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撒旦的羽翼> 一回頭,一隻特大的黑熊突然立在他身後,木偶的。 (6)

一回頭,一隻特大的黑熊突然立在他身後,木偶的。 (6)

  毒癮那麽深,再說他又是老大,哪那麽容易戒。” 要是能戒,尼坤他們也不會眼睜睜看了這麽多年。


  白賢更加沒勇氣提這兩個字,不忍心,也看不下去。


  凝望允浩不說話,在中的心中很痛,又帶著莫名的恨。


  他恨命運那麽無情,如果一開始母親帶走的是允浩而不是他,是否現在就不會是這個樣子


  他寧可當初被拋棄的是自己!


  想開口說我幫他戒,他卻想不出以什麽身份,在青狼,他什麽身份都不是。


  將視線一同凝固在他身上,看著作為親哥哥的他都保持沉默,kai、白賢、尼坤三人,內心五位雜陳。


  到最後,他們隻能集體坐在客廳處的沙發,慢慢等待。


  那一夜他們都熬了很晚,三浦足足等到吊瓶輸完,才把允浩安置回臥室回去實驗室。


  白賢因為賭場有事連夜離開了別墅,事件突然的壓抑,也讓尼坤忍不住離開臥房,躲去陽台拿出香煙猛抽。


  在他身後,隔了兩間客房,在中還守在允浩的房間通宵照顧,


  kai暫時去了對麵的書房小憩,怕躺在客房的大床會因為疲憊忍不住睡著。


  獨自站在陽台躲在窗簾背後抓著腦袋,尼坤反複抽著煙,想起以前他們幾個都是允浩身邊最信任的副手。


  白賢且先不談,他既要管轄暗場也要兼顧夜總會,眼看泰國的地下會隔幾天就要開幕,允浩如果不去,擔子應該會落在kai頭上。


  雖然kai的能力很強,但還是有可能會被龍騰抓住機會,搶下這次的頭標。


  不禁一個頭兩個大,他懊惱搓搓自己的臉,果然一個幫派少了首領做什麽都覺得沒底氣。


  越想越是煩躁,抽的太急把自己嗆到,急忙靠住牆壁捂嘴幹咳。


  隔著窗簾回頭看一眼允浩的房間,他生怕吵到裏麵,卻意外看見在中從允浩的房間裏緩緩出來。


  趕緊收住嘴巴側身躲進窗簾,他隔著絲綢偷看,也不知道為什麽目光鎖定在中不放。


  左右看了一下空曠的長廊,或許以為尼坤已經休息了,在中猶豫了幾秒,開始朝對麵的書房走去。


  腳步放的很輕,他敲敲響書房的木門,門開以後側身走了進去。


  莫名一頭霧水,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尼坤打死也不會相信他會去書房。


  kai明明在裏麵,而且敲門之後,kai讓他進去了並沒拒絕。


  這是怎麽回事?


  金在中為什麽要三更半夜去找kai?kai又什麽時候跟他打起交道了

  想不明白索性放輕腳步跟過去,尼坤想要聽聽他們說些什麽,奈何房間的隔音效果太好,隔著緊閉的房門,他一句也聽不到


  “金爺,這麽晚你找我什麽事?”隻穿著白色的打底襯衫側身站著,kai剛剛才躺進沙發就聽到他敲門。


  “kai,你為什麽願意喊我一聲金爺”陪他站著,盡管見麵不多,但從他的眼神和態度上來看,在中知道他對這個稱呼不滿,確切說應該是不屑。


  皺眉,第一次與這個人獨處,說實話從一開始kai就沒在心裏承認過他。


  在青狼,若不是什麽大人物不會被稱爺,除了個別不喜歡爺這個稱呼的才會用【哥】,比如允浩、比如他。


  “你並不認可我,甚至有點討厭我,為什麽還叫我爺?”盯著他,在中想要他肯定的回答。


  “我是不喜歡,但這是浩哥的命令 。”總感覺他今晚很奇怪,一看到他kai就會想起另一個人。


  “這麽說來,你很在乎、尊重你們老大,”


