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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頭,意外看到一個穿著露臂牛仔馬甲的少女站在他身後。 (20)

  汁把牛扒煎起,自己開了瓶紅酒和他各倒一杯,看到白賢和小時候的允浩一樣特別喜歡吃那些東西,在中的心情愉悅不少。


  一口又一口吃著牛扒,想起他答應過允浩不再喝酒酒 ,他抿了一杯,就把自己的杯子撤了。


  反倒是白賢,喝紅酒像喝啤酒似的 ,一杯接一杯的灌,勸他也不聽,像是有心事。


  哎,也不知道允浩現在又在做什麽……


  【劉家】


  “爺爺,我回來了。”頂著濕漉漉的全身進家門,一回來便換掉拖鞋往屋裏竄,仁娜一直不敢抬頭,因為允浩和Mike就在她身側站著。


  幾人一進門就引來劉家管家的問候 ,“老爺,來客人了。”


  客人喝著茶抬頭望向門口,劉老爺的視線第一時間被允浩鎖住。


  錯愕些許,見孫女渾身濕透外麵又下著雨,心中才明白幾分,“是允浩來了啊,快請進……我說仁娜,你怎麽渾身都淋成這了”


  “我沒帶傘……爺爺,你,你們認識?”接過管家遞來的毛巾擦臉,一路走至沙發停下,很驚訝他稱呼允浩的口氣,仁娜從來不知道劉家有跟他有什麽交集。


  “嗬嗬,爺爺這次在丹麥遇到的故人就是他,就是我跟你說過的 ,那位安叔叔的義子。”笑,起身招呼允浩和Mike兩人坐下,劉老爺子怎麽也沒想到他們會出現在這裏。


  “劉老爺子,我們又見麵了.”點頭禮貌式地回應,允浩坐下後,管家便給他端來兩杯熱咖啡。


  安靜地站在他身後沒入座,Mike眼角餘光迅速把整個劉家大廳掃視一圈。


  “嗬嗬,你小子可真是讓我意外了一下。怎麽,送仁娜回來?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


  “我才不認識他!”撇嘴不滿地嘀咕一句,隻要一想到那天晚上,仁娜就……


  “怎麽說話呢看看你自己,雨那麽大人家把你送回來,一點也不禮貌。”當著允浩的麵,劉老爺子不得不指責她的不是。


  “不說了,我先上樓換衣服了……”擦著頭發徑直上樓,想想他對自己做的,仁娜就禮貌不起來.

  “你……這孩子,就是被我慣壞了。”搖頭,拿她沒辦法,見允浩一直淺笑不答,劉老爺擺擺手又讓管家端來一些點心,“允浩啊,仁娜就這脾氣不要介意,吃點點心吧。”


  盯著擺上桌的一盤糕點沒動,允浩一向不喜歡杏仁類的東西,“沒事,可能是之前在酒吧我倆鬧了點誤會,不怪她。”


  “什麽酒吧”握著茶杯的手明顯一抖,對劉家這種身份的人來說,酒吧那種地方是絕對忌諱的。


  臉色瞬間難看了幾分,等他走了,劉老爺子一定要好好訓責仁娜一番,剛畢業,竟然就跑去那種地方。


  將他臉色的每一分轉變都看在眼裏,握緊拳頭起身,允浩也不想再多做逗留,“既然仁娜已經送回來了,我也該走了。”


  “雨還沒停,喝杯茶再走吧,記得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你才十幾歲,現在一晃都這麽高了。”放下茶杯起身,劉老爺還想他多坐會兒。


  “改天吧,反正您現在已經回來了,有空就去我那坐坐. 我那的兄弟一直都久仰您的大名。”望著他的眉眼,一樣的滄桑,一樣的深邃,允浩總會不自主地想起自己的父親,老謀深算的狐狸。


