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頭，意外看到一個穿著露臂牛仔馬甲的少女站在他身後。 (13)
氣加了幾分焦急，“喂，昌瑉麽……沒有，我哥還是沒有回來……嗯，如果我哥有了什麽消息，請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我……好，那拜托你們了……
嗯，拜拜.”
短短的幾句足以他聽清，掛掉電話，俊秀果然看到他又閉上了眼睛。
是絕望了？還是覺得他虛偽？
“看來沈昌瑉真是擔心你，可惜你現在不能說話。好好睡吧，明天，我們就要一起上手術台了。”
始終閉著眼沒做任何回應，直到他和赤西的腳步離開，在中都沒再睜開。
哀大莫過於心死，也或許是真的累了，疲了，
若命運當真如此，那麽想要一顆心在中給他就是。
隻是忽然想起允浩，
他唯一不舍的就是允浩……
允浩 ，如果哥哥真的走了，你，會想我麽？
……
“金在中!……”一下從夢中驚醒，汗水打濕整個發鬢，允浩又夢到那個十幾年前分離的噩夢。
低喘著抓住額前的碎發，夢醒十分他竟開口叫那個人的名字。
鄭允浩啊鄭允浩，你這是怎麽了？
拽緊頭發，最後煩躁起身走到窗邊，大力拉開窗口的落地窗簾。
窗外秋風還在蕭瑟，落葉吹拂，明明是正午的太陽卻躲在了雲層之後，有些陰霾的天如同他此刻的內心，透不進半縷光點。
他恨，他明明是恨的，可不知道為什麽自從那個人失蹤開始，他的心就沒法平靜。
哪怕是處理幫中的事務，也沒什麽心情。
深吸一口氣最後拿上圍巾套脖頸出了海景房，習慣在心情煩躁的時候徒步去地鐵站搭乘地鐵透氣。
沒帶任何隨從，他隻身一人坐在地鐵廂的末尾，來回幾個鍾頭。
不知不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何時下的站，又是何時到的遊樂公園。
灰色的圍巾，繞著脖頸蓋住了下半張臉，穿著麻色的風衣，他獨自走在公園一角，臨近正午的遊樂公園，人不多卻依然有著小孩在玩鬧嬉笑。
聽著那些孩童的笑聲一步步走著，突然一個紅色的皮球從遠處蹦來，直至滾到了他腳邊。
停住腳步，盯著腳邊的皮球，允浩並沒有彎身去撿。
隨著吵鬧，很快兩個相互追逐的小孩就從遠處跑來，其中較小的一個，迅速跑到他腳邊撿走了皮球。
“弟弟，快跟大哥哥說對不起。”尾隨那個小孩而來是另一個穿著藍色衣服的男孩。
“大哥哥對不起。”聽話地抬頭衝允浩道歉，小孩道歉之後，回頭甜甜地衝藍衣男孩笑了笑。
“乖～我們走吧，”笑著摸摸小孩的腦袋，藍衣孩子很快牽著那小孩離開。
“哥哥，剛剛我還以為你會打我呢，差點砸到人～”拉著藍衣小孩，孩子望著對方很是天真。
“我是你哥哥怎麽會打你呢！要是有一天我犯錯了，你會打我嗎？”
“當然不會!”
