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頭,一隻特大的黑熊突然立在他身後,木偶的。 (3)
的遺言”望著父親的牌位,有天的記憶倒退回那個xie色的雨夜。
他永遠都記得多年前的那天晚上,父親用滿是鮮*血*的雙手握住他脆弱的肩膀,要他一定要堅強,一定要好好的活著,照顧弟弟、照顧妹妹。
沒有說話,埋低了頭,智妍開始沉默。
“如果你忘記了,我再告訴你一遍。爸爸的遺言是要我們好好活下去,要我變強,讓我在長大以後替他們報仇,拿下青狼。”他一直都謹記著不敢忘。
“可是,這跟我的幸福有什麽關係”眼淚悄無聲息地落在手背,死死盯著地麵,智妍的聲音很小,她真的很想知道,這跟她的愛情有什麽關係。
“沒關係你知道為什麽現在的青狼勢力高於龍騰就是因為他們現在黑白兩道通吃,兩方勢頭均等,而我們,白道這條路還沒走上正軌。”如果不是因為這樣,有天也不會就這麽狠心,非要她進入沈家,
“隻有你嫁入沈家,我才能名正言順的將TOHO和龍騰合並,我需要一個白道接口讓龍騰跨入正軌。所以沈氏的家門不論喜不喜歡 ,就算成了一具屍體,我也要把你送過去。”
一句話斷了她會想不開的念頭,錯過這個機會,有天不知道龍騰還要多久才能勝過青狼。
他不想等,也不會等。
“所以,隻是為了複仇就可以把我成當工具?”就算變成一具屍*體*也要把她送過去
智妍真的開始混亂她的存在,“這麽狠心的話你也說的出來。”
“從爸媽死的那一刻,我就告訴自己必須狠心!”暗沉的眼眸隱約溢出血絲,手指父母的牌位,有天以為這麽多年,她也該懂事了,
“他們是被青狼的人給害死的,隻要能報仇,別說是你,就算我也時刻做著死亡的準備。犧牲一點點婚姻又能如何?大不了,等過幾年我掌控TOHO以後,你再離開也不遲。”
“你,你到底在說什麽啊……”撐著地麵站起,智妍越來越糊塗了,“什麽叫等你控製沈家以後我再離開,你徹底把我當工具了是不是,等到了那個時候我又算什麽”
“有我在,沈家不會虧待你,你隻需做你的闊太太.”
“可我不是男人,我是個女人,我做不到你這麽瀟灑,我也有我想愛的人……”捂住雙耳尖叫,智妍不想再聽他說下去。
要她行屍走rou一樣的跟一個自己不愛的人過一生,那跟殺了她沒什麽兩樣。
“愛的人愛誰”聽到這句,似乎她反常的過ji行為,都得到了很好的解釋,原來她是已經心有所屬。
可有天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她身邊有哪個出色的男子。
然而,當智妍好不容易說出那個人的名子,他的心一下子沉在了穀底,隨後爆發的是比之前更大的怒意。
“鄭允浩……”
“啪!”重重給了她一巴掌,迫使她的臉完全側了過去。
有天這一掌,在封閉的空間裏有了響亮的回音,力道重的連他自己的掌心,都在發*熱*麻痹。
生平第一次被他下這麽重的手,眼淚更加洶湧,智妍的嘴角溢出一股嗆鼻的xie腥味,有天打她,居然打了她!
“樸智妍,你愛上誰不好,偏偏愛上鄭允浩你忘了你父母是被青狼害死的麽!”
“害死他們的是青狼這個組織,不是鄭允浩……”捂*住自己帶著掌印的側臉低叫,智妍早料到這件事說出來會遭遇他的反對。
可她沒法控製自己,也想過放棄,偏偏她心裏,鄭允浩的影子早已深深烙了進去。
“隻要他一天是青狼的老大,他就是我們的死敵!”已經極力在克製自己,麵對自己妹妹一再的挑戰,有天忍無可忍,不得不拽著她貼近靈桌,讓她更加近距離地麵對父母,
“如果你覺得你的愛情比替父母報仇,比讓龍騰強大還要重要,那可以,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改名換姓!”
