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頭,意外看到一個穿著露臂牛仔馬甲的少女站在他身後。 (7)
上忙的大伯,也因為堂哥金希澈前段時間的失蹤一病不起.
他如何能開得了這個口,讓他施以援手
他從未在公司工作,即便有著大少爺的身份又如何
繼父和母親都已經逝去,有誰會把他們放在眼裏有的,不過是蔑視敷衍,和明裏暗裏的羞辱罷了.
“想不簽合同打官司一旦那些大小股東聯合通過股東大會決策撤股,就算是走法律程序,我們也沒法阻止。 ”
“明著不行,那我就跟這群忘恩負義的東西來陰的! 讓他們知道金家不是好欺負的!”逼急了狗也會跳牆,何況俊秀是那般要強,“爸媽不過才去逝幾天而已,這班人就如此絕情!還有什麽道義!”
“暴力解決不了問題!”怒斥反駁,在中一向溫雅穩重,隻是這次他怎麽也沒法平心靜氣,“生意場上的道與義,不過是淩駕在金錢之上的而已!”
至少,現在金氏還有部分股東願意留下,他們還有自己的股份,“現在這種情況,能保全金氏這個招牌就已然是最好的,其他的以後我們慢慢再打算。”
笑,重新盯著手中捏到變形的撤股合同,此時此刻,俊秀更加痛恨自己虛弱的身體,“所以,說了這麽多,你就是想讓我簽字是不是?”
“俊秀,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算了,我不想聽,合同我是不會簽的,因為我是金鍾國的兒子。”
“俊秀你別這樣,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
“的確有很多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揣緊合同的褶皺邊緣,怒視他的雙眸,一直猶豫在俊秀內心的想法此刻終於得到了決定,“就當是我金俊秀看錯了你,整個金家都白待了你。你身上的那份執著,也僅限在你自己的親弟弟身上。”
對鄭允浩無論他如何冷漠,如何羞辱,他都不願放棄,如今金家他卻說的如此輕言容易!
金在中,原來這才是你。
短短的一句話,如霹靂震的在中僵在原地。
啟啟合合的唇瓣明明想要說些什麽,到頭來也沒說出口。
移開受傷的瞳眸,他默默揣緊發白的掌心,重新提起落在沙發邊緣的公文包,“我想你心情不好,吃了藥好好休息……我晚點再回來看你。”
內心反複告訴自己他隻是在氣頭上,越是這種關頭,自己越要堅強,現在這個家隻有他不能倒下!
走出金家的那一刻,仰頭對著泛白的天空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他動了動酸澀的喉結,抬手重重拍了拍自己冰冷的臉,眼眶有點濕,腦袋也有點渾。
低頭坐上先前停在大門外的跑車重啟油門,他緩緩調轉車頭遠離家門,按著心中早已定好的下一個目的地駛去。
他確實挽回不了太多,現在能做的,也隻是盡他的所能。
而原地,一點點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揣緊拳頭,俊秀發白的指關用力,且猙獰。
整個心髒都痛的揪在了一起,脖頸滲出更多的細密汗粒,他恨自己此刻的病弱之軀,恨他沒有一副健全的身子,來出力挽救金氏的危機.
埋藏在內心許久的危險種子,終於爆發出那陰霾許久的青色,他隻有更好的站著,才能把金家牢牢握在手中!
幾個鍾頭後,權氏莊園別墅.
當車子終於抵達權家莊園,緩緩停靠在別墅外側的露天大院。
在中提著公文包下車,在對方管家迎來的那一刻,調整好心態麵帶微笑,“管家您好。”
“原來是金少爺,請問你這是……”稍稍點頭回禮,管家雖上了年紀,但他的車一進來,他就猜到他的來意。
在中自然也知道身為管家他肯定是知道自己目的,“我是來拜訪權伯父的,不知道他老人家現在是否有空?”