“嘻，那就是嘛!我們是哥哥，你是弟弟，我們要相親相愛……”
“嗯！相親相愛～”
……
相親，相愛
望著兩個小孩遠去的背影，圍巾下緩緩揚起一抹鄙夷的弧度，允浩的笑裏，夾雜了更多苦澀。
移動腳步開始往小孩少的地方走去，越過公園頂橋，踩著落葉，最後在橋中間的板石上坐下。
脫離了幫派，少了人流的喧鬧，他難得能夠靜一靜。
過去的回憶也短暫的安靜中，逐一在腦中浮現，有好的，有壞的。
他並不喜歡品味過去，偏偏記憶又印在骨子裏揮之不去。
好比那一次又一次驚醒他的噩夢，母親帶著在中離開的那晚，成為他是永久的夢魘。
它就像道傷口在血肉裏無盡生根，有些人，傷口會因為時間而愈合，有些人卻會因為時間而慢慢潰爛，他就屬於後者。
所以，金在中越是靠近，他就越會痛疼.他每出現一次都會提醒那道傷口，疼痛加劇。
哪怕隻是腦海輕易浮過他的臉，心，也會像被什麽碾壓過一樣。
仰頭重重吐氣，越想，內心就越會苦惱。
想起他，想起整個金家，腳邊剛好有三片大小不一的落葉，
盯著那三片落葉，允浩的腦海又竄過泰國Mike說過的話，他下意識地將三片葉子比作他們，陷入異樣的沉思,
金鍾國……金在中……心髒……失蹤……
到底他們中間，有什麽聯係
再換一換，
心髒……金家……金在中……
偏偏 ，上天像故意不要他安寧似得，在他糾結沉思的同時，周邊很快又傳來吵架聲聲。
懊惱抬頭，他一眼便看到距離橋頭不遠的一對男女正在吵架。
“我說你這人怎麽回事啊？當著我的麵提你的前女友”
“我隻是說一說，你用的著這樣麽？”
“她已經跟你沒關係了，你一直提她什麽意思啊？”
“她生病了住院，我關心一下她又怎麽了，你怎麽這麽小心眼”
“我小心眼!你大方，幹脆把你自己的心捐給她好了!”
“你胡說八道什麽呀”
“我沒胡說! 她不是心髒病麽你那麽在乎她就把你的心給她，然後你們兩個過一輩子算了!”
“你!你不要這麽蠻不講理好不好……唉，你回來，喂!……”
……
心髒病
聽著他們的爭吵皺眉，但驀地，允浩忽然放大了瞳孔猛的從板石板上跳下。
再次盯著腳邊的三片樹葉，……心髒病……金家……金在中!
思緒理通的那一刻，他驟然加快腳步跑出公園，以最快的速度當街攔下一輛的士趕回青狼。
而同在青狼的Mike和尼坤，正因為首爾公司即將完工的事，商量著要提前通知哪些媒體。
因為允浩不在的原因，足足爭執了三個鍾，直到辦公室的大門突然【彭!】一聲被大力推開，爭論才終止。
低喘著一拳推開大門，死死瞪著他們，允浩那如同雕刻的五官，淩厲中帶著從未有過的焦急，“馬上去查一下金俊秀，我要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病曆!”
另一邊，【哢嚓】帶上密室的門將其反鎖，赤西仁提著藥箱從密室出來，時間已接近傍晚。
順著樓梯拐進密室隔間，那裏是屬於他的個人實驗醫室，裏麵除了各種醫用高等儀器，最重要的是跟手術台連了一起，中間僅隔著一層透明玻璃。
從答應幫助俊秀開始，金鍾國就在金家秘密騰出了這麽一個地下室。
放好藥箱關緊實驗室的室門，他整整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才給在中做好詳細的全身檢查。
算算時間，地下室的存在也有7年，在這7年裏他每一年的體檢結果，自己都有備份。
拿出從他身上取來的血樣放在進溫度器皿裏作培養，他深邃的瞳孔忽然浮起矛盾。
在中的血清和神經數據均顯示有大量異常的激素分布，與他自身該有的雄激激素形成強烈衝突。照這種情況異常下去的，他的雄激素會在細胞的紊亂中逐漸減少，持續擴散，甚至還會引發其他未知的並發症。
如果他判斷的沒錯，在中現在的情況之所以會出現不正常，應該是跟他常年服用類似雄激素的藥物有關。
長期服這種yao，一旦身體處於斷藥狀態，累積在他細胞深處的藥效就會反彈，導致本被壓製的雌激素極速逆轉。
心中的矛盾加劇，他走回辦公桌從抽屜拿出厚厚的一本記錄冊，提筆記錄下他剛剛所總結的相應情況。
赤西仁筆下的這本記錄冊裏，後半本全是這些年有關在中各種的體檢狀況，
一字字記好屬於他的這些病症，他頓了頓筆，又倒回去翻看其他類似病人的檔案記錄，企圖從其他雙性患者的身上找到相同的發病特症 。
而且他相信類似這樣的記錄，三浦一定也有一本，隻是不同是三浦是為了減輕那些患者的痛苦，助其回歸正常，
他記錄這些，則是為了能更好的了解雙性人，研究這類人跟正常人到底有什麽不同。
最好是能得到解剖，這樣他才能更深入的了解他們，研究出雙性患者存在的根本，以及他們短命的原因，從而研究出相應的治療。
但逸今為止，他所接觸過的雙性患者並不多，能成功解剖過的也就三個。
第一個，在解剖之前就死了，
第二個因為患有艾滋和肌肉萎縮症，進行一半就無法繼續，
第三個雖然成功，但在器官上，男女xing器隻有一個是完整的，有些美中不足。
唯獨這金在中，不管男女，都發育的非常完整，若不是這些年三浦一直給他藥物控製，他相信會更加完美。
加上身體機能也很健康，是他見過的所有雙性人裏最優秀的一個，所以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金在中才是他赤西仁最想要的試驗品。
如果能夠將其解剖，這將對他的研究非常有利!
