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7)
時間也正他的預料,在完成所有步驟把做好的蛋糕包裝好,出烘焙屋時已經是將近淩晨四點。
提著蛋糕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獨自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明亮的路燈隱隱把他的身影拉的老長。
想著允浩應該不會輕易見他,他考慮把做好的蛋糕提前拿到他的海景房,放在門衛那裏或許蛋糕還能送的進去。
哪怕裏麵裝著的一隻小卡片,隻是簡單說了幾句祝福語不敢寫太多。
反正已經四點了,天亮之前把它送到允浩的海景房,他打算就在暗處靜靜的等。
或許有人會說他蠢,
有人會嘲笑他天真,
但他還是想盡自己的所能試一試。
他的要求不多,隻要門衛能收下,隻要允浩能看到他為他做的蛋糕……
就那麽想著一邊掏出手機準備網上打的,所以他忽略了身後由遠而近車輪,
一輛黑色的轎車,在他掏出手機的那一刻以極其快的速度猛的在他身側急刹。
緊伴著耳邊刺耳的輪胎摩擦,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從車上就下來7.8男人,同時衝上來前後夾擊把他抓住。
“你們幹什麽!……唔……”被人從後麵勾住脖頸,隨後便是一塊紗布緊捂自己的口鼻。
蛋糕連同手機一並在掙紮中落地,令人作嘔的氣味頃刻從鼻翼湧進口腔,足以麻痹感官的刺激,一點點變為空白的暈眩襲擊在中的大腦。
昏沉之後整個人失去所有意識,被對方抬上了車。
伴隨車身遠去,遠遠拋下一陣黑色的汽車尾氣,
僅僅一分半的時間,一個人就憑空消失在了路口,隻留下那地上那攤連通包裝盒一起爛成片泥的草莓蛋糕,和屏幕碎裂的智能手機……
……
……
大腦昏昏沉沉,隱隱作痛,當再次恢複意識,在中整個人都已經被繩索吊起。
粗糙的麻繩,硬生生綁住他的雙手懸空掛在半空的鐵柱,頭被蒙著黑布,僅靠雙腿的站立支撐自己的身體,他不清楚自己身在什麽地方,也不知道對方是誰。
隻能聽到隱約的腳步聲在周邊來回走動,中間不知是誰碰到了什麽鐵製的東西,咒罵了一聲踹開,晃當落地產生了回音。
聽聲音,這地方不是廢棄的工廠就是底下停車場。
“特哥,他好像醒了,”遠遠見他動了幾下,銀赫當即吐掉嘴裏的煙頭。
瞄了一眼被吊著雙手的人,利特總算等到他醒了,緩緩走到在中麵前上下打量,他並沒有取下他的頭套,“醒了?”
“你們是誰為什麽綁架我?”抿抿幹澀的唇瓣能感覺到對方就站在自己麵前,在中的語氣不卑不亢。
嘴角輕挑,望著他利特隻是問了兩個問題,“你就是金在中”
沒說話,隻是鼻裏呼氣,莫名奇妙被人綁架,在中再好的脾氣也不會給他好臉色。
看來還有點骨氣的,倒沒沒利特想的那麽弱,當他是默認,他繼續第二個問題,“是鄭允浩的哥哥”
“你們到底是誰?”
“我問你是不是?”
“是又怎樣”什麽都看不見,對方咄咄逼人,如果不是吊著在中絕對會還手。
微笑,既然如此,利特也就沒綁錯人,“那就對了,給我打……”
腦神經在他話落那刻繃緊,緊接著在中就被不容分說的一頓暴打,無論是拳頭,還腿腳,每一個打在他身上的力道都足以讓他從皮肉痛到筋骨。
“咳……”強忍著落在身上劇烈的疼痛,喉間漸漸湧起淡淡的腥味,在中連同被吊起的雙手一並青筋暴起。
“他奶奶的,看不出一個冒充別人大哥的,骨頭還挺硬!”揉揉有些發酸的拳頭,一句話下來,銀赫又抓起棍子重重朝他腿上劈了下去。
“呃……”痛苦低吟,在一係列的拳打腳踢之中冷汗逐漸浸透衣服,棍子打中膝蓋的那一刻,在中更是感覺到有什麽東西裂了。
“靠,這麽不經打”一下棍就被打裂膝蓋骨,銀赫一票人也出了一身汗粒。
“喂,別把他打死了。”
“怕什麽他既然敢冒充老大的親哥,死了也是活該!”不爽地吐出一口唾沫,要知道銀赫這輩子隻認一個老大,那就是鄭允浩。
當他的大哥,以為他是誰啊?!
