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頭,一隻特大的黑熊突然立在他身後,木偶的。 (8)
的夢魘,產生幻覺。
看到如同螻蟻般被折磨踩在腳底的曾經的自己,他痛苦,絕望,
掙紮在地獄與無休止的噩夢當中,他不明白為什麽噩夢一直在延續,也不明白為什麽他一直得不到清醒。
在中更聽不清他說的話,隻知道他在開口想要說些什麽。
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他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死死盯允浩。折磨人的難受,又在叫囂他全身的毛孔,允浩在說什麽,他想說什麽?
“……為什麽……這麽對我……”癱軟的雙手無力握住椅子的扶手,即使情緒得到平穩意識不清,允浩也依然覺得自己難受。
連喘口氣都會覺得精疲力盡。
他不懂為什麽自己要一直要承受,
如果,如果他們,如果裴勇俊當初一刀就殺了他,或許他還不會像現在這麽痛苦。
聽不清,他太過無力的聲音在中根本就聽不清,忘記了三浦的叮囑,他心痛,也沒法眼睜睜的看著。
快步走到允浩身邊蹲著,他極力克製自己的情緒,迫切想要聽清楚他說些什麽。
睫毛動了動,是他,能感覺到是他,哪怕因為鎮定劑而意識模糊,允浩也能感覺到哥哥就在附近。
魔鬼的身影一下子就從眼前消失淡去,回歸現實,是他,是在中啊……
內心潛藏的脆弱和多日來的精神折磨,他終於卸去堅強的外殼,
“……殺了我……”是他唯一能說的。
“允浩,你怎麽了哥在這,我就這在這,”當那三個字清晰傳進耳朵,在中是崩潰的。
連生的欲望都沒有,這還是他所見過的那個允浩麽?
“有我陪著你,你不能想著死,要好好活下去。”
“……我很痛苦……戒不掉的……”十幾年了,根本就戒不掉。
“可以的,你要相信自己,可以戒的掉的,我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
哥答應你,等你好了,我們就一起去旅遊,去看海,去農場,千萬不要就輕易放棄,不能就這麽放棄你聽到沒有 ”
抓住他的手背緊緊握在掌心,一點點擦去允浩額頭的汗滴,他們才剛剛重逢,在中不想就這樣失去。
低喘,隔著被汗水打濕的劉海努力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那張模糊卻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麵孔,允浩笑了。
笑的很蒼白,很難看,“你不是我……怎麽能體會我的痛苦……”
“就算體會不到你也不能想著死,隻要堅持過去,我們一切都會好的,”
“……是嗎……”閉上眼,可是允浩很累,他真的很累。
可以好麽?他連自己還能堅持多久都不知道。
“是的,要相信哥一定都會好的。痛苦是暫時,你一定能挨過去的。”
“你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了嗎?你答應過我會堅持下去,我還等著和你一起去旅行,一起去聽海撿貝殼,所以你一定不能放棄……”
“我們是兄弟,即使再痛苦也不要怕,因為我會守著你一直守著你,你聽到了嗎?”……
……
閉上眼反複聽著他在耳邊低語,或許是鎮定劑的藥效,也或許是允浩真的支撐不住,
沒再回應,沒再說話,嘴角粘著屬於別人的血漬,他沉沉地垂下頭,窗外投射而近的日光,隱隱為他的側臉鍍上一層憂鬱。
心疼地為他擦去眼角的淚花,直到他睡著了,在中才咽動著喉結,大力擦擦自己的眼眶。
仰起臉逼回眼淚,他起身幫允浩打開椅子背後的暗格,鬆了纏覆他的鎖鏈,抬起他的一隻手臂架在肩上,慢慢扛回對麵的軟床。