  “哈哈,那是肯定,你義父走以後我就一直沒去你那看過,改天我一定去青狼看看。年輕人嘛,肯定青出於藍!”大力拍拍他的肩,很是欣賞他這種魄力與豪爽,自丹麥見過一麵之後,劉老爺對允浩一直很看好。


  沒想到他手勁剛剛落下,允浩就敏感地往後縮了一下身子,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白了臉色被迫緊咬牙關,他這一拍,好巧不巧,偏偏落在允浩肩膀中槍的部位。


  屏住呼吸倒吸一口涼氣,如果是平常,他絕對會一腳踢飛這個拍他肩膀的人。


  “怎麽了?”發覺不對勁,帶著疑慮迅速.扯.開他的衣襟,劉老一眼就便看到他胸前裹著的醫用紗布,連同肩膀一起反複纏繞多層,裏麵隱約還滲著半點殷紅,分外刺激眼球。


  心下一驚,看著他,劉老年邁的臉上再次閃過些許異樣,隻是這次多了一絲不同尋常,“傷的這麽重,你居然還送仁娜回來?”


  咽動口水不說話,他的反應,順利如允浩預料中的一樣,“沒事。”


  鼻裏重重哼出一口氣,如果就這樣讓他離去,劉老還怎麽對得起已故的安七炫 ,“什麽沒事今晚你就住這別走了,管家,馬上把客房收拾了,把醫生給我叫過來!”


  “是,老爺。”


  “劉老爺子,真的不用……”


  “行了別說了,你要是擔心你的下屬,他也一塊住這。他叫Mike是吧?趕緊把你主人扶到房間去休息明天再回去,醫生一會兒就來。”


  今天說什麽也不能讓他們離開。


  “謝謝劉老爺,浩哥,既然劉老都這麽說了,我還是扶你回房吧。”俯身以標準的鞠躬感謝,這樣一來,Mike也就不用擔心允浩的傷勢加重。


  無奈,允浩隻能在管家的帶領下主動住到隔壁的別墅客房。


  他們前腳一走,後腳劉老便陷入許久的沉思與糾結之中,


  屋外的雨聲還在繼續,他內心兩股截然不同的思緒,一直徘徊在同一個問題之上僵持不下。


  端起茶杯淺淺抿了一口,一個多年來困擾他的決定,終於在此刻塵埃落定,隻是在那之前,他必須探一下仁娜的態度。


  一直在客廳喝茶等她下來,等了半天都沒見人下樓,他讓傭人上去把她叫下。


  換了一身睡衣心不甘情不願,發現客廳隻有爺爺一個人,仁娜愣了愣,“爺爺,你叫我”


  淡淡看了她一眼,劉老一直很心疼他這個孫女,“我不叫,你是不是準備就這麽睡了?”


  “爺爺~”


  “明明人家允浩在這,你還躲在樓上不下來,要不是他送你回來,你現在說不定還在路上淋雨。”


  “我,我就是討厭他嘛!”搞不懂他為什麽老幫他說話,鄭允浩對她做的,他根本就不知道。


  “討厭他哪裏不好?”


  “他,他……我……”臉憋的通紅,仁娜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爺爺看他對你挺好,”


  “爺爺!我們,我們也就隻見過一次麵,你不要亂說,反正我就是不喜歡他……”


  一直聽她說討厭,劉老畢竟是看著她長大,再加上允浩的行為,他心中多少有底,“你不喜歡他,可是他喜歡你。”


  “爺爺!”咬咬下唇臉紅,仁娜每聽到允浩的名字一次,就會想起那晚的場景。


  “仁娜,你跟爺爺說實話,你就覺得允浩怎麽樣”


  “哎呀,爺爺……他 ,我,我們說不清楚……”


  “怎麽不清楚?他受了那麽重的還要送你回來,足以證明他對你的心意不一般。”


  “什麽受傷……他受傷了!”


  “臉都青了,就住在隔壁客房,已經叫了醫生去看。”重新倒了一杯茶水挑眉,光聽她的語氣,劉老就已心如明鏡。


  “我,您怎麽不早說!”