但每個人的體質都不同，即便他翻閱了其他類似患者的病曆，也沒法百分百對應金在中現在的這種情況。
最讓他頭疼的，是明天的換心。
按金俊秀的意思，他不在乎金在中是否會死在手術台上，這一點是他決對不允許發生的。
他要的是活體解剖，要是他真死在手術台上，那麽他的研究就沒有太多意義了……越想，越看不進任何多餘的字眼，合上記錄冊收好起身，他還是決定去再調配一針藥液。
轉身去到研究台，戴上口罩，小心翼翼地從溫培室的器皿裏取出紅藍兩種藥液將其混合。
這個東西，赤西本不想用，本身就屬於禁藥，一旦用了它的副作用對人體的傷害非常之大。
可能會啞，也可能會瞎。
但如果他不用，以金在中現在的身體機能，強行換心他活下來的幾率根本沒多少。
“老師……”在他配藥的中途推門進來，兩名助手各自拿著心電圖和血樣，見他在配藥，便站在一旁耐心等待。
“檢查好了”掃了他們一眼，赤西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繼續將融合好的東西倒進一小支玻璃瓶內。
“嗯，金俊秀的檢查結果一切正常，就是血糖和心率有點低。”依樣回話，助理M把全部的化驗單放在他的辦公桌麵。
“取隻小針筒給我，”既然沒大礙，赤西就不擔心他明天會出情況。
立即轉身取了一隻針筒給他，根據他配出的顏色判斷是禁藥，另一個助理z明顯擔心，“老師，這個藥……”
“把它放好，明天手術要用。”把配好的藥液吸進針筒，最後封好放進盒中遞給他，赤西沒有選擇。
“老師，您真的要把這個東西用在金在中身上”伸手接過，Z還想再確定一遍。
“我想老師是不想金在中死在手術台上，所以用它來保持他的正常。”跟著赤西最久，M比Z釋然的多。
“可這種藥有並發症，會不會影響到老師的研究”
“會有並發症，但不會影響他身體的內髒組織。你們兩個去把明天要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回來我再吩咐其他事情。”中斷他倆的爭議，赤西不是很喜歡別人議論他的決定，順手脫去手套和口罩，他還準備出去一趟。
點點頭，互相看了一眼便退出去，兩個助理了解他的脾性也就不再多話。
倒是赤西仁，換下白衣大褂出地下室以後，在金家大廳意外碰上了金俊秀。
似是一直在等他，俊秀就坐在沙發處磨咖啡，機械的攪動混合咖啡豆濃鬱的香味，將整個大廳的空氣充斥包裹。
愣了愣，聞到咖啡香，赤西皺起了眉頭，“俊秀少爺，你現在不能喝咖啡。”
“這是給你泡的，過來一起坐吧。”笑，俊秀當然知道他不能喝。
略作猶豫，走到沙發處坐下盯著早就備好的咖啡，赤西仁習慣性地往裏麵加奶。
“教授，你在地下室呆了那麽久，我哥的情況不知道怎麽樣？”把磨好的咖啡重新倒出一杯，俊秀不自覺就磨多了。
看了他一眼拿起咖啡輕抿，對著那張明明無害的臉，赤西總覺得哪裏諷刺，“你現在還叫他哥？”
“不管怎樣名義上他都是我哥，不是麽”自己也叫著不順口，想到明天一過就什麽都不重要了，“反正他都要死了，叫一聲哥也無所謂。”
“嗬 ，我突然在想，這個世界到底有多人了解俊秀少爺你呢？”
了解，你真正的樣子。
“啊哈，教授你這話說的，怎麽聽著怪別扭呢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啊，”也不是第一天認識自己，在他麵前俊秀從來沒掩飾過本性，“你不也是一樣的”
“我”放下杯子，赤西倒很想聽聽他對自己的見解。
“教授你看著好像是在幫我，其實是在幫你自己。我需要金在中的心髒，你需要他來做研究，你我都是一樣的。”