“這可真不巧,會長一早就去釜山遊玩去了,也不確定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沒關係,我可以坐著等他回來。”預想之中的答案,委婉回絕,哪怕等到天黑在中也要試一試。
這也是他最後的希望,隻要有一絲絲的可能,他都要去嚐試。
見他態度堅持,管家也不好再攔著。況且,不進去坐坐他不會死心,便轉身主動領他進了別墅客廳。
端上甜點簡單和他寒暄了幾句,會長回來之前,他不便多,開了液晶電視便退了出去。
獨自一人待在客廳對著播放午間新聞的液晶屏幕,在中麵前的咖啡還在冒著餘溫,一碟抹茶芝士也格外精致,但此刻他一點也沒有胃口。
等了很久忍不住捏起杯耳,端起咖啡輕抿了一口,味道有點苦,卻能提神。
等待的過程漫長而又枯燥,時間每過去一分,他內心的焦慮就越會加深。
液晶電視裏的畫麵也從慢慢從新聞轉換到了廣告,從廣告,切換到了綜藝節目,他麵前的咖啡喝光了一杯,又換了一杯。
無數遍在心中揣測權會長此刻的心思,思考自己該如何說服他放棄撤股,他想了近百個理由,試著尋找突破口。
作為金氏最大的股東,權會長的決定完全可以影響到剩下的那些小股東,如果他願意留下,說不定可以牽製另一位還未轉出股份的大股東……
過度的沉浸在自己的思慮,他絲毫沒有注意到在大廳的二樓長廊,正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權家二少,也是權氏唯一的接班人權裕,本帶著女人在自己的房間翻雲覆雨,不料中途被她的指甲抓傷後背,掃了興致。
本想去浴室好好洗個澡,再出去換個情人,沒想到下樓前無意瞄了一眼客廳,他一眼便看到沙發處一直在看電視的陌生少年。
栗色的短發幹淨靚麗,因為思慮著什麽而低垂眼簾,劉海把他的眉眼蓋去了大半。
他看不清對方的樣子,但那過於白皙的肌膚,和溫雅的氣質還是將他牢牢吸引住。
索性靠著長廊盯著他看,權裕就那麽靜靜盯著在中,注視他在無趣中等待。
為打發時間而反複喝咖啡,在中那纖長不失肉感的五指,飽滿的雙唇,還有細膩咽動的喉結……僅僅隻是一張側臉,就能勾起他內心的某種火焰,
還真是個尤物。
中途起身接了一個電話,在中掏手機去到外麵的那一刻,他終於看清他的模樣,呼吸瞬間一滯。
發現是昌瑉的來電,在中一邊接電話一邊看了看四周,大廳裏時不時有傭人進出,出於禮貌,他一直待在屋外。
前腳一走,後腳權裕就從二樓換好了衣服下來。
“少爺,您怎麽下來”看到他,一直在廚房的管家,剛好端著洗好的果盤出來。
“管家,剛剛那個是誰啊?”視線一直定格在大門口,拿起一個蘋果咬了一口,權裕眸中的神色在雲雨過後顯得尤為深沉。
“哦,那位是金家的大少爺金在中,過來找會長的。會長吩咐過了,如果是他來就說他老人家不在去釜山了。”
“金在中……父親為什麽不見?”默念他的名字,父親明擺著避而不見,讓權裕陷入沉思。
“應該是為了會長撤股的事。”
“我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我來應付……”了然點頭,示意他們都退出去,既然如此權裕也就另有打算。
陷入沙發坐在那裏等人回來,他緩緩上揚著嘴角,得好好利用這個機會。
哪怕他明知道父親早已經把股權給賣出去了。
站在屋外和昌瑉彼此說了一些話,得知他為了金家特意回沈氏一趟,在中便沒跟他說自己現在的狀況,“昌瑉你不用擔心,我很好……”
“嗯,我現在在回去的路上,我一定會讓我爸爸幫金氏一把,你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了,”
“嗯,謝謝,”
“謝什麽,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你家出事,置之不理嗎你都瘦了那麽多,我看著都心疼……”
“昌瑉……”鼻尖泛酸,最困難的時候,站在自己身邊的永遠是他,“真的感謝我身邊有你。”
“傻瓜說傻話。好了,我馬上就到家了,你買完東西要早點回家休息。”
“嗯,好,拜拜……”笑著掛了電話把手機放回衣袋,得到他的應允,可該麵對的在中還是要麵對。
權會長這邊,他一樣要請求.