  “你幹嘛去剛剛不是還說不喜歡人家”


  “我,我不跟您說了!我去看他.”手足無措,想想還是跑去門邊換了鞋,連衣服都不換。


  仁娜此刻早已將自己說過的話拋在腦後,滿腦都是允浩受傷了,他居然受傷了!


  望著她急匆匆離去的背影,劉老終於停止了喝茶,嘴角浮出半抹欣慰的笑意。


  看來他心中的那個決定,這次算是猜對了,之前,沒見允浩的時候他曾經蠻中意龍騰的樸有天,可惜他的性取向一直是個問題。


  但現在,看情況,他寶貝孫女的事算是有了著落,

  安七炫啊安七炫,當年那場荒島襲擊,我還以為允浩也跟著你一起去了,沒想到啊,現在兩個孩子都已經長這麽大了。


  一個是你女兒,一個是你最得意且心疼的門生,說允浩是你義子,行事倒還真有你當年的幾分影子。


  隔了這麽多年,你活著的時候沒能償還你的恩情,現在,我也是該讓你在天上笑一笑了,


  他們若是成為夫妻,相信你若還活著,一定會倍感欣慰。


  【TOHO】社長辦公室內,

  對著滿桌的文件翻一份丟一份,盯著那些密密麻麻的白紙黑字,廣告部和設計部的所有提案,到了昌瑉手裏全都成了被廢棄的垃圾,“不行.”


  “不行,”


  “這個也不行!”


  “通通都不行……一些人整天都是在幹些什麽!”


  懊惱揉爛最後一份提案砸在門上,靠著轉椅厲聲咒罵,他衣領下的脖頸明顯貼著一枚ok繃。


  彎腰一份份撿起他丟在地上的文件,拍去上麵的灰塵放進垃圾桶,被他否決的那些瑉豪每份都看過。


  其實有問題的並不是提案本身,而是他家少爺的心情,“少爺,大清早的,你已經丟了十份提案了。”


  “十份很多麽”看了那麽多設計,幾乎沒有一份能入得了他的眼睛!

  “不多,隻是你這帶允字不行,帶浩字不行,以狼做主題也不行……我看策劃部就是弄出一百份提案 ,你也未必會滿意。”


  “崔瑉豪,你不唱反調會死麽”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提還好,越提昌瑉越來氣,整個集團那麽多號拿高薪的人才,沒有一個能有創意!

  更煩躁的是脖頸昨天被白賢用撲克劃傷的地方,現在都還紅著過敏。


  歎氣,拖過一把椅子坐在他辦公桌對麵,從他認識金在中到現在,瑉豪算算時間也不過才三個月,“我說少爺,你要真那麽喜歡金在中,幹脆就把鄭允浩約出來吃個飯,你倆好好談一談,這樣一直當根刺似得的悶在心裏也不是個辦法。”


  “吃飯你認為鄭允浩會麽?”不把他吃了就算不錯。


  “要不然就打一架,反正你跟在中少爺的事早晚要過他那關。”


  “那你覺得我們站一塊,是我打他,還是他打我?”白了他一眼心更加不爽,要是打得過允浩,昌瑉還用的著他說!

  想起第一次在醫院見麵那一腳,腹部就隱約泛疼。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什麽時候你的感情才能見彩虹”從小就跟著他一起長大,瑉豪一開始並不讚同他去喜歡金在中,“要不你再去跟金在中說說,這是你跟他之間的事,又不是跟鄭允浩過一輩子”


  “我是不用跟鄭允浩過,可我得跟他哥過。金氏集團現在易主,金俊秀又離奇失蹤,金鍾國,金成玲都過相繼世,現在隻有他這麽一個弟弟。”


  如果鄭允浩堅持反對,在中不可能會忽視他的感受。


  任何事情,親情永遠排第一,這點昌瑉不是不清楚,何況在中對允浩本就心存愧疚,現在對他尤為在乎。


  “聽你這麽一說,少爺,那我還是勸你跟金在中到此為止吧……”想來想去,最終把憋在心裏的話坦明。


  “你閉嘴.”抓起桌麵的一份文檔丟在他身上,昌瑉本就無比煩躁,他這麽說,更像是迎門一盆冷水。


  穩穩接住那落在肚子上的文件,被迫將轉椅後退一點,瑉豪不是鄙視也不是排斥,“少爺,你靜一靜先聽我說幾句……”


  “說!”