  “金爺,你到底想說什麽”繞來繞去,kai並不想大半夜跟他繞圈子。


  苦笑,這麽快就要挑明,在中可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


  “雖然我是允浩的親哥,但青狼討厭我的人還很多,所以我才來找你,想你支持我幫允浩戒毒。”放低語氣帶著濃烈的乞求,如果沒他幫忙,在中沒有成功的把握 。


  被他這句話震的腦袋有些發嗡,他白天的沉默,kai還以為他不在乎,“戒毒”


  “是,白天你也聽到了,如果允浩再不遠離du品,他這一生就完了,我不想看到他這樣……”


  笑出聲,如果這句話不是從他嘴裏出來,kai一定會一拳揍扁他。


  “你笑什麽”


  “知道你會讓我想起誰麽?”側頭仔細看看他的臉,kai不可否認他長得很美,眉眼甚至還跟那個人有那麽一點相似,“鄭世鈞。”


  “我爸”


  “有時候還真覺得你們兩父子挺搞笑的,浩哥能有今天的毒……癮,全是拜你爸爸當初所賜,而你現在又要急著幫他戒毒,橫豎都是給他痛苦。”


  全是拜父親所賜


  因為他這話,在中總算想起母親車禍那次在醫院,允浩跟他所說過的話。


  允浩到底都在童年裏經曆了些什麽,他們的生父又對他做了些什麽


  看著他眼底產生的種種變化,有心疼有衝擊,kai不是沒有惻隱之心,隻是現在他還沒從這個人身上找到足夠讓他惻隱的理由,“你什麽都不懂,輕輕鬆鬆一句戒……毒就了事,你想過那種痛苦麽?”


  “你以為隻有你有眼淚?如果眼淚不是那麽廉價,浩哥比你更多。”


  “夠了!”發白的指關死死揣緊,低吼打斷他的話,在中逼回自己的眼淚,猛地在他麵前跪下。


  “你做什麽!”立即拽住他的手臂往上拉,kai抬起自己的腳擋住,迫使他雙膝著地之前站回去。


  被他重重拉回重新站著,在中已經放下了所有顏麵,隻為求他一句應允,“就當是我求你,允浩必須把毒戒掉,算我求你了……”


  “為什麽選我” 無奈,盡管逞了口舌之快,kai還是被他的行為動容。


  這世上,有些人輕易下跪是為了苟且偷生,有些人下跪偏偏為了換取他人的重生,“我隻是個副手。”


  “因為你在乎允浩的生死,心比其他人堅定,更重要的是你在青狼跟著允浩最久。”


  白賢心腸不夠狠,尼坤影響力不夠,隻有他才最合適。


  勾勾嘴角,對他的態度有了些許好轉,kai確實不希望允浩出事,“好,我幫你。但你想怎麽戒戒毒所是肯定不能去的。”


  “強製戒,中途允浩一定會反抗也會有人反對,這裏就需要你的幫忙。”


  “這個我會盡力解決,但我幫你也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


  “一旦強製戒毒浩哥會很痛苦,所以我希望不管發生什麽,你都不可以放棄他、離開他一步。否則,我不敢保證到時候我會對你做出什麽事。”


  “謝謝,我會做到你的條件。不過我也希望你另外再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


  “戒毒的過程很辛苦,我是他哥一樣會承受心裏上的折磨……如果到時候我撐不住了,心軟了,你一定要阻止我,哪怕狠狠揍我。”在中真的不想前功盡棄。


  “好,我答應你。”