“既然你這麽說，就應該知道我並不希望他在手術中途死掉。”
“這個我就不管了，反正他最終都是要死在你手上的，沒分別。”就猜到他不會任由金在中死在手術台，俊秀隻是好奇以他現在的情況，赤西要用什麽辦法讓手術能順利進行，“我隻是不知道你想用什麽辦法保他。”
“這個你就不必擔心，安心準備明天的手術就好。”既是各取所需，赤西也不希望他過問太多。
“你看起來好像有急事，但是現在你不能出去。”要不是為此，俊秀也不會在這裏磨咖啡等這麽久。
“你在限定□□”擰眉，緩緩起身盯著他，赤西麵露不悅。
“教授，我不是這個意思。是現在沈昌瑉和樸有天都在到處查找金在中的下落，我不想在最後關頭讓他們懷疑到我頭上，剛剛三浦春馬才來過，所以還請你暫時委屈一下 。”起身陪不是，他是自己的醫師，命都在他手上俊秀也不想得罪。
瞳眸在他說出那四字人名的時候，閃過些許浮動，考慮到他的擔憂不無道理，赤西打消了出門的念頭，“那好，等會讓我的助理出去，我還有東西要準備，就先走了。”
“好，晚飯我會派人送到你那去的。”笑著目送他回地下室，得到他的應允，俊秀不安的心總算得到平靜，但他還有最後一步要走，“J，”
“少爺，還有什麽吩咐”默默從角落走出，J等了很久。
“你上次說，你認識一個從事模仿秀的民間藝人”
“嗯，有什麽吩咐？”
“你去請他過來，順便去機場用我的名字定張去日本的機票，我想找他演出戲。”
吩咐他著手去辦，一旦換心，俊秀要有一個月的時間需要躺在病床上修養，
為了掩人耳目，他必須找一個替身，來製造他出國的假象!。
知曉驚天秘密
“怎麽樣，有消息了嗎？”
“我們都人幾乎都快翻遍全韓國，該去的地方也都去了，還是沒找到金在中的人影。”才從外麵跑了一天，人沒找到，同名同姓的奎賢倒是找到不少。
“那鄭允浩那邊有什麽動靜”
“沒動靜。”
“沒動靜……”到底是親兄弟，在中失蹤幾天這麽大的事，鄭允浩一點動靜也沒有，有天怎麽都覺得不對勁。
“是，不過我覺得鄭允浩一向冷血，他對金在中的反感也不是一兩天，沒動靜也不稀奇。”
“我總感覺哪裏不對……”不對，有天還是覺得反常。
“那會不會是金在中的失蹤，就是鄭允浩做的？”這個猜想也不是不可能，以鄭允浩的手段他做的出來。
“這個應該不會，鄭允浩雖無情但敢做敢當。如果真跟他有關，沈昌瑉就不會從他那空手出來。”彼此對手了三年多，有天多少還是了解允浩，但他的親哥哥失蹤，他這麽冷漠確實讓人生疑。
聽著他的話想想也對，但該找的地方找了，不該找的地方也找了，奎賢就是找不到有關金在中的蹤跡。
一個想法，忽然竄出他的腦海停滯不前，“會不會……金在中根本不在外麵……”
“什麽”聽到他的嘀咕，有天的腦袋被什麽敲響。
“主人，一般來講我們的人要在全韓找一個人並不難，無論在哪個行業港域多少會有點消息，唯獨這次金在中我們怎麽也找不到，太奇怪了……所以我想，是不是我們一開始就找錯方向了？”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根本沒出青狼”但話一出口，有天馬上否定，就像他說的，如果是青狼的人鄭允浩不會不承認。
而且，他的人也查過，在中確實是進了青狼沒多久就打的走了，莫非……
“主人 ，我認為這件，或許一開始就有人在說謊，如果不是青狼，那就是金家，”想來想去隻能是這個答案。
有天也因為他這一句驚醒，“所以是金俊秀在撒謊，在中根本沒離開過金家”
“這也隻是我的猜測，不然我們不可能找不到人，但是……”這個說法聽起來順理，奎賢還是有矛盾的地方。
見他吞吞吐吐，有天縱是有十萬個耐心也被他磨到見底，“可是什麽，一句話把它說完!”