  “從小我就跟著你長大,你喜歡什麽我肯定支持,唯獨你喜歡金在中這事,首先會長跟夫人就不會同意的。”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就是喜歡他,沒管那麽多。就算他不是女人又怎樣,我愛他就夠了。”


  父母,又是父母!隻要一想起父親對在中的看法和態度,昌瑉的內心就多一分痛苦。


  “這隻是少爺你的想法,會長跟夫人他們又是另一種立場。就簡單一句話,你是獨生子,TOHO未來唯一的繼承人,不論家世還是背景,他們都不可能會接受金在中……”


  被他一再的言語不斷刺激血液和神經,懊惱拍桌,昌瑉的情緒沒法冷靜,“家世,家世!大不了我不要什麽繼承家業,不當什麽沈氏大公子!”


  瑉豪所說的,也一直是他內心最掙紮的。


  此刻他極度渴望當個普通人,甚至開始痛恨,恨自己為什麽要出生在富貴豪門。


  “少爺,你不要偏激好不好,就算你最後真的為他放棄身份離開沈家,可鄭允浩呢?話說難聽點,他是黑社會,是金在中的弟弟不是你弟,難保他不會對你做出什麽。”


  “好了夠了,不要再說了!”


  “少爺,我知道你很愛他,有些話我一直憋在心裏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講完……金在中現在沒有親人隻剩下鄭允浩一個,就算你願意為他犧牲,他也未必會放棄他弟弟選擇跟你在一起……”


  “夠了崔瑉豪,你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現在就揍你!”再次拍桌,直指他的鼻尖大發雷霆。


  昌瑉的聲音透過木製門板,清晰傳出整個辦公室外廳。


  像被戳到內心隱藏的殘缺刀口,他憤怒的同時也在害怕,怕在中真的會如他所說的那樣,選擇放棄自己。


  不是他不自信,是在中真的是太過在乎鄭允浩。


  “少爺……”


  “閉嘴!出去!”再說下去,昌瑉真的會抑製不下怒氣。


  動了動牙關咽回到嘴的話,灰臉離開辦公房. 這份感情他若堅持下去,瑉豪擔心總有一天他和金在中之間會出事情。


  而他一出辦公室,外廳辦公室的那些職員齊刷刷把頭埋低,繼續整理手中的事物,安靜到隻聽得見嘩啦的紙張翻閱。


  握緊拳頭,深吸一口氣坐回椅子,端起水杯想要喝水,杯裏卻隻剩下一口不到。


  “彭!”重重將水杯擲在桌麵 ,昌瑉扯開領帶,心情一不順,連水杯都要跟他過不去!


  門外,耳邊硬物敲擊桌麵悶響,讓瑉豪歎氣 。


  咬咬牙根徑直拐進走廊的洗手間 ,仔細想想自己剛剛說的那些,特麽算是什麽狗屁安慰!

  “誒,你們說崔助理跟社長怎麽了從來沒見過社長對他發那麽大的火……”


  前腳一走,後腳辦公室的職員又開始各種揣測議論。


  “不知道,好像是為了什麽人……”


  “貌似是我們社長談戀愛了,家裏不同意什麽的……反正最近幾天,社長脾氣都怪怪的……”


  “誒,我聽到的,好像說是社長喜歡的是一個男人……”


  “男人怎麽可能!……”


  “噓!小聲點,你想被炒魷魚嘛”


  “好了好了,別說了 ,有人來了……”


  中間不知道誰壓低聲音提醒了一句,原本議論紛紛的辦公廳,頓時陷入之前的安靜。


  隨著一聲尷尬的咳嗽,人事部組長很快便帶著兩名陌生男子經過長廊,停在社長辦公室前。


  慣性地撇了一眼所有人,李俊基上來的時候,分明有聽到他們細微的私語,這會兒倒分外本分 .

