頭喝了兩口握緊杯身,想起這兩年一直在他們別墅的園丁啞仆,他深色的眸底浮起一絲嫣紅 ,終於掏出手機編輯了一條信息發了出去。
而冬日的雪漫天覆蓋,氣溫驟降,
獨自待在地底宿舍的啞仆正躺在床上宿夢未醒,半邊臉戴著麵具,噩夢使得他急促喘息,
雨,好大的雨,幻境中他好像又回到了過去……
閃電突兀掠過,伴著雷聲落在陰暗的密林,大雨淅瀝瀝敲擊著樹葉,賤起滿地泥腥。
鮮血不斷在雨水的衝刷中蔓延散去,衝落了蓋在臉上的泥土,也露出了大片傷口的猙獰,kai隱約還有著些許氣息。
他還活著,他能感覺到周邊有雨聲,有雷聲……
發現人還有一口氣,赤西仁果斷丟了手中的木箱,剝開覆蓋在他身上的雜草,
一路頂著大雨將他背回林中的實驗室。
越過擺放各種藥水的木架將人放在床上,赤西仁取了一些奇形怪狀的草本放入容器搗爛,隨後加入幾瓶藥液熬成藥水。
仔細看著眼前那個半死不活的男人,臉已經被毀的過半,他認不出他是誰,但kai的出現讓他一下聯想到自己。
帶著疑惑,他埋頭救人,也隻有等人醒之後才能得出結論。
陸續在男子身上安好大大小小的管子他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開他的衣褲,全身駭人的刮傷映入眼球,右腿也似乎骨折。
看來這個人當真不是簡單的滾落崖底,事故麽?身上那麽多傷痕,臉也被磨的近乎毀容,應該是落下的時候樹木替他承受了阻力,否則早就沒命了。
注意到他的脖子掛著一條懷表吊墜,玻璃表麵已經嚴重破裂,赤西仁動作頓了頓,發現裏麵鑲著一張合照,是男子和另一個男孩。
明明都是男人,那眼神之間卻透露著濃濃的戀人氣息,看來合照上的男孩是他的戀人。
歪了歪腦袋沒再管它,感情對赤西仁來說本就多餘,他救人也不過是為了挑戰自己。
之後的一周,他一直守在實驗室不吃不喝,全程守著如同植物人的男子,不斷更換救治方式。
眼鏡下方的唇角不知不覺爬滿了黑色的小胡渣,直到kai的心率恢複正常,他才把實驗室的窗門打開,讓外麵的陽光全部投射進來。
氧氣後的呼吸越漸均勻,kai發白的指關靜靜垂放在那裏,微微蹙眉,
身體好沉,好沉,感覺身處在一個好長的夢境又被濃濃的黑暗包圍,他痛苦,他壓抑。
莫名的耳邊傳來笑聲,一點點透過血液傳遍全身. 濃重的黑暗開始浮現光點,他終於看到了好像花瓣一樣的光明……
活了,他的手指動了,
光芒離自己越來越近,他沉重的雙眼緩緩抬起,渙散的目光越漸清晰最後凝固在了對麵的赤西仁。
他居然還活著,活著!
幫他摘去了氧氣瓶,赤西仁轉身給他倒了一杯顏色奇怪的藥水,"既然活了,就試著說說話。"
"你……是你救了我?”褪去了口鼻的氧氣,kai艱難撐著床板坐起,看似簡單的動作渾身卻像散架了一樣,他再次哀鳴著躺回去。
"你的右腳骨折,暫時還不能動。"
顫抖,右腳骨折?!
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腿,kai試著移動右腳,撕心的痛苦頃刻湧上。
腳怎麽也動不了,換來的隻有一陣陣錐心徹骨的撕裂!
因為五官的扭曲引發麵部的疼痛,他捂了捂臉,還有他的臉,“呃……”
“你從那麽高的崖上摔下來,雖然活了,但臉和腳都受了重傷,你能活著已經命很大了。"不會安慰人,也沒什麽好安慰的。
當年赤西仁因換心事件被青狼的手下暴打,之後被當成了死屍從高處丟下,不也是這麽過來的,
“你看看我的樣子,我也是之前被人丟下來的,大難不死殘缺一些很正常,隻要命還在。”
咬牙,看了他一眼認不出他是誰,冷汗滲滿kai的額頭,他的腿……
依稀記得車子墜崖那刻,他順利打開了車門在車爆炸之前跳了出去,卻也因此被爆破的衝擊震落崖底。
不!他不信命,怎麽也不甘心上天安排這種命運!