“可是這兩天我們派去蹲點金家的手下傳話回來說，金俊秀昨晚就連夜去了日本，好像是身體隱疾犯了，出國就診去了。要是這樣，我的猜測就不通了……”
“他一個人去的”
“是的。”
“那就通了.”
“”
“偏偏在這個時候出國，你的猜測也不無可能。”
“主人 ，那您的意思”
“準備好人手，開完幫會我們立刻出發去金家。”每月一次的幫會剛好頂住行程，有天再急也不能破了規矩，“現在就去通知那些堂主，會議我要提前開。”
金俊秀，待幫會結束 ，最好不要被我發現在中他真的就在金家!
……
同時，金家地下室，
大開手術室裏的燈光，調和室內的溫度和消毒器。
各自推著金在中和金俊秀上手術台，赤西的兩名助理依次給他們備好血漿。
緩緩戴上口罩，醫用手套頭套，赤西一邊給器皿工具消毒，一邊給他們發指令 ，“備好血漿之後開始給他們注射肝素。供體，靜脈注射2mg，主動脈灌注冷心肌麻痹液。受體，靜脈300kg，建立體外循環……”
聽著他的指示，兩名助理分別為在中俊秀注射，因為麻醉的原因，雙人都已經失去意識，即便被靜脈輸入，也豪無知覺。
親眼看著助理為他們導入肝素，在隔了將近二十分鍾以後，赤西才取出昨天傍晚調好的禁藥針筒。
視線定格在在中身上許久，他一點點將針筒裏的混合藥液慢慢輸進他脖頸處的靜脈血管。
告訴自己這隻是為了研究，也告訴自己這隻是為了不讓他休克，良心才稍微變得心安理得。
“老師，差不多了,”提前工作已經準備好，助理J和M都能充當赤西仁的左右手。
“記得心髒移植的步驟麽？”一切準備就緒，赤西做最後的確認，一旦下刀，整個過程都不容許出任何差錯。
“記得。”跟在他身邊不是一兩年，相同的事也做過幾次，兩名副手有信心不出紕漏。
“那就開始吧，打光.”確定完畢，打開手術台的主燈。
當赤西的手，親自解開在中胸口的衣衫，他的內心第一次感到亢奮。
他仿佛有種錯覺，對著這副軀體一刀下去，他並不是在換心而是在解剖。
強忍內心血液的狂躁，盯著眼前白皙的胸口深吸一口氣，刀起刀落，當刀尖一點點割破皮表層的皮膚，綻放出點點豔麗的鮮紅，赤西仁的腦神經不可控製地在瘋……狂跳動。
可就在他準備下力的那一刻，手術室的門，突然【彭!】一聲被大力踹開。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三個人就同時被子彈貫穿肩膀和大腿。
手裏的工具依次掉落，他們相繼失去意識，赤西和兩名助手重重癱倒在了血泊當中……
“把他們抬回去!”握著□□嗬斥，在允浩他們踹門而入的那刻，白賢自己都被眼前的景象震驚。
允浩第一時間走去手術台，他和尼坤隻能讓手下把中了麻醉彈的赤西仁和他的助手抬出去。
死死握緊槍炳 ，踹門而入之後直衝在中的位置，他和俊秀兩人此刻都昏睡著躺在那裏，看到在中胸口那一行淺淺的刀落血跡，允浩的大腦衝血逆行。
如果他晚來一步，是否，這裏就已經被割開了
“浩哥，他們……還插著尿管，”讓人抬走三個醫師，上前準備抬走金俊秀，尼坤一下手就發現他下身有排尿管，看一眼在中他也是一樣。
隨著他的話音注意到在中的下……體，允浩這才收起槍，彎身掀開蓋住他下半身的醫用藍布。
在準備抽尿管的前幾秒，他的身形分明一震，片刻才拔下管子，親自將在中抱下手術台大步離開。
“趕緊，把金俊秀也抬出去，”見他抱走在中，尼坤也加快速度讓人搬走俊秀。
唯獨白賢，站在門口一時忘了走。
“喂，都走了，還不走”拉了拉他，尼坤以為他被剛剛的前景嚇傻了。