低頭看看手表,已經是下午三點多,若對方故意不見他,那他等到天黑也不確定能等到。
重新踏著腳步回大廳,隻是這次廳內先前的傭人都不見了,沙發處多了一個人。
走近一看,才發現是一個跟他差不多同齡的少年。
見他有點發愣,權裕主動跟他打招呼,“金少爺,你通個電話倒是蠻久啊~”
“你是……”認不出來,記憶裏在中沒見過他。
忽然想起權家除了已婚的大小姐,就隻有一個二少爺。
莫非,他就是竟然從泰國回來了。
“你不是來找我父親麽?”連說話的聲音都那麽好聽,權裕不自覺眯起了眼。
“原來是權少爺,恕我冒昧。”果然是權二少,老的不在,小的在,這讓在中有了新的打算。
繼續咬著蘋果咀嚼,望著他,權裕對他的來意已然了解,“聽說金家已經有幾個股東撤股了,你來找我父親應該是為了這事吧。”
愕然,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重新坐入沙發和他麵對麵,既然他開了口在中也不必再等,“是的。我來是想請權伯父看在與我父親多年的情分上,重新考慮撤股的事情 。”
“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我爸現在在海雲台,他會在那呆三天,你在這等根本等不到他。”
上下打量他,越是啃蘋果,權裕的內心越心癢難耐。
光看著那張臉,就足以讓他興奮,他簡直沒法想象,如果到了床上他會如何瘋狂。
一席話成功讓在中犯了難,三天撤股的事情一刻也不能緩,別說三天,就是一天,他也難保他們不會把股權賣出去。
若真等到三天以後,到時剩下的兩個大股東也把股權賣掉,他就是再找權會長也沒什麽意義。
“不過,你若真著急,我可以帶你去。”正中他的下懷,丟掉吃完的蘋果核,權裕篤定他一定會跟自己去。
“什麽_”果然,對他的突然提議,在中覺得不可思議。
“我可不是幫你,隻是我剛好也要去海雲台跟我父親聊點事情,可以順道載你。”站直身子拉了拉自己的衣角,權裕表明了要走的意思。
話音才落,樓梯上就下來一位濃妝豔抹的女子,挎著包包很是著急的樣子,“權裕……好了沒有,還不走嗎?”
一手攬住她撲過來的身子,權裕可還記著她那討厭的指甲,“馬上就走,你急什麽”
“哪有,我是怕你父親著急嘛~”撩了撩自己的頭發依偎在他懷裏,女人下意識的瞄了一眼在中。
女人慣有的嫉妒,讓她看到對方的臉以後眼神變得很不是滋味。
見他們似是要走的樣子,在中也有點猶豫。
“金少爺若不想去,三日後等我父親回來再拜訪也行。”見他猶豫,拉著女人就走,權裕不好表現的太過主動。
“等等,”想了半天把走到門口的他們叫住,提上公文包跟上他們,在中來就是為了見權會長一麵。既然人在海雲台,刻意避而不見的意義又如此明顯,“我跟你去。”
聽到他的回答嘴角揚起更深的笑意,摟著女人帶他一並上了自己的車,權裕眸中一閃而過的異樣,在中並沒有捕捉到。
埋頭上了他的跑車一路去往釜山海雲台,坐在後車座,他無暇顧忌車座前權裕和女人的親親我我,習慣性地將視線拋向窗外。
等到了海雲台見到權會長,能不能順利說服他放棄撤股,心中還是個未知數。
連日來的奔波,更讓他有些身心疲憊。
驀地,一盒薄荷糖憑空落入他雙膝,打斷他的思緒。
從主駕上拿了一盒備用的薄荷糖拋給他,權裕一邊開車,嘴裏一邊嚼著口香糖,“來顆糖提提神,要晚上我們才能到海雲台。”
盯著那盒薄荷糖發愣,見他把糖丟給自己以後就和女人繼續親密,有說有笑的,甚至當著麵親吻,在中移開了視線,把它放到一邊,“謝謝。”
他不喜歡陌生人給的東西,但去往海雲台的路程實在遙遠,天黑以後,忍不住困乏了,他不得不重拾它拿出一顆含進嘴裏。
心,也在車身的前進中得到短暫的平靜,但願到了海雲台,他能一切順利……
虛驚
