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頭,一隻特大的黑熊突然立在他身後,木偶的。 (28)
,對方正彎著腰細心修剪周邊的外圍花圃,“晚點鄭允浩會找你,你覺得會是什麽事情?”
“他的脾氣太怪,每次的任務都出乎我的意料,這次我也猜不到。”同樣望著那個園丁來回貫穿在花圃中央,金範皺緊了眉頭。
“聽口氣你也會怕啊?”
“不是怕,是他連自己的親哥哥都能下得了手,任誰聽了都會覺得不舒服。”轉頭反問,要說怕,金範倒從來沒見他怕過,確切說根本就沒見他有什麽特殊情緒。
不可否認他的話,suho剛聽說的時候內心也受到感觸,“那件事我大概聽說了,人好像是在京都被找到的,下場……挺精彩。”
精彩?他還是第一個用精彩這兩字來形容的,金範扯了扯嘴角沒再繼續。
“那個園丁什麽時候請的,看著麵生”突然轉移話題,suho注視了那個園丁很久。
看對方身形並不像上了年紀的人,隻是走路一邊腳有些不自然,似是受過重創。
話音還未落就見他越過自己朝花圃走去,真是什麽都能勾起他的警惕心,金範環起雙手默默看他個究竟。
完全沒察覺到身後有人,充當園丁的男人提起腳邊的水管放置身後澆灌過的花圃範圍 ,深色的大口罩遮去他半張臉,劉海擋住眼睛看不出表情。
等放好水管轉身,他剛好被忽然出現的suho嚇了一跳。
驚嚇後退,隨後踩住水管踉蹌跌倒,泥土濺了他一身,雙手也沾滿落地的碎葉,很是狼狽。
他抬頭望著俯視他的suho,不知所措。
“不好意思,嚇到你。”伸手拉他起來,suho借力握住他的手腕,用了近過半的力氣。
“呃……”痛叫,聲音略帶沙啞.,園丁被他的手勁抓得生痛。
“抱歉,力道重了些。”鬆開手上下看了他一眼,在他搖頭示意沒關係的那刻,suho猛踢一腳,正中他的腿部。
再次倒在地麵捂腿·呻·吟,園丁隔著口罩疼的麵容·扭·曲。
“suho,夠了,”忍不住上前製止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疼痛難忍的園丁,金範本就因為鄭允浩的壓力心緒不定,
“他是我親自選進來的,雖然年輕但左腳受過傷 ,臉也因為大火毀過容,無處求生才來做園丁,你不必再試他。”
“毀容?”的確,經過剛剛的試探,對方確實不存在危險性。
“嗯,他隻是個普通人,一周來兩次而已。”
但盡管如此,suho還是想要確認,他彎身蹲在園丁麵前,伸出一隻手在對方惶恐的眼神中撩開他左邊口罩的一角。
指尖觸碰到臉傷的那刻迅速拍掉他的手,園丁連連後退,死死捂住半邊臉微微顫抖。
被拍開的手背當場紅到麻木,盯著他,僅僅隻是幾秒suho也看的分明,他臉上果真有破損的肌膚麵積。
看在是自尊心促使,他打消了因為那一掌而泛起的殺意,“你叫什麽名字?”
惶恐地後退起身,園丁並沒有開口。
“他不會說話,我叫他啞仆,你就算了吧。”啞巴又不具威脅,所以金範才覺得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何況已經試探過,就沒必要再施壓。
聽到這句總算消去了內心最後一絲懷疑,suho沒再為難那個園丁。
“好了啞仆今天就到這吧,你明天早點過來修理。”不過以他的力道,金範料想啞仆的手腳都留下了淤青。
點點頭,急忙收起水管離開,啞仆走路始終顯得不自然。
直至他消失,金範才回頭瞪了suho一眼, “你果然還是適合待在暗處,否則自己人都會被你嚇死。”
“我隻是覺得他的背影有點眼熟。”
“背影而已,這個世界相象的人多的去了,況且人是我選的,不會有什麽問題。”不滿他質疑自己的判斷,金範一句話將其頂回。
沉默,suho美再繼續,但很快他們就聽見頭頂三樓的陽台傳來幾聲大吼。
吵架,又是那個卞白賢!
