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頭,意外看到一個穿著露臂牛仔馬甲的少女站在他身後。 (6)
的在中,唯有沉默才能讓他哽住喉間的那股壓抑情緒。
隻是在沈父之後,另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讓他差點沒忍住哭泣。
同樣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發鬢間有著藏不住的絲絲白縷,這是鄭世鈞第二次和他見麵。
“父親……你怎麽來了?……”眼看他對著靈堂上母親的照片深深鞠了兩個躬,在中沒想到他會過來。
畢竟,這同時也是金鍾國的葬禮。
老眼泛紅,用手袖擦了擦眼角往他旁邊的箱子裏塞了一封白包,太過瘦弱的鄭世鈞,顯得有些滄桑。“你媽以前畢竟跟過我,現在她走了,不管怎麽說……我也要來看看。”
“謝謝您。”點頭,眼底比之前更紅了些,聽他這麽說在中也就沒再說什麽。
他心中對生父還有一絲感情,畢竟是親生父親,現在母親走了,除了允浩他最親的至親也隻有他了。
鄭氏均同樣紅著眼眶,伸手搭了搭他的肩膀握緊,“孩子……節哀順便。”
隱忍著眼淚重重給他磕了一個響頭,回應他的同時,在中也想起了生前的金父。
這麽多年來,雖不是親生,但金鍾國一直待他不薄,對他有莫大的養育之恩。
沒他,就沒有現在的他,換個角度來說,他也視他如親父。
緊隨鄭世鈞之後,越來越多的親屬後輩隨之趕來吊唁,
一樣的禮節,接連的脫鞋,不同的是,他們要一一跪在靈堂前鋪設好的席間磕頭跪拜。
在中和俊秀,在他們的跪拜之後行回拜之禮,一封又一封的白包,不斷塞進他們旁邊的那個白色木箱。
一切,都簡單沉寂。
做為金家長子,在中是最堅強的一個,循環不斷地回拜前來吊唁者,不吭一聲,也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靜靜站在他身側,昌瑉一直默默看著他,支持他,唯獨俊秀臉上沒什麽血色,他每收一個白包,便要親手回贈吊唁者著一張禮券。
即便是再悲哀的喪事,客人和操辦喪禮的人也要吃飯,好在金家曆代信奉基督,也就免去了繁雜的祭祀。
守著隻有衣缽的靈堂,在中的內心格外悲傷難過,眼淚一直在眸中閃爍。
原以為喪禮就會這麽安安靜靜地度過,可另一批人的突然出現,讓肅穆的氣氛驟然被打破。
一身黑色西裝,領結完全按照喪禮的規格係法搭在胸前,允浩隻帶了白賢、尼坤和利特,他的出現不僅影響了在場人所有的目光,也在進來的那一刻,被現場直播的媒體一眼鎖定。
那氣勢,看上去雖是前來吊唁,但總讓人覺得心悸。
昌瑉更是放大了瞳孔,眼睜睜看著他在幾名手下的簇擁中一步步踏入靈堂。
僵住了身子,在中震驚卻也夾雜著翻天的情緒,允浩怎麽會來!
他竟然也來了!
僅僅用眼角餘光掃了他一眼,麵對他的震驚,允浩倒不放在心上。
很快昌瑉就衝出來,當著眾多人的麵斥責他的出現,辦喪禮之前他幫在中對過名單,為了避免麻煩也畏於他的態度,在中根本沒有請他,“鄭允浩!你來幹什麽?”
“閃開。”
“這是金家的靈堂,你沒資格站在這裏!”隻要一想到金成玲是因為他出的事故,還有在中的膝蓋昌瑉就怒不可止。
根本沒在意當他喊出鄭允浩這三個字,身後本沒什麽情緒的俊秀猛的揣緊了拳頭。
“我沒資格你又憑什麽站在這裏”冷眼盯著他憤怒的雙眸,允浩刻意梳起的浪奔落出一絲碎發搭在額間,帶著不羈,顯得狂妄。
眼角餘光瞟向他身後的在中,他似笑非笑,“哦,差點忘了,你都可以做金家女婿了。”
一語出,尼坤等人跟著略帶嘲諷地勾起嘴角,忍著沒笑出聲。
他們是同性戀的事實,在青狼已經不是秘密。
在場的有些人也開始為此麵麵相斥,莫名低語,女婿金家有女兒嗎?什麽意思
“你!”被拐彎抹角的諷刺,他這一激,無疑讓昌瑉的怒火從胸口直直往腦門上衝,
捏緊了青筋暴起的拳頭準備動手,可還沒等他出拳,另一記拳頭就在他之前衝過來揮出。
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從一旁衝過,原本俊秀隻是想要打允浩,卻在拳頭逼近的那一刻生生被尼坤擋了回去。
“你做什麽!”眼疾手快,一下握住他撲來的拳頭,借力把他推了回去。
若不是見他麵色蒼白,尼坤估計會掰斷他的手腕.