“我,沒有冒充……”心髒再次隨著血液一緊,聽著他們的對話,在中這才意識到自己會被綁架的原因。
浩哥,允浩……竟然是允浩……
“踏馬的,你再說一遍!”還敢說自己不是,又是一腳就踹過去,銀赫簡直想拿起地上的磚頭砸過去,“照你的意思你還真是老大的親哥不成?你算個什麽東西!”
咬牙悶哼,豆大的汗粒緩緩順著在中的鬢角滑落,脖頸滿是細密的汗珠,“我是,允浩的哥哥……”
“給我閉嘴!!”懊惱對著他的腦袋補了一棍,這次直接打斷棍子。
也不知道具體打在哪個部位,一行血突然順著在中的腦袋浸濕頭套,最後滑落脖頸,銀赫頓時傻眼。
“喂,你冷靜點,真把他打死了,怕沒法跟浩哥交代!”看到血,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
“有,有什麽不能交代的”咽口水,嘴上逞強心裏莫名後怕,銀赫試著推了推金在中,沒反應。
利特連忙走近一把扯掉在中的頭套,伸手觸摸他的鼻息,確定人隻是昏過去之後他才鬆了一口氣。
“特哥,他,他怎麽樣?”
“昏過去了而已。不是讓你們把握好力度,別打臉麽?”一捶敲在他腦袋上咒罵,利特恨不得一刀戳死他。
“這,還不是你讓我們打的……”看一眼還在流血卻已經昏過去的金在中,銀赫也是一時氣憤。
再說,這個人本來就是浩哥討厭的,就算打死也是正常。
白了他一眼,他腦袋裏裝的什麽利特自然清楚的很,“不是怕你們打死他,人要是在這裏掛了,後續怎麽演啊?”
“哦,也對,咱還得讓浩哥高興呢,”恍然大悟,銀赫居然忘了後麵的事。
“那還愣著幹什麽?趕緊給他止血,晚上還得靠他討浩哥開心。”擺手吩咐,盯著在中腦袋上的那一行血紅擰擰眉,利特掏出紙巾捂住鼻子。
有精神潔癖的他,看到血就會覺得惡心。
收到指令,銀赫等人依次把金在中的四肢解開放平在地上,幾個男人齊齊圍住他手忙腳亂
“看不出來,他還挺美的……”期間也不知是誰嘀咕了一句。
“再美也是男的,趕緊!馬上天就亮了……”
聽著他們的嘀咕最後瞄了一眼金在中,利特暗暗在心裏計劃下一步。
金在中,別怪我狠。
要怪就怪你自己倒黴,得罪誰不好偏要得罪鄭允浩。
就算你真是他哥哥又怎樣
重點,是鄭允浩可不那麽認為……
【次日】
伴著嘩嘩的海浪,天空白雲交織在蔚藍的海麵,格外燦爛優美。
迎著海浪,彎著小身板不停在水裏掏泥沙,掰開一些被海浪淹沒的石頭,允浩半天也找不到他想要的。
“哈哈,弟弟,你看,我抓到好大一個花蛤~” 興奮悅耳的聲音一直在他身後叫喚,在中像掏到金子似得,不斷把挖到的花蛤往自己的袋子裏放。
撇撇嘴回頭看了一眼,小小的允浩滿鼻子都是鹹澀的海水, “哎呀你別叫了,把我的螃蟹都嚇跑了!”