安頓好他,打開相鄰的推拉門去到隔壁的浴室放滿一缸溫水,慶幸允浩喜歡臥房連著浴室,方便這些天對他的照顧。
他打好一盆溫水加了點沐浴露,順手抽下毛巾回到床邊幫允浩拭身體。
在中小心地脫去他被汗水浸透的襯衫,避開他後背的傷口,一點點用沾濕的毛巾來回擦洗。每當擦到允浩的雙腕和腳踝,看到上麵清晰交錯的深深紅痕,他的心都會覺得抽痛,有時擦著擦著,眼淚就不爭氣的掉落。
“允浩,知道嗎,其實看著你這樣,我比你更難受……”
“哥知道欠你很多,但我一定會用我的一生來補償你,隻要你能好起來……”
“所以一定不要放棄,隻要能成功戒掉毒癮,哥為你做什麽都願意。”
自言自語,從頭到腳幫允浩擦了一遍隨後換水,從小在中就知道他欠他很多,尤其是得知他的毒癮是生父造成的,對他的愧疚就萌生更多。
他願意用盡自己的一切對他彌補,隻奢望能夠在有限的時間裏,讓允浩的未來可以不那麽辛苦。
換好清水再次幫他擦拭,擦到重要部位,他總會莫名想起那次海景房,允浩對自己的要求和羞辱。
即便一開始他們兩個之間就存在著心結和誤會,甚至允浩還對他有過過分的行為,也改變不了他對他由始自終的心疼。
感受著允浩的呼吸不平穩,見他即使昏睡眉宇也擰成一團,在中有好幾次都想幫他撫平。
他不知道允浩在夢裏都夢見什麽,但他一定很難受,很痛苦。
收起毛巾,擦完之後轉身從衣櫃裏拿出新的襯衫褲子給他換上。
之前被咬傷的地方還未痊愈,每次扣褲子紐扣,在中的手都會漲疼,
指尖無意碰到允浩的那裏,海景房的記憶縷縷不受控製地閃現,是尷尬,也是記憶的黑點。
無奈,他隻能咽咽口水,盡量忽略那個部位將褲子扣緊。
允浩已經長大,他和他都不再是曾經的懵懂小孩,他總一天他會結婚,而自己……
苦笑,整理好允浩的衣物慢慢幫他翻身,讓他側躺。
端起水盆回浴室,在中想起了昌瑉,他們兩個之間的未來又該如何呢?
或許他也應該找個時間,好好跟他說清楚自己的秘密……
另一邊,
大開水龍頭洗淨手上沾著的鮮血,對著水流狂搓自己的雙手。
從允浩房間下來以後,白賢就難掩心中憤怒。
kai也在幾分鍾之後打開洗手間的門,正欲開口說些什麽,白賢就一拳打在壁鏡,順手抓過洗手台的洗手液,狠狠朝他砸了過去。
側身避開,任由那瓶洗手液沉悶撞在身後的牆壁,落在地麵滾了幾個圈,kai成功被他挑起怒火,“卞白賢,你今天是發什麽神經”
“剛剛那個小弟明明還沒死,你為什麽不讓三浦春馬救他,還讓人把他送去黑市!”一想到那個人捂著脖頸、絕望抽搐的樣子,白賢心裏就難過。他更不明白為什麽他可以如此冷漠,“他雖然隻是個小弟,但也是青狼的弟兄。”
“他沒救了,”搞了半天原來是因為這個,kai不認為他有錯。
“就算他沒救,你也不至於把人送去黑市。”
“我已經給了他家人足夠的安家費。”
“你都把他的器官內髒拿掉了,給他們安家費還有什麽意義! 為什麽每次害了人,你都可以這麽冷靜”
“我沒有害他。他反正都是要死,與其變成灰,還不如把器官拿出來賣掉當作是替青狼出一份力,這有什麽不對?”
“你……怎麽說也是青狼的弟兄,留他個全屍就那麽難嗎 ”
“我隻是拿他的器官,他的屍體我一樣會讓人火化了送回他老家。”
“你,你簡直就是個冷血動物,滿口的歪道理!”低吼,忍無可忍地一拳揍向他的臉,但這次白賢被kai用膝蓋頂住腹部,借力揍了回去。
吃痛捂緊肚子,他連續後退兩步撞到身後的馬桶。
紅眼瞪著kai五髒六腑都快擰成一團,他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惱羞成怒,如果不是因為愛他,kai今天絕對會把他打趴下,“卞白賢我告訴你,婦人之仁早晚會害了你!”
“咳咳……”捂住腹部麵容扭曲,白賢想要說什麽的,該死的疼痛硬是讓他倒歇涼氣。
媽的,下手真重!
見他痛的直不起腰,kai內心有過心疼,“混黑幫就要有個黑幫的樣子,我今天踹你一腳,總好過明天別人捅你一刀!