當場被推得踉蹌後退,一個重心不穩摔在地麵,俊秀的後背重重抵上用來裝白包的木盒,打翻了裏麵所有的白包。
“少爺!”在場的金家保鏢立即惶恐地圍住他扶起,生怕他這一倒就爬不起。
撐著地板站起,單手捂著胸口,俊秀本就身子虛,被這麽一弄,他喘息加劇。
“住手!”終於起身製止,在中護在俊秀身前擋住他們。
惡狠狠地瞪著尼坤、利特白賢,最後將目光移向允浩,他一直在努力壓製自己的情緒。
盡管除了憤怒,他還有恐懼。
自從上次海景房那次羞辱之後,他對允浩就莫名有了恐懼,“鄭允浩,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來拜祭,能幹什麽”漠視他的目光,允浩無意間看到他身後不遠處的鄭世鈞 ,神色突的一淩。
那陡然變得陰霾的瞳孔,也讓鄭世均惶恐地避之不及,他迅速退到角落埋進人群,轉身便不見了人影。
“鄭允浩!”再次吼叫,一度被手下人攔著,俊秀蒼白的臉因為憤怒早已扭曲在一起,他隻恨自己現在手無縛雞之力,“你這個殺人凶手,你憑什麽站在這裏!!”
“你說話嘴巴放幹淨點,什麽殺人凶手!車禍是金成玲自己撞的,飛機也是它自己爆的,跟我們浩哥有什麽關係”
一句話頂回去,尼坤剛剛沒下重手,他還蹬鼻子上臉了!
“如果不是他出現,不是因為他,我母親能出車禍病危嗎?你們現在來吊唁她,安的什麽假好心!”
“嗬,看你病殃殃的,嘴巴倒挺利!當初可沒人逼著金成玲追我們浩哥的車,是她自己跟金在中一樣,死皮賴臉非要說我們浩哥是他兒子……”懊惱咒罵回去,尼坤之後,利特越發不爽。
隻是他話剛出口,一直站在允浩右側的白賢就用力抓了他一下,
本來允浩就不想和金在中扯上任何關係,他這一漏嘴,所有人都得知道了。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見允浩的臉色陰了幾分,利特又把到嘴的話咽回去,想收也來不及。
在場本還因為場合肅穆不敢議論的人,聽到這話瞬間就沸騰了。
兒子這金成玲還有兒子?
突然冒出的幾個人看樣子不好惹,金家難道還有什麽私生子不成
因為周邊漸漸的私語,允浩擰起了眉頭. 瞪了一眼俊秀,他把視線緩緩鎖定在靈堂百合花圈中央的兩張黑白照片,“我隻是來拜祭,跟任何人都沒關係。”
話落移動腳步踏至靈堂前,一腳踩上地麵用來跪拜的草席。
“你,你不許拜祭!”被保鏢攔著,俊秀幾近低吼。
“慢著!”一開始就因為他的突然出手而收住拳頭,昌瑉現在的更甚。
允浩便那麽盯著他,等他下句要說什麽。
看樣子,是不想讓自己拜祭了。
“伯母生前你都沒認她,現在才來認,你不覺得很可笑麽?金家可跟你沒一點關係。”
“可笑的是你吧,”揚起下巴,冰冷的瞳孔緊緊鎖定他的五官,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允浩就討厭他,如同一根刺,讓他怎麽都想把它給拔了才舒坦,“你用什麽身份跟我說話 ,你跟金在中好像還沒到床上那一步吧。”
“你說什麽!”
“這麽激動也對,這種場合估計你父親也在場,敢做不敢認”
“鄭允浩,你嘴巴放幹淨點!”直指他的鼻翼怒吼,如果這不是喪禮,昌瑉一定會跟他打起來。
他是喜歡在中沒錯,但他們之間是清白的,怎能任由他汙蔑!
