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頭,一隻特大的黑熊突然立在他身後,木偶的。 (24)
功扳倒了允浩又能怎樣?沒了鄭允浩,還會有下一個允浩,下下個允浩,
青狼這種根深蒂固的龐大組織是根本滅不掉的,包含太多人,也牽連太多人。
李俊基啊,為什麽這一點你總是想不明白呢?
從監獄裏總會出現獄警打死犯人,各種線人警員年年都會莫名暴斃開始,你我就該清楚的。
不,或許你明白,隻是你還是想要去挑戰。
揚起了嘴角夾雜更多的苦澀,一旦這隻船停泊靠岸,金在中這個名字就將不覆存在。
真的能避開麽?
遠離了那個城市,彼此兄弟決裂,真的就能不再相見麽?
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或許等他們再見的時候,他們會完全成為陌生人,但也可能會是無比的殘忍,血淋淋的,成為仇人——————
【一年後.東京】
小心翼翼地推開辦公室大門,彼此頭挨頭互相擠在門口,多名女學生都想從有限的縫隙裏看清裏麵的人影。
背對門口單手撐著腦袋修改著什麽,她們的老師似乎並沒有察覺外麵的動靜,認真的背影讓她們更加迷戀好奇。
“哎,看完了沒有?我也要看……”
“哎呀別擠嘛,我也還沒看到正臉呢!”
“噓,小聲點,要是驚動風間老師,以後上課可就沒臉看了……”
“你們幾個今天不上課嗎”頭頂突然傳來悅耳的女音,原本還在低頭擁擠的女生們忽一下站直身子,尷尬至極。
“美,美咲老師……”慌忙退到一邊,一堆人直接臉紅到耳根。
“趕緊去上課吧,不然被風間老師知道你們不學習跑來偷看他……”
“啊啊,我們這就去!”
“馬上去!”
“打,打擾了,快走快走……”連連道歉,慌忙跑走。
望著她們飛快逃走的樣子搖頭,美咲推開辦公室的門進去 ,隨手關好。
始終單手撐著腦袋,右手握筆仔細修改學生交上來的樂譜,風間一頭墨色的劉海蓋住半邊眼睛,桌邊放著屬於他的方形眼鏡。
站到他左側輕輕敲了一下桌麵,見他沒反應,美咲這才發現他的右耳扣著耳機,
盯著他空蕩蕩的左耳眸底閃過悲傷,她重新走到男人右側再度敲了敲桌子,“風間老師……”
“美咲”摘掉右側的耳塞關掉手機,見她來,風間有點意外,“你今天不是沒課麽?”
“來拿點心給你啊,又在改學生的作業?”把買好的點心放在他桌麵,美咲的辦公桌就在他旁邊。
“嗯,還行吧,你又買了什麽?”放下筆揉揉有些酸澀的後脖頸,風間打開包裝發現裏麵是熱騰騰的豚骨麵,“很香啊,謝謝!”