  或許,這個世上也真的就隻有你,能夠強製他的命運。


  不要騙我

  雨在電閃雷鳴中磅礴反複,淅瀝瀝敲擊著生繡的窗網,濺濕內側的大片青苔。


  被獨自關在密封的小屋,偶爾閃過的雷電為蜷縮在角落裏的瘦小身影度上一層微弱銀光,小孩緊緊抱住自己的身軀,將頭埋進臂間瑟瑟發抖,看上去不過15的年紀。


  一頭蓬亂的頭發胡亂擠在破爛的衣袖,胃陣陣抽痛,他嘴角淤青,昏迷不醒。


  記不清已經多久沒吃過東西,隻知道窗外還在下雨,他的頭好沉身上也好冷。


  更緊地蜷縮成一團企圖給自己增加溫暖,可頭昏腦脹,他模糊的意識早已分不清幻境跟現實。


  恍惚中他好像看見了母親和哥哥的身影,此刻他們就離他很近,很近,

  “媽媽……哥……”發白的唇瓣顫抖喊出內心最渴望的名字,男孩想要伸手去拉,可惜沒有力氣。


  他想說他好難受,好餓,好渴,可幹澀的喉嚨腫痛發熱,他一句也說不出。


  哥哥和母親的身影漸漸遠去,當朦朧回歸現實,他半睜著眼睛,空洞望著屋外的電閃雷鳴……


  媽媽,哥哥,他們在哪裏?


  不要走,不要離開允浩,你們快回來找允浩好不好

  他很怕,真的很怕……


  可怕有什麽用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夠幫他,能救他。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雷電交織,他模糊不清的耳邊隱約還能聽見屋外男人的咒罵、打牌的嘈雜……


  “操,你他媽就不能讓我過一次?”


  “打牌而已,不贏點錢能行嗎”


  “對了老三,屋裏那孩子幾天沒吃東西了,你可別把他餓死了。”


  “放心,等下給他丟瓶水就是。”


  “別光喂水,現在那麽大的孩子外麵難找。你那天打他下手挺重,都三天了,注意點。”


  “知道,我有分寸。再說那臭小子脾氣強的很,那麽多孩子,就他天天討的錢最少。就當是給他個教訓,沒用的東西誰願意留著浪費口糧”


  “這倒也是,現在的孩子動不動就離家出走,要想在外麵的社會生存,必須得有利用價值。要是他再這麽討不到力,幹脆別打了,直接弄殘算了。”


  “小聲點,別讓那孩子聽見。”


  “okok,快點,重新出牌……”


  “不過話說回來,有鄭世鈞那樣的父親,別說離家出走,那孩子能活著已經算不錯了,明明都知道自己兒子被拐在這,還不報警。”


  “報警 我早打電話給他了! 媽的居然說就當沒這個兒子,他愛在外麵混就讓他混,隨我們怎麽處置,還說死在這更好減輕他的負擔……操,比我還缺德。”


  “嗬,這有什麽稀奇?就算他想報警,隨便給他點錢和白……粉照樣能搞定,他自己現在都缺錢缺du品,哪還顧得上他兒子。”


  “算了,不提這種人渣,晦氣! 趕緊打,打完去看看那孩子。”


  “急什麽真要是死了,送到黑市把他的器官賣了咱還能多賺一筆。”


  “行了閉嘴,說的好像你自己沒兒子一樣……切牌!”


  之後的話,被雨點和雷聲漸漸覆蓋,男孩聽不清外麵的人在說些什麽,隻是蜷縮成一團,抖的更加厲害。


  他難受,他恐懼,卻依稀記住了其中一句如同滾燙的烙印,即便多年以後也記得清晰。


  【要想在外麵的社會生存,必須得有利用價值】


  生存,利用價值.

  還有鄭世鈞,他根本不會在乎他的生死,

  男孩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眼淚在絕望中滑落眼眶,他要活著,絕對要比誰都更好的活著!