我是冷血又怎樣至少在這個圈子,我能活的比樸燦烈強。”
“你踏馬沒事扯他幹什麽!”咬牙咆哮,一口氣緩上來,白賢就差沒當場問候他爸媽。
“我就是要讓你清醒點,他是樸有天的弟弟,龍騰的三少!”挑高眉,一腳踢關洗手間的門,kai這次真的惱到極點。
“他隻是個學生……”
“學生”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提起,kai以為這麽多年他總會改變,沒想到他還是那樣,“你到底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還是一樣那麽天真他不可能一輩子都是個學生,總有一天他要沾手龍騰的事。”
“想想他那副殺雞都不行的樣子,能在黑道生存多久這個世道,善良當不了飯吃。”
“那也是他的事跟你沒關係!”懊惱,使勁掰開他的手,白賢一句也不想聽。
“他跟我沒關係,同樣跟你也不會有關係!
難道你以為樸有天,會輕易讓他弟弟跟敵幫的手下在一起?”
“就算不在一起,也輪不到你在這裏說三道四!” 惱怒捶打他的手臂,被一再掀開痛楚,白賢不想聽,他不聽!
可kai非但不鬆手,反而把他更緊地拽到馬桶蓋上坐著,“怎麽,被說到痛處了?就算沒有樸有天,浩哥一樣不會允許,這點你本身就很清楚不是麽明知道樸燦烈喜歡的是女人,你還……"
“夠了! 你閉嘴!!”一掌打在他的側臉,嘶吼中斷他還未落下的話音。
情緒無法得到平靜,白賢整個人都是憤怒的。
他就那麽喜歡在自己的傷口上撒鹽麽
“哪怕我真的自作多情也不用你來教! 你以為你是誰!”
臉被迫側到一邊,火辣發燙的臉讓kai有片刻覺得被什麽東西模糊了雙眼。
鬆開捏著白賢衣襟的手,沒有預想中的發怒,他定定看著白賢捂著自己的腦袋,對他吼出一斥責充耳不聞。
“看到我這樣被揭到痛處無言以對,你很開心,很樂意是不是”
“你金鍾仁是很強,也比他能幹,但你也比他狠心,比他無情!”
笑,隻是笑的有些難看,無情
狠狠抓了抓自己的額發撩到腦後,原來說了這麽多,在他眼裏,kai不過是個沒有感情的、隻會捅他傷口的人罷了,“卞白賢……除了浩哥,也隻有你可以這麽三番四次的打我……理由,你到底想過沒有”
什麽他,他說什麽
僵住,理由,什麽理由?白賢從來沒有想過。
濕潤的眼底掠過茫然,漸漸緩和了情緒,他抬眼望著kai,明明剛剛還是憤怒的,可聽到這句話,他的情緒受到觸動。
仔細回想最近這些天的暴躁,他確實打了他很多次。
沒再說下去,也願意放他一個人冷靜冷靜,kai自己都不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變態,無情,永遠是白賢給他的定義。
轉身打開洗手間的門離開 ,他從來就不願感情過多的牽絆自己,也學不會低聲下氣,或許他真的應該適當收手,好讓彼此都能靜下來喘口氣。
“彭!”一腳踹爛馬桶蓋暴怒,瞪著他的背影,莫名奇妙丟給自己一句話就走,白賢聽不懂,根本就聽不懂!
他就是討厭他看不慣他,打人還需要理由麽?
捂捂被打過的肚子,他大步衝出洗手間離開海景房,逃離也好,難受也好,他就是不想在同一個屋簷下麵對金鍾仁。
拿了一把傘獨自順著海景房的反方向往外走,即便時間已經臨近傍晚,淅瀝直下的雨滴也還反複敲打著地麵,濺起無數水泡。
漫無目地的彷徨,聞著空氣中的淡淡泥腥,白賢的腹部隱隱抽痛,被kai打到的部位應該淤青了。
回想他剛剛所說的每一句,他不願意去細想,也不想麵對,他始終無法釋懷他對自己的第一次 。
如果不是kai一再的侵占他,扭曲他,他也不會在殘酷中一點點思想變質,更不至於會對樸燦烈產生莫名的情愫。
到底是誰改變的誰,又是誰迫害的誰
越想,他心中的不甘越強。
握緊傘柄的末端想要低吼,想要咆哮,可驀地,耳邊突兀傳來一陣急促的刹車,伴著輪胎劃過地麵濺起的大片水漬,他順著聲音回頭,還未反應過來就突然被一行人架住身子往車上拖。
“幹什麽!……唔……”傘橫空落地,危險的警號激起他瞪大了瞳孔,極力反抗。
口鼻在掙紮中被強行捂上濕紙巾,刺鼻的清香不斷刺激著他的嗅覺,泛起生li反應。
求生的欲望使他更大力地掙紮,但依然製止不了對方的鉗製,反而大腦越來越沉,力氣也在一點點流失。
明明知道對方把他帶上了車,他也無可奈何,毫無氣力。
隨著沉重的關門,奎賢回頭看一眼因為藥效完全癱軟在後車座的白賢,總算又和他見麵,“卞白賢,不好意思,我們頭想單獨請你過去聚一聚.”