“就知道你會喜歡,趕緊趁熱吃吧,再久一點就沒韌勁了。”坐在他身邊滿意地看他低頭吃麵,美咲低頭看了看手表,“對了,明天周末,下了班要不要一起去接小澈”
“嗯,今天可以。還有幾份就改完了。”喝了幾口湯養胃,風間一邊吃一邊把桌麵散亂的作業分成兩堆,整整一年過去,他早已習慣這種日子。
“不要吃的那麽急,每天都是這樣,不是忘記吃飯就是餓過了頭……”拿過自己那邊的抽紙放到他手邊,女人每每提到這個就心疼。
“沒事,男人嘛。”
“男人也是普通人啊.。不過話說回來,你真的打算一直教音樂?”關心他的身體,美咲並不想他這樣下去,“你現在的狀況一直這樣會很辛苦。”
吃麵的動作在這個話題上頓住,眸色暗了暗,風間放下了手中的木筷,“我知道……還能堅持的。”
“可是你的左耳……”欲言又止,敏感話題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要不要考慮一下生物或者美術,你這麽年輕,這些都很適合你。”
“嗯,我看看吧,等這個學期過了再說,不是還有一邊耳朵麽”指指自己的右耳安慰,男人自來到日本隱姓埋名,耳痛就越加嚴重,現在基本已經聽不見聲音。
“風間……”
“好了,不用擔心真的沒事. 還有幾份作業我得把它批完,不然等下接小澈得遲到了。”喝光最後兩口麵湯把食盒丟進旁邊的垃圾箱,風間重新拾筆修改剩下的。
每次都是這樣逃避話題,耐心等待他把剩下的幾份批完,想起什麽重要的事情,美咲又在自己辦公桌上翻找著什麽。
翻來覆去,很久她才在一堆教材底下拿出一封灰色信封。
拍拍封麵把它遞給風間,她起身去把門反鎖並拉上窗簾。
“這是……”看到信封一愣,剛好批完最後一份,風間接過它小心地拆開。
“是那邊來的信,他病的很重,說是最後一封了……”聲音帶了些許哽咽,想到那個男人,女人不禁背過身去擦了擦眼角。
心情忽然變得沉重,低頭仔細閱讀信中的內容,因為顧忌網絡黑客,這一年下來 ,有天幾乎都是用信件跟風間傳達問候。
但總共也就那麽幾封……看著上麵的文字神色複雜,男人的指尖發顫抖,緩緩捏緊了信封一角,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信上說什麽了嗎?”
“有天……時間不多了,他讓我們好好照顧小澈,”沙啞了嗓音把信遞給她,麵對女人越漸濕紅的眼眶,風間揉揉自己的臉皮,眼澀鼻酸。
突然覺得他很對不起有天。
而望著信中的一字字,眼淚落出一滴打濕信封,美咲雖難過,但也記住了對方在信中交代給她的囑托。
“對不起,我失態了……”
“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才對,原本我不叫風間……” 是啊,他不叫風間,他叫金在中。
一年前來到日本,有天不僅幫他安排好新的身份,新的背景。還把自己已有孩子的女人送到他身邊充當他的【妻子】,好讓他有個“家庭”。
在這裏,他是日本人風間鶴一,有妻子有孩子,父親風間熊是海歸博士,母親是茶園居導師。
沒人知道他的過去,也沒人知道他的真名,除了美咲。
就連他現在所謂的父母,也隻是以為他真的是他們曾經失散多年的兒子。
“不要這麽說,一開始我就是自願的,我跟他也隻是一夜情……”聽出他的內疚搖頭,女人很愛有天,但有天並不愛她。
當初能保下這個孩子,對她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恩惠,“是我要感謝你,因為你他才承認這個孩子,你收留了我讓我避免遭受未婚先孕的爭議,讓寶寶有了父親……這點我要一輩子感激。”
“千萬別這麽說,待在我身邊有名無實,這對一個女人來說也是種痛苦,總之我還是要說對不起。”她本可以再找一個更好的男人包容她,風間根本沒法給予她太多。
“好了,我們要這樣互相道歉到什麽時候?你好好對待我跟小澈不就行了”
“美咲……”
“還有,有天在信上說盡快把教師的職位辭了,讓我們回山林的別墅住,你弟弟已經出獄了。”最重要的是這點,女人還考慮著要不要提前讓孩子休學。
僵硬,臉色難看了些許,風間拿起放在桌角的眼鏡低頭戴上。
過大的方形眼鏡加上劉海的遮蓋,他本精致的麵孔被掩去大半,“不提這個了,我們先把小澈安排好再跟學校打招呼,晚點再準備辭職的事。”
“好吧,反正再過兩個月就放暑假了,我們先去接小澈,估計那孩子也想你了。”想想也不宜太快,美咲沒再催促。
但男人卻一路心事重重,即便開著車也心不在焉,他怎麽都沒法從自己的憂慮中走出。
允浩出獄了,這代表他以後的日子會過得極不安穩。
有天病重,他又剛回青狼,中間空白了一年加之max的存在,想想他一時半刻還不會這麽快就找到他。
對允浩,他無非就是和他成為仇人,回到與最初相遇時的一樣,後果再怎麽嚴重他都能咬牙承受。
可現在他身邊有美咲,有孩子,要顧全他們的安危,他確實得盡快辦理辭職,好遠離這個繁華的都市。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孩子,他才五歲不到,還太小。
見他滿麵愁容,女人清楚原由卻也無計可施 。紙包不住火,一旦有天離開人世,他們的處境會更加危險。
青狼和鄭允浩的為人她聽說過,要說不怕那都是假的,好在小學的位置距離他們並不遠,很快他們就到了校門口。
見到孩子,風間臉上的愁容才有了喜悅。
穿著深藍的校服套裝,白淨的皮膚、可愛的鍋蓋劉海 ,看到自己的父母從車上下來,叫澈的男孩當即雀躍地背著書包噠噠朝他們奔來,“小爸爸!!”