搖頭,類似的場景早就不是第一次,金範低頭看一眼時間準備先回住處,“我看你還是上去跟著二爺吧,我先走了,晚點還要去青狼。”
點頭,目送他離開轉身進了別墅,腳步停在三樓走廊口,suho剛上去便聽見白賢和燦烈激烈的爭執。
“樸燦烈!我讓你放開我 ,你聽見沒有!”憤怒大叫,白賢這次不僅是手腕,連身上也被綁。
用繩索依次繞在他身上纏縛好幾圈,最後反綁在腰後固定,漠視他的爭吵,燦烈鐵了心不讓他走出這裏 ,
“往後的這半個月你就在這裏好好待著,直到浩哥免除你的懲罰。”
“你混蛋! ”憤怒,什麽約定、什麽計劃,通通都因此被泡湯 ,白賢恨不得扇他一掌。
“這是浩哥的意思,你罵我也沒用,”怒視他,燦烈也不想,
“還有,既然已經知道自己的策劃泡湯就不要再幻想 ,這件事不是你應該管的。”
“你快給我鬆開!”
“你能不能安靜一點?”
“我怎麽安靜?浩哥去過日本了是不是?你為什麽要阻止我,不讓我親手殺了那個混球!”
“就算現在讓你去殺金在中又能怎樣?他們已經回來了!”忍無可忍。
一句話儼如什麽在頭頂炸開,白賢傻眼,“什麽?”
捂頭,抓了抓頭發懊惱坐在床尾,不僅是燦烈,所有人都知道允浩已經回來,“浩哥把他從日本帶了回來,殺不殺他還有什麽區別?”
啞然,被帶回來,他終於被允浩帶回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白賢明明應該高興,可內心卻莫名陷入更深的穀底。
金在中居然這麽快就被帶回來,還是允浩親自去的,“他……那浩哥把他怎麽樣了?”
閉眼,咽了咽口水沒回答,燦烈的指尖下意識捏緊床單。
“死了?”透過他的表情猜想對方的下場,白賢想要確定答案。
搖頭,沒有死,最起碼這是燦烈看到的。
“那就是他還活著?” 不,說出之後白賢馬上否定,沒理由,如果是允浩親自去不可能會風平浪靜!
再次搖頭,燦烈陷入沉默,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說。
“說他死了你搖頭,說他活著你也搖頭,你倒是告訴我這短短的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抓狂,怎麽問他都否定,金在中是死是活,允浩又是怎麽把他帶回韓國,一切的疑問都快讓白賢喘不過氣。
他想過最壞的打算,允浩親手殺了金在中,最壞,最壞。
但燦烈的反常一再提醒他這種結果,可能還不算最壞,還有更壞,“說話,你說話啊! 俞承浩,你讓我見俞承浩。”
“你真的想知道?”動了動喉結抬頭看他,燦烈暗沉的瞳孔夾雜血絲,如果他告訴白賢他和那個人隱秘的關係,他還會想要知道麽?
拒絕吧,說不想.,白賢,我真的不想你某天知道真相之後會痛苦。
“說,浩哥到底把他怎麽處置?”越是狂躁就越想要知道答案,哪怕直接給他一個痛快,白賢也不會這麽糾結。
因為kai的意外,他想過要從金在中身上討回來,但終究還是允浩先一步找到他 。
既然如此燦烈也無話可說,早晚有一天要知道,要麵對,他也清楚白賢不會就這麽乖乖待著。
起身走去床尾對麵的妝台櫃取出昨天的新聞報紙,他捏著紙張邊角,攤開新聞頭條放置在白賢腳邊。
他已經能想象某天白賢哭著拽住他衣襟,問他為什麽要那麽殘忍地告知他真相,為什麽明知那層關係,還要眼睜睜看著不做製止的場景。
同樣的,當看清攤開的報紙頭條上那血淋淋的案件標題,
一字字的文字描述,搭配一張別墅內廳滿是猙獰.血漬的地板,某種駭人的紅逐漸在白賢的腦中散開。
文章清楚地寫明他被燦烈帶回的第二天,日本位置京都6路的櫟灣別墅C座,一夜間發生了令人匪夷所思的慘案。
更詳細報道了報案業主的詢問筆錄,稱案發前一晚的深夜,C座別墅燈火通明 ,到了淩晨天未大亮才被幾聲淒厲的慘叫驚醒。
報案後警方介入,除了大廳驚心動魄的血漬和幾縷拖拽痕跡之外,卻並沒有在別墅內外看到任何屍體。
更離奇的是現場血跡似乎被特殊處理,法醫完全鑒定不出血跡DNA的準確歸屬,C座別墅戶主的登記,也是一名早已過世的老者。
唯一殘留的線索,就是警方在勘察現場環境的時候,意外在別墅後花園地底翻出的屬於類似男xing 生【zhi】器的肉ti。
因為埋於地底,已呈多處腐爛……
男性,肉塊,生【zhi】器?!