  ……


  雨在耳邊越漸越大,重重敲擊著玻璃,讓現實與夢境重疊分離,

  緩緩睜開眼睛,從那黑暗封閉的空間內回歸現實,允浩盯著昏暗的天花板,又夢見了以前。


  此刻的窗外還在下雨,難怪他會莫名夢見。


  他這是睡了多久那天在車上,他好像吐血了……


  腦海光速回轉那些記憶,他閉了閉眼歎氣,抬手捂住額頭。兒時的一切就像糾纏他的夢魘,怎麽也揮之不去。


  窗外的天色已暗,大腦昏昏沉沉,重的跟裝了石頭,突然貼膚的冰冷和鎖鏈的細碎聲響令他思緒一頓。


  愕然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纏上細長的銀色鋼製鎖鏈,他迅速起身瞪著兩邊的手腕,有片刻的茫然,猛地掀開被子,雙腳也被纏上相同的鏈條。


  對這種鏈子再熟悉不過,除非有鑰匙,否則人力根本沒法掙開。


  這是怎麽回事誰給他上的鎖鏈


  “白賢!”


  “kai !”


  懊惱頃刻燃燒理智,他憤怒叫著兩個人的名字,因為鎖鏈的限製最多隻能下床,超不過2米的位置。


  “卞白賢,金鍾仁!”反複叫了幾次房門依然緊閉,大力掙著禁錮他的鎖鏈,這突兀的事件讓允浩再次聯想到過去。


  他憤怒厭惡,厭惡這種被纏繞的禁錮,作為他的副手,白賢跟kai不可能不清楚!

  但隨著他憤怒的餘音,開門進來並不是他們兩個,而是在中。


  吃驚、不解、慍怒,看到他,一係列複雜的情緒瞬間交織在他眸中,“在中!”


  “允浩,我知道你醒來看到這種情況心情會很不好,但我想你慢慢聽我解釋。”關上門走到他麵前停住,對著此時的他,在中的眼底更多是心疼。


  緊皺眉頭聽到開口猛然鬆緩 ,允浩錯愕,“你,你能說話了”


  “嗯。”點頭,他神色的變化,刹那的關心,使在中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


  可興奮歸興奮,允浩還是收斂了笑意舉舉手上的鎖鏈,“你能說話我很高興,隻是你這是什麽意思?”


  “允浩……”盯著他的臉現在才發現他很瘦,在中無比心疼,“知道麽,你的臉真的很小。”


  “什麽”他聲音裏明顯的哽咽讓允浩僵了麵孔,看著他凝視自己的複雜眼神,他好像明白了什麽。


  努力克製自己向前靠近一步,在中伸手撫摸他的側臉,一隻手掌都能將其蓋住大半邊,“允浩……答應我,把毒癮戒掉好不好”


  瞳孔掠過光芒劇烈跳動,那溫柔似水的眼睛,蕩起了允浩內心沉寂已久的漣漪,可聽清後麵的話之後,慍怒再次覆蓋他的眼眸,“你開什麽玩笑!”


  伴著鎖鏈輕響,在中的手被他重重打到一邊。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太過用力,見他手背發紅,他壓低聲音讓他拿出鑰匙,“別開玩笑了……快把我解開。”


  “我沒有開玩笑,”手背就算再疼也不及內心的萬分之一,在中知道他很憤怒,“你的鎖鏈是我親手拷上去的,鑰匙也在我這。”


  笑,卻多了幾分無奈和嘲諷,允浩握緊了拳頭,所以現在是認真了? “kai和白賢呢,叫他們過來。”


  “白賢在處理賭場的事,至於kai,我拜托了他幫忙……”


  “我讓你把kai叫過來!” 低吼蓋住他說到一半的話,就是因為知道允浩才更要見他。


  從發覺自己被鎖上開始,他就清楚在中一個人不可能敢這麽做。


  一直待在門外隱約聽著他的厲斥,kai硬著頭皮開門進去,默默站在在中身側,視線不敢和允浩對視。


  時間靜止,三個人好像都在那一刻齊齊屏住了呼吸。


  見他站在門口不靠近,允浩意識到kai沒和自己一條線,明明知道他的起發點或許是對的,驕傲強勢的自尊心還是沒法允許他背叛自己,“kai,我隻說一次,過來把鎖鏈打開。”


  目光緊盯地麵沒有回答,那是kai第一次沒有遵從他的意願。


  “金鍾仁,我讓你過來解開!” 怒火中燒 ,允浩忍無可忍地握緊拳頭大力掙動,因為無法脫離而嘩嘩反複。


  “鄭允浩你夠了!”一巴掌打在他臉上,低吼抑製他的情緒,在中知道他憤怒,他不甘心,可毒品早晚有一天會要了他的命!