彎身迎接小孩的興奮擁抱,風間穩穩把他摟在懷中抱起,“哎呦,我們家寶寶幾天沒見 ,又重了不少啊~”
“那是因為學校裏麵吃得好住的好! 小爸爸,你終於來看我啦~我好想你呀!”
“嗬嗬,光想爸爸,不想媽媽了?”
“想啊!不過媽媽每天都來接我放學,小爸爸很久才來一次,所以澈澈更想念小爸爸……”摟著男人的脖子嘟囔,小孩偷偷地瞄一眼旁邊站著的母親舍不得下來。
“嘴巴真甜,媽媽可要吃醋呢~”捏捏他的鼻子寵溺,望著孩子想起了小時候,或許是因為兒時的那份愧疚 ,風間格外心疼男孩。
“可是,可是我真的很喜歡小爸爸嘛~……”
“好啦,你就別逗孩子了,媽媽沒有吃醋,媽媽也很喜歡小爸爸。”摸摸孩子的頭發安慰,小孩子總喜歡把大人的話當真,女人可不想被認為真的會生寶寶的氣。
“哈哈嗯!就知道媽媽最好了~”
“嗯乖,快從爸爸身上下來,別一直抱著。”
“不要!我就要小爸爸抱!”一說摟的更緊,孩子就是喜歡男人身上的味道。
“你這孩子……”
“唉,小孩子隨他。爸爸抱也沒關係,我們換媽媽來開車好不好”
“好啊好啊!”
“乖。晚上想吃什麽跟爸爸說,爸爸帶你去,”彎身把小孩放到後車座係好安全帶,隨即關上車門上車。
“螃蟹!”
“可以,不過隻能吃水煮和油炸的,而且不能吃多,OK嗎?”
“OK!”伸出小手擺了一個超萌的OK手勢,小孩可愛的模樣引發父母會心地笑出聲。
親昵在他臉上啵啵一口以作獎勵,跟美咲說了地方,風間主動拿出手機放音樂,兩父子就那麽在車子的前進中一邊唱歌,一麵互動。
即使現在什麽也沒有,他也覺得很是滿足。
第一次有了家和當父親的感覺,聽著孩子銀鈴般的天真笑聲,忘記了金在中,作為風間鶴一,他覺得自己現在才像個真正的男人。
“達達達達啦 ……”
“達啦達達啦!”
“真聰明,這麽快就學會啦。”
“哈哈,那當然,老師說我可是天才寶寶呢~小爸爸,這首歌真好聽!學校老師也經常聽呢~”
“是嗎?”
“對啊!小爸爸你也特別喜歡這首嗎?為什麽啊?”