強忍痛苦逼迫自己下床,他咬緊了牙關將受傷的右腳踩到地麵,跨出的第一步便失去重心倒下。
伴著□□,他除了左腿,右腳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即便勉強有,也是在劇痛中一瘸一拐。
蒼白的手狠狠捏住褲膝,指關森白,他現在不僅臉毀了,連腳也骨折,如同廢人!!
搖頭,把藥液放在旁邊的木桌,赤西仁扶扶眼鏡暫時走人,“我看你需要靜一靜,如果你不想一輩子都成為瘸子的話,記得把藥喝了。”
壓抑,紅了眼眶死死瞪著他留下的那瓶藥液,kai揪緊了破損的褲子,最終選擇爬過去將它飲盡。
悲哀地望著窗外的殘月,哪怕是一陣風,都能讓他的傷口感到顫栗。
臉痛、腳痛、渾身上下都在痛,他好不容易活下了,卻再也不是以前那個kai了。
卞白賢的臉恍然在腦中浮現,眼眶不禁變得濕紅,他是否也會和現在的他一樣痛不欲生?
淚水不經意滑落一顆落在地板,是悲傷,是絕望,他閉上了雙眼,迷糊中半夢半醒,痛到無法睡去……
第二日,晨光再次照亮房屋,kai一瘸一拐地撐著房子走出屋外,每走一步都如同萬針紮心。
艱難的行動牽扯著劇痛直冒冷汗,望著遠處的一口天然石井,他咬緊牙關,隻裹了一件套頭披風,蓋住身上的襤褸。
當終於走到井邊,他臉色煞白,冷汗順著臉頰流進脖頸。
受傷的右腿隱隱抽搐,臉上的傷口也痛到麻木,他低頭凝望井底,單手慢慢撩開擋住臉頰的劉海。
喘息,發抖,看清水中的倒影連自己都起了一身雞皮,那不人不鬼的臉,他瞪大了瞳孔一下失去重心跌倒在地。
他的臉,他的臉!
正在林裏采摘藥草,赤西仁突然被一陣嘶啞、崩潰的咆哮嚇了一跳,是kai的聲音。
想想有點擔心,他提著木箱立刻往回折返,原以為是那個男人出了什麽事,不曾想等他回到小屋,人已經不見蹤影。
他的腿傷都還沒好,能走到哪裏?
越想越糟糕,進屋檢查自己的藥架,他果然發現藥架上的藥全被打翻,其中有一半的傷藥消失不見,那家夥該居然要離開崖底!
……
大雨接連在首爾光顧不停,又是半年一季的員工大會,青狼、龍騰所有的屬下依次開著車繞過山道前往自由□□。
和樸燦烈同搭一輛車,因為吃了感冒藥,卞白賢一直靠在他的肩膀昏昏欲睡。
單手摟著他,前後均有車輛送行,樸燦烈也靠住車窗,單手撐著腦袋閉眼小憩。
但車子忽然停下,他手滑差點就撞上車窗,低頭看一眼卞白賢緊皺的眉頭,他懊惱不已, “怎麽了,突然停車?”
搖下車窗發現是前麵的幾輛車在停滯,金範連忙下去查看,“二爺您等等,我這就去前麵看看。”
說完冒著小雨跑到前麵,金範還沒走近就發現開車的幾個都下了車,正聚在前麵罵著什麽人。
“你他媽的誰啊?半夜從山路下麵爬出來!”
“不要命了啊!”
“mad,哪來的瘋子?”
伴著罵聲,kai好不容易從崖底找到路攀爬上來,連續三天他氣力全失,此刻隻能任由他們罵著,想要說什麽一直未能開口。
見他有氣無力,有人直接把他推到一邊迫使他倒在地麵,聽到痛叫,幾個人又補了幾腳, “媽的你沒聽到啊!趕緊走遠一點,別擋道!”
“靠,長的跟鬼一樣,趕緊滾遠點!”