  僅僅一掌使得一切回歸最初的平靜,允浩眼眶發紅,沒有還手。


  隻有kai埋低了頭,低聲跟說了句【浩哥,對不起】


  背身離開房間,他反手將門關緊,仰頭深吸一口氣。


  而在中,打在允浩臉上的那邊手還在顫抖,“如果你再不戒掉毒品,它早晚會害了你。”


  “害你以為我這是抽煙別以為我最近對你好一點,你就可以隨便管我!”


  捏緊了拳頭咆哮,允浩從來不喜歡哭,偏偏那一瞬,該死的眼淚模糊了他的視角,“能戒我他媽早戒了。”


  “可以試試的,相信我。”


  冷笑,抱住自己的頭連帶著手腕的鏈條一並發出碎響,允浩咽了咽喉結,索性掀開右手臂的衣袖,露出手肘內側密密麻麻的針孔。


  試他從來就沒奢望過,“看到這些針孔,你還有信心說試”


  心髒極致絞痛,死死瞪著他手肘上的那些發黑針孔,在中的眼淚突兀掉落,


  那麽多舊傷針孔 ,是誰,到底是誰!

  父親麽?為什麽,他怎可以下這種手!“是父親他……怎麽可以這麽對你!”


  收回手臂背對他咬牙切齒,戒毒這個詞,允浩何曾沒有想過,“從我15歲開始,那個男人就對我注射du品,哪怕後來我離開那個家、步入黑幫,那些人一樣會拿它懲罰我的身體。


  十四年,你整整拋棄了我十多年現在又讓我戒毒,說的可真輕鬆。”


  “……對不起……”眼淚克製不住的濕潤眼眶,狠狠擦去眼角的淚水,在中聽著他的敘述,是,一切都是他的錯!


  他悔恨自己沒有早點回來,否則允浩也不會經曆那些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


  “我也不想天天都吸著它,但我沒辦法。十幾歲的我沒了它會難受、會痛苦、會發瘋。你現在說戒毒,頂多是讓我受折磨能改變什麽?沒救了……”


  “不是的,有救,隻要堅持,我們一定可以改變現狀 ,”隻要有一絲絲的希望,在中都要去嚐試。


  重新握住允浩的肩膀,讓他麵對自己, 人定勝天,他相信一切都可以,“相信我,你一定可以的。”


  “到底是我天真還是你天真?”推開他的手後退,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我已經說了離開它我會難受,會受不了,為什麽你還要跟我說這些不切實際的”


  “這不是不切實際,你都還沒試,怎麽就知道戒不了?”


  “試除了會痛苦,我能得到什麽”


  “難道一直這樣下去最終因為毒……品死去,就是你最理想的結局嗎!”


  “夠了! 拜托你搞清楚,我才是這裏的老大!”終於一拳打在他臉上,製止他的長篇大論,多少年了,這些話允浩早就聽夠了, “你有什麽資格說我當初要不是你們拋下我,我會變成現在這樣麽!”


  從一開始的對峙,到最後情緒激動的爭吵,兩個人,兩個立場,兩份思想。


  沒有人願意天生就沾染du品,允浩更加不願意。


  被一拳打中側臉牙齦滲血,後退著死死揣住拳頭,在中迅速回了他一拳,迫使允浩因為重心不穩,後膝撞上床沿跌在坐在床尾。


  憤怒揪起他的衣襟,他隱忍著眼淚,承認自己有愧,“鄭允浩我告訴你,欠你的我會還,但我不允許你這樣自暴自棄!”