“嗬嗬,爸爸也是在教課的時候發現有個學生忽然在哭,後來才知道她是因為聽了這首歌的現場,覺得很悲傷。”
“悲傷我怎麽聽不出來啊……”
“因為你還小啊,等你長大一點點就能聽出來了。”
“可是明明一點也不悲傷啊~還有什麽是現場版啊?”
“現場版就是一邊彈鋼琴一邊唱歌,伴奏彈得很慢,聽起來就感覺很悲傷……”說著思緒放遠,望著前方直直的馬路,風間眼底有了莫名的濕潤。
但孩子想了半天還是撓腦袋,“唔,聽不懂……”
“那爸爸給你講講這首歌的故事好不好?”
“好啊好啊!”
“以前有大小兩個哥哥,他們小打小鬧,總是不願意正視對方。
有一天他們當中的小哥哥開車在路上出了事,大哥哥為了救他,就用自己的車試圖阻擋。”
“啊! 那結果呢”
“結果因為衝擊太大,大哥哥的車被撞下了山崖……”
“好可怕……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那個大哥哥死了,小哥哥為了紀念他就寫下了這首歌,取名【為了你】。”
“唔,好可憐啊……可是那個小哥哥為什麽會出事呢?如果他不出事,是不是那個大哥哥就不用救他,就不會死啦”
“因為小哥哥要去追另一輛麵包車……都是因為追它才引發後麵的事故。”
“哇,那那個麵包車好壞啊,害了大哥哥和小哥哥! ~”
“是啊,那個麵包車裏的人很壞,太壞了……”
“咦?小爸爸你怎麽哭了?”
“沒,沒有,爸爸隻是眼睛進沙了……我們繼續聽這首歌好不好?”
“嗯~”
“乖。”
“小爸爸,下次你也帶我去看這首歌的現場好不好?我要去看這個小哥哥,安慰安慰他~”
“好……”
“嗯……那這個小哥哥他叫什麽呀?”
“他叫白賢,卞白賢……”……
首爾. 監獄
“2812,恭喜你刑滿出獄。”親自打開監獄所的沉重大門,深色的警服完全將身形包裹,泰民頂著烈日為允浩送行。
利落齊耳的短發太久不見天日在陽光底下略顯毛躁,允浩挎著背包走出監獄大門,一身簡單的T恤搭配灰色牛仔。
整整一年的時間,他雕刻般的下顎密集了不少深色的胡點。
為了迎接他的回歸,此刻監獄門口足足停了四輛小轎車,一輛黑色邁巴赫。
依次下車排成兩排,除了龍騰,青狼旗下每個分區的堂主都穿著筆挺的西裝,以標準的90度鞠躬,聲音整齊響亮,“浩哥!!!”
“浩哥,歡迎您歸來,”伸手替允浩接過手裏的挎包提在手裏,為了避免張揚,尼坤連同那些堂主連口號都免了。
視線來回在他們身上掃了一圈,抬頭對上刺眼的太陽光,允浩眯了眯眼,終於出來了,“燦烈怎麽沒來?”
“樸有天好像快不行了,他這幾天一直待在龍騰。”
“是麽……”能撐到現在,已經算是允浩的意料之外,“那我也該去理理頭發,找個時間看一下他了。”
“嗯,為您接風的酒宴都已經備好了,這次回來兄弟們都很高興呢。”邊走邊為他打開邁巴赫的車門。
“是該高興一下,都回自己的車吧,該做什麽是什麽。”上車前掃了一眼眾人讓他們歸位,等過了今天,剩下的時間就有的他們忙。
“是!浩哥!”齊齊點頭,隨後迅速回到自己的車。
或許真是因為太久沒見頭頭,個個都顯得特別興奮。
低頭上了邁巴赫的後座閉眼休息,知道尼坤還要逗留些許,允浩看了一眼泰民沒做聲。
“浩哥,我說幾句話就走。”
幫他關上門轉身回頭,再次麵對李泰民,他穿著警服的樣子在尼坤看來有些陌生。
靜靜看著他走向自己,泰民的眸底也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停在他麵前朝他敬了一個禮,尼坤許久才伸手往他肩膀打上一拳,“好小子,騙我說是經濟大學,結果偷偷考的警校。”
筆直地站在他麵前拍拍被揍歪的衣襟,泰民也沒想過會這麽快相遇,“要是不騙你,我現在能當獄長嗎?”