“誒,你們做什麽?” 拉開他們擠到中間製止,看一眼趴在地上人,金範發現他渾身包著一個連帽披風,看上去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彎身仔細看了看,雨有些大,他隻能隱約看到他可怕的半張臉。
因為醜陋而放棄探究,可他看他們所有人的眼光很奇怪,他一時形容不出。
礙於時間,他不得不讓眾人回到車上,“算了,隻是一個瘋子而已,都回去開車!”
“哦。走了走了,晦氣。”
“就是,長成那樣還出來嚇人!”
“真是,見鬼了以為……”
雜亂的腳步從近到遠,聽著彭彭的關門聲,kai連帽的風衣早已被雨水浸濕,
那些人他每一個都認識,可如今他們卻一個也認不得他,都當他是鬼。
想要開口喊住,幹澀的喉結動了動了,他沒有力氣。
在崖底連續幾天的向上尋求出路,他精疲力盡。
“二爺沒事,隻是遇上一個瘋子。”重回車裏開車,金範對剛剛那人印象深刻。
或許是因為他們的動靜引發好奇,在車子路過kai的時候,樸燦烈搖下車窗往外看了一眼,僅僅隻是一眼他便收回了視線。
當車子一輛輛從眼前經過,與燦烈四目交對的那一刻,kai的眼底閃過千萬道光點,那一瞬間他更看到了他身邊的卞白賢。
“白……白賢……”掙紮著撐住地麵站起,忽略了腳傷的疼痛,他痛苦走出幾步又跌了回去。
開口叫著愛人的名字,他怎麽也沒法追上他們的車輪。
雨仍然在下,他就像個被遺忘在角落的小醜,沒有人認識他,也沒有人會為他停下。
悲哀的仰天咆哮,他跪在雨中瑟瑟發抖,雙手緊緊捂住殘缺的臉和右腿,這樣的他,又有什麽勇氣將人追回?
……
眼淚順著夢境的衍生滑落眼角,一下從夢中驚醒,啞仆緊緊捏著胸口,心髒的疼痛讓他從漫長的幻境回歸現實。
屋外雪還在下,空曠的房間除了桌椅、床鋪,便隻剩一麵壁鏡。
咽了咽口水抬頭麵對鏡中的自己,他顫抖的指關撫上半邊麵具,兩年了,從回來開始他一直就戴著這個東西。
以園丁的身份進到樸家,他每天都隻能躲在角落偷看白賢,悄悄陪在他身邊。
他害怕別人認出他,害怕他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永遠也不敢摘下。
他金鍾仁從來就天不怕地不怕,但現在他變得懦弱,變得膽小.
因為右腳的傷患他沒法再像以前那樣打架,每到冬天或者下雨,他的腿都會酸痛的令他想要鋸掉。
起身一步步走到壁鏡前取下麵具,連他的樣子,也醜陋的不複從前。
哪怕是曾經那些青狼的手下,沒有人會認出他,就算他說出自己是kai,也沒人會相信。
所以他是啞仆,是醜奴,其餘的什麽都不是。
“嗬嗬……”笑出聲,是啊,他什麽都不是了,不再是kai,也不再是金鍾仁。
但是樸燦烈,名利、地位、相貌什麽都不缺,白賢跟他在一起才是最好,
他們出雙入對,很般配,很配……
【一周後】
正式提出了辭職退出幫派,同時給自己休假淡出娛樂圈。
特意放保鏢們一天假選擇在夜晚回到住處,卞白賢去到三樓的個人書房,有些疲憊。
目光無意落在書櫃的最頂層,他平靜的眼眸閃過溫柔,最後被悲傷帶過。
想起了什麽上前打開其中一邊,空蕩的內部沒有任何衣物,他摁下隱藏在衣櫃邊緣的開關開啟櫃中櫃,一張被琉璃澆築的黑白單人相赫然出現在眼前。
囂張的銀發、熟悉的眼眸、白藍相間的貼身校服,微揚的嘴角明明淺笑卻帶著蔑視的味道,那是他常常都會夢見的一張臉,kai的臉,
"kai,我回來了……"
但回應他的始終是一片寂靜,隻有他一個人的聲音。
閉上眼拳頭揣的很緊,他永遠都不會忘記kai因為救他才死的,所以每當想起他都會覺得內疚,會懊悔,會難過。
"kai,兩年了,你已經離開我快兩年多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你一直還在我身邊,是你在天上看著我麽?”