……
頭猛的失去支點下垂,差點碰上桌子。
一下從夢中驚醒,燦烈單手撐著頭,本還在看論文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打起了瞌睡。
抬頭看了一眼講堂,導師還在開課,周邊的同學也在各自低頭做著筆記,
莫名覺得心慌,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覺得心裏疙的慌。
心煩氣躁,聽不進導師在講些什麽,窗外的雨變也小了,滴答滴答,順著樓頂的天台反複往下掉。
等下課鈴一過,各個教室的學生開始踴躍而出,有撐傘的,有埋怨的,也有抱著書本直接頂在腦袋上小跑的。
一個人待在教室等到最後,望著窗外的雨發愣,燦烈莫名想起之前住在白賢家裏的時候,某天下雨,他也是像這種天氣,冒著小雨站在他家樓下等。
結果白賢回來以後,硬是拉著他要給他擦頭發,說他光長個子不長腦,
明明沒自己高,伸手都摸不到他的頭頂……
笑,想起他那毛躁略顯可愛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勾起了笑意。
笑過之後弧度慢慢僵硬,隨後淡去,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會不經意地這樣想起?
他並不喜歡男人,一直就不喜歡。
歎氣,閉上眼索性不去多想,燦烈快速收起課桌的書本起身離開,因為心情的煩躁無意掉了幾本在地上,其中還有他的樂譜。
彎身立馬將它撿起,他忽然發現自己貼在樂譜背後的那張照片不見了。
以為是掉在地上或夾在哪本書裏,可撿起掉落的那幾本,連抽屜裏的幾本都來回找了一遍,他也沒看到他和白賢的那張合影。
怎麽回事?照片怎麽會不見了,在哪掉的
抱起課本快步離開教室,他重新返回,順著今天所有走過的路線、科室找尋蛛絲馬跡。
到頭來什麽都沒有,就連宿舍也被他從頭翻了個遍。
“喂,我說找了半天,你到底在找什麽?”和他同居的班長難得見他翻來覆去,還真是好奇。
“一張照片,你看到沒有?”提起床上的枕頭掀開下麵的被褥,燦烈隻差他對麵的床鋪沒有掀。
“噗,我還以為是什麽貴重東西,原來是照片,至於麽”翻白眼,搖搖頭繼續看書,班長本就跟他沒怎麽說話,有點搞不懂他。
“我問你看見沒有”
“沒有。”被他突然壓低的語氣嚇了一跳,班長壓根就不知道什麽照片,看他那樣子應該蠻重要。
瞳孔明顯閃過一絲失落,如果連這裏也沒有,燦烈就真的不知道哪裏還能找到。
“誒,到底誰的照片啊,很重要嗎?”忍了半天才開口問,平常班長很少能看到他有什麽情緒。
沒說話,沉默等同默認,但也是他的這一句話,讓燦烈恍然意識到他是在乎白賢的。
隻是一張照片而已,重要麽?
重要。
“看你的樣子就知道很重要,可你找了那麽久都沒找到,會不會是被人拿走了?”
“拿走”一直顧著找,燦烈忽略了這一點。
“嗯,你仔細想想你的照片,有離開過你身邊沒?”想了想,班長隨口這麽說了說。
離開過皺緊眉,但他的話卻讓燦烈的記憶光速倒退。
突然想起之前因為救沈昌瑉,他暈血進了醫院,中途好像是奎賢送他的上車,
難到是奎賢
越想感覺越不對,他立馬摔門衝出宿舍,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醫院
大力推掉飯菜和床頭放著的百合花瓶,昌瑉跌跌撞撞地靠在牆壁,兩手抓住窗沿因為腳傷而無法站穩,“都拿開,我不需要這些東西!”