“沈昌瑉,你給我說話給我注意點!”厲聲吼回去,一掌推開他指著允浩的手。
白賢,尼坤,利特隨他的話音一起圍上來,仿佛下一秒就會圍毆他似的,竟敢拿手指著他們老大!
“夠了!讓他拜!”忍無可忍地咆哮出聲,拉住昌瑉直接走前幾步擋在他麵前,深知他的脾性,在中不想他再這樣鬧下去,“這是喪禮,不是鬧市。”
不得不忍住怒氣不再多說,恨恨瞪眼看著,昌瑉和俊秀隻能等喪禮過後再說。
隻是他這一個拉一個忍,到了允浩眼裏,就完全變了味。
厭惡感倍增,抬手示意白賢他們往後退下,他向前再進一步雙腳一並踩在草席上,目視靈台上金成玲的遺像。
在越過在中肩膀的同時,他終於微微俯身在他耳際說了一句,聲音很低,但足以他聽清,“當著父母的靈位和男人的曖昧,你倒一點也不羞愧。”
說著直接在靈台上抽了一支香點燃,漠視對方在他說完之後臉色變得更加慘白。
他話裏極盡冷嘲熱諷,但凡心中有一點點的兄弟情宜,都不會說的這麽難聽。
很快周邊的眾人就神色不對地議論起來,甚至有人低聲遣責。
因為允浩在點燃香火之後,並沒有行後輩的跪拜之禮,隻是簡單鞠了三個躬把香插在了香爐上。
聽他們剛剛的爭吵,在場的人都聽到允浩是金成玲的兒子,若是真的做為子女就更該行跪拜之禮。
盯著靈位上的兩張照片,作為被議論的對象,允浩絲毫沒有覺得哪裏不可以。
“你這算什麽意思?”一點點捏緊自己的拳頭,外人看著都氣憤,更何況是作為他親哥哥的在中。
“能是什麽意思,我已經祭拜了。”明白他說這句話的含義,但對允浩來說,上柱香,鞠個躬已經算他的極限。
“這靈台上怎麽說也是你生母,要祭拜你也要有個拜祭的樣子……”
“足夠了。”打斷他的話不耐煩,允浩一點都不想聽他廢話,他肯來拜祭,不代表他就已經原諒了金成玲。
“什麽?”
“我能來給她上個香,鞠三個躬已經足夠了。”重新說了一遍,允浩刻意提高分貝,就算耳聾的人也能聽清。
在場的人因此發出更多的唏噓。
“她已經因為你不在人世,難道死後求個尊重、求個孝敬,對你來說就這麽難麽?!”
再也壓製不住憤怒,眾就給了他一耳光。
第二次,這是在中第二次動手打他,
難道,媽媽死了,他心中就沒有一點點的愧疚和悲涼
整個喪禮內堂都因這突兀的一巴掌陷入安靜。
白賢,尼坤等人更是瞪大了瞳孔,震攝的忘了反應。
一直躲在角落偷看的鄭世鈞也有點懵,在中竟然打,打了允浩!打了那個如狼如豹的鄭允浩!