看完整篇報道臉色從震驚轉為煞白,短短片刻大腦承受驚濤孩浪,白賢想過最壞的打算,卻沒有想過會是這種。
看著那些文字,想象允浩的殘忍,他幾乎能在腦海完全勾勒出允浩親手ge下對方重要部位的、zheng獰且血腥的場景!
“看了新聞,你心中的恨應該已經發泄了吧,浩哥把他廢了。”直直盯著那篇新聞,燦烈甚至都不敢把這個消息告訴有天。
他不止一次聽他說過金在中的是個極度自尊的人,讓他承受yan割的chi痛,這無疑比死更加催難受!
喉間莫名顫抖了幾下,想起他是允浩的親兄弟,白賢凝視著那張平鋪在床墊的新聞報紙,起了一身雞皮,“警察找到的那東西……真的是金在中的?”
“不清楚,浩哥從日本回來以後我沒見過他,但是三浦是跟著一起返韓的。”青狼內部唯一的醫師,也是金在中曾經的主治教授,這意味著他的情況十有八九。
聽到這個名字內心的震撼得到確定,楞楞望著報紙,白賢終於陷入安靜。
之後整整一周的時間他都被限製在房間沒法出去,日複一日,反而每每都會夢見金在中躺在病床的虛弱樣子。
醒來以後心髒的加速跳動,他分不清是因為痛快,還是難受。
一直介意kai的意外,也怨恨金在中當年的間接造成,可隻要想到允浩和他身上流著相同的血,一母胎生,他就無法想象允浩內心到底是積壓了怎樣的恨,才能讓他親手狠到這種地步。
直到俞承浩代替燦烈回來看他,傳話解除對他的jin錮,他才聽到更多的全部,包括東京的那場災難病毒,
金在中的假身份,
以及他的老婆和孩子。
【Faffles . 社長辦公室】
抬高臂彎往透明的玻璃杯內嘩啦灌滿半杯紅酒,允浩的指尖輕撫杯底左右搖晃,濃重殷紅的酒漬伴隨動作在杯中搖曳,散發撲鼻濃香。
勾起嘴角淺嚐一口,些許酒漬粘在他的唇角,像極了被血滴暈染 。
隔著酒杯賞心悅目,偏偏他就喜歡這種比血還要嬌豔的赤紅,就像,那個人的血一樣。
“社長……”敲敲室門拿著整理好的合同過來,從有天病重開始燦烈就被允浩安排在身邊,或許是因為白賢,也或許是因為其他,
“這是張根碩解約的合同,他現在人就在外麵,要不要叫他進來?”
看了合約一眼輕抿紅酒,默許他的提議,允浩很清楚張根碩的家底。
母親財大氣粗,接連在日韓收購了幾家娛樂公司,父親也是從政人員,前有Adam剛剛從他手底解約,後腳他就等不及地跟著來。
領會他的意思開門請張根碩進屋,燦烈站在一邊靜觀其變,幾乎已經猜到結局。
篤定了要走,更自認有強硬的後台,所以張根碩一進社長室便主動拉開允浩對麵的副座椅,翹起了二郎腿,“社長,聽說你剛從日本遊了一圈回來,看起來心情不錯嘛!”
“你看起來心情也不錯,”緩緩把酒杯放回桌麵,指腹離開杯底殘留餘溫,允浩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翹起的單腿。
“嘿嘿,我這不是跟你商量解約的事麽,心情當然好了。”
“可是,你的合約好像還沒到期啊。”
“嗬嗬沒關係,不就是幾千萬違約金嗎付的起!”
微笑,麵對他輕狂的語氣半靠著座椅,允浩開始擺弄自己左手的尾戒,“是不是見Adam剛剛解約,你也著急想要放飛自我了?”