揚起嘴角情緒有了緩解,尼坤握住他的肩膀好生看了幾眼,“這一年多在監獄,辛苦你了。”
“不辛苦,應該的。”當初要是沒允浩,泰民早就死了,“我現在有顆強大的心,都是浩哥給的。”
點頭,重重把他抱在懷裏拍拍脊背,現在這樣也好,至少尼坤不會再擔心他的安危,“那就好好幹,有空回家看看,別把我這個哥哥給忘了。”
“嗯。”
“好,那我走了。”鬆開懷抱離開,太久不見,尼坤怕再抱一會他會跟女人一樣矯情,從小到大,他還是第一次脫離自己。
“等一下!”叫住他神情變得嚴肅,見他疑惑回頭,泰民字正腔圓,“雖然是黑社會,但記得好好做人別太過分,不然本獄長可是會好好勞教你的。”
“臭小子!”指指他的鼻翼轉身上了車,尼坤啟動油門伸手做了一個拜拜的手勢,笑出了聲。
目送他們幾輛車連同邁巴赫依次遠去,最後消失在監獄門口留下大串汽車尾氣,泰民提提自己的帽子和衣領,加深了嘴角的笑容轉身回監獄。
晃噹關上冰冷厚重的鐵門,他也是該找個假期回去跟他老哥聚聚了……
時間很快在夜幕降臨之後悄然迎接青狼內部的盛大酒會,
為了慶祝老大的回歸包下整個五星酒樓提前清場,除了組織內部的各區領頭,沒有一個圈外人能在今晚有機會幹涉。
哪怕期間時不時有不請自來的其他幫派,沒受到邀請函,也被一一逐回。
一頭利落的短□□奔,下顎邋遢的胡渣消失,回歸一如最初的雕刻完美。允浩到場之後,所有人都紛紛舉起了酒杯歡呼暢飲。
香檳,啤酒,
音響,舞者,
多餘的不多,該有的不少。
都知道當年的事件,所以即便喝醉,下麵的人也不敢提起有關那個人的所有事。
kai走了,少了右翼,誰也不知道老大這次回來會怎麽處理後續,更好奇誰會成為kai的代替品。
看似表麵和諧,其實個個都想居功上位,中途不知誰提起小九兒,居然都給忘了那麽大一個功臣。
借著酒意有人率先給尼坤提了個醒,但遭到拒絕。
無奈 ,他們隻能撞著膽子征求允浩的同意,反正大家都高興。
默許他們的要求沒有反對,允浩坐在沙發低頭喝著人頭馬,整場酒會幫裏的弟兄都興致頗高,有人在玩女人,也有人不斷在敬酒奉承。
四五成群圍成一桌,允浩不掃他們的興致,也就沒人察覺當中有什麽不對。
迫於有天的病情,燦烈始終沒有露麵,倒是姐姐樸智妍頂著龍騰的名義單獨坐在一邊喝酒。
偶爾朝允浩那邊看一眼,她的心情極度失落。
唯獨隻有尼坤一直在允浩旁邊默默關注著她。
見他那副神不守舍的樣子,底下人開始在允浩跟前起哄,“浩哥,您這次回來我們所有兄弟都很高興,要不您給賞個臉,讓我們喜上加喜啊~”
“你們想要什麽喜?”一杯酒下肚,允浩喉嚨瞬間的燒灼進到胃部,逐漸轉為酒香的濃濃甘醇。
“坤哥啊!”