所有人都以為允浩會當場打回去,以為他會發怒,甚至昌瑉已經往前站了一步,隨時準備護著在中。
但這次允浩並沒有還手,舌尖緩緩往外頂了頂牙齦的一絲血腥,他大力拭去嘴角的味道,感覺有點髒,
“金在中,別忘了你姓金我姓鄭。這靈堂上麵不僅僅隻有金成玲,還有一個金鍾國。”
在他苟且偷生,生命最為卑賤的時候他就發過誓,“我鄭允浩,跪天,不跪棄子之母,
跪地,不跪畜生之父。”
他能做到如此已經算好的,他還想要什麽滿足
一句話被震得無言以對,麵對他此刻菱角分明的雕刻輪廓,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讓在中滿心的憤怒變了味味道。
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回應,腦海一直在反複循環他這句,跪天,不跪棄子之母,跪地,不跪畜生之父。
如此決絕的話,是要多深的含義才能體會
重重擦過他的肩離場,隻留給他一道模糊孤冷的背影。
允浩的目的已經達到,挨了他一掌,也沒必要再留著看笑話 。
但他更多的是留給了在場所有人和部分媒體一連串的不解和疑問,
有人開始在問他是誰,
也有人想要了解他和金家人之間,到底有什麽新仇舊恨。
後來才漸漸有人說起鄭允浩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裏聽過……
再後來便是壓抑的喪禮接近尾聲,
誰也抑製不了越來越多的流言對這個進行描繪,
孤高,冷血,直到多日後媒體才刊登出這種旁敲側擊的新聞,讓越來越多的人熟知那個所謂的鄭允浩,就是傳說中黑道龍頭幫派,青狼的幕後老大。
他與金家的莫名關係,也在一場喪禮過後變得更加清晰,讓人畏忌。
更沒有人能預料金氏所謂的將來,或者結局。
金氏危機
灰著臉從頂層閣樓出來,一襲灰色的條紋西裝隱約皺起,利特擰著雙手眉,伸手揉了揉嘴邊的一片弧形淤青。
自前幾天在金家葬禮上說錯話以後,他回來就被降為副堂主。
原以為葬禮過去幾天了,老大氣也該消氣了,哪知允浩還是陰晴不定的,這次直接把他分配到泰國分部。
這不免讓一向心高的他,心裏有些不舒服。
“呦,看樣子,是挨打了出來啊?”迎麵調侃,一直候在外麵的白賢看到他的樣子就想笑。
見他也在這裏,利特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怎麽,故意等在這兒,存心看我笑話是不是”
“怎麽會,我可是被浩哥叫來的~隻是你一直沒出來,我不方便進去而已。”一臉地無辜眨眼,白賢雖然輩分比他小,可這升了又降,等級卻比他高出許多。
不屑地鼻裏哼氣,瞪了他一眼,利特索性一句話也不說。
“你也別氣浩哥的區別待遇,誰叫你說錯話……”
“可這喪禮都已經過去好幾天了!”越想越不舒服,被降為副堂主已經算是重處,利特才剛剛接□□火那塊不久,“之前降我職位,我是活該。可這次隻是因為堂口出了一點紕漏就把我調離泰國,這未免也太……”
越說越有氣,但氣又怎樣他又不能爆粗口。
“想想也對,你才上位插□□火那塊領地,沒幾天就被降位分配到泰國,心裏有火是應該的。可說句不好聽的,你太急功近利,現在這樣還能做個副堂主已經算不錯了。”
“卞白賢,你什麽意思,我急功近利”言下之意是在暗諷他之前為討好允浩,而綁來金在中的事,“上次的事你也看到了,浩哥很滿意不是麽我能上位,也是因為那件事我做的合他心意。”
“我沒說你做的不好,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金在中是浩哥心裏的一根刺。他最恨跟金在中有任何關連,尤其是在外人麵前,”知道他很不甘心,白賢也不跟他吵,
“是自己說錯了不該說的東西.用句成語怎麽說來著滿城風雨……鬧成這樣,以浩哥的脾氣你這樣算好的了。”
一時無言以對,他說的不是完全沒道理,都一樣是在允浩手底做事,利特自然清楚他的脾性,“可我就是不明白,既然那麽討厭,直接把金在中趕出韓國,要麽找人做了他也行,何必這樣搞得連我們也跟著遭罪……”
“做”提高分貝,叼著一根煙,大老遠就聽到他們倆在吵,走近才聽到他說這種話,尼坤險些被自己的煙頭燙到。
大步走近抖了抖煙灰,他上下看了眼利特,特意往他腦袋上瞅了瞅,“我看你被打的也隻有嘴角,沒傷到額頭啊。”
“你也來看我笑話”又來一個,翻了翻白眼很是不滿,利特怎麽聽怎麽不舒服。
“不是,你一向不是最老謀深算的麽,怎麽這這麽沒智商”
“什麽啊”
“你說做掉金在中啊! 浩哥就是再怎麽討厭他,他們也有血緣關係。”或許真是被打的少了一根筋,尼坤好心提醒。
隻是利特再次鼻裏哼氣,“有血緣又怎樣浩哥又不會承認。”
“就算不承認,也不用你去操心。你再這樣下去,指不定哪天連副堂主的位置都保不住。”就因為允浩身邊有太多他這樣的人,他才會變的這麽冷酷。
如果說利特離開誰會開心,白賢絕對是第一個!