“啊哈……誰讓你要抓螃蟹,那麽多隻腳肯定跑的比你快啊~哈!我又挖到一個”習慣性的三頓式可愛笑聲,濕噠噠的雙手在泥沙底下又挖出一個,被興奮包圍的在中顯然沒聽進他的話。
手裏白色的透明袋子已經裝了很多,再多抓一點,晚上就能燉冬瓜花蛤湯給媽媽喝了!
淡藍色的海水反複在他耳邊嘩啦嘩啦敲擊岸邊的沿石,透著淡淡鹹味的海風,不斷吹起他頭頂的順毛稍顯淩亂,他下意識地轉頭想要跟弟弟炫耀,卻驚覺允浩不見了, “誒?允浩……弟弟!你在哪啊?”
笑顏僵在臉上,從茫然到無措,在中左右環顧整個海麵也看不到允浩。
剛剛的喜悅一下被打散,他稚嫩的小手捏緊了袋子開始著急,更害怕海浪和海怪會把他心愛的弟弟給卷走了,“允浩……允浩你在哪啊”
但很快,一個熟悉的小腦袋猛的冒出水麵,隨即就是一陣嚎啕的大哭。
浮出海麵的那一刻,允浩第一次哭的麵紅耳赤,整張小臉因為痛苦而極度扭曲, “嗚哇哇……哥哥,痛……好痛啊,嗚嗚嗚……”
“怎麽了,怎麽了!……” 被他嚇得丟掉手裏的袋子,撲騰撲騰踩著海水跑到他麵前,在中手足無措的,完全不知道他是怎麽回事。
“唔啊啊啊……夾……夾到了……”痛哭流涕,小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允浩憋紅了臉。
“哪裏?哪裏夾到了” 惶恐地上下觸摸他的後背前胸,在中怎麽也找不到是哪。
一直在哭,通紅的小臉被眼淚完全打濕,允浩一手抓緊他的手臂,一手反複拍打海麵,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直到在中把他拉到岸邊的沙灘上,才發現原來是一直小螃蟹夾住了他的小弟.弟。
“噗哈哈……螃,螃蟹!” 笑噴,那青色的小螃蟹,就那麽隔著褲子夾緊了允浩的那裏,張牙舞爪的,愣是讓在中笑個不停。
“你還笑……嗚嗚痛啊!……”哭聲越來越大,抓住他的手臂猛錘,允浩臉紅到耳根。
“好好,我不笑了……”連忙抓起岸邊的兩塊石頭,聽他哭的這麽厲害,在中想要把螃蟹直接敲爛,但試著搗弄幾下螃蟹猛的掉回海裏,隻留下一隻大鉗爪,依然緊夾著弟弟的那裏不放。
“嗚嗚嗚,哥哥你快點,好痛啊……” 漲紅了臉淚奔,盯著自己的褲襠抽泣,小允浩想直接扯掉那個螃蟹鉗子,但一碰就疼。
“別急,我想想,我想想……”扯著頭發急得亂轉,因為螃蟹已經跑掉隻留下一個腳,要想直接拿下來,對年僅8歲的在中來說無比困難。
以至於他廢了好大的勁,直到天邊開逐漸出現晚霞,他才把那隻蟹腳弄掉,允浩的那裏也因此夾紅破皮。
“唔唔……”吸著鼻子抽泣,坐在岸邊的岩石上一直捏著拳頭,允浩快痛死了。
“怎麽樣,還是很痛嗎?” 心疼地幫他抹眼淚,見他一直哭,在中也忍不住眼眶紅紅。
“嗯……疼……”拳頭揣的更緊,允浩從來不知道下麵的小東西被夾到竟然是這麽疼!!