  “隻是毒癮而已,不是癌症! 你不是很強大麽?不是鄭允浩麽?


  這個世界沒有你做不到的,因為你是鄭允浩! 是鄭允浩你聽到沒有!”


  因為,我是鄭允浩

  嘴角淤青,麵對他極其憤怒的臉,允浩竟發現原來他也會如此生氣,“就因為我是鄭允浩,我活得好累……”


  如果一開始你就這樣在我身邊,該有多好。


  “不會累,你還有我,從今以後有我陪著你,我會一直陪著你。”握緊他的肩膀,轉而捧住他的臉旁。


  食指細細磨砂他眼角殘留的疤痕,在中不知道他到底受了多少苦,但從現在開始他會一直陪著他,“我知道你有輕微的空間幽閉症,你戒毒的每一天裏我都會在這個房間裏陪你,所以不要擔心,你還有我,有我陪著你一起。”


  就那麽與他對視沒有回答,一定是kai告訴的他,允浩想起了小時候,小時候,他也是這麽信誓旦旦的承諾,“……我還能再相信你麽?”


  “如果小時候的背棄是因為我沒能力,那現在我就以成年人的身份告訴你,我金在中,會一直一直守在你鄭允浩的身邊不離不棄。我答應你,以後你的每一天我都會陪著你,一定會陪著你……”


  捧著他的臉一字一句,害怕他不相信,在中隱忍的淚光反複在眸底交錯,他能感覺到允浩的情緒,比最初平穩了許多。


  緩緩抱住他有些冰冷的身子,與他頭挨頭,無論如何允浩都是他最愛的弟弟,“無論過程再辛苦,再痛苦,我都會陪著你,哥真的不想失去你。


  不是一直覺得我欠你很多麽那就好好的堅持下去,等你好了,想怎麽揍我打我都可以。”


  任憑他抱住自己,允浩自認他不是個感性的人,偏偏對這個人他沒有拒絕的韌力,


  【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隻這一句話就已足矣。


  “不要騙我。”


  笑,更緊地抱住他,如同小時候一樣撫摸他的發際,在中不騙他,怎麽會騙他,“不會,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這次換我補償你,就算你拿槍指著我讓我離開,我也不會再拋棄你。”


  不會再拋棄我

  淤青的嘴角終於緩緩上揚,累了,也真的沒有精力,


  整個人靠在他懷裏,手腕纏著的兩條鎖鏈鬆垮地立在兩腿之間,也隻有在那一刻,允浩才能意識到無論他變得多強大,到了他麵前,他都掩飾不了內心的脆弱。


  從小他就喜歡他,依賴他,也因為依賴,所以更加在乎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在中,記住你今天的承諾,我隻要你記住。”


  記住你所說的,無論再苦,再難受,都會一直陪著我,


  一直……


  【光州,市人民醫院】


  “你們怎麽回事?馬上把醫生給我叫過來,給我兒子開最好的藥!”


  “沈夫人,沈少爺那裏我們已經是用最好的藥了,而且主治醫師今天剛好有臨床手術……”


  “那麽多醫師,手術非要他做不可麽我花了那麽多錢就是要看到效果,我兒子在裏麵躺了三天到現在都還沒醒!”


  “沈夫人您不要著急,病人傷的比較重,清醒也是要時間的……”


  “我不想跟你在這浪費口舌,你也知道我兒子傷的重,麻煩你趕緊去把你們醫師叫過來,不然我有能力把你們這家醫院封了!”