“卞白賢,我看你現在就是幸災樂禍,巴不得我一去就回不來了是不是! 你不就是現在被浩哥重用,有什麽好得意的!”捏緊拳頭,下一秒就要揍過去似得。
論資曆利特比他還深,他一個毛頭小子,拽什麽
“我就是得意,我沒你話多也沒你鬼心思多,你再怎麽不爽也還是要被分配去泰國。”
“你! 你別以為我不敢揍你!”輪起拳頭要往他臉上揮,本就一肚子氣的利特越聽越忍不下去。
立馬橫在他們兩人中間製止,尼坤可不允許他們就這麽在閣樓外打起來,“好了!你們兩個有完沒完,生怕浩哥不知道是嗎?”
咬牙,硬生生收回拳頭陰著臉,顧忌允浩利特不得不忍下這口氣。
見他收回拳頭,尼坤這才催促白賢,“你也是,浩哥不是要見你麽,還不進去”
撅嘴,瞪了一眼利特轉身進閣樓,白賢也懶得跟他吵下去,免得氣死自己。
被他那一瞪,利特差點氣的沒一拳打在牆壁。
“好了,白賢還年輕,免不了語氣衝了點,你還跟他一般見識?”低頭抽了一根煙遞給他,知道大家都在氣頭上,尼坤何嚐沒受過氣。
瞪著他遞來的香煙看了幾秒,利特接過它低頭借他手裏的火點燃,
吧嗒抽了一大口,隔著煙圈,他胸口總歸有些上下起伏。
靠著牆陪他一口又一口地抽著,尼坤記得剛進青狼的時候允浩還隻是個殺手,“其實被分去泰國也不錯,那裏的場子不是男人就是人妖,比這裏好做多了。”
重重抽了一口吐出,瞄了他一眼,利特當然知道泰國市場好做,“我明白,隻是有點不甘心,畢竟槍火那塊才是我一直想進的。”
“槍火和毒品這兩塊,除了那家夥一直都是浩哥親自負責。青狼上下人數那麽多,能管轄插手的也沒幾個,連我至今都隻是最多沾沾□□生意,這次你就當是倒黴吧。”
雖說這兩塊是允浩自己管著,但幫裏的其他事情他一律不插手,全部交由各自負責的堂主處理。
“那家夥 你是說Mike.”
“嗯,他快回來了.”
“是麽……”回來也好,將視線移向他,利特一直想問他一個問題,“對了,你恨浩哥麽?才出院不久。”
暗指他前段時間被樸有天脅迫吞錢,最後被送進囚室差點死掉的事,這也是利特能聽進他話的原因。
畢竟被那樣對待,他還能死心踏地跟著允浩,自己又憑什麽埋怨呢?
恨尼坤想都沒想過,“以前或許恨過,但現在不會了。別說降職,現在就算他要我的命都行。”
“切……”再次抽了一口煙,利特就猜是這個答案,“也對,他救了你弟弟。”
“怎麽,難道你會因為這次的事怨恨浩哥?”挑眉,眯起視線看他,如果會尼坤會在他恨之前就解決掉他。
“啊哈!”笑,對上他突然變得陰森的眼睛,利特雞皮都掉了一地,“我是心裏有點不舒服,但還不至到恨浩哥的地步。要是沒他,我可能現在都還在街上要飯呢。”
眯起的瞳孔因為他這句而恢複原狀,掐滅煙頭深呼一口氣,尼坤這才想起他過去還隻是紮在一群乞丐堆裏要飯的可憐人,是允浩收留了他,給了他一技之長。
“怎麽,你也是過來見浩哥的”一支煙抽完抖抖落在衣角的煙灰轉移話題,想他能來,也真不是來看笑話的。
“嗯,Mike要回來幫裏得調配動一些東西……”悠悠說著,隻要一提到他的名字,尼坤的眸底就會變得陰鬱。
詫異,總算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分去泰國,但利特想不通允浩把他叫回來幹什麽。
難道又有什麽事發生?“浩哥,是不是又有什麽新打算?”