手被*擰的生疼,發紅的眼角掛著透明淚*滴,木製的兩個靈牌生生立在智妍麵前,
她咬住牙關哭泣,回答不上,也沒勇氣說可以。
因為從一出生開始,她的身ti裏就流淌著屬於樸氏家族的血,哪怕她再痛苦,也不能對著父母的靈位說她自私。
看到她的眼淚有天很氣,氣她的懦弱,氣她的感情用事,鬆開了手,再次回頭凝視桌台上麵的兩個靈位,他又何嚐沒有過犧牲
命運已經如此,他也沒有改變的能力,“我之所以帶你來這裏,就是要你好好回憶當年父母的慘*死。哥要你記住,一旦龍騰毀了,別說愛情,你什麽都會失去。隻有讓自己變得強大,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強者生存,這一貫是暗場的生存法則。
“我們都是黑社會裏長大的孩子,一開始生存在這個暗場就不可能會跳的出去,
你喜歡鄭允浩,回頭他就有可能借你的手,毀了龍騰,毀了你哥哥。
這樣的愛情你也願意?”
抽泣的更加厲害,聽著他的話反複搖頭,智妍喜歡允浩,也不想哥哥受傷,
她渴望的愛情並非這樣,她相信如果是真愛,相愛的兩個人不可能會這般殘忍,“一定……要是這樣麽”
“你知道我為什麽不喜歡女人麽?”從她眼底看出卑微的渴望,女人終究是女人,有天很失望,
如果她是男子該有多好,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糾結。
愣住,隨即搖頭,智妍不知道,卻也很想知道,在她的記憶裏,明明小時候哥哥喜歡跟女孩一起玩的,為什麽長大之後就全變了
凝視她的目光模糊飄遠,像是想起記憶深處的某些東西,有天苦澀地笑了笑,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漬,“因為父親就是被他所深愛的女人出賣,才會命喪在當年那個夜晚。”
不可置信,扭頭看向母親的牌位,智妍簡難以相信,難道是母親
不,不可能,母親不可能會出賣父親!
“我說的不是媽媽,是父親愛上的另一個女子。” 也就是所謂的第三者,提到這裏,有天揣緊*了拳頭,“我一直都記得,第一次撞見父親和那個女人偷情時的場景……它就像一個夢魘,”
“那時候媽媽才剛生下燦烈不久,因為體虛 ,父親很快在幫裏有了第三個女人。而且可笑的是隨著時間,他愛那個女人比愛我們的母親還要深……如果不是那個雨夜遭到女人的背叛引來仇殺,他或許一輩子都不會相信他深愛的女子,一開始就青狼派來的。”
心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受到從未有過的衝擊,幾近致命,眼淚越加不可抑,智妍從來就不知道父親還有第三者,還有這麽一段讓人氣憤又心寒的感情!
可為什麽是青狼,為什麽偏偏又是青狼,“怎麽會這樣……”
“我今天告訴你這些,就是想讓你知道,即便深深愛慕、海誓山盟,一旦到了利益麵前,再美好的愛情也能成為廉價的鴻毛。哥不想你步父親的後塵,也不會讓你和鄭允浩有什麽瓜葛,龍騰和青狼隻能是敵人,就好比我因此而選擇男人,你要記住愛情不是所有。”
為了龍騰,為了複仇,更為了能統一所有黑幫當上龍頭,有天不在乎犧牲。
癱*軟跪*在地麵,徹底沒有了任何多餘的語言,唯一的一絲幻想被剝奪,智妍忽然覺得自己好累,很想靜一靜……
她快透不過氣,真的透不過氣。
撫*上她留下自己掌印的側臉咽動喉結,有天也想心疼她,但他沒有時間,
青狼的腳步一直在往他預料之外的速度發展,稍晚一刻鍾,龍騰便會成為刀上魚肉,
“妹妹,好好想想我今天所說的這些話,沒有你哥哥或許還能有其他途徑,可有了你,隻需要一場簡單婚禮,整個龍騰就能馬上躍上一層高梯……”
話到這裏已經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拍拍她的肩膀側*身離開樓閣。
臨走前,智妍分明看到了有天眸底的半點shi潤,那是一種屬於他那個年紀所不該有的壓抑。
那一瞬她恍然想起,他的大哥也不過才二十多餘的年紀,她到底還是承受不住,坐在地上掩麵哭泣。
有天也一步步離開樓閣關上密室的房門,她的每一聲哭泣 ,他在外麵都聽的分外清晰。
歎了口氣,閉上眼又緩緩睜開,掠去眼角細微的水氣,他定格在空氣中的眸色從一開始的壓抑,逐漸轉為暗沉。
低頭掏出褲袋裏的香煙拿出一根點燃,以前他總看不起那些演藝圈的男女,現在看來,演戲也不是一件多容易的事情。
“爸,對不起了。”抽了一口吐出煙圈呢喃,重新移動腳步上樓,什麽所謂的第三者,所謂的背叛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東西。