“我?”突然被點到名字,尼坤回過神。
“哈哈哈,可不是麽,幫裏的弟兄誰不知道坤哥喜歡樸智妍那丫頭,就是不敢說罷了……”
“對啊,反正現在都是一家人了,要不就請浩哥給你做主 ,娶了樸大小姐唄~”
“說什麽呢,別開玩笑!現在不是時候。”狠狠瞪一眼起哄的那幾個,尼坤隨手給自己倒滿一杯洋酒。
大笑,隨即繼續別的話題,都知道樸有天現在病重身體不行,幾些人也就開開玩笑,沒怎麽當真。
看了尼坤一眼 對樸智妍的印象不算太差,繼續灌著人頭馬,沒人發覺允浩身上所散發的低氣壓。
整整一年,身上還殘留著兩道明顯的刀疤,他出獄了,可max、金在中,這兩個人又在哪裏?
重拾毒癮
“來來,大家快來看看誰來了!”伴著一聲高呼,江南兩個堂主硬拉著一個人從酒會中央擠了過來。
穿著一身運動服,連帽的T恤蓋住腦袋擋住半張臉 ,小九在推搡中被迫前行,並不想讓人看到他的臉。
“oh!小九兒啊!” 看到他,在場的男人們都在鼓掌歡呼,甚至用力敲啤酒瓶。
唯獨幾個允浩身邊較親的副手臉色變了變,尼坤更是暗罵愚蠢的東西。
這個時候讓小九兒出來,無疑是觸允浩黴頭。
“快來快來,浩哥,你看我們把小九兒帶來了。”
“小九兒,怎麽還不跟浩哥打招呼?難不成這幾年把你放在龍騰,都忘了自己的出身了?”
“浩,浩哥。”聲音略顫,越是被推到允浩麵前頭埋的越低。
幾年前,小九兒曾以自己長得像金在中而得意,現在他卻因為這張臉感到恐懼。
喝一口白酒鷹眸緊緊盯著他,感覺到他在害怕,允浩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位,“你過來。”
神經繃緊,坐在他身邊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小九兒越加惶恐逃避。
“怎麽,怕我?”連帽T恤完全蓋住大半張臉,換做以前,他可是巴不得脫了衣服往自己身上粘。
“沒有。”
“抬頭看我。”一句話下來遲遲不見他抬頭,允浩單手扣住他的下顎捏住,迫使小九因為疼痛抬起。
帽子順著動作滑落,小九兒貼著醫用紗布的半邊臉郝然呈現在眾人眼前,因為允浩指關的力道加重,些許紅色逐漸漫延浸透,痛得他冷汗直滲。
氣氛頃刻陷入安靜,看到小九兒臉上的紗布尼坤差點出口阻止。
“臉怎麽了?”捏著他的下顎力道有了收斂,允浩沒預期中所想的看到那張相近的臉。
“不,不小心劃傷了……”痛苦落出生理眼淚,血逐漸浸透紗布很是妖豔,小九兒極力克製自己的顫抖。
食指挑起他臉上的紗布邊緣 ,看清裏麵是血肉模糊的兩道叉形刀口,鬆開他笑了笑,允浩總算拾起洋酒給他倒了一杯,“這次你表現不錯,喝吧。”
“謝謝浩哥。”
“在他身邊突然能說話,他沒懷疑過你麽?”問了他一句目光定在旁桌猜拳嗑藥的兩個堂主,允浩半瓶人頭馬所剩不多。
“跟他解釋過我是一開始排斥男人才故意裝成啞巴,他沒有懷疑。”痛,臉上的刀疤分分鍾鍾都在痛。
來之前自己用刀劃破臉,誰也無法體會小九兒當時的那種痛苦與決絕。
如果不這麽做,看到和那個人一模一的臉,允浩絕對會遷怒殺了他。
他以為隻要毀了容就能相安無事,待在他身邊每一分都心驚膽顫,好在被旁邊的du品吸引了目光,允浩沒再注意他。
“你們兩個弄什麽,拿過來。”
“啊?”嚇一跳,本還在旁桌劃拳,一時興奮吸起了du品。
聽到他的聲音兩個副手都有點懵,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迅速把桌上的東西收拾收拾遞了過去,“嗬嗬,浩哥,我,我們隻是一時忍不住……”
低頭聞了聞味道擰眉,懊惱掃落他們拿來的那些,允浩發起了脾氣,“青狼什麽時候開始,也分這種垃圾東西了?!”