  嘴角不由得撇起一抹笑意,看來這沈昌瑉和金在中的感情問題,也不像他想的那麽密不透風。


  買醉

  扣扣,敲敲辦公室的門隨手推開,探進半隻身子往裏瞅昌瑉的背影,人事部組長剛剛才見到瑉豪沉著一張臉出去。


  為了不跟其一樣挨罵,他說話特別小心,“那個,社長……”


  叫的第一聲沒得到回應,本就還在氣頭上的昌瑉,一心想著他和在中現在的處境,連見麵都是個難題,根本沒聽到門口傳來的聲音。


  他更不知道以鄭允浩的性情,他何時才會接受自己跟在中的戀情。


  萬一,他一輩子也不可能接受呢他是否就要這樣一直等下去

  “社長……”咽咽口水叫了第二聲,李俊基和他的助理就等在門口……見他沒反應,人事處組長進退兩難,隻能硬著頭皮加大分貝 ,“社長,”


  “做什麽”三百個不耐煩,聽到叫喚,昌瑉分外刺耳。


  “有人要見您。”


  “不見!都出去,今天我誰也不見。”


  “沈少爺,”直接拉開人事部組長側身進去,李俊基可不想白跑一趟,“是什麽事讓你心情這麽不好?”


  已經表明態度不想見人,聽聲音卻莫名熟悉,

  順聲回頭,看到他,昌瑉的記憶一下子跳回他跟在中初見麵那次,“是你?”


  “怎麽,很意外?”人已經進了辦公室站在他麵前,雖是意料之外的語氣,李俊基還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擺擺手勢讓人事組長先行離開,麵對麵,昌瑉第一感覺是不安,“你來做什麽”


  “嗬嗬,怎麽這種口氣好歹我也給你送了一份鄭允浩的資料啊。”


  坐在他辦公室內的沙發左右觀望,如果不是李俊基從警處給他調出的資料,他當初根本查不到鄭允浩什麽,尤其是他黑幫頭領的身份。


  “我知道要是沒你的資料,我無法幫金在中找到他弟弟,也很感謝。但我真的不喜歡跟警察打交道,幫不上你的忙。”


  收拾收拾桌麵,重新拿起一份文件查看,在知道允浩的背景開始,昌瑉每和他接觸一次,心裏都會不舒服。


  “我穿便服而已,不會對你有什麽影響,反倒是你,我有點擔心。”聳聳肩,李俊基也不願厚臉皮,除了從他身上尋找突破口以外,他沒有其他辦法。


  “擔心我有什麽可擔心的”


  “你和金在中在一起,就沒想過鄭允浩會對付你?”


  “怎麽突然說這個!”握著文件的手一緊,連他也提這個話題,昌瑉今天心情徹底被沉到了穀底,

  如果非要用一種心態來形容,那就好比在刺蝟身上拔刺。


  摸摸鼻子,李俊基知道這個敏感話題很容易挑起他的情緒,“你先別激動,我也是出於對你人身安全的考慮,畢竟你麵對的是一頭狼。”


  “謝謝你的好意 ,但我想他不會真的對我做出什麽,我隻是個普通的生意人。”繼續翻閱文件,心卻不在上麵。


  不管怎樣昌瑉都是在中的戀人,他鄭允浩再怎麽,也不至於會做的那麽絕。


  “你愛上的是他親哥,這就不普通了。”


  “就因為是他親哥,不看僧麵看佛麵,早晚有一天,他要試著接受他哥的選擇。”