“這個我也不清楚,要等Mike回來才知道。而且,浩哥這周四要去一趟泰國,估計你順道也就跟著去了吧。”
“……”張了張嘴,沒說出什麽。
罷了,再猜也猜不透允浩想什麽,何況利特離開以後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算算時間,白賢也應該快出來了,“算了,我先走了。”
“嗯。”點頭,目送他離開,手指依然夾著早已掐滅的煙頭。
走了一個利特,回來一個Mike,尼坤還真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至少,一直以來Mike涉及的那幾塊領地,允浩從來就不插手。
突然把他叫回來,怕是跟金家有關係吧。
白賢也很快從閣樓裏出來,看他的表情,估計也是知道了Mike要回來的事情,“怎麽樣,浩哥找你什麽事”
“沒什麽,說是這周四要跟浩哥去一趟泰國。”視線飄忽,明顯漫不經心,白賢的唇瓣少了些許血色。
“哦,那還好。”
“你會去麽?”將視線上揚,問這個的時候白賢的眼底,閃過幾絲期盼。
但尼坤有他要負責的事,“沒有,這次我有事要辦,得留下。”
“這樣啊……那我先走了……”一句話,眸底的幾絲期望光速被失望帶過,重新移動腳步離開,白賢這次隻能盡自己所能,對那個人敬而遠之。
沉默,望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閣樓的樓梯口,如果尼坤跟Mike是同一類人,或許他會抱住白賢給予他安慰,可惜他不是。
歎了口氣,抬手敲敲閣樓的門側身進去,室內允浩正背靠著轉椅,拿著一份文檔翻閱,“浩哥。”
聽到聲音,允浩抬起眼簾示意他先坐在一邊,“你來了,事情辦的怎麽樣?”
“跟您預料的一樣,金家喪禮一過,那些以往的合作商和財團股東就開始有人撤股,他們們打算合並收購金氏,”依他的吩咐回話,金家喪禮之後尼坤就馬不停蹄的放出消息,說青狼會收購,
“現在消息已經放出去了,畏於黑道的勢力,相信很快那些人就會打消吞並金氏的念頭。”
冷笑,人性這個東西,允浩早已見得多了,“但你還是要加快腳步,隨時關注他們的動向。越早買斷越好,周四我會去趟泰國,在我回來之前務必把一切都處理好。”
考慮到樸有天的存在,怕中途他會進來攪局,允浩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金氏壟斷。
“是,可一旦我這邊壟斷,勢必會對金家造成不小的打擊,金在中那邊……”欲言又止,一旦下手金氏就要麵臨破產的危機
“不用管他。”早就考慮到這一點,允浩並不在乎金在中的處境。
他享了那麽多年的榮華富貴,讓他也來走一回自己曾經踏過的路,有何不可。
“你認為,金家破產我不應該高興麽?”頓了頓,再次提問,對於尼坤,允浩很想知道他的回答,畢竟他這麽上心他跟金在中之間的感情。
“應該。”前有利特,尼坤不會步他的後塵,不該說的,他一定不說。
冷漠,允浩勾起嘴角順手打開桌子下方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封黑色信封放置桌麵,“那就好。明天你把這封信想辦法放到TOHO會長的辦公室。”
“TOHO,沈氏”訝異,盯著那封黑色信封,尼坤心一沉。
黑色,寓意死亡與絕望。
“你隻管去做,其他的我會安排。”深邃了瞳孔,提醒他務必把信送達。
一旦尼坤開始動手,沈昌瑉必定會為了心愛之人出手幫助金家。
所以,允浩隻能提前在他父親那裏下手。
這就好比下棋,結局如何,就看誰先占得先機。
“好的。”接過那封信放進外衣口袋,把信送到沈氏會長的眼前對尼坤來說不算難事。
“還有,要是有什麽變化發INS給我,我不在的時間幫裏的事情除了納入的,支出的,都暫且放一放。”
這一走最少要三天,有些事,允浩還是不太放心。
尤其是……
“是,我會交代的。”點頭,他不在留下的人自然不敢肆意主張。
隻是,允浩突然想起了什麽,擰了擰眉,“她的情況怎麽樣了?”
“已經穩定了,弗蘭克博士說,她雖然現在醒不了,但意識在慢慢清醒……”說的不多也不少。
因為尼坤知道,多了他不想聽,少了,他聽不進。
果然,一句話閉上眼歎氣,想說什麽又沒說,允浩擺手讓他下去辦好自己交代的事。
至於這次的泰國行,除了去接一批貨談新的合作之外,他更重要的是要去清理門戶。
畢竟他可是鄭允浩,睚眥必報!
……
金家.
“這是什麽,這些都什麽!”捏著手裏的幾分撤股合同,憤怒地將它摔在茶幾桌麵。
此刻的金家,整個大廳都回響著俊秀病愈後嘶啞又憤怒的聲線。
手背青筋凸起,喪禮過後他好不容易才緩下病情,現在又出現公司內部各大股東接連撤股的消息!