不過是他為了動搖智妍,加深她對青狼的憎恨隨口編造的而已。
至於他的性取向,他天生就喜歡男人,沒有理由。
一個男人若是沒有野心,就如同丟棄了軀幹的新生蟒蛇,隻是一層沒用的表皮,這是父親從小就告誡他的東西。
爸,如果你在天上看著,一定會支持我的是不是
笑,順著樓梯越過那道空曠的長廊,一麵想著父親生前的樣子回到客廳,奎賢已經送來早餐在外麵等待。
“主人,早餐備好了,牛奶還是熱的。”
“換咖啡。”擰眉拐進洗手間洗漱,每次隻要有天宿醉,第二天早餐一定會有牛奶,聽著都覺得膩。
無奈,回頭又重新端了一份咖啡過來,奎賢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洗漱完畢。
陷入沙發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扭扭酸痛的脖子,有天想起什麽似地拿起遙控打開TV,晨間的新聞簡訊,此刻剛好在播報昌瑉和智妍的婚訊消息。
整個媒體都為此鬧的沸沸揚揚,隻差沒把沈家的大門堵住不放。
放下杯子,滿意吃了一些西點,看到麵對記者一早就攔在TOHO門口沈父笑而不語的尷尬表情,他更想看看沈昌瑉麵對媒體的時候會是什麽反應,“這幾天讓報社的人加把勁,明天我要看到婚訊出現在所有媒體的頭條板塊。”
“嗯,我已經打電話過去了,下午他們就會有派人去沈家。”奎賢頭疼的隻是昌瑉,“不過,沈昌瑉一直在沈家不露麵,記者很難采訪到他。”
“那就幫他一把。”
怎麽也要跟金在中見上一麵,那樣才有好戲看。
有天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婚訊一公開,他們兩個之間又是怎麽一副逆轉。
“好的,晚點我就會招呼過去……但是智妍小姐她……”
喝咖啡的動作在他這句話之後明顯一頓,想起在密室樓閣內兩人的對話,有天的心口壓著一口氣,“這幾天好好盯著她,結婚之前不許她給我捅什麽岔子。”
“嗯……”點頭,心裏又控製不住的難受,對於奎賢來說隻有他自己清楚他對小姐的愛慕。
“另外,過兩天你送張請帖去青狼。”盯著TV裏的新聞,有天不知又在想些什麽。
“青狼”
“嗯 ,製請柬的時候另外標明一句話,請他其務必過來。我要請鄭允浩好好吃頓飯。”
請鄭允浩吃飯!
奎賢更加不明白了,“主人……這……我還是不明白……”
“你暫時不需要明白,按我吩咐的去做就可以了。”指腹來回摩擦著咖啡杯耳,想到沈昌瑉,想到金在中,有天很好奇,在愛情當中在中會是怎樣的一種態度
是傷心憤怒還是平靜……
好奇歸好奇,鄭允浩他始終都要約,想想智妍再連同上次尼坤的事件,地盤被奪,
鄭允浩送了自己那麽大一個禮,他怎麽也要回敬一個更大的,“另外,你把安妮叫過來,我另外有事安排她 。”
“好,那我這就過去……”
“去吧。記得,盡量幫沈昌瑉和金在中見麵,不要露出馬腳。”
“明白。”
……
……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房燈的折射下動了動,像是做了噩夢,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下一秒允浩就被灼眼的光暈刺*激得眯了眯眼皮。
本能地抬起手背遮擋,動作牽扯整個後背乃至肩膀都在錐心刺骨的疼痛,記憶逐漸恢複清醒,他差點在動物園被黑猩猩yao死。
扭頭掃視一圈周圍,分外熟悉的環境布景,顯然是他自己海景房的臥室。
捂捂額頭試著動動身子,他這才反應過來他是麵朝下,chi身趴在床鋪上的,難怪昏迷的時候,一直覺得呼吸困難。
翻身想要坐起來,可一動,整個肩膀、手臂都疼得快要散架一樣,
“呃……”捂住傷背被迫躺會原位,他不得不抬起下顎換了一邊方向側臉趴著。
也是在那一秒,他意外看到旁邊多出的一張床位上,在中同樣赤著上半身,背部、胸*膛反複纏了幾圈紗布。
他半蓋著被單,跟他一樣正趴在床上睡著沒醒。
舒展了眉宇,捂著手臂趴在那裏一動不動,看著對麵安靜睡著的人,允浩的視線一直凝固在他因為痛苦而微微皺眉的側臉,本就白皙的皮膚在燈光的照射下像極了圓潤的珍珠,細膩且透著光。
想起他在動物園奮不顧身下去救人的情景,他的內心竄起某股難以言喻的頻率。
在中沉穩,安靜,又美的像脆弱的玻璃,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麵對那種失控到喪失本性的猩猩,想也不想就赤手空拳地跳下去與它搏鬥。
他是傻子麽?