  “問題是你們這段感情 ,本身就違背倫理,鄭允浩不可能會接受的。”幾年來一直和青狼明裏暗裏交手,鄭允浩的生性,李俊基了解的沒七分也有三分,從一開始他就不認為那個家夥會讚同 。


  他一再的言語刺激,也終於讓昌瑉放下手中的文件,沒法再看下去,“就算不被接受,那也是我和金在中之間的事!李警官,你今天到這來想說什麽就直說,不必賣關子。”


  他的語氣已盡顯不耐煩,想過這麽做有點過於急躁,但商場在中的態度又讓李俊基沒得選擇,“我隻想問你一句,你到底想不想跟金在中成為神仙眷侶”


  沒想到他會扯回這個話題,瞪著他,昌瑉有半晌沉默。


  他想不想跟在中成為眷侶想,真的很想.!


  “除去家世與倫理,鄭允浩是你們之間最大的阻隔。”


  “什麽意思?”


  “隻要他存在一天,就永遠不會讓你靠近他哥一步。你若一直堅持這份感情 ,他一定會因為懊惱出手除掉你……”


  “所以呢?你想讓我幫你們抓他”除了這個,昌瑉想不到其他,這就是所謂的警察。


  “難道你不恨他?”想透過他離鄭允浩更近一步 ,在中那裏很難下手,從人性自私的角度出發,李俊基多少覺得他會因為自己的話而動容。


  縮起瞳孔 ,直直盯著他略顯陰柔的五官忽然笑出聲,昌瑉果然還是沒法和他正常交談,“李警官,你不覺得說這話很是自相矛盾嗎?”


  “矛盾”


  “你們警方幾年的時間都沒法抓他,我既被鄭允浩視為恨不得鏟除的眼中釘,又怎麽可能幫的到你”


  “這沒關係,我既然能開這個口,就一定有我的對策。隻要你願意跟我合作,我保證你不僅可以跟金在中在一起,還能……”


  “好了李警官,你的意思我已經聽明白了,”打斷他的話,起身把堆在桌麵的所有文件移到一邊 ,話到這裏昌瑉完全懂得他的意思,“我自己的事我會處理,這邊手上還有事,如果沒什麽事就先請回吧,你說的有空我會考慮的。”


  “沈少爺,如果你擔心其他的,我會派人保護你。否則你一直這樣和金在中糾纏不清,鄭允浩他沒那個耐心……”


  “我已經說了我會考慮你說的,還要再重複幾遍”沒讓他把話說完,話已經說的夠清楚 ,昌瑉不想弄得太難堪。


  平時他很有風度與耐心,唯獨今天他的心情實在糟糕透頂。


  “沈昌瑉,我們頭也是為了你好……”作為李俊基的副手,A愣是看不下去 ,若不是為了打入青狼內部,他們才不會放低顏麵,來求他一個高高在上的貴公子!

  “你閉嘴!”立即使眼色中斷A的話,若這點脾氣都不能忍,李俊基就白修了心理學這門課程。


  重新對上昌瑉不耐煩的眼神,走之前他還是從口袋掏出一張名片放到他桌麵,“沈少爺,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說了,今天就當是我累了來你這歇歇腳,這是我名片,如果需要的話隨時可以找我。”