“哈,還是社長你了解我。我本來就是有外籍戶口的,Adam回了美國繼續發展,我一口流利的英文、 法語如果不放飛,留在這裏豈不是浪費?” 舒適地仰靠轉椅毫不顧忌,目光來回遊走在他的辦公室,張根碩很是羨慕。
“你看起來很喜歡這裏的擺設。”
“嗯,不愧是 Faffles的社長,所有規格擺設都那麽名貴奢華,尤其是這把椅子!”說著用力拍拍兩邊扶手,無論是觸感還是柔軟度都比張根碩家裏的要好上幾分。
“是麽?”
“當然,又滑又軟比真皮還高檔,多少錢買的?什麽牌子?”
“不要錢,也沒有牌子。”來回轉動左手的尾戒,盯著他,允浩始保持嘴角的上揚。
“哈哈,社長真會開玩笑,這麽好的東西怎麽可能不用錢就能買到?”
“沒有開玩笑,因為這辦公室裏的兩把轉椅,都是自己用特殊材料製成的。”
“自己做的?”詫異。
“嗯,你想知道是什麽材料嗎?”
“什,什麽材料?”莫名被他眼中突然閃過的寒栗嚇到,可見他在笑,張根碩以為是自己產生了錯覺。
“你起身,我把它劈開給你看.”停止轉動尾戒,起身走去牆邊取下長期擺設的一把武士長刀。
見他緩緩拔出刀刃,刀尖泛光,張根碩迅速起身讓到一旁,訝異他來真的,“社長,你真要劈啊?”
旋轉刀鋒一個弧度,猛地從上往下狠狠將轉椅左邊的扶手劈斷,重重兩聲悶響,他一句話的時間,座椅已經晃噹倒地,森白斷裂的內部骨架伴隨鵝絨的飄灑,郝然呈現在他們眼底。
“一把椅子而已,現在已經劈開了,不過來看個仔細麽?”
點頭,聽著他的話木訥避開他手裏的□□走近細看,發覺椅子斷開的扶手竟是一副骨架,張根碩頓時變了臉色,“社,社長,怎麽是骨頭啊?”
“是骨頭。”握著刀身俯視,允浩並不稀奇。
幹笑,咽了咽口水忽然覺得害怕,張根碩漸漸不安 ,“嗬嗬,社長的喜好真特別……居然用動物的骨頭做椅架……”
“動物的骨頭?啊哈……”被他的詞匯逗笑,允浩突然大笑。
“難道不是麽?”被他的笑聲刺激耳膜,張根碩越發覺得惶恐,好像他們的社長忽然變了個人似得。
以往他雖冷,卻不是這樣渾身透著濃濃的可怕。
“不是,”笑是因為他猜錯,允浩提起手裏的刀尖指指椅子斷裂的部分,“是人骨。”
後退,腿忽的一軟冷汗直下,張根碩白了臉色矜矜戰戰,“社長,你……你開玩笑的吧……”
“沒開玩笑,椅架是人骨,表皮是【人】皮,你不是很喜歡它們做出來的觸感麽?”
走近他提起□□,冰冷的刀尖慢慢掠過他的臉頰落在肩膀,允浩眯起的瞳孔令張根碩更加悚然,“看起來你的皮囊骨架也很不錯……”
惶恐後退,接連後退好幾步險些踉蹌倒地 ,在他刀尖觸到自己臉上的那一刻,張根碩分明感覺到死神的手在觸摸,“社,社長……你……”
“怎麽了,突然那麽怕我?你不是想要跟我談解約麽,我們坐下來繼續,”見他那麽害怕,允浩索性把刀放回辦公桌,
“提到解約,你好像還沒問我為什麽Adam可以那麽輕鬆解約,他跟你一樣都是自恃有後台,合約未滿。”
咽口水,話題停在這裏不敢問原因,張根碩死死盯著他,掌心冒汗。
嘴角再度揚起半抹冷笑,允浩重新拾起桌麵屬於他的那份合約翻開,“人一旦紅了就會忘了東家,你隻看到Adam解約回美國繼續發展的大字報,卻沒發現任何一個國際電視台都沒報過他的本尊報導。”
一語驚醒,的確,自從Adam解約之後除了沸沸揚揚的字報消息,一年半快過去,張根碩從來沒在電視上見過他的身影。
現在想想更加覺得莫名,視線再次定在地上那把斷椅,人皮人骨,細思極恐,他慘白了臉色忍不住泛起一陣幹嘔。
聽著他的反胃皺眉,盡管已經給了他震懾,但這種風氣,允浩不允許在他的公司接連反複。
拿著合約走到他麵前蹲下,白紙黑字,他親手為張根碩翻開紙張停在需要簽字的尾頁,拿筆利落在乙方落款簽下自己的大名,
“不過你想跟他一樣我也可以成全你……簽吧,該你了。”
搖頭,慘白著臉腦中全是那把人皮椅,張根碩完全沒了勇氣。
握住他發冷的右手接過自己的筆,蹲在他麵前近距離,允浩聲音很輕卻格外清晰,“拿好它簽名,怎麽,突然不會了嗎?”