不是。
他是瘋子,更不是。
端著托盤扭動玄關從門外進來,戴著醫用口罩,三浦一進門便看到他清醒著,正看著在中出神。
聽到聲音,允浩的視線自然投向他隨後落在他手裏的托盤,裏麵有針管,也有吊瓶。
“這麽快就醒了看來昨天輸得藥已經很好被你吸收了。”隔著口罩說他,三浦端著托盤把它放在兩個床位中間的方桌,然後依次把吊瓶掛在允浩床頂的支架。
“我睡了多久?”動一下都很困難,允浩估計這次他傷的很重。
“不久,13個鍾。”順手關掉房燈,拉開陽台外的落地窗簾,好讓外麵的陽光能夠全部滲透進來。從醫院把他接回來,三浦就連夜給他輸了第一次針水,“不過放心,你最多修養一陣,骨頭沒傷的特別重。”
皺眉,聽他一邊說一邊在床頭晃來晃去,最後握起自己的右手用橡膠圈綁在手腕上方,允浩看清他拿的是留置針,“確定你要打在這裏?”
大力拍拍他手*腕側麵凸起的血管,三浦看了一眼他,目光落在他肩膀的傷口,“如果打在手肘,你趴著會不方便。”
說著緩緩將針刺入靜脈,回血之後進針,一手持針座一手退針芯,他熟練地將導管全部送入靜脈內,隨即鬆開橡膠帶調節滴速。
感受著那一點冰涼滲*入自己的血液融入身*體,允浩的視線再次移回在中身上,那天昏厥的太快,他還不知道他傷的怎麽樣,“他怎麽還沒醒”
“啊,他的情況沒你糟,隻是剛剛睡著。”
“剛睡”
收好工具,轉身查看在中的後背再,三浦記得昨晚十點多左右在中就清醒了,“他昨晚醒過一次,之後一直守著你沒睡,直到半個鍾頭前。”
半個鍾頭前自己就睡在這裏又不會跑,加上還有白賢和三浦,他真不知道在中是哪來的那股執著勁兒。
笑,看著他也不知道在笑什麽,三浦就是覺得他們之間的那種氛圍很奇怪,“你喜歡你哥?”
很突兀的一個問題,瞪了他一眼再凝視在中,允浩很久沒想過個詞語,“不……”
“那還是跟以前一樣討厭?”