  視線在他名片上停滯少許才取下掛在牆角的外套,昌瑉根本不打算再找他,


  一來二去 ,傳出去,TOHO不知道又會被八卦媒體怎麽做題。


  “那我們先走了,”並不在乎他現在的態度,和副手一並離開辦公室,李俊基還能等。


  “慢走.”盯著他們離開的背影隨口說了兩個字,穿上外套,昌瑉的視線又重新鎖定他留下的那張名片 。


  杵了半天套上圍巾,拿起它看了一眼,他不是聖人,也會嫉妒,也會內心不平衡,李俊基所說的意思,他不是沒有一絲動容。


  他恨鄭允浩夾在他跟在中之間,恨他因為他的身份,來限製他哥的感情自由,如果沒有他的幹涉,或許他和在中早已坦白心跡,相互圓滿地在一起。


  甚至,李俊基剛剛說能幫他的時候,如果他今天心情不錯,可能已經答應。


  褲袋忽然傳來細微的震動,手機收到的一條INS簡信打斷他的思緒,拿出手機劃開鎖屏,手繪的在中笑顏壁紙當即竄入他的眼睛。


  本混亂的心意外得到平靜,他盯著那張壁紙,另一手捏著名片。


  將其一點點揉爛最後丟進桌角的垃圾袋,他是很恨鄭允浩沒錯,可他也不想看到在中某一天傷心或者難過。


  即便他和鄭允浩再怎麽互相不待見,他也知道他是在中唯一的弟弟,唯一的。


  出了TOHO點燃一根煙,直接上了停在門口的黑色轎車。


  重重關上車門滿臉怒氣,沒了外人的目光探索,副手怎麽也憋不下心中那口悶氣,“頭兒,我就不明白,你幹嘛非要給沈昌瑉那個臭小子好臉色,你看他剛剛那個樣子!”


  抽著煙,重重往車窗上吐了一口煙沫,李俊基的臉色也沒比他好看到哪去,“不急,我們再等等。”


  “我看再等下去也沒什麽意義,他剛剛都把話說的那麽明白,根本不想讓你幫他。”


  “是我高估了,原以為富家子弟都會有自私心,他卻沒有……”吸著煙,經過一番對話,李俊基有必要重新審視一番昌瑉。


  “哼,人都是一樣的,隻是嘴上不介意而已,我看他能忍多久。”想想一再碰釘子,副手覺得他們的計劃行不通,“不過頭兒,這邊沈昌瑉不領情,金在中那小子又不肯跟我們合作,下一步我們該怎麽辦?”


  吐出一口煙圈,李俊基也在苦惱該怎麽走,從接受上級命令開始,他們這條路就走的非常艱辛。


  他的親妹妹,更是為了能打破這個黑幫,在兩年前就以線人的身份進入青狼,之後渺無音訊,至今生死不明。


  當年,他收到唯一的一條短信,就是妹妹說他愛上了鄭允浩,之後他就再也收不到她的任何消息,如同人間蒸發。


  直覺告訴他,妹妹有可能已經死去,一定跟鄭允浩脫不了關係!


  所以,他就像個瘋子一樣,日日夜夜,想方設法地要滲透青狼,抓捕鄭允浩殺了他,更成為他每天活著的理想。


  但是現在,唯一行的通的辦法在沈昌瑉和金在中這裏都卡在了原地,他氣憤,焦躁,始終處於被動境地。


  跟隨他多年的副手,更能體會他此刻的心情,“頭,實在沒辦法,要不我們現在就把金在中念過警校的事散播出去·”


  “不行!”掐滅抽完的煙頭甩出車窗,唯獨這個李俊基不允許,“現在還不是時候。”


  “可他比沈昌瑉更有作用。把他的資料散出去,再製造一些他跟警署合作的假象,就他算不肯,最後也得被迫跟我們合作……”


  “不行,這樣等於把他逼上絕路,鄭允浩會殺了他的。”被最親的人背叛,比被警察抓捕入獄更殘忍。


  如果挑戰到鄭允浩的底線,李俊基無法想象他會對金在中做出什麽事。


  “不會的,他們可是親兄弟……如果我們不狠點,金在中是不會跟我們合作的。”


  “你忘了幾年前的那起太平間殺人案了麽!”低吼打斷他的話,如果可以,李俊基早在金在中回國之前就動手了,“鄭允浩的暴虐一旦被激起,就算是他親兄弟,他也會做出瘋狂的事。”


  被他的言語激起內心塵封的記憶,副手永遠都記得當年他所接觸的第一筆案子。


  那樁殺人案,受害者還是個半身不遂的少年,開.膛.破.肚,口嘴被鐵.絲.猙.獰地上下縫合,整個人被倒吊在停屍間,心髒也被挖出,全身的血流滿整個太平間,浸濕底下部屍體和地板……