  天才剛亮就在門口跟值班護士吵架,愛子心切,沈母怎麽也要醫師親自過來一趟。


  過大的斥責,使得隔壁相鄰病房的患者家屬紛紛探出頭觀望,有錢人惹不起,似乎已經是常人腦裏不變的定律。


  被斥責的手足無措,值班護士不斷賠禮道歉,但負責沈昌瑉的主治醫師還在手術室,她也沒辦法。


  剛好從CT科下樓的宋承憲看到這一幕,出於對同僚的愛護,他緩緩走了過去,“讓一讓,發生什麽事了?”


  “宋醫師,”看到他如同看到救命稻草,值班護士著急站到他身側,手裏端著剛剛才換過的針水。


  瞥了一眼她手裏針水掛號單上的主任名字,大概知道了情況,宋承憲首先以笑臉麵對臉色甚是難看的沈母,“沈夫人您好,李醫生現在正在手術,您為難這位小護士也沒用。我也是同科醫師,如果不介意的話讓我先幫患者看看,合適的話再另開藥,您看怎麽樣?”


  皺眉,仔細想了想沈母接受了他這個提議。


  讓護士先行回藥房自己推開病房走了進去,宋承憲一眼就看到頭裹紗布的昌瑉正昏睡著躺在病床上,身邊有個不知名的女生在照顧。


  順手關上房門讓病房內保持安靜,最後一個跟著他進來,每當看到兒子虛弱的模樣,沈母都會忍不住紅了眼眶。


  見他們進來,一直照顧昌瑉的女生揉揉了酸澀的眼角,起身讓到一旁。


  沒有理會她,沈母緊跟宋承憲的腳步焦急站在床頭,“醫生,麻煩你幫我兒子看看,他都昏迷三天了。”


  點頭,宋承憲仔細看看了昌瑉的臉色和他的心率、血壓,雖然指數有點偏低,但都屬正常,“他是什麽時候住院的”


  “前天下午,”


  “那李醫生有沒有說他哪裏比較嚴重檢查結果怎麽樣?”


  “醫生隻說我兒子頭部受了創傷,沒有生命大礙,但肋骨斷了一根……膝蓋也有點粉碎性骨折……”話到這裏說不下去,沈母捂住自己的嘴掉偷偷眼淚,


  心疼,也恨,她恨那些人怎麽能下手那麽重。


  難怪,心中大概了然,宋承憲抬頭看了一眼針水吊瓶,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夫人不要傷心,他用的這些藥已經是最好的。雖然傷勢較重,但他所有的指標都屬正常,已經過了危險期,隻要耐心等他蘇醒,好好修養一段時間就會沒事的。”


  “那,要不要再多開幾瓶高蛋白他一直這樣睡,都無法進食。”擦擦自己的眼淚,心痛之餘,沈母最擔心的是昌瑉的身體。


  搖頭,看來她真的是太過擔心,“醫師已經給他開了高蛋白,營養藥品用的過量反而會讓他的身體更加不好,他應該很快就會醒過來的,您不用擔心。”


  “好吧……”


  “那位是護工”視線忽然轉向一直站在床尾的女生,從剛剛一進門宋承憲就發現她很冷靜,看起來像個學生。


  “是,她叫文佳英,因為最近公司比較忙就請了護工。”淡淡看了一眼女生,如果不是走不開,沈母一定會自己守著昌瑉。


  現在沈樸兩家的婚訊媒體追的緊,公司的房產生意也在同時進行,她沒法做到24小時都守在昌瑉身邊。


  既然是護工,宋承憲也就沒在多問,叮囑了她幾句便離開回科室。


  警察那邊還沒有消息,沈母不知道是誰打傷的昌瑉,沈父也去了樸家還沒回來,她傷心又無法找人發泄。


  隻能站在原地靜靜看著兒子,咬緊下唇。


  “夫人,您餓不餓,要不要我去給您你買早餐?”站在她身後眼眶微紅,照顧了昌瑉幾天,昏迷不醒的時候文佳英總會聽見他低喃另一個人的名字。


  “不用了,我再陪他一會兒就要去公司,等他醒了你再打電話告訴我,順便問他想吃什麽……”說著握住昌瑉的手哽咽,沈母這才發現,她已經很久很久沒做飯給他吃了,“昌瑉呐,你要快點醒過來,想吃什麽就跟媽媽說,媽一定給你做……”