從幫會頂層直接搭乘直升機飛往泰國,坐在機艙的頭等座位,允浩的後座除了白賢、利特,還有另一個Mike。
隔著機身起飛的轟鳴,允浩一整天都心情煩躁,右眼時不時在跳。
好在Mike剛從日本過來,心情很是不錯,“浩哥,幾年沒見,你氣場比以前恐怖多了。”
翻白眼,整個青狼也就除了他沒人敢這麽說話……這麽想著,利特看了他一眼沒做聲。
“是麽,你也不錯。”笑著回話,隻是允浩那一抹笑愣誰看了都覺得牽強。
雙手環在胸前,坐在白賢身邊Mike聳拉著腦袋繼續,“還好,至少我不吃人。”
“得了吧,你比吃人的還恐怖。”忍不住咕噥,挨著他坐總覺得後背涼嗖嗖,利特可是見識過他的作風。
“沒有,我改進很多了。最起碼現在要是處理人,不會分他們的屍。”
“行了,你所謂的改進我可受不起。”反複搓搓自己身上的雞皮,利特不敢恭維。
倒是白賢坐在旁邊一直不予理會,中途接了尼坤打來的電話,臉色微微變了變。
猶豫了半天,他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
“怎麽,白賢你有話要說”
吞吞吐吐,看了一眼允浩的後背,白賢還是猶豫。
“幹嘛憋著不說話?”踢了一下他的腳踝,Mike沒有耐心。
恨恨瞪了他一眼,白賢這才幹咳一聲,衝著允浩的後腦勺溫吞,“那個,尼坤打電話來說金在中被權家二少帶去海雲台了,說是要去見權老會長……”
一句話,換來許久的沉默,允浩沒什麽太大反應。
“金在中不認識……不過權家二少我倒熟的很。”
“怎麽,Mike你什麽時候也跟富二代交往了”繼續吐槽,利特也聽過權二少的名字,就是不熟。
一個手肘重重向後打在他的胸口,伴隨他的哀嚎,Mike眯起了眼嚴肅,“權家二少權裕在泰國可是出了名的,專門玩女人,但更愛男人。”
“什麽意思?”下意識地捏緊手心,白賢略顯僵硬。
“權裕喜歡男人的程度在那個圈子裏眾所周知,他還在我的場子搞殘過我兩個頭牌。雖然我不知道金在中是誰,但我想他一定長得很美。”
“是挺美……”狂揉被打痛的胸口,聽他這麽說,利特隱約覺得不對勁,機艙內那股低氣壓也越來越甚。
“那就對了,不美權裕怎麽會帶他去海雲台依我看,見人是假,想吃人倒是真。”一直在泰國,什麽樣的人Mike沒見過,何況還是權裕這個熟客。
“什麽,你的意思是他故意騙走金在中,想要對他不軌嗎……”一句話,猛的在最後沒了聲。
察覺到氣氛嚴重不對,利特的嘴型在半空收了收,小心翼翼地看向允浩 ,起了一身冷汗。
擰起眉分別看了一眼他和白賢,明顯能感覺到允浩身上所透出的森森壓迫感,Mike仔細觀察他的側臉,那陰沉的臉沒有任何表情。
看來那個金在中不簡單。
飛機的轟鳴在穿越雲層之後漸漸變得清晰,他們的話每一句允浩都聽在耳裏,他也清楚權裕帶走在中的真實目的。
意識到金在中或許跟允浩有什麽關係,他不說話,不代表他真就的沒想法。
鬆開擰著的眉頭,Mike斜眼看向白賢,輕輕用手肘頂頂他的手臂,“那個金在中如果是什麽特別的人,就讓尼坤去阻止。”
屏息凝視,總算抬眼對上他的視線,白賢一臉【浩哥不讓】的樣子。
扭頭再看一眼利特,他也是一副允浩會宰了他的表情,這讓Mike不得不揪起利特的衣領,提著他的臉靠近,“喂,金在中跟浩哥什麽關係?”
瞪大瞳孔不想說,怎奈被他揪著衣領沒辦法,利特煩躁地回了兩個字,“他哥。”
震驚,隨後才加深了瞳眸. 頓了頓,Mike鬆開他的衣領再度扭頭麵對白賢,“打點電話給尼坤。”
“什麽”就這麽打,浩哥都還沒發話!
“我讓你打電話叫尼坤去阻止權裕,否則金在中菊花就要變成向日葵。”
“kai,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麽粗俗!”一下子起身,白賢簡直佩服他的口無遮攔。
“什麽粗俗,這叫事實。還有我現在叫Mike,不叫kai.”