  那慘.不忍睹的.血.腥場麵,讓當時的法醫都嘔吐不止,直到現在回想起來,他都會渾身顫栗,想起那個人的殘暴,副手不做聲了。


  李俊基,更不願去觸及鄭允浩的另一麵,那起殺人懸案,很容易會讓他想起失蹤的妹妹。


  他經常會恐懼,是否妹妹已經遭遇了不測,被鄭允浩以類似的手法……他不敢想,一點也不敢想,亦不能讓金在中步他妹妹的後塵,


  “再說他警校的所有資料,在他主動放棄入警司的那一刻就已經被警署全部銷毀。逼急了,搞不好連他也會步入黑道……這件事以後再考慮吧,我會找時機慢慢說服他。”


  歎氣 ,明白他的意思,一想到金在中幾次拒絕的態度,副手就覺得希望渺茫,“頭,我知道你很顧念跟金在中一起訓練畢業的情誼。但鄭允浩是他親弟,他真的忍心送他進監獄麽?就因為鄭允浩是青狼頭領,他才放棄入警司的……”


  “我知道。”握緊方向盤,透過車窗死死盯著TOHO大樓的集團招牌,從在中拒絕他開始候,李俊基就知道。


  “那接下來我們怎麽辦?”


  “等。”


  “一直等下去麽?”


  “是,一直等,”


  等一個能讓在中動搖契機,等鄭允浩和沈昌瑉之間出現間隙 ,“金在中和沈昌瑉 ,總有一個會為我們所用。”


  扣上安全帶,踩盡油門極速遠離TOHO集團大樓,李俊基不斷在內心告訴自己一定要等.。


  就算沈昌瑉真的心胸寬闊,為了心愛的人願意隱忍,


  金在中呢,一天天看著鄭允浩在黑暗血腥的泥潭裏越陷越深,殺人,走私,吸……毒,他就不信他當真一點也不會心疼!


  伴隨他們車身呼嘯離開所留下的一大串濃重尾氣,昌瑉也穿著風衣大步從TOHO內部出來。


  掏出車鑰匙,滴滴兩聲打開車門坐上自己的跑車,連日來積壓在內心的煩躁,讓他必須找個地方發泄一下。


  在筆直的高速大道無目地馳騁近半個鍾,選了最近的一間夜場酒吧落腳,他叫了一打酒,便將自己埋進吧台後廂。


  心情最為壓抑的時候,永遠隻有酒精,能將痛苦麻痹。


  他自認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唯獨他和在中的感情問題,心裏總感覺有什麽壓著,越想越透不過氣。


  本身這段感情就見不得光,甚至他能想象得到,將來某一天公開這段感情,麵對的是一雙雙鄙夷的眼睛。


  不會有人祝福,父母更會斥罵他是個不孝子。


  握緊酒杯仰頭灌,辛辣的苦澀順著喉嚨直嗆口鼻,有時候他真的很想拋開所有,對著滿大街的人咆哮自己的感受,


  他想褪下所謂【沈氏繼承人】的身份,做一個普普通通,根本不會有人注意的人民。


  就像瑉豪說的 ,他是喜歡在中,可父母呢

  父親已經說過他不會幹涉他現在的私生活,未來 ,他必須也一定得跟女人結婚。


  至於母親 ,即便他愛子心切勉強可以接受,家世門第擺在那裏 ,任何婆婆都不可能會容得一個男人來當兒媳婦,何況在中還是那種特殊的身體。


  還有鄭允浩,論身手他打不過他,


  論背景 ,自己是富豪,他是黑幫 ,


  論身份,自己是在中的戀人,他卻是金在中的弟弟,不管怎樣,他都會輸給他!

  閉上眼又一杯酒下肚,為什麽他想要擁有一段感情就這麽難


  他隻是想跟在中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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