搖頭,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冷汗不斷打濕發鬢,天知道那一刻張根碩連氣都不敢喘,
如果不是白賢突然闖進來,他不敢保證下一刻還有沒有命,或者腿軟直接暈過去。
“浩哥!”不顧燦烈的阻攔強行進到社長室中斷那詭異的氣氛,白賢的胸口急促起伏。
回頭看了他一眼,當是張根碩運氣好,允浩起身坐回自己的座位順手倒滿一杯紅酒。
“我,我先走了……”撐著地麵跌跌撞撞,拿著那份合約落荒而逃,張根碩發誓他那一刻無比感激卞白賢!
是報複,是魔鬼
大步走到他的辦公桌邊,白賢一眼就看到對麵劈斷的座椅和放在桌角的武士長刀,“又在懲罰藝人?”
“看來解除你的限製是個錯誤,沒大沒小。”換做外人,允浩這次絕對不會這麽簡單。
“我們公司的藝人、練習生已經失蹤出事的夠多了,我隻是不想你因為情緒……鬧大總歸會影響我們在白道的形象,就算我們在警局有人也不好收拾。”
“你現在是在教訓我?”重重放下酒杯,清脆的聲響讓站在旁邊的燦烈心一提,誰都知道這段時間他的心情是最差的,白賢偏偏要逆鱗,“浩哥,白賢不懂事,消消氣。”
算了,考慮到他這些日子不好受難免語氣會衝,允浩揉了揉額頭收斂怒意,“突然過來什麽事?”
自知開口一定會觸碰逆鱗,但那篇新聞不斷在腦中徘徊,白賢隻想知道那個人現在是生是死,“半個多月了……您從日本回來以後,把金在中怎麽樣了?”
難得閉上的眼皮因為他一句話再度睜開,揉摁額頭的手緩緩握緊,允浩剛剛才散去的怒意再次衝頂,“誰告訴你的?”
“是我看到新聞,”抹去燦烈怕他遷怒,白賢的糾結純粹隻是因為允浩和金在中的關係,“您真的把他廢了?他可是您的親兄弟……”
“自己看的新聞?”緩緩從座椅站起走到他和燦烈之間,允浩突然狠狠扣了燦烈一掌 ,銀色的尾戒在他嘴邊刮出了一道紅痕,“當我是傻子?!”
“浩哥……”看著燦烈被扇得嘴角出血,白賢懊悔心疼。
嘴角掛著於紅沒有擦,燦烈抿緊牙關不吭聲,知道他在氣頭上。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這件事你不準過問,不準幹涉!”回頭對白賢劈頭蓋臉一頓罵,那一巴掌對允浩來說還算輕的,“翅膀硬了,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是不是?”
“我沒有,我隻是不明白你真的恨,大可以狠心殺了他,為什麽要……”
“夠了!我最後說一次,你要是還對這件事抱有好奇心就馬上給我滾到國外去!”
“浩哥!”
“出去!”怒火中燒,再也沒任何字能比金在中這三個更讓允浩懊惱,尤其是白賢。
任何人都可以參與,唯獨他不行。
“就算你今天殺了我也要問個明白,為什麽就我一個不能參與?我也是青狼的人,我跟金在中也有仇 ,憑什麽我就不能幹涉!”
憋了一肚子委屈,從金在中消失開始他就警告自己,白賢不是憐憫隻是不甘心,“你那麽恨他又是兄弟,讓我幫你殺了他既了斷又不會痛苦 ,有什麽不可以的……”
“住口!”惱怒,一掌打在他臉上中斷他的話音。
怒視他半邊臉瞬間青紅的掌印,允浩揚在半空的手硬生生揣緊了拳頭,沒再打第二次,
“出去,以後別再讓我聽到這種話,不想我殺了樸燦烈就都給我滾出去!”