“你,你冷靜點,沈夫人很快就過來了,”手足無措,眼看他情緒失控,文佳英每靠近他一點,他都會衝自己砸東西。
“誰讓你告訴她的!你滾,滾啊!”勉強站立的姿勢使昌瑉的額頭布滿汗粒,他痛,卻怎麽也及不上內心一半的苦痛。
死死瞪著地麵被他砸裂的手機,快半個月了,在中的手機打不通,號碼暫停服務,他一直都沒來看自己。
為什麽,為什麽他沒有來
到底是哪出錯了,誰能告訴他!
他一直以為他們是戀人,是戀人不是麽
“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的腿傷還沒好,快躺回床上……”
“躺回去有什麽用?”就是因為這條腿昌瑉才一直困在這裏,“就算我躺一個月,三個月……也等不到他來。”
“既然他選擇不來看你,你為什麽又要這樣自暴自棄,值得嗎?”又是因為他,自從那天短信沒收到回複,金在中沒出現開始,他就一直是這個樣子。
女人不明白,為什麽他就不能忘掉那個人重新開始。
“值得,怎麽不值得……啊……”抓著窗口,因為承受不住最終跌在地麵突兀叫出聲。
捂緊受傷的膝蓋痛苦□□,汗水順著昌瑉扭曲的五官滑落他的胸口。
“昌瑉!”驚叫著跑進來,沈母一進門手裏的水果便滾了一地。
慌忙扶起兒子,她心疼不已,沒想到剛碰到昌瑉,就被他大力推開。
“不用扶我! 我現在就是個廢人,站都站不穩的廢人!”重重捶著自己膝蓋處的鋼板,昌瑉恨,他真的恨!
“昌瑉別這樣,你別這樣!”心疼地抱住兒子製止,麵對他的自虐,沈母的心如同被利刃刀割。
痛苦掙紮在母親的懷裏,昌瑉恨自己的懦弱,更恨自己的家世,“為什麽,為什麽他一定要這麽逼我!”
“昌瑉,你說什麽告訴媽媽,是誰在逼你?”
“是鄭允浩,一定是鄭允浩把在中禁錮起來了,所以他才不會來看我,一定是這樣的!”嘶啞低吼,突然抓住母親的手望著她,一定是這樣,昌瑉相信在中不會這麽對他!
“昌瑉,你……”傻傻看著自己的兒子,那憔悴而又帶著憧憬的臉旁,沈母的心緩緩滴血。
那個她曾經最驕傲開朗的兒子,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媽,媽你說過隻要我醒來,不管做什麽你都會支持我,你帶我去見在中,我要見他……他一定是受到控製,不然他不會不來看我的,你帶我去見他。”
對,一定是這樣,
撐著地麵試圖重新爬起,昌瑉要去海景房,他一定要見到在中,一定要找他當麵說清楚!
可命運偏偏要跟他過不去,他每動一下,膝蓋的痛楚就會牽扯著全身的神經,令他被迫跌回原地。
來回幾次,每次他都臉色蒼白地捂緊膝蓋,麵容扭曲。
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看不下去,沈母重重扇了他一巴掌,想要打醒他,“昌瑉你夠了,你這樣子怎麽去看他! 別再這樣折磨媽媽了好不好? ”
半邊臉落下紅紅的五指掌印,死死捏著膝蓋的病服,昌瑉逐漸模糊了自己的視線,他看不清母親的臉,也看不清旁邊的文佳英。
“看著你這樣,你到底要媽媽如何是好”哭著跪在他麵前,作為一個母親,沈母隻希望他能夠振作起來,“你的氣節呢?不就是一個金在中麽,你一定要這樣折磨媽媽嗎?”
“如果他是真心愛你,你受這麽重的傷,就算他身不由己也會想辦法來看你,這麽久了,他一點消息都沒有,就證明他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好。 ”
“兒子,天下好女人那麽多,為什麽你 ……你就一定非要那個金在中不可?”
為什麽非他不可?