“疼……藥……”急得前後左右亂看,一時間在中都不知道上哪找藥給他,眼看允浩的那一直在流血,肯定疼死了。
怎麽辦,弟弟現在很疼…… 手足無措,忽然想起老師說過唾液可以消毒,他腦袋一個激靈。
身為哥哥,他想也不想,忽然彎身趴在弟弟跨間含住受傷的那裏,鹹鹹的,還有股腥味……
“唔!”擰眉咬住下唇,被他突然的行為震得收住哭聲,感受到哥哥濕熱的口腔,允浩瞬間臉紅到不行。
“呸……”搖了搖頭吐出一口唾沫,海水加上淡淡的腥味,讓在中皺緊了雙眉。
“……”睜著有些發愣的眼睛瞪著他,允浩一時說不上話。
好,好奇怪的感覺……
“咦?弟弟,你不哭了誒!”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在中驚訝自己的方法果然有效。
“嗯,不,不痛了……”結巴,莫名轉移視線,夾緊腿把褲子穿好,允浩齜了齜嘴,好看的劍眉因為動作擰起。
“哈哈,太好了,不痛了就好~”--笑彎了眉眼顯得無比雀躍,扶著他往回走,海浪還在反複拍打著岩石,唯一不同的就是兩人的身影緩緩迎著海風,一點點消失在黃色的沙灘表麵……
“弟弟,你真的不痛了?”
“嗯,”
“哈哈,那下次,下次你再受傷,我還幫你消毒^^”
“不要!”
“為什麽?剛剛你明明很舒服的嘛,馬上就不哭了……”
“……”
“啊哈哈哈,看吧,沒話說了吧~”
“還不是你一直在叫,把螃蟹嚇到了,”
“唔啊!!!我的花蛤!!”
“怎麽了?”
“嗚嗚,我撿的那些花蛤,都掉了……T^T”
“……掉了就掉了,回去做蛋糕一樣的,”
“嗚嗚,好吧……”
“別哭了,好歹你也是哥哥。”撇撇嘴,一手擦掉他臉上的淚痕相互攙扶,允浩又像個小大人。
“哥哥就不能哭啊?剛剛你哭的比我還凶呢!”
“那是因為我比你小。”
“哼……可是你說話的口氣,完全像老大,”
“好好,你像弟弟行了吧”
“咯咯咯,好吧,其實我們偶爾換下身份也不錯啦,哈哈~"
"神經……“
“喂!你說什麽呀,我可是你哥哥誒!”
“好好,哥哥,哥哥,回去了啦……”
“嗯呐,我可是一輩子都要當你哥哥的!”
“真的?”
“那當然!一輩子當你哥哥,一輩子守護你! 你是我的允浩,我是你的在中……”
……
【一輩子子守護你】
【你是我的允浩,我是你的在中】 ……
……
海風依舊,伴著那由遠而近的海浪,嘩啦,嘩,
海浪敲擊岩石的聲音在耳邊越漸清晰,驚醒了睡夢中的允浩,也打散了他腦中所有的虛幻泡影。
帶著水氣的眼睛有些空洞地盯著天花板,夢中的聲音直到夢醒都還清晰,
一輩子,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多麽的,諷刺!
“醒啦” 半趴在他身側撐著下巴看他,鬱利很早就進了他房間,隻是一直沒舍得叫醒他。
“你怎麽來了” 瞳孔一冷,迅速起身掀開被子甩在她臉上,麵對著窗口,允浩前一秒還有些彷徨的瞳孔下一秒恢複慣有的冷漠。
拿開被子像個八爪魚一樣繼續撲到他背上抱著不放,女人亞麻色的卷發,緩緩順著姿勢滑落披在兩人的臂間,她一點也不生氣, “今天不是你生日嘛,人家當然要來了……”
可話音才說到一半,就被再次推開。
盯著她,允浩雕刻般的下顎隱隱掠過她的發際,冷冷拿開她的手,“不用了。”
“允浩~” 即便再三被拒也不想放棄,眼看他離開臥室下樓,鬱利緊跟他的步伐一起。
哪怕允浩已經在漱口,洗臉,她也住著門檻站在洗手間門外,“我跟你道歉還不行麽,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喝酒,抽煙,大小姐脾氣,這些你不喜歡的我通通都改掉,”
“而且,我保證,今天晚上我會給你一個很大的驚喜!……”
大開水龍頭反複用冷水潑濺自己的臉,一直聽她在耳邊嘰嘰喳喳,越聽越煩躁,允浩終於終忍無可忍地大力扯掉掛在脖子上的毛巾,重重丟了過去,“說夠了沒有!”