笑聲停止,愉悅的氣氛因為他的低吼驟降,個個端著酒杯表情目然,誰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
“浩哥消消氣,最近價格上漲兄弟們都舍不得抽太好的,我,我這有上品,這個星期剛進的……”急忙從一邊插話,拿著兩包上等白fen殷勤放到允浩的桌前解圍。
李秀赫使使眼色示意他們趕緊去拿香爐,盡管都知道允浩已經戒了,倆堂主還是聽他的惶恐退到外麵拿回一個空香爐。
“浩哥,你……你這是,”見情況不對,尼坤想要阻止,但允浩本身的氣場太過壓迫,他話到了嘴邊又停住。
沒理會一幹人等的詫異目光,靜靜等待他們把□□投擲在香爐燒火點燃,聞著那徐徐飄起的灰色煙圈,允浩閉起了眼,加深呼吸。
這久違的味道,淡淡的、刺鼻的。
不少人開始在他耳邊越漸私語,低笑,
一桌桌喝酒的喝酒,玩女人的繼續玩女人,沒人能預料一場血腥即將在他吸du之後。
有人叫好,有人繼續給他燒著白fen,遞出藥片,甚至還獻上了針管。
在一堆人的劃拳歡笑中慢慢吸食著,允浩滿意又享受。
當戒了的毒癮再度重拾,他仰躺在沙發,笑的有些昏眩迷離。
渾渾噩噩的大腦一片空白,那種飄飄然的感覺,仿佛讓他回到了從前。
這,就是墮落和升天的雙重感覺……
“浩哥,浩哥你不能再吸了,好不容易才放掉……”哪怕一再試圖阻止,也改變不了他再度吸du的事實。
每個人都在狂歡盡興,覺得理所當然,尼坤百感交集。
一切又回到了原點,甚至比原先更加糟糕,更加不堪。
允浩不僅沒聽他的,反而因為周邊人太吵,抓著身邊的小九就往頂層的套房走。
擔心小九會出事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尼坤害怕這種感覺,每次隻要心裏一難受,青狼內部就一定會出事。
想要跟過去看看,偏偏這次允浩勒令所有人都在下麵待著,不準任何人上頂層。
但願這次隻是巧合,自己想多,尼坤急忙撥出一串號碼催促白賢趕回。
彭!——
大力摔上門,深色的瞳孔茫然又帶著絲絲戾氣,允浩重重把小九推進房間甩在客廳的茶幾。
“啊……”撞翻茶具,臉重重磕在堅硬的邊角引發慘叫,眼看他逼近,小九痛苦地捂住半邊受傷的臉,匍匐後退。
極力甩甩沉重的腦袋 ,模糊的眼底反複出現金在中的身影,他此刻就躲在茶幾後麵!
再次一腳踹向茶幾,把人狠狠頂住卡在沙發之間,允浩顯然已經產生了幻覺,“賤人!”
“呃……”胸腹被茶幾重重頂住,整個人背對沙發無法動彈,小九兒臉色淤青,難以喘氣。
拉開桌角掀到一邊,口袋裏還裝著剛剛下手給他的針劑,允浩整個人都在興奮。
看著小九分外疼痛的樣子,他拽起了他的頭發,可怕的雙眸緊緊盯住他臉上的傷口。
紅色的血跡浸透紗布變為深色,他依然把他看成是金在中,“騙我,騙我已經成癮了是不是?”