因為昌瑉愛他,他是真的愛他,但他現在沒有底氣說出來,真的沒底氣。
攬住他的肩膀哭泣,她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塊肉,沈母怎麽也不願看到他像現在模樣,
“如果你真的很痛,媽媽這就回去讓你爸取消你跟樸家的婚約。
媽現在隻求你好好對自己,就算沒有金在中,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被母親攬入懷中,眼淚打濕睫毛掛在眼角,兩手死死抓著病服,昌瑉陷入安靜。
也是從那開始,照顧他的文佳英顯得更加心緒不寧。
因為之後的幾天,他總會把自己一個人關在病房。
有時拿著畫筆在繪畫本上反複描繪,畫好了撕,撕好了畫,
更多時候,他會坐著輪椅一個人靜靜待在窗口發呆,一坐就是一整天。
有時自言自語,卻總是重複同一句,“你說,他到底愛不愛我?”
到底,愛不愛……
歪曲紐帶
【樸氏莊園】
“呃啊啊……”整個人被固定在十字坐椅,脖頸纏著墨黑且帶著金色光點的項圈,白賢抽搐著不斷承受從圈內所發出的電流,被汗水打濕的頭發黏膩粘著青筋暴起的頭皮。
第三天了,他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
摁下手中的暫停開關,在電流消失後捏住他顫抖的下顎,有天也不清楚這是第幾次電擊,“說,你靠近燦烈,到底有什麽目的?”
崩潰地垂著頭,汗水順著發梢往反複滴落,白賢蒼白的五官覆滿細膩的汗粒,“我說了……沒有……呃啊啊!!”
不滿意這個回答,有天再次摁下手裏的遙控,加大了一檔伏特,迫使他因為巨大的電流尖叫的更加大聲。
痛苦地後仰脖頸,整個人陷入癲狂抖動,若不是因為椅子開關束縛了白賢的四肢,他恐怕早已飛出座椅。
在他兩眼翻白的最後關頭停止電流,有天的耐心被消磨的所剩不多。
白賢更是完全癱軟在椅子上,氣息微弱。
備受電流的折磨,他兩耳發鳴,大腦一片麻痹渾濁,幾乎看不清有天的麵孔。
“卞白賢,我勸你快點說清楚,否則我要是再來幾次,你的小命可就沒了。”抓起他的劉海逼迫他看向自己,有天最不能忍的就是燦烈這條底線,
“其實你這張臉長的還算清秀。說,是不是鄭允浩讓你來誘惑,利用燦烈的”
虛弱低喘,看著他,白賢想說沒有,可他連搖頭的力氣都沒,心髒好像下一刻就會停止跳動,眼底略顯倔強的眼神,楞是讓有天覺得非常不舒服。
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他心狠,寧殺勿濫,有天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來傷害燦烈,“很好,你不說,那就別怪我……”
說著正準備把電流調到最高檔,奎賢忽然打開地下室的大門從上麵匆匆下來,“主人!”
動作被打斷,瞪著他,不得不鬆開白賢的劉海,“怎麽了?”
“燦烈少爺回來了,堅持要下來。”
燦烈?聽到這,有天瞪著白賢的眸光更加陰沉了幾分,危險在他眸中一閃而過。
轉身從邢架上取下一瓶藥水,捏起白賢的下顎強行灌入他口中,他本想殺了白賢,但現在改變了主意。
“唔……咳咳……”被急促的藥水反複刺激口鼻,白賢掙紮著流出生理眼淚,此刻的有天像極了魔鬼。
而親眼看著有天的行為,奎賢瞪大了瞳孔,那藥水……
“你上去,拖延半個小時再讓燦烈下來,要裝成你是心軟,而不是故意。”把一整瓶都悉數灌進白賢的口腔,有天丟掉空殼,特意強調奎賢那半個鍾頭。
點點頭隨後離開上去大廳,很清楚那瓶是什麽東西,奎賢的內心極其混亂。
所以當回到大廳重新麵對燦烈,他不敢看即的眼睛。
燦烈也正在和守衛的保鏢爭執,看到他立馬把他叫住,“奎賢!”
“燦烈少爺,你怎麽回來了?”擺手讓其他守衛先下去,奎賢盡量不與他對視。
“你來的正好,我樂譜上麵的照片是不是你拿走的”
為這事在家等了兩天,燦烈好不容易今天才看到他,一定要問個清楚明白。
“哦, 那天在醫院不小心掉了。”
“掉根本就是你拿的,把照片還我。”
“少爺,那照片上的人你還是忘記的好。”歎氣,目光直視地麵,奎賢真的不想他和他走的太近。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快把照片給我。”
“少爺,卞白賢是青狼的人,你跟他走近了對誰都不好,照片我已經燒了。”
“你!” 怒火當即被挑起,拽起他的肩膀揮起拳頭想打人,但理智還是讓燦烈鬆了手,“我哥呢,我要見他!”