沉默,聽著他的話,一開始允浩確實討厭,“也不討厭。”
不喜歡,不討厭,那到底是什麽情感
聳肩,猜不透索性拿起托盤離開,隨著時間的流逝,三浦已經在他這裏呆了將近兩個月。
盡管允浩對他的態度有所改善,他也無法琢磨他的內心。
與他約定的時間即將到期,讓在中開口說話的解藥,他還剩最後一個步驟要處理,至於到底能不能成功,還得等月末那天在中服藥以後看結果。
反手關上門,在他離開以後,允浩也陷入不知名的沉默。
肩膀的傷還在劇lie抽痛,想到青狼有太多的事情沒解決,他好看的劍眉又擰成了一團。
現在的金氏,自他收購幾大股東的股權之後就等同於子公司,他們旗下的AW娛樂集剛剛上市,一方麵要牽製金氏,另一方麵也要大幅度對原來的金氏產業進行改革 ,
更重要的,是金氏現在的社長位置一直空著,讓自己的人上位,於理他說不過去,畢竟金家還有在中這個名義上的法定繼承者,
但若真讓他坐上那個位置,名義上在中是金氏的新主人沒錯,實際上,他還是得受青狼的牽製,充當傀儡的角色與黑幫掛鉤……
閉眼眉頭擰的更深,這也是他最為頭疼的地方。
他不想讓在中與青狼有掛鉤,也同時沒有完全信任他。
是的,不信任。
踏入黑幫以來,他看遍了太多的鮮血,太多的背信棄義,更踩過無數好人壞人的屍*體 ,他早已在殘酷中失去了初心,很難再去相信,
除非他是親眼看著那個人長大,或有足夠的把握了解他。
他和在中,兩人雖是兄弟,中間卻足足空白了十三年有餘,他對他一無所知。
他不了解他現在所看到的、麵對的,到底是不是他內心所期望的那一個,
尤其是昨天在動物園,在中毫無膽怯地徒手與猩猩搏鬥,讓他更加加深了這個疑慮,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幾乎不帶猶豫地跳進猩猩圈,那種勇氣、那種麵對死亡與危險的鎮定,和平日裏他給人的柔弱模樣起到極致反差,
那一刻,允浩突然意識他並不了解在中的全部,時間會讓一個人慢慢老去,也同樣會讓人的內心起到天翻覆地的變化,如同在中不了解他一樣。
“浩哥,你終於醒了?”壓低聲音怕吵醒在中,從外麵進來的Mike小心地關上房門,本來隻是進來看看,沒想到允浩已經醒了。
一下被打斷思慮,回過神看他,允浩剛好有事找他。
“感覺怎麽樣?”視線最先停在他肩膀的傷處,Mike特意買了幾個火龍果放在床頭邊,“金爺睡著了啊。”
昨晚走的時候,人都還沒睡。
“娛樂公司怎麽樣了?”
“那邊暫時還不錯,簽約了亞當媒體都瘋狂著,至於金氏那邊,重要的行程你不在我暫時都擱著。但原先的金氏總公司,我已經按計劃把它改建成影視基地,目前還在搬遷,後天就能動工,明天我就把策劃帶來給你看。”
“那些股東有什麽反應”他辦事允浩一向很放心,隻有幾個老家夥讓他很煩心。
“有,為此我特意請他們去蹦極了一番,現在沒事了。”
“蹦極”
“嗯,中途手抖沒給綁穩,其中一個下去了就沒再上來。”想想當時有人嚇到尿了褲子,Mike就忍不住揚起笑意,“嗬,都老了。”
想那些個大股東,年輕的時候也曾叱吒風雲過。
“虧你想的出來。”聽他的描述,允浩能想象得到那些老家夥一個個露出驚恐的滑稽表情。
拿出一個火龍果用水果刀切開兩半,隨後對著中心切出一個九宮格,Mike這點手段還是有的,“你不在,不給點手段,那些老家夥還真以為我是個擺設。”
笑,這次換允浩揚高了嘴角,光看樣子,他確實像個初出茅廬的畢業生,“我走出去,外人一樣不會相信我這種年紀會是黑幫巨頭。”
人都隻相信自己的眼睛。
“懶得管他,水果切好了,”聳肩,特意多買了一根鐵叉叉起一塊果肉,Mike本想遞到他手裏,想了想Mike又送到他嘴*邊。
猶疑幾秒用嘴接過,躺了那麽久,允浩確實有點口渴。
隻是嚼著嚼著,視線又凝固在對麵的金在中,捫心自問,他對那個人真的愛麽
他內心的回答是愛著的。
可那種愛,並不能代表全部,“Mike,以後你換回以前的名字,叫回kai吧。”
“哦。”轉而給自己叉了一塊果肉,這個Mike早有心裏準備,“那我回頭就去把Mike的資料銷了。”
銷掉也好,反正允浩已經打算不讓他再去幹涉黑市那塊地盤,“你貼近一點,我還有事交待你。”
錯愕,側身看了一眼旁邊還昏迷著的金在中,Mike很快明白過來,他放下手中的火龍果,俯身貼近床頭聽允浩要講什麽。
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茫然、驚愕,到最後的緊皺眉頭,允浩簡單的耳語之後,他和他的視線都同時集中在了對麵。
望著在中,Mike的瞳孔深處帶著些許糾結,“浩哥,你真的要我去查”
“盡快,而且要詳細。”
“好,那我這就去。”抱起雙臂,耐心等了一番幫允浩換過第二瓶針水。
匆匆拿了車鑰匙從地下車庫驅車離開,Mike不得不著手去辦。
無意間看到他的身影,剛從青狼回來的白賢,第一眼差點以為是允浩自己開車離開。
奇怪的摸摸後腦勺,那麽急,Mike這是去哪裏?