“尼坤，剛剛浩哥給金在中拔尿管的時候，你有沒有發現他的臉色……突然變了”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那個表情，白賢可以記住一輩子。
“變了嗎？好像有點……你看見了？”光顧著搬金俊秀，尼坤隻是簡單瞄了一眼，他這麽一說好像是這麽回事。
點頭，白賢是看見了，“看見了，臉色變了……”
“那可能是看到金在中的胸口被刀點過吧，畢竟是兄弟，臉色不好看也是正常。你也別想多了，趕緊走吧!”當務之急是跟著允浩回青狼，這次救人，尼坤也猜不透老大下一步會怎麽著。
拍拍白賢的肩催他離開，隻留下部分人清理現場，他拉著人一並離開了金家。
或許是受白賢話語的提醒，在回青狼的路上，他在前頭開車，允浩和金在中就坐在後車座。偷偷注意了一下允浩的臉色，確實是不太好，而且是那種他形容不上來的。
最重要的，是他和白賢都注意到了一點，允浩這次是摟著金在中的肩膀，摟! 指關還捏著他肩膀，捏的特別緊。
對應他的表情，那副景象，當真的是他們從沒見過的。
難道真的是因為金在中差點被換心才會這樣？
直到回到青狼，這種複雜都還在持續反常。
一路把人帶回海景房，安置在自己的臥房，坐在床頭第一次盯著在中發呆，允浩的臉色一如他從金家出來，很是難看。
沒說話，也沒叫醫生過來，他就拉了一把椅子守床邊，一坐就是一整個小時。
搞得等在外麵的尼坤和白賢，愣是摸不著頭腦慎得慌。
“你說，浩哥這是怎麽了？”從來沒見他這樣，在樓下抱著肩來回踱步，那三個給在中動手術的人現在還押在青狼由Mike和一眾手下在審訊。
允浩一時半會兒不下樓，不發話，尼坤也不知道該怎麽傳話處置赤西等人和金俊秀。
望著樓上允浩緊閉的臥房門，白賢也說不上來，“我也不知道……從金家把金在中救出來以後，浩哥就那樣了。”
“這，不就是拔了個尿管麽？都盯著看了一個鍾頭了……”一向冷冰冰的人突然這樣，尼坤還真不習慣。
偏偏，人就是說不得別人壞話似的，他話才說完，允浩就從樓梯上下來。
“浩，浩哥。”被吞回的口水噎住，尼坤收住話和白賢站一塊。
臉色始終不好看卻把他的話放心上，允浩得再回一趟青狼，“那三個醫師現在在哪？”
“還在被兄弟們審問呢。”他一直沒發話，尼坤隻能讓他們等。
“去拿我的車鑰匙，我回青狼一趟，白賢你留下照顧在中。”擱了一句話 ，動身離開。
沒有喊那個人哥哥，隻是這次允浩終於叫了他的名字，而不是聯名帶姓。
“嗯，”點頭依他的吩咐留下，不清楚人什麽時候會醒，想起冰箱裏還有新鮮的羊肘，
歎口氣轉身去廚房忙活，白賢心中的疑問也隻得等金在中醒來以後再找答案。
允浩也在回到青狼以後，第一時間把Mike喊了過去。
帶著打手銀赫進門，Mike的臉色顯得有些糟糕，“浩哥.”
“浩哥……”站在Mike身後，銀赫愣是不敢抬眼看允浩。
“那三個醫師，問出什麽了沒有？”
“……”沒說話，Mike的沉默讓氣氛突然變得沉重。
“怎麽了，說話啊！”他帶著銀赫進來允浩就覺得不對勁，索性走到Mike跟前瞪著他們個，有了不好的猜測，“人呢？”
“浩，浩哥……對不起，審問中途我不小心下手重了……把人給打死了……”掌心出汗，銀赫也沒想到會鬧出人命。
“死了？赤西仁還是他的副手”
“赤西仁……”結巴，銀赫話一出口，迎麵就重重挨了一踹。
“混賬!”一腳踹中他的腹部，允浩的怒火一下子湧上頭頂，“你踏馬怎麽不把自己給打死!”