咬牙,紅了眼眶極力隱忍,白賢快速離開社長室重重撞過剛好待在外麵的尼坤。
燦烈也在他之後離開,一前一後,兩人臉上都有被打留下的掌印。
下意識地摸摸鼻翼,尼坤硬是在門口待了幾分鍾才敲門進去。
明顯的怒意未消,允浩倒了一滿杯紅酒難以下咽,他懊惱砸爛酒杯,扯鬆領帶,因為金在中,所有人都變了,連白賢也變了!
“浩哥……”摔碎的酒杯剛好砸在自己的腳邊,尼坤停住腳步不再向前。
“又有什麽事!”怒火太甚引發頭疼,允浩不得不捂住額頭。
“那個,刑警隊的有幾個警察在下麵說要見您,還帶了申請令。”
“刑警 ,新來的?”一天的時間不順心的事一而再,再而三,允浩早就打過招呼,竟然還能派人過來。
“不是,這次是日本那邊過來協助調查的,為首的叫柏原崇。”上前把查好的資料遞給他,尼坤也沒想到那邊會來人。
接過資料隨意翻了幾下,對他搜集的資料頗為滿意,允浩不打算給對方閉門羹,“就當是過個場,讓人把這裏收拾一下,十分鍾後讓他們上來。”
“好。”立即出去讓秘書把地板和斷椅處理幹淨,靜待十分鍾親自下樓去請那幾個等到煩躁的刑警,尼坤待在門口暫時不進。
得到應允連同三名地方警察共同進入社長室,一進屋便聞到一股淡淡的酒腥,柏原崇瞥一眼有過酒漬殘留的地麵,這是他介入案件後首次麵對所謂的【疑犯】。
意料之外的年輕,眸間卻有著超越年齡的強硬和冷靜,直覺告訴他 ,眼前這個人的心理素質比任何人都強,
“鄭允浩先生你好,我們是東京那邊過來協助調查的警員,我是刑事科科長柏原崇,如果有打擾到的地方請多多見諒。”
“幾位警官興師動眾,我怎麽看著突然有點害怕。”並沒有第一時間與他握手,允浩最先記住他們的麵孔。
“怕?”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這裏出了什麽犯人,就算沒有也會引起輿論,科長認為這該不該怕?”
“嗬嗬,鄭先生你多慮了,我們這次來穿著私服也沒對外公開,隻是了解一些情況而已,”短短一兩句便聞到對手的氣息,柏原崇指指自己渾身的便服。
“了解? ”挑眉,隨即恍然般點點頭。
兩手交叉搭在兩膝,允浩既沒讓他們坐下也沒讓他們離開,“那說吧,幾位想要了解些什麽?”
“上個月13號聽說你連夜去了日本,請問你去那邊做什麽?”直入話題觀察他的表情,柏原崇手裏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最多也隻是懷疑。
行程太多一下子記不清,皺了皺眉細想,允浩片刻才回答他,“手上有筆新的開發案,我去那邊收購.,有問題嗎?”
“可是根據機場提供的資料,你連夜去的日本,兩天後又連夜回韓,行程似乎有些趕。”
“我們做生意的,尤其是經營多個品牌,光是旗下這個娛樂公司有時候我一天都要在日韓來回跑幾次,不稀奇。”
“好吧,那我再冒昧問一下,【風間鶴一】這個人你認不認識?”提出DNA最為相近的失蹤者詢問,柏原崇手裏一共有三個未定受害者。
“不認識。”
“那京都6路的櫟灣別墅C座,你應該不陌生吧,”低頭從懷裏拿出一張照片擺在他桌麵,裏麵是一名男子身穿皮衣皮褲,下車準備進入別墅的側影,柏原崇也是根據它找來的韓國,“這張照片你看一下,是不是很像你?”
盯著照片勾起嘴角,瞳孔的危險一閃即逝,允浩雙手搭在雙膝,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動食指,“柏原科長該不會是覺得最近新聞鬧的沸沸揚揚的京都別墅疑案,凶手就是我吧?”
“沒有,哪的話,我也覺得你這麽年輕應該不可能。但是這張照片剛好拍到你出現在案發處,這確實讓人匪夷所思。”
“可據新聞上的報道,案發現場除了血跡和一塊所謂的男xing生【zhi】器之外,你們警方並沒有找到任何屍體。”對準弱點反問,允浩好奇他會如何回應。
“你先回答我上一個問題。”沉得住氣,他的態度讓端木宏覺得棘手 ,當然,這本身就是一起缺乏證據的案子。
“那個別墅我是在那裏住過一晚,但這並不表示我就跟案件有關,連屍體都沒有不是麽?”回答的幹脆,允浩是凶手,隻可惜那裏根本沒死過人。
一個不存在死者的案件,又能以什麽來調查?