但理智告訴他能拿走鑰匙,一定是浩哥安排他去做什麽。
想到允浩,他撇撇嘴,轉身進入別墅沒再多想 。
暗地調查
換了拖鞋進屋關門,提著專門買回來的紫米和綠豆放去廚房,跑了一天的白賢打開冰箱想要拿瓶水喝,內部滿滿的兩層手衝咖啡意外嚇了他一跳,“這,誰放的這些啊?”
塞的連空間都快沒有,還是黑、粉兩種顏色的盒子。
嫌棄地上下看了看,除了它,裏麵不是啤酒就是可樂,生性就不喜歡這兩樣他最後不得不選擇咖啡。
猶豫著拿了一瓶粉色的,剛拿在手上,身後冷不丁傳來三浦的聲音,“喝黑色的吧。” 手一抖,白賢差點把咖啡掉地上,“我說教授,您走路能不能出點聲”
抱歉地眯起眼,握著保溫杯,三浦也隻是路過,“對不起,下次注意。”
“為什麽一定要喝黑色的”低頭看一眼自己拿的那杯,白賢喜歡粉色。
“粉色是給仁娜小姐備用的,那些咖啡是允浩擺上去的。”抬高鼻梁上的眼鏡目光落在那些咖啡上麵,三浦眯了眯眼,鏡片反光。
“哦,給仁娜小姐的啊……”撇撇嘴把手裏的那盒放回去換了一瓶黑色,白賢關上冰箱回客廳打開飲水機,“對了教授,浩哥他們怎麽樣了?”
“允浩的話隻要好好修養就沒事,在中也沒什麽大礙,現在……”說著低頭看看表,“應該醒了吧。”
倒了半杯開水反複攪拌,隔著濃鬱的咖啡香味兌了一點冷開水,白賢試了一口嚐嚐溫度,如果是這樣他暫時就不上去了,“哦……唔,對了教授,那個,金爺的解藥好了嗎?快兩個月了。”
“快了,我正準備去實驗室。”
“那太好了,金爺一直不說話還真有點不習慣。”捧著咖啡坐到沙發處歇息,在賭場跑了一圈,白賢小腿肚都在抽*筋。
“嗬嗬,很快就能聽到的。我先過去了,允浩那還掛著點滴你別忘了。”
“嗯,慢走……”捏捏小腿目送他離開,在中很快就能說話
這是好事沒錯,不知道為什麽白賢老覺得哪裏鬱悶,像胸口堵著什麽一樣。
想要上樓去看看允浩,可這個時候應該多給他們兩兄弟獨處的空間,坐著百般無聊,他索性打開電視機消磨,
一麵喝咖啡提神,一邊腦子裏思想混沌,想到剛剛Mike的出現還有允浩和在中的傷勢,糾結著,他又想起了另一個燦烈……
燦烈,一想到他,腦子裏就反射性跑出【臭小子】【混蛋】幾個字,
古板、無趣、又自以為是!
捧起咖啡喝了一大口,直接把電視調到娛樂台,他自行腦補燦烈的樣子對他猛揍數十拳。
但很快,入口的咖啡噗一聲噴了出來,灑滿整個茶幾和地毯,
他瞪大了雙眼直直盯著娛樂台此時播報的新聞畫麵,某家咖啡廳外媒體記者集體把沈昌瑉堵在了後門入口,不停追問著他月末和樸家二小姐婚訊的有何感想,打算什麽時候正式結婚
全程黑著臉拒絕采訪,沈昌瑉一直壓著帽沿不回答,場麵擁擠而又尷尬……
用力拍拍自己的臉,確定他看到的不是幻覺。
什麽情況沈昌瑉訂,訂婚了
他居然訂婚!!
同時,猛的打了一個噴嚏,五官被迫擰在一起。
僅僅一個細微的動作,允浩肩部的傷口就扯得生疼。
騰空在床頭兩側的雙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閉著眼深吸一口氣,那源自內心深處的熟悉感又來了。
握緊拳頭,因為受傷,他脖頸的掛墜早已被取走,此刻一手cha著針管,肩膀的傷口又令他難以動彈,隱藏在骨髓深處的毒癮,開始一陣陣沒來由地折磨他 ,
該死!