搖頭,淚水混合著恐懼,小九極力想要掰開他的手,“浩哥,你看清楚我不是金在中……”
“你還想騙我!”狠狠一巴掌打落他臉上的紗布,xie順著力道濺了幾滴落在地板,允浩揪住他的頭發強行拖去旁邊的浴室,“背叛我,連你也背叛。”
“呃啊……不要,浩哥……”
“我是小九不是金在中……真的不是……”掙紮,一路被拽著頭發重重摁在洗臉台,小九有著深深兩道傷印的臉硬生生碾壓瓷磚。
“賤人,背叛是要付出代價的!” en住他抵進洗臉池大開水頭,嘩嘩的水流一再衝著他的腦袋,引發小九反抗劇烈。
但他越是痛苦,允浩體內燃燒的可怕就越多,他掏出口袋裏的那支du品針劑,想起了鄭世均。
扣緊小九的腦袋,他緩緩把du品注入他凸起的脖頸動脈。
感受著身下人激烈的撲騰,他金在中總算落到他手上了!
“痛苦麽?尖叫麽?鄭世均以前也是這麽對我的,這種感覺你現在嚐到了麽! ”
“嗚……喔……”慘白的雙手狂亂在洗臉台亂抓,打翻了杯子、牙膏,濺起了大片粉色水漬。
小九兒臉上的紅色幾度被冷水衝散,允浩根本聽不見他此刻的哀鳴,眼中隻有恨!
入獄前的記憶越加在腦中浮現重疊,追車、拋棄,陷害、逃離,他失去了理智,
“你也會覺得痛,也會覺得恐懼?一年前丟下我的時候,我的痛苦你考慮過麽!”
“呃……”
“對你好幾分就自以為是,跟母親一樣,你他媽就是個賤人!”暴怒拽起,把人再次甩向身後的浴缸。
咚!
這次重重倒在地板,頭撞在浴缸邊沿,頭破血流。
小九痛苦蜷縮著一句話也喊不出,意識昏沉,痛苦麻木,他生生感覺到死神已經悄然包纏他的下半身,
“呃……浩,浩哥……我不是金……在中……”
救他,誰能來救他?
蒼白扭曲的唇瓣張了張,他連一句話完整的話也說不了,他今天會死麽?
會……
去到客廳的冰箱拿出一罐啤酒重回浴室,抓著他逃避的腳踝 ,暴力扯che下他的褲子。
腦中一再充斥著金在中,允浩咬牙切齒,“賤人!一個不知道勾引多少男人為你賣命的賤人!”
伴著仇恨的低吼淹沒在另一陣突兀淒厲的慘叫,把啤酒瓶身殘忍 【sai進】小九的hou庭,即便他不斷在掙紮,慘叫,允浩也把它g po直腸。
是報複,是仇恨,僅僅如此還不夠,似乎聽到他在笑,屬於在中的笑聲就在允浩耳邊來回諷刺。
“笑,你居然還笑!”
“呃啊啊!……啊……”
“你笑,騙了我、背叛我你竟然還笑!”惱羞成怒。
起身開始對著他微鼓的小fu踹踢,允浩身上挨過的那兩刀,他的拋棄、他的欺騙、他的背叛!
那個人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瞬形成可怕的仇恨,讓他發了瘋似得對著地上無辜的人爆發施nue。
叫,哀嚎,夾雜著鮮……紅……刺鼻的xie腥,sai在小九身後的酒瓶在暴力中逐漸破裂紮碎,
麥色的酒水混合深紅衝出,一點點在地板間蜿蜒蔓延……
“騙我,為什麽騙我!”
“是誰說的一輩子,是誰!”
“背叛我,連你也背叛我! ”
“為什麽背叛我!”
“警察?我讓你當警察!”
“他媽為什麽是警察!”……
通紅了眼眶一遍遍嘶吼著,爆發著,xIE早已浸透在小九,染紅身下一片。
猙獰著扭曲了嘴臉呼吸漸止,濃重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