彭!水滴當場濺了鬱利一臉,白色的毛巾砸在她麵前的門板,緩緩落在地麵。
額發連同發梢都在滴水,越過她的肩膀走到客廳倒出一杯溫水猛灌,允浩從醒來耳根子就沒清靜過。
咬咬下唇擦掉臉上的水漬,盯著他的後背,俞利紅了眼眶,她本想等晚上再給他驚喜的,“我,我隻是想告訴你我有了……”
喝水的動作猛的停滯,聽到這句話,允浩捏緊了杯身重重擱在茶幾桌麵,沉在杯底的水也因為他的動作搖晃濺起。
見他沒再說話,鬱利更加有了勇氣靠近。重新從背後抱住他的腰,她感受著他熟悉的體溫,那隻屬於他的男性味道,“自從上次分開以後,整整兩個月我都沒有這樣抱過你了……”
“也就那麽一次。”褐色的劉海蓋住冷漠的眸孔,任她抱著,允浩記得唯一的那一次,也隻是在分開之前。
笑,微紅的臉頰緊緊貼住他的後背,鬱利的聲音不大但足以他聽清,“我也沒想到就那麽一次就有了,也許剛好就是在那幾天吧.”
即便能感覺到允浩身上的氣息透著幾絲危險,隻要他不開口拒絕,她都不會離開。
哪怕死皮賴臉,她這次也要抓住他!
結果,自然是成功留在他身邊,更如願出席了晚在海上遊艇所舉辦的慶生宴會。
以至於,當所有人看到她挽著允浩的手臂出現在遊艇上的時候,都有點不敢置信,尤其是白賢。
“有沒有搞錯,怎麽那個女人又跟浩哥在一起”一口酒還沒喝下肚便吐了出來,夾在幾個拚酒的堂主之間,白賢最先沒了興致。
“啊哈這個權俞利也真夠厲害的,都被甩了,居然還能重新回來……”打了個酒嗝,順勢攬住他的肩膀,尼坤也很意外。
“死開!”一掌推開他,迫使他倒回沙發陷入一堆獻媚的女人懷裏,白賢最討厭他每次喝醉都扒上來。
“嗬嗬,你火大也沒用!你看浩哥的反應自然是默許那個女人的行為,她才會出現在這裏。”繼續左擁右抱,尼坤才不會管那麽多 ,“畢竟我們隻是個小小的堂主,哪管得了老大的私生活……”
恨恨白了他一眼走人,懶得理他,白賢一邊走一邊上下打量四周。
此刻遊艇上的人,底層是各分堂的手下,二層專門用來吃喝玩樂,三層則是各個分堂的主要人物,有賭牌的,也有玩女人的,整個豪華遊艇,到處都充斥著他討厭的氣味。
唯一比較安靜的地方就是遊艇的最頂層,也就是允浩所在的那間廂房,當然,能和他一起的,無非隻有地位較高的幾個堂主,包括他在內。
所以再怎麽不喜歡那個女人,他也得上頂層。
“浩哥,來,屬下敬你一杯,我們男人說不了肉麻的話,就祝我們青狼在你的帶領下越來越龐大!”主動倒滿一杯龍蛇蘭敬酒,白賢一上去便看到利特在那獻殷勤。
還有那個叫權俞利的女人,像個萬年膠一樣摟著允浩的手臂不放,笑起來樣的子,分分鍾鍾讓他想動拳頭。
接過酒杯一口幹,被鬱利粘著,允浩說不上生氣也說不上開心 ,至少在個別堂主看來,一整晚他都隻是喝酒沒笑過。
“浩哥,”打了聲招呼站到允浩身側,每次遇到這種他隻喝酒不說話的情況,白賢就要保持清醒。
因為允浩隨時會醉酒,甚至還可能發酒瘋。
“呦,白賢,你怎麽這麽快就上來了,不在下麵多玩一會兒 ”摟著女人開玩笑,坐在利特對麵的俞承浩見他一來就守著老大,忍不住開口調侃一下。
白了他一眼,雙手環在胸前,白賢才不吃他那一套,“我還小,玩不了那麽高端的。”
“噗哈哈,對,比起我們你的確是還小……”大笑,一口酒下肚忍住笑聲,利特差點忘了他進青狼也才幾年,認真點算還是未成年。