“浩哥走了,青狼現在被燦烈管理的很好,他變強了也能保護我了,可我卻覺得一切都變了……你應該會高興的吧,因為現在隻要有他在,沒有人敢欺負我。”
他退出了青狼改名邊伯賢,也即將退出娛樂圈,全世界的人都以為他失蹤了,連他自己也覺得有什麽慢慢不見了。
想想這幾年每次和燦烈在一起,尤其是情到深處,越開心,他越會想起跟kai的一切觸景傷情。
“kai,知道麽……如果你不是那麽早的走掉,我真的很想,很想跟你說句對不起……”
默默躲在門外借著門縫聽他在裏麵自語,空蕩的房子空無一人,kai戴著麵具背靠牆壁緩緩揣緊了掌心。
白賢在自己的書房保存他的相片,這個他很早就知道,他也經常會這樣偷偷隔著門窗看他。
“不知道是不是你想安慰我,你不在的這兩年家裏來了一個園丁,他不會說話,也習慣戴著麵具,他們都叫他啞仆。
偶爾看著他在花園裁剪,我總會覺得他的背影像你。”
掌心更緊地捏在一起,那一瞬透過門縫,kai差點就發出聲音,那個園丁就是他,他就是啞仆。
可話到喉間又哽了回去,他沒勇氣。
自嘲地笑了笑,像歸像,卞白賢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過不會的,他怎麽可能會是你呢……我是總感覺你就在我身邊,所以產生錯覺罷了。”
紅了眼眶摸摸鼻子繼續,卞白賢努力讓自己綻放笑容,“算了不說了,跟你說個好消息,很快我就要跟燦烈結婚了……
浩哥走了,你也不在了,我現在隻剩下他不能再失去……所以你會祝福我的吧?”
會吧。
呢喃著關上櫃門,對著書櫃自說自話,卞白賢擦了擦眼淚隨後撥通手機。
是幻聽還是錯覺,莫名的他聽到了細微的動靜,那種感覺又來了,是kai,他又感覺到kai在他的身邊。
敏感地回頭望向門口,他竟真的看到一個黑影光速閃過!
同時,龍騰總公司
“在這之前所有的廣告都已經打出去了,現在你們卻告訴我合約沒簽到,外麵的麽多媒體你們要我怎麽交代?!” 一整遝合約文件丟在桌麵,樸燦烈怒火中燒。
“二爺,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下次我絕對不會再犯了,請您看在我從Ryu集團建立開始一直付出到至今,就寬容一次……”
不斷地道歉點頭,哪怕身為男人,某部長也急紅了眼。
“不要在我麵前談你的資曆,我樸燦烈做事一向對事不對人。這次你們給公司帶來的損失就算扣去你們整個部門的工資,也彌補不上!”
“二爺……”
“行了,明天整理一下資料把你的職位空出來,散會!”留下一句結束整個會議,樸燦烈本就在公事上要求嚴格,再加上心情煩躁,即便是公司的老員工他也不會心軟。
一個簡單的早會下來,整個公司的人都在這一天變得格外小心,各部門有待處理的文件也是一再核對之後才敢送上去。
發現手機裏有卞白賢的未解來電,他立刻打了回去,但這次手機無人接聽,發信息也沒人回。
“您好,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稍後將為您轉接語音信箱……”
“您好,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稍後將為您轉接語音信箱……”
反複撥打,最後懊惱掛斷。
隨手把手機丟在桌麵,樸燦烈皺緊眉頭,明明剛剛打來現在又不接,莫非是發生了什麽事?
看看時間快十點,感覺略顯不安,他立刻換掉外套離開辦公室。
而一路追著人影跑出別墅,卞白賢來回喊著kai的名字,剛剛在書房追出來,他分明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背影。
是啞仆,那個背影太像,細想他出現的時間和這兩年他總感覺kai就在身邊,他有了膽大的想法,這次他一定要摘下他的麵具,“kai……kai是你嗎?”