“主人現在不方便。”
“我知道他在地下室,你帶我下去,”最厭惡的就是有天這一點,燦烈本不想管。
但這兩天無意聽到手下的言論,說這次被有天帶來的是青狼的某個堂主。
結合照片的事,他不希望事件真的如他所想,卻也不相信有這種巧合,所以他必須要確認。
“主人真的不方便。”與他對峙,始終不讓他下去,奎賢總算對上他的眼睛。
“曹奎賢!” 惱火地再次揪住他的衣襟,燦烈雖不管龍騰,但也是有天的弟弟,“我也算這的半個主人,你老實交代他到底是不是抓了卞白賢!”
“是又怎樣?”
“我警告你,你們要是敢動他一下,我就……”
“少爺,你有多了解卞白賢”打斷他的話,算算時間,奎賢覺得差不多了。
“什麽意思?”
“沒什麽,白賢不會有事,隻是跟主人敘敘舊。”任他拽著,點到為止。
“敘舊”因為他的話茫然,白賢根本就不認識有天,何來敘舊之說
緩緩拿開他拽著自己衣襟的手,奎賢看得出他真的很在乎,“少爺,你不是排斥同性麽,為什麽這麽在乎卞白賢?這不是什麽好事。”
“我懶得跟你廢話! 快告訴我地下室機關在哪!”大力推開他不想再聽下去,燦烈隻想當麵跟有天見一見,也隻有這樣他才能確定白賢是否安全。
“少爺……”
“帶我下去!”
“好吧……”無奈,告訴他機關的位置目送他下地底,奎賢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明明可以阻止的,也不至於到最後他會一天一天看著燦烈變了樣子。
順著昏暗的長廊快步拐進地下室,迫切想要知道白賢的安危,燦烈從小就知道這個地方,
從這裏出去的人,非死即傷。
他害怕,擔心,但越是走近,他的心越會沉到穀底。
不自覺放慢腳步,耳邊隱約傳來刺耳的□□,那種痛苦又夾雜著xiang受的聲音。
下意識地握緊拳頭,即便不知男男xing事,他也能聽出那是歡……愛才會有的yin靡,
更重要的,那居然是……白賢的聲音!
“嗯唔……”低著頭,麵對有天胯坐在他身上,斷斷續續,白賢有氣無力,濕透的劉海完全蓋住上半張臉,昏昏沉沉沒有絲毫力氣。
搖搖欲墜的身體,仿佛身下的人再用力一點,他就會掉下去。
抱緊他的腰際前後搖動,有天隔著衣服完美擋住自己的手,看起來就像是他在對自己索求。
一腳踢開地下室的門,死死瞪著室內那張唯一的審訊床,燦烈的腦神經生生被眼前的景象刺激的無限膨脹!
親眼看著白賢在他麵前坐在有天胯上,有什麽東西瞬間從他的內心崩裂,破碎……
“你們,在幹什麽”
更有力地扣住白賢的腰guan穿,讓他發出難以忍受的低吟,有天劇烈出入,迫使白賢向後仰起了脖頸。
淚水在那一刻從臉角滑落,白賢意識模糊。
索性直接坐起來 ,有天刻意以坐著的姿勢抱住他,好讓燦烈能更清楚的看到他們結合。
“你們在幹什麽,停下,我讓你們停下!”瞳眸充血,低吼著抱頭,燦烈受不了,這個衝擊他真的快受不了!
目光緊緊鎖定他的情緒,有天捧起白賢的臉讓他迷離的雙眼對上燦烈暴怒的眼睛,“燦烈,你看到沒有,這就是卞白賢,無論任何男人他都不會拒絕。”
“嗯……呃……”反複被他ding撞,早已失去了行動力和認知。
此刻的白賢大腦一片空白,明明有一半的潛意識,還是無能為力。
破碎的□□在口中斷斷續續,他好像看到了燦烈。
笑,是燦烈麽?
可如果抱他的是燦烈,為什麽他心會這麽痛
被他那抹笑生生灼傷眼球,燦烈死死抓著腦袋,燦這一切都是夢,一定是夢!
“燦烈你記住,他隻是青狼的棋子,為了探究龍騰才接近你,甚至不惜在我身下如此。”言語上的刺激還不夠,有天一邊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