“有什麽好笑的,與其調侃我,倒不如想想自己拿什麽大禮給浩哥慶生。”冷眼反駁,白賢可還記著他昨晚在議會上說的話。
恍然大悟,像是這才驚醒,利特立即拍拍手示意銀赫把東西抬上來,“啊!你不說還差點忘了,我可是給浩哥備了一份大禮……”
“哦,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呢~”一直貼著允浩,聽他這麽說,權俞利總算往外探了探身子,十分好奇他到底是準備了怎樣的大禮。
倒是允浩自己一直低頭喝酒,深邃的瞳孔沒什麽特別情緒。
聽著他們的言論,有一句沒一句的,他從來就不在乎手下送什麽,反正都不會是他討厭的。
直到銀赫一行手下從底層抬上一個大麻袋丟在他腳邊,他才淡淡看了一眼。
“哇,這裏麵裝著什麽”看到那麽大一個麻袋,還會動,權俞利下意識地捂住嘴巴,該不會是什麽恐怖的東西吧
“嘿嘿,浩哥,打開有驚喜哦!”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銀赫邊說邊把麻袋打開。
“呃……”同樣的,被套在麻袋裏的在中本就昏昏沉沉,當麻袋被打開觸到光明的那一刻,他的眼睛本能地眯起。
試著動了動,手被反綁在身後,口幹舌燥. 身上挨打的每個部位疼痛也在瘋狂叫囂。
看清麻袋裏裝著的那個人之後,允浩本冰冷的瞳孔驟然一緊,哪怕是一直貼著他的俞利,也在那一瞬感覺到他身上不一樣的壓迫氣息。
鬆開手顯得坐立不安,盯著他的側臉,女人後背出汗。
“浩哥,怎麽樣,這個人你看還滿意麽?”一直觀察允浩的臉色,利特小心翼翼地開口。
在中更在聽到“浩哥”兩個字時身形一顫,試著睜開眼睛,四目相對,他竟真的看見允浩坐在沙發處,而自己就在他腳邊!
不僅是允浩,還有很多人,所有人此刻都像在看小醜一樣的看著他。
“允……”扭動掙紮,想要開口說話,但沙啞腫痛的嗓音讓他才開口說一個字,便忍不住幹咳。
水,身體的疼痛,令他極度缺水。
“誰讓你把人抓過來的”低沉的嗓音忽然質問,盯著利特,允浩身上的戾氣無形中讓人喘不過氣。
“嗬……怎麽,浩哥,你不喜歡”心髒漏一拍,被那雙鷹眸瞪著,利特咽咽口水,以為事情搞砸了,他不禁咒罵自己的爛主意!
“沒有,你做的很好。”動了動嘴角起身,端著酒杯輕抿了一口,允浩僅僅用眼角餘光居高臨下地審視腳邊的金在中。
一句話下來,本還懸著心的利特大大鬆了口氣,“啊哈哈,我就說這個禮物浩哥一定會喜歡。這個金在中竟敢冒充你兄弟,這次把他綁來,總算能讓老大你解氣了……”
“誒?真的嗎?這個人冒充允浩的兄弟”驚愕,在俞利看來,眼前這個男人長得還算精致,甚至精致到過分。
“對啊,權小姐你可能不知道,就是這個公子哥金在中,竟敢冒充說是浩哥的親兄弟,
你說可不可笑”應聲符合,銀赫是最不爽的一個。
“哦……所以,你們打他了”原來是這樣~
知道了原因,鬱利這才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在中,額間貼著泛紅的紗布,衣衫也淩亂不幹淨,一眼便看出是被打過。
“那是當然,這種人不教訓一下怎麽行!膽大到冒充……”
“我沒有……”聽著他們的一字一句,在中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嘶啞的聲線顯得更加脆弱疲憊。
他沒有冒充,他真的是允浩的哥哥!