整個人跪在地麵捂著肚子嗚咽，銀赫蜷縮成一團，“對，對不起……我也沒想到他這麽不經打……下次不敢了……”
“浩哥，消消氣，人既然已經死了，你打死他也沒用，是我疏忽沒看好他們。”等他把那腔怒火發泄才開口阻止，Mike有一半責任。
“你懂什麽!赤西仁一死，金俊秀想怎麽反推責任都死無對證!”
“滾!”起伏著胸口惱火咒罵，大力踹倒坐椅直至把人趕走，允浩的怒火不減反增。
“浩哥，你別動怒。赤西仁雖然死了，但我們在他的實驗室發現一本冊子，就放在你辦公桌上。”忽然想到什麽，尼坤指指他的辦公桌角轉移話題。
“什麽冊子”他一說發現辦公桌麵真的壓著一本厚厚的記錄冊，拿起它，允浩竟覺得它有些沉。
“不知道，我沒看。”充公的東西，想到或許跟在中有關，尼坤沒敢看內容。
手下人找到它以後，他就直接放在允浩桌上了。
頓了頓，怒火總算得到壓製，帶著疑惑打開那本冊子翻閱，翻開以後，允浩憤怒的瞳孔驟然跳動。
在那本冊子裏，竟記錄各種不同的雙性人病例，其中，更詳細記錄了在中的狀況。
握著冊子的指尖漸漸捏緊，抓起一角褶皺，他連帶著呼吸都在那一瞬停滯，“都出去。”
“嗯”沒反應過來。
“我讓你們出去! 沒我的命令，誰都不準進來。”壓低聲音曆斥，這是第一次允浩同時對他們兩人警告。
“是。”相繼點頭，尼坤和Mike立即離開帶上房門。
再次盯著手中的冊子仔細翻閱，從頭到尾、一字不落地將每頁的筆錄都看個清楚，
在金家，給在中拔尿管的時候，允浩就已經發現了他身體驚天的秘密。
這下，赤西仁的這本記錄冊，更是給了他不小的衝擊。
通過裏麵的文字，他第一次深入了解了雙性這個特殊群體，更沒想到自己的哥哥，會跟這三個字掛上等號。
看遍了內部記錄的一個又一個雙性人的形體特征，在中的情況尤為具體，可當冊子翻閱到最後，紙本在他手中的分量越發沉重。
他不僅知道了在中詳細的身體狀況，知道他二次手術失敗藥性將會在某一天反彈，
還清楚知道了所有雙性人，都共同擁有的一個特征，那就是他們的壽命，都隻是正常人的一半，
他們，活不長！
同時，灰著臉從他的休息室裏出來，齊齊站在門口一個雙臂環肩，一個手插褲袋 。
尼坤和Mike，還是頭一次像這樣被一起趕出來。
“那本冊子裏到底有些什麽，浩哥變臉變的那麽快……”不是個愛嘮叨的主，但這次允浩的反常，還是讓尼坤忍不住尋求Mike的意見。
瞟了他一眼，Mike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你跟著浩哥來回的，問我怎麽知道”
“我這不是看你跟著浩哥最久，多少了解他一點麽？”每次都是這種態度，尼坤記得自己跟他沒仇。
“要說了解，我想整個青狼上下沒人能了解他。”雖從允浩一上位就跟著他，Mike也不敢說絕對了解。
因為除了已故的安七炫，允浩從不跟別人說他的過去，也不愛分享心事，一直都冷冰冰的。
幫裏的弟兄，更多時候也隻是在他高興的時候陪他說說話，他若不高興，沒有一個能留在他身邊分憂。
“你說的我知道，可我們三分了解總有吧，”同意他的說法沒錯，跟在允浩身邊一直為他做事，尼坤至少還能懂他的為人。
“三分”太少。
“嗯，三分。Mike，我們這麽多分區堂主裏，你是第一個跟著浩哥的，這次金在中的事你有什麽看法？”
擰眉，回頭看一眼把他們隔離在外的那道房門，Mike陷入沉思。直覺告訴他，這次允浩會待在裏麵很久，“我想浩哥一時半刻不會出來。”
“或許吧，在海景房的時候他就守著金在中坐了一個鍾頭。”不是沒可能，若允浩真要在裏麵待很久，尼坤就更好奇那本冊子裏的內容。
“你逗我” 一個鍾頭！
回來以後允浩跟金在中的種種Mike都聽說了，按老大的性格，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