“啞仆,啞仆你在哪,出來,快出來!”
“啞仆,你不要躲著我,你快點出來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啞仆!”
追了一路漸漸遠離別墅,卞白賢一遍遍喊著,借助月光順著道路找尋那個人的影子。
艱難跑到遠處蹲在路邊的草埔之後,kai死死捏著褲腳,即便聽到他的聲音也不能回應。
他害怕,他不敢麵對。
喘著粗氣來回望著周邊的一切,啞仆的腿有舊疾根本不會跑的那麽快,一下子消失蹤影,他一定是躲在了哪裏。
仔細觀察道路周邊的花圃,卞白賢試著朝那裏走近,他的感覺不會錯,他一定要看看啞仆的樣子。
或許是不甘心,也或許是天意,他放輕了腳步沿著花圃走,竟真的看到那裏藏著一個人,“啞仆!”
四處沒有可供藏身的地方,kai迅速起身站起,並用連衣的帽子套住了頭。
見他要走,卞白賢拔出腰間的手qiang對準他,可惜路燈離得太遠,對方又套著帽子,他沒法看清他的臉,“你站住!”
月光隱隱投在身上多了一半的陰影,kai不自覺後退,哪怕隔著麵罩,他的心也髒也在狂跳。
這是回來以後,他們第一次以這種方式近距離。
向走前一步他就後退一步,卞白賢的手在抖,心也在抖,kai死了,他明明記得那個人已經死了卻還是想賭一把,“你……這兩年,是你一直在背後偷偷注視我是麽?”
無語凝噎,仍舊在陰影中後退,kai量遠離路燈不敢開口承認。
“你回答,為什麽不回答?”
搖頭,啞仆一直以來就是個啞巴,白賢,放棄吧,你就當他是真的死了,不要再問了。
想起他不能說話,從他來當園丁開始就沒見他開口過,可卞白賢還是不甘心,因為這兩年他一直都是遠遠的看著,有時一眼有時兩眼,他從來沒有近距離地去認真看過,“你轉過身去,走幾步。”
內心一震,隔著麵具看他,kai僵住了後退的腳步。
握緊槍支重複第二次,卞白賢相信自己的睛睛,也相信他的感覺,會是他嗎?那個人真的會活著麽?
“我讓你轉過去走路,走啊!我不喊停你不許停。”
握著手機從別墅跑出找了好久,好不容在路邊發現他的身影,樸燦烈氣喘籲籲,正想開口就看到眼前這一幕。
動了動喉結 硬生生轉過去,當轉身的那一瞬,kai跨出一步、兩步,他仿佛能聯想到白賢當時的表情。
瞪著他走動的背影槍險些掉落在地,鼻尖一下子酸透,卞白賢濕了眼眸唇瓣微微顫抖。
像,太像,甚至已經不能再用像這個詞來形容,
如果不是親身經曆過那場車禍,他真的會以為那個人回來了,“你……你到底是誰?”
痛苦地閉上雙眼搖頭,停住了腳步側身離開,kai想要逃離、躲避,白賢,對不起……
“等等,”究竟是不是夢?卞白賢要弄清楚,他一定要弄清楚,“讓我看看你的臉。”
搖頭,捂住麵具突然越過他朝旁側逃跑,
kai強忍因為劇烈奔跑而引發的疼痛,不顧一切地順著道路跑向盡頭。
他不可以被看到,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kai……kai!”丟了□□追向他,種種的一切反常都在告訴卞白賢他就是kai,是他,一定是他!
“kai,kai!”
“kai,啞仆!你在哪,你告訴我你不是kai?你告訴我啊!”
“kai……”
喊的嘶聲力竭,濕潤的瞳孔看不清黑暗中的道路,這次卞白賢怎麽也追不上他的腳步,隻能眼睜睜看著他逃離消失在黑暗當中。
他心痛,他哭泣,他喊叫,
那個人明明就是kai,他還活著,他竟然真的還活著!
“kai,kai我知道是你,你出來,你快出點來!”
“kai……你在哪,為什麽你回來了卻不告訴我,明明活著為什麽還要躲著我?”
“kai你出來,出來好不好……就一眼,讓我再看你一眼……”
“kai!!你聽見我說話了沒有,你為什麽要躲著我?”