  “之前跟你吵架媽媽不是故意的,媽現在隻想你快點醒來,隻要你醒過來,不管你想做什麽,媽都無條件支持你。


  你一定要好好的,媽媽想看到你活蹦亂跳的樣子……”


  聽著她的言語低頭抹抹眼淚,隨即走到窗邊拉開全部的窗簾。當陽光透進,文佳英無比渴望陽光能夠多照進一些,好溫暖那個傷透了心的母親,和那個貪睡不肯蘇醒的天使。


  是的,天使,

  從她第一眼看見昌瑉開始,他就像陽光般照亮她的整個心房,哪怕他一直就那麽睡著,在昏迷中反複低喚著別人的名字……


  時間一點點在護士來回忙碌的腳步聲中慢慢逝去,提了一盅熱粥回到病房,沈母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半。


  開了房間的暖燈將粥放在床頭旁邊,文佳英坐在對麵的空床打開舀出一碗,餓了一天,24小時守著昌瑉,她一天三餐每頓都得在這個房間。


  特意買了一點泡菜下粥,她一口又一口地吃著,很是討厭醫院的味道。可想想自己的學費,除了做護工,根本沒有別的行業工資能比現在拿的高。


  沈氏,TOHO,果然有錢人的世界出手都很闊綽。


  塞了一大口泡菜咬在嘴裏,視線又不由自主地凝固到昌瑉臉上,那是多麽英俊的一張臉她真的很想知道男人睜開眼睛以後,會是什麽模樣。


  嘴裏的動作漸漸放慢,看著他一身的傷,她無法得知是誰對他下這麽重的手,難道每個富家子弟,都是徒有虛表,所以才會得罪人遭殃?


  搖頭,不,她覺得昌瑉不會是那樣的人。


  繼續大口大口喝粥,不願胡思亂想,也不想承認自己對一個陌生的病人產生了好感 ,隻是她忽然聽到什麽,男人好像又在昏迷中喊那個人的名字。


  放下晚餐,起身蹲在他床頭小心聆聽,果然又是相同的人名。


  “……在中……不要……不要分開我們……”擰緊眉宇反複低喘,昌瑉的聲音很小,但手卻緊緊捏床被,掌心出汗。


  看出他很痛苦,立即抽了張紙幫他擦去額頭的汗粒,原來是被迫分開,和戀人麽

  不知道為什麽女人的內心受到觸動,又有那麽一絲絲的不開心,她忽然有點討厭那個帶給他痛苦的人。


  “不要……在中!”越來越急促,最後猛的睜開眼睛。


  死死抓著身上的被單,昌瑉瞪著白色的天花板,終於從噩夢中清醒。


  “oh! 你,你終於醒了!”震驚,興奮,見他醒來女人手足無措,她慌忙摁下服務燈,還以為他會一直這麽睡下去。


  “你……是誰?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完全陌生的女子,恍惚了幾秒,昌瑉才意識到自己躺在醫院病房。


  除了她,他身邊沒有任何人,莫名的像胸口堵了什麽。


  “我是沈夫人請來照顧你的護工,夫人早上剛剛回去,我叫了醫師他們很快就會過來,我現在通知沈夫人……”


  “不用了……明天再通知我母親吧。”不想讓他們掛心,早上才回去,昌瑉能想象的到母親的疲憊。


  “哦。”


  “我睡了多久”捂捂腦袋,頭上綁著紗布腦袋也在一陣陣漲疼,昌瑉隻想知道他躺了多久。


  “今天第三天了,”具體時間女人也不是很清楚。


  三天墨色的瞳孔光點掠過,是悲傷,是失落,連昌瑉自己都快分不清,“那,這幾天除了我父母,有沒有誰來看過我”


  想了想,女人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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