偏偏他剛剛的噴嚏,無意間又驚醒了對麵的在中。
動了動指尖,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睜開眼睛的時候,最先印入在中眼簾的是允浩的側臉,正好對上他投來的視線。
彼此都愣了愣,顯然在中的眸底多了一股興奮,允浩醒了,他終於醒了!
看著他那雙眼睛短短的幾秒內流露出的多種情緒,即便他不說話,允浩也能看懂其中的關心。
明明受到感觸,卻還是想起他之前的行動,所以,對方一醒來,他就披頭蓋臉一頓罵,“你是豬麽?!”
又是這句話,在中的記憶猛地竄到動物園那裏,當時允浩空降在自己麵前,手捏皮鞭,惱怒不已。
眸色不自覺暗了暗,他也想起他說的那句隻會給他找麻煩……
“就為了一個小孩赤手空拳跳下去,你是把發瘋的黑猩猩當野猴,還是把你自己當成了超能力”
如果允浩稍微晚那麽一步,後果他根本不敢預計。
聽著他的怒斥nIE住床墊,在中當時隻想救人,因為孩子也是一條命。
“還有,好好的不在自己房間修養,你搬到我房間來幹什麽你一個病號還想做什麽?”劍眉擰在了一起,允浩怎麽也掩蓋不了渾身的怒氣。
難道他就沒一點自我保護的意識!
避開他的視線,在中也知道自己是個病號,可他傷的比自己重,他隻有在允浩身邊看著,心裏才會舒服。
見他避開自己的目光,允浩收斂了語氣,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我身邊那麽多人,管好你自己就夠了。”
視線再次抬起四目相對,聽到這句話,忽然明白他會發火的原因,在中忍不住抿起嘴角。
但允浩自身的毒癮還在持續,他咽了咽喉結,索性側過臉不麵對他。已經三天沒碰過毒品,巨大的心慌和空虛感,一直在啃食他的心髒。
他不想在中以為他還在生氣,更不想讓他察覺什麽端倪,“白賢、三浦每天都會在這裏,真想為我做點什麽,就養好你自己的傷。”
笑,趴在床上一直盯著他的後腦勺,偶爾瞄一眼他吊瓶裏的針水,哪怕沒對著臉,在中也願意靜靜聽著。
理解對方的心意,他一定會養好自己,好好照顧他的允浩。
那家夥嘴巴雖然硬,這次傷的這麽重,最起碼也得修休息一個月才能養好,可惜在中現在不能說話,很多東西都沒法對他表達。
胸口不斷地隨著呼吸上下起伏,允浩一直閉眼擰眉。如果這個時候白賢在,他一定會讓他去把那東西加到湯裏拿過來,偏偏他一直沒上來。
渾渾噩噩,就那樣在在中麵前忍受著毒癮的啃嗜,在對方看不見的地方,他咬緊了牙關,努力不被他發現。
實在忍不住的時候,才單手緊摳床頭邊緣,抓出些許指甲抓痕。
或許正是因為那份潛在的、不想被發現的執念驅使,到最後,他都忘記自己的意識是什麽時候開始放空。
兩人養傷的時間,也在之後的幾天裏慢慢過去一個星期。
最初的七天,關於昌瑉的婚訊白賢一直沒敢當著在中的麵提起,哪怕是允浩,得知消息以後也閉口不提。
他以為隻要所有人都守口如瓶,這個消息永遠不會傳進在中的耳朵,但以為隻是以為,紙終歸包不住火。
當整個韓國的新聞電台都在瘋傳沈氏和龍騰臨近月底的喜事,傷口初愈的在中,還是知道了昌瑉要訂婚的消息。
出乎預料的,除了最初知道消息時的震驚,他沒有任何悲傷的反應,能下床走動之後便一直守在允浩身邊照顧,打理他的一切生活起居。
所有人,包括白賢自己,都在那幾天覺得不敢相信,
哪怕是作為弟弟的允浩,也一直沒有在他麵前提過隻字片語。
在中不說,他就當做不知情。
後來白賢才慢慢恍悟,到底金在中是個男人,他不會像女人一樣在打擊之後哭哭啼啼。
也隻有允浩自己知道,那幾天在中雖然表麵很平靜,但每次在給他擦洗身體,替換繃帶的時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