“你……”
“夠了!”一記低吼,陡然中止他們的爭吵。
允浩骨節分明的十指早已揣成了拳頭,終於因為憤怒有了動容。
所有人都以為他會開口責罵,或應允Mike的要求讓尼坤去救人,甚至想過停止飛行折回韓國,他卻沒有。
允浩隻是閉了閉眼,擱了一句讓尼坤找人捎信給樸有天。
不是沈昌瑉,而是樸有天!
對自己的親哥哥他到底在想些什麽,沒有人懂,也不願懂。
或許終有一天,會有人替他們揭開這個迷層,隻是那一天,要等很久罷了……
另一邊【沈宅】
“夠了,不要再說了!”
“爸!”
“金家就算真的被收購,哪怕破產那也是金家的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一回來就聽他說要幫助金氏,沈父當即放下筷子火氣湧上心口。
“可畢竟您跟金伯父是舊識,出錢資助金氏算到底也沒什麽損失。您一向做那麽多投資,就當這次也是投資不行麽”軟下語氣,昌瑉想過會碰釘子,但沒想到他的態度會這麽堅決,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
“投資也要看情況!你隻想著幫金氏,你以為我一直不跟他們合作是為了什麽就是因為他們這幾年資金周轉方麵嚴重空缺,欠了一大股債款!”
好好的一頓飯,被他弄的毫無胃口,在沈父的眼裏昌瑉一直很懂得分析利弊,偏偏這次他如此耐不住性子。
一時無言以對,顯然金氏資金上的債務讓昌瑉意外,難怪金鍾國生前一直那麽想和TOHO合作,原來早已存在隱形危機。
一麵是心中最愛之人,一麵又是父親不可商量的強硬態度。
若是往常,他定不會忤逆父親,但這次金成玲夫婦都不在了,整個金家就隻剩下在中和俊秀兩兄弟,他們從沒幹涉過公司的經營,在中又是繼子,無論對內對外他都是壓力和輿論的中心。
他若不能出手幫上一把,金家絕對要麵臨破產,他不能什麽也不做,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們落魄!
最起碼,他要幫忙守住金家的遺產,“爸,就當是我求您,兒子從來沒求過您,這次哪怕您不願出麵,也請幫忙劃出一點資金……”
“混賬!你的意思是要我們沈家來替他們金氏還清債務,填補空缺麽”憤怒拍桌,敲擊的力道震得桌麵的茶水滲出杯身濺滿一地。
他那卑躬屈膝的態度,讓沈父的血壓一路上漲,“金家和你有什麽關係,用的著你這麽操心!”
挺直了腰背目光堅定,哪怕他再憤怒,也動搖不了昌瑉想要幫助金氏的決心,“我隻是想幫金氏一把。”
“金氏我看你純粹是為了金在中那個臭小子!”鼻裏哼氣,一張老臉劍眉倒豎.
活了這麽多年,沈父什麽沒經曆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麽心思!”
“爸……”
“既然你還叫我一聲爸,就應該知道我的脾氣。金氏我是絕對不會插手,它也注定要被別人收購,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爸,你這話什麽意思?”敏感捕捉到他話中的字眼,什麽叫【它注定會被人家收購】
難道這事,事先就下了定數不成!
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沈父板著一張臉不作回答。
“爸,金家的事情還是個未知數,你怎麽就斷定他會被收購,您是不是已經知道些什麽”若如真如自己所想,昌瑉就一定要問個清楚。
深知他的脾性,也知道以他的智商遲會早瞞不住,沈父索性告訴他原委,“我隻能告訴你,別說是我們沈氏,任何企圖吞並金氏的集團都會打消購買他們的念頭。金氏自會有人收購,你別再摻和!”
“自會有人收購”這麽快就有人入主,事態未免也發展的太快,“這金家都還沒落魄呢,爸你怎麽……”
“金氏的主要股權已經全部被人收走,剩下的那些小股東,不是跟風就是無足輕重,落沒落魄有什麽兩樣”很難跟他解釋清楚,沈父自從TOHO回來便心事重重,隻因他收到了那封黑色信封。
“全被收走了?”拳頭一緊,還未對外公開就已經被收購,受衝擊的同時昌瑉也隱約感覺到不對勁。
這速度快的太不對勁,“沒理由這麽快的,這背後一定有誰在操控……是有人在操控對不對爸,您知道是誰收購的是不是?到底是誰?”