這讓他怎麽也沒法冷靜,“喪禮才過沒多久,他們就迫不及待的要撤股!”
“少爺,您別動怒,這公司的事大少爺還在想辦法……”站在一旁勸慰,管家從小看著他長大,對他的身體再熟悉不過,生怕他情緒波動會再次引發病情。
“想辦法?他要是想到辦法,這合同還能出現在我麵前麽?”因為身體的原因,喪禮過後,家裏的事都由他打理。
如果不是先過他的眼,這撤股文件又怎麽會來到自己麵前!
既然金在中已經看過,那把合同送到他這又是幾個意思,“這合同他早就已經看過了不是麽!”
“少爺,大少爺他……不是這個意思。”見他在氣頭上,管家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更重要的,現在說什麽他也聽不進去。
“把合同放到我這裏,就是要等我簽字,他金在中就是這麽報答金家對他的養育之恩嗎”內心已不能用憤怒兩個字來形容,本就因為父親的死耿耿於懷,現在俊秀對在中更加厭惡。
就因為他,因為他們母子和鄭允浩之間的矛盾,金家才會發生這種事!
應聲而入,在中也在他吼出這句話的同時,恰巧提著公文包從外進入。
黑色的西裝搭配白色底衫,他墨色的雙眼明顯因為俊秀的話稍顯黯淡。
低垂了眼簾把公文包放在沙發邊緣,但他沒有發火,也沒有第一時間反駁。
“大少爺……”在他進來尷尬低頭,兩個都是管家看著長大的孩子,夾在中間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覺得心疼。
這幾天,隻有他最清楚在中每天都早出晚歸,為了公司各大股東撤股的事,幾乎把每位股東的家門都踏了一遍,連帶著親戚也頻繁在走動。
而連日處於養病狀態的俊秀,根本不知道這一點,見人進來,他也覺得哪裏說錯,索性就把話敞開了說,免得疙著,誰都不舒服
“明叔,你們都先下去吧。”把他的表情看在眼裏,讓管家和傭人都撤出去,在中知道這個時候他和俊秀都需要談一談。
“是。”稍稍俯了俯身,便帶著傭人退了出去。
管家一走,俊秀就別過臉陷入沙發,背對著他坐著。
他不想看到他的臉,也不想對著那雙眼睛。
“俊秀,關於公司的事,那些股東硬要撤股,我們也沒辦法……”
“沒辦法我們金家人都還沒死光呢!”一句話蓋過他後麵的話音,抓起桌麵的撤股合同舉在他眼底,俊秀斷然不會在上麵簽下他的名字,
“就算是撤股,沒了股份我們金氏也還有自己的財產,隻要我們這邊不簽,我看他們單方麵能怎麽撤!”
被迫頓住了話語,張了張嘴又沒說什麽。
或許在中沒想過某一天他會以這種態度對自己,“金氏最大的4個股東,已經有2個把股權轉讓出去了。就算我們不簽,他們一樣可以通過股東大會來決策。”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要妥協,要眼睜睜看著金氏一點點被第三方收購麽?”
“不是妥協,是現在的情況公司本就在資金上有空缺,欠了很大的債款。”就是因為近年樓盤投資上的虧損,金父才會一心想要跟TOHO合作,在中要是能早日明白父親的苦心進公司幫助,也不會弄得現在懊悔不已。
被他一句話哽住了話音,公司資金的債務俊秀不是沒聽父親生前提過,隻是他沒想過會這麽嚴重。
“難道欠了債,股東相繼撤股我們就沒辦法了?你不是高材生麽就這麽隨便放棄算什麽”很多事都可以有理由,偏偏俊秀不滿意他這個態度!
眸底漸漸浮出點點閃爍,在中揣緊了拳頭,“俊秀,你要明白,你我雖然是金家的孩子,但我們從來沒幹涉過公司的經營……”
“我不明白!我隻知道你沒有精力去管這些東西!.到底沒有血緣關係,你隻要當好你的大少爺就可以了.”懊惱打斷,他金俊秀不懂大道理,隻知道他身上流著金家的血,不會就這麽看著金氏落魄下去。
“那你告訴我你能做什麽!”已經極力在隱忍,但還是怒吼出聲。
在中不是沒努力過,可金家現在的那些親戚,一出了事不是搪塞推脫,就是避而不見,唯一能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