“別墅的登記戶主早就已經逝去,你怎麽會選擇在那裏住?”
“房子空著當然可以住,況且這是我們會長的安排,你可以去問他。”
“我會的。雖然現場沒找到屍體,但是有大量血跡和拖拽痕跡。”這所謂的會長柏原崇早在來之前就深入查過,Faffles整個集團,他充其量隻是掛個名頭。
“那請問你們查出血跡的歸屬者是誰,確定是【風間鶴一】嗎?現場血跡又是屬於一個人 ,還是不同人?”質問得無言以對,允浩已經給足他們麵子。
“……”一臉吃癟的表情,接連幾個反問柏原崇都回答不上,若不是多年養成的素質壓製,他差點暴發情緒,“這個我們確實沒有結果……”
“沒有就出去.。”
“鄭允浩你別太過分,就算沒證據我們也是警察!”同行的本地警員實在忍不下去,竟一點也不給麵子!
“出去。”陰沉了眸光再度警告,唯獨允浩不想再廢話第二次。
“你!”
“算了,我們警察做事講究證據,今天就當是我們唐突了,打擾了,”伸手製止他們避免衝突,對上允浩的眼神,與剛剛判若兩人.
柏原崇很清楚這種人不能惹 ,“不過要是之後還有什麽問題需要了解的,我們可能還會麻煩鄭先生,再見……”
“慢走,不送了。”擺手送他們到門外禮貌彎腰,保留他們起碼的麵子,尼坤客氣善後。
看了他一眼帶人離開,內心暫時忍下這口氣,柏原崇隻能回頭找尋更多有力的證據,以他的直覺,這次的案件多半跟鄭允浩脫不了關係!
親眼見他們的背影拐進長廊電梯,關尼坤關上門重新走回允浩身側,目光瞥見他桌麵的那張照片,心髒繃緊,“浩哥,對不起,是我辦事不力。”
拿起照片夾在兩指之間,允浩對光仔細查看照片的像數和材質,這次並沒有責怪,“一張相紙而已,能啟什麽作用。”
“是。”
“不過我還是要知道拍照的是誰,你知道該怎麽做。”
“是的,我知道。”
“對方應該習慣用數碼機,而且是個左撇子,對著這兩點去找。”
“好的,我盡快去辦。還有警局那邊要不要我去打聲招呼?”看剛剛柏原崇的架勢,根據他的資料判斷,尼坤覺得他不會那麽簡單。
“不用,直接送份禮過去。”丟回照片在桌邊,允浩背靠轉椅仰躺,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明白了,我這就去辦。”
“等等,”
“您還有什麽吩咐?”
“辦完之後去處理一下白賢的事情,把幫內他所有的資料都清幹淨,準備送他出國。”
一愣,隨即點頭,立即離開辦公室著手去辦他交代的任務,尼坤不敢多問。
認真考慮許久才做出這個決定,想到白賢,也想到那個被自己囚禁在地下室的罪人,允浩揣緊了拳頭,眉頭深鎖。
趁早離開,他才能保證自己不會遷怒更多 。
入夜,青狼地底實驗莊.
伴著儀器的拖動,透明氧氣罩再次蓋住口鼻,昏迷不醒。
雙腕輸著濃稠的藥液,在中蒼白的臉在昏迷中漸漸扭曲,冷汗不斷打濕發鬢。
戴著口罩手套來回在床邊走動,鑷子、棉花、消毒水……透過他半睜的眼皮,三浦知道他能感覺到自己。
冰冷的針水不斷滲進血液渾身發冷,喘息著恍惚中看見有人在走動,白色的衣服,工具的交碰,還有人的說話聲……
聽不清他們都在說什麽,在中隻覺得冷,除了冷還是冷,
他白皙插滿針頭的雙手nie緊被褥,仍然置身在噩夢。
時間仿佛又定格在京都的那一夜,病毒災難過後他在停車場遭遇攻擊,成功反擒逃離。
極度惱怒之下提前混進了與允浩約定的櫟灣別墅,他以風間鶴一的身份,帶著隨身的槍支埋伏在樓層天頂。
那一晚風很大,月卻很圓,記憶的畫麵一再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