“你不用管是誰,總之這個人我們惹不起,你就不用再管金家的事了。”
“您不把話說清楚,我怎麽能放心不管在中對我來說的意義您也知道,到底是什麽人本事這麽高超!”
能讓所有人都不敢收購金氏,更能在短時間內以這麽快的速度買斷重要的股份,昌瑉絕對不信那些大股東全都是心甘情願。
看來不弄明白他是不會死心,無奈之下,沈父隻能讓管家去他的書房取來那封黑色信封遞給他。
盯著那枚信封,昌瑉第一反應是愕然。
片刻才接過將它拆開,仔細一看,才知道那是一封恐嚇信。
信上寫明了誰若收購金氏,誰必見血腥,輕則缺胳膊斷腿,重則全家地下團聚。
而信封的背後,印著醒目的一片狼圖騰。
“這信封是早上出現在我辦公室的,也一定不止我一個人收到這封信,現在你應該知道原因了”一直目視他看完信後的表情變化,沈父相信兒子是個聰明人,
“若這信是普通的恐嚇信也就罷了,可那信的背後是狼圖騰,任誰看了都會心驚。這事我們管不了也不能插手。”
“青狼……”緩緩捏緊信封的邊緣,直至褶皺變形。
咬牙默念這兩個字,狼圖騰昌瑉怎麽會不認得
當初替在中查允浩資料的時候,他就見過這個圖案,跟他手臂上的狼頭刺青一模一樣.
鄭允浩,又是鄭允浩!
“混蛋!寄這種東西恐嚇,我們應該報警!”
冷哼,瞪著他,沈父又豈是那種沒見過世麵的人,果然他還是閱曆太淺,“報警要是有用青狼早就不存在了,他們能在黑道領頭叱吒這麽多年,你以為在警局會沒人嗎?”
被一句話頂的無言以對,昌瑉更加憎恨地握緊拳頭.
的確,要是警察有用,作為一幫之首鄭允浩早就蹲在監獄裏了。
他有他的勢力和手段,他卻什麽也不能做,那封信上所說的,他也相信鄭允浩絕對做的出來。
“昌瑉啊你要明白,白是白,黑是黑,那種人我們得罪不起。若你執意要插手,為了一個金在中折上整個沈家上下,你樂意麽”
“……”
“爸知道你喜歡金在中,但他始終是個男人。我可以不管你現在怎麽樣,你跟他在不在一起我也不會幹涉,可將來,你是一定也必須要跟女人結婚的,這一點你要記住。”
作為一家之主,更站在父親的角度沈父能做的讓步,僅此為止。
昌瑉是他最愛的兒子,他不會把他逼得太緊,也不會任由他的未來也是如此,喜歡是一回事,生活又是一回事。
他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卻也在無形中傷了昌瑉的心。
一麵是家人,一麵是愛人,手心手背都是一體,若真要他從中選擇,他會痛苦,會壓抑。
顯然沈父不會給他考慮的契機,“既然你不做聲,我想一時半刻對我的話,你會覺得不舒服。這幾天你就借機會好好在家休息,其他的暫時不用管了。”
“爸!”
“管家,送少爺回房休息,我不在的這些天,讓人好好看著少爺。”重新拿起筷子,板著臉埋頭吃飯。
沈父話音一落,管家和兩名保鏢就走近昌瑉在他身後筆直站著,言下之意是不準他再出去。
沒辦法,麵對他的威嚴,昌瑉隻能隱忍著更緊地捏住拳頭。
在管家的尾隨下回到自己的側院別墅,他眸中的深邃加深,對允浩的憤恨也越漸變濃。
鄭允浩,又是你!