“kai!……”
喊到最後已成顫音,重重地跪在路邊失聲痛哭,
整整三年,kai走以後整整三年卞白賢都是這樣過來。
他曾經心力交瘁,曾經以為失去的再也不會重回。
可是現在,為什麽,為什麽明明回來了還要躲著?
“kai,kai你出來回答我……是我做錯什麽了你要躲著我?你出來告訴我啊……”
“你出來……為什麽不出來,為什麽?!”
聽著他那一聲聲的嘶啞哭喊,kai一直躲在黑暗的角落死死咬著牙關,
淚水早已在臉上滿溢,冰冷的麵具也被他捏在手中近乎變形。
壓抑的喉間哽咽疼痛,多年來他第一次變得不堪和懦弱,白賢,對不起……
心中千言萬語最終匯集成三個字,他真的很想回應,真的很想衝出去跟他團聚!
可是不行,以他現在的樣子,他根本不敢讓他看到自己的臉。
“白賢……對不起……”痛苦地抓著腦袋,眼淚越加奪出眼眶,滑過臉上的多道重傷。
就讓他保留最美好的一麵在他心裏,他不想破壞曾經的那些美好記憶,對於白賢,他愛,但這份愛隻能永遠的埋葬心底。
樸燦烈,現在樸燦烈才是最配他的,
所以白賢,對不起,就當kai死了吧,
不要再留戀,永遠也別再留戀。
同樣的,遠遠看著卞白賢追著那個人的身影最後跪在路中央痛哭,樸燦烈緊緊捏著手裏的手機,指關分明。
胸口哽了一口氣無法咽下,他再度撥打電話給suho,下了一個遲遲未做的決定。
燦白開勳篇 【2】
……
……
不知道他聽沒聽進,樸燦烈仍舊抱著他陷入癲狂,“白賢 ,記住了,不要,真的不要逼我把你綁起來一輩子。”
我愛你,是真的愛你……
“站住!別跑!”
“追上他!”
“站住!”
聽著後方的咒罵和車輪胎的反複摩擦,kai咬牙看了一眼倒車鏡,發現緊隨他的兩跑黑車旁又多了四、五輛機車。
每輛機車上最起少坐著3個人,個個手中都揮握著泛光的長刀刃。
立即加大油門,以最快的速度撞過圍在他左右兩方的轎車,危機並沒有因此而解除,很快那些人又再度追上他,發起更狠的循環撞擊。
“彭——”伴著輪胎和地麵劇烈的摩擦,kai的車身被撞得失去原本的路線,夾雜著令人牙酸的吱呀,他右邊的車門被狠狠撞的向內凹陷。
車身來回在攻擊中左右搖晃,連續遭遇一次比一次猛烈地撞擊,他抓緊了方向盤,副駕座的車窗被從外突然砸碎。
踩著機車的殺手們不斷揮舞著手中的刀刃,緊接著又是一陣撞擊,使得kai的那輛前車蓋生生被擠翻大片。
即使隔著麵罩,鷹眸也逐漸渲染上野獸般的嗜血氣息,發狠地直接撞翻前方其中一輛黑色轎車,kai的車身劇烈在道上旋轉幾個圈撞飛兩輛機車,隨後急刹橫在馬路中央。
對方還有3輛機車和一輛黑色轎車,轎車裏的人至少是機車上的兩倍!
對準凹陷的車門將它踹爛,他迅速跳下車用力扯下半廢的車門,以用來對抗敵方手中的刀刃。
多輛車先後橫在馬路邊,隨後各自抄著家夥朝他奔去,夾在一堆手下當中,suho單手握緊長刀一步步朝著目標走近。
死死捏住手中那已經變形的車門蓋,kai陰狠的瞳孔被嗜血代替,在修長的背影下如同洪荒野獸,他一下操起車門擋住最先揮刀攻向他的兩名殺手。
懊惱地連刀帶人劈倒在地,一縷縷鮮血不斷隨著他的攻擊噴濺而出,隨後沿著他們倒下去的曲線將地麵染得通紅。
輾轉撿起殘留在血泊中的兩把刀刃,kai一手握住一柄,對上再次圍攻人一刀解決一個,鮮血劈濺得到處都是。
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