金家喪禮一過,你就如此費心機收購金氏,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
入夜,當時針緩緩指向晚間8點,權裕的車終於抵達海雲台附近的度假村。
隨著車身的停穩,靠著車窗睡著的在中朦朧著雙眼恢複清醒。
或許是睡太久的緣故,他的腦袋很沉,身子也好像沒什麽力氣,暈乎乎,乏力得很。
權裕叫了好幾聲,他才意識到有人叫他。
“金在中你怎麽了,暈車嗎我們到了。”
“哦,是嘛……”暈車在中平常並不暈車,怎麽今天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笑,見他那副模樣,權裕直接下車來到後車座給他開門。
在中一下車,負責度假村的理事就親自從裏麵跑出來迎接他們,“哎呦,權少,您好久沒來了……呃,這位……”
話到一半注意到他身邊的在中,笑的略有深意,理事下意識地上下瞄了他一眼。
但因為頭昏,在中沒有注意到他奇怪的眼神,隻是看了一眼他身後的會賓入口,禮儀台那裏好像蠻多人。
“嗯,老規矩,還是那個房間。”眯起眼示意理事帶路,權裕一直在注意在中的狀況。
“好好,這邊請,”笑的極具討好,轉身領著他們帶路,領事也沒再說什麽,進去之後便搭乘電梯上樓,既沒通過禮儀台,也沒往俱樂部的方向走。
忽然注意到原先跟權裕一起的那個女人不見了,在中疑惑,“權少爺,你那個女友怎麽不在”
“她去俱樂部請我父親去了,我看你有點不舒服先帶你去客房休息,等一會兒他們就到了。”不以為然,一直在前麵走,權裕回頭看了他一眼,特意讓負責的理事準備一杯鹽水。
盯著他的背影想要說什麽又沒說,心裏莫名忐忑,在中揉揉自己的額頭可能是因為自己什麽精神吧。
轉眼上了頂層的貴賓休息廳,正如權裕所說裏麵確實是一間客房,唯一不同的就是內設的沙發比一般酒店要寬敞許多,其餘的,TV、茶幾、桌球台,奢華的擺設一律不少。
“坐吧,”進入客房打開裏麵的暖色吊頂,往著在中,權裕生怕他不進來。
站在門口頓了頓,被他一直盯著不舒服,在中正想說什麽,身後送鹽水的服務員就進來了。
無奈他隻能走到沙發坐下,那杯鹽水也跟著放在他麵前。
等服務員走後,權裕才打開TV來回摁著遙控器,“你先喝杯鹽水緩緩吧,我爸馬上就來了。”
“權伯父真的會來見我麽?”還是有一絲疑慮,在中不覺得權會長願意見他,這點從他們管家的口氣就可以聽出。
“我爸隻知道我來找他,並不知道你也在。”打消他的疑慮,權裕一邊調台一邊漫不經心,“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不喝點鹽水,等下麵對我父親可不要沒在狀態。”
細想他說的不無道理,在中拿起那杯鹽水喝了兩口,確實不想以這種狀態對陣權父。
可水份下肚,他不僅沒好轉,反而更加覺得昏沉。
渾身越漸乏力,呼吸也開始變得不均勻,他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麽了,隻是恍惚中聽見哢嚓一聲,門關忽然被反鎖。
他想要站起身,腦袋卻轟一聲,整個人陷回沙發重重倒去.
眼看權裕笑著朝他走近,他猛的意識到自己被下藥了,那顆薄荷糖!
“你,你想幹什麽?”
“藥效終於來了,還怕你不喝鹽水沒法引發藥效呢,”眯著眼一步步走進,光看他那昏昏沉沉擰著眉頭的樣子,權裕就已經迫不及待。
“你,你騙我……”忍著大腦暴漲的昏沉撐著沙發站起,一步步往窗邊的台球桌移,隻有那裏離在中最近。
“是啊,我是在騙你,我爸根本就不在這裏,他在另一個酒店。所謂的女友也隻是個坐台小姐,早打發她走了,”倒也不著急,權裕解釋的同時也在等他藥性完全發揮,
“至於你說的股權嘛,我爸早就把股份賣出去了,你找他也沒用。”
“卑鄙!”後退到台球桌旁單手撐住邊沿,死死盯著他,在中早該猜到他沒安好心,“……我可是男人.”
“啊哈哈,我就是喜歡男人,尤其是你這麽美的男人。”大笑,當然知道他是男人,權裕又不是瞎子。
倒吸涼氣,頭越來越重腳更施不上力,在中蒼白的五指顫抖捏住桌麵那根台球杆,權裕的身影逐漸在他眼前重疊,
“你這麽做,就不怕被你父親知道麽……”
“嗬,他可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