可允浩做為旁觀者,他竟格外的冷漠。
站在他身邊居高臨下地俯視他,他沒有開口做任何解釋,那雙盯著他的眼睛也沒有絲毫心疼,隻有快意。
“哈哈,聽到沒,他在說沒有,哈哈……”相繼捧腹大笑,所有人都在等著看好戲,雖然這個小醜很美麗。
拿起一杯酒直接潑在他臉上,權俞利更為鄙視.確切說她是嫉妒,明明生為男子,卻擁有比女人還要漂亮的皮囊,“沒有嗎?你姓金,允浩姓鄭,若真是兄弟你倒是給我們解釋一下這個姓氏問題。”
笑,在女人用冰冷刺激的酒水潑在他臉上的那刻,在中分明看到允浩在笑。
緩緩蹲下身子歪著腦袋看他,允浩手裏的一杯酒也早已飲盡,“如她所說,你倒是解釋一下為什麽你姓金,我姓鄭”
被酒漬打濕的睫毛狠狠顫動,這個解釋,在中竟一時解釋不了,“允浩.……”
“我讓你解釋!!”猛的提高分貝,酒杯當著他的麵暴力砸在地麵,裂成碎片.
突然發怒的允浩,震得在場所有人都不敢說話,一個個喝酒的動作僵住,笑容也迅速收斂。
整個頂層一秒內變得靜悄悄的,誰也沒想到畫風會突然驟變。
一點點撐著膝蓋站起,在中無力反駁,過去以及對他的愧疚,讓他隻能說那三個字“對不起……”
隻是話音一落,臉重重挨了一掌。
一拳打在他臉上,力道足以讓他的牙齦滲出濃濃血腥。
瞪著他嘴角落下的淤青,允浩劍眉高挑,“我打了你,再跟你說對不起,你會高興麽”
一口唾沫吐在地板,滿嘴全是被打過後的腥味,在中笑的有些難看,“對不起……”
“別踏馬跟我說這三個字!”又是一腳踹過去,迫使他再次重重跪在地板。
捏緊拳頭隱忍自己的憤怒,允浩恨透道歉這兩個字。
一句對不起就想抵消一切,想的也未必太美。
“咳咳.……”低喘幹咳,那一腳生生讓在中疼的麵色慘白。
再次從地麵踉蹌著站起,他悲傷地看著他,哪怕再痛也要忍下去,“發泄完了?”
擰緊眉與他四目相對,允浩死死揣緊拳頭,這種時候他不是應該喊痛麽
帶著血漬的唇瓣艱難抿了抿,試著一步步走近,即使在中的雙手被綁,也阻止不了他的倔強, “打夠了發泄完了,氣就會消點了的吧……不管你再怎麽討厭,我也還是你哥哥……”
愣住,隨即大笑。允浩突兀的笑聲,顯得無比諷刺。
重新捧起他的臉,他近距離讓他麵對自己,“我說金在中,是不是過慣了富貴生活,你的思想跟著天真了以為這麽打幾下,就能消除一切?”
“允浩……”直視他的眼睛,在中竟發現那裏格外空虛,沒有感情。
“你試過被烙鐵燙傷肌肉的感覺麽”
“吞過刀片麽?”
“像過街老鼠一樣被人喊打喊殺過”
“試過每天時時刻刻都在害怕,在恐懼嗎?”捧著他的臉一字一句 ,直到現在回想,允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過來的,“如果你什麽都沒經曆過,就他媽不要喊我的名字!”
伴著最後一句重重甩開他的臉,每當他出現在麵前,允浩就無法克製自己。
他和他永遠就像是赤道和北極,終究不在同一個世界同一條線,也就注定他們一個是天使,一個是撒旦。
在中同樣也因為他的話震到內心發顫,他做夢都沒想過允浩會是那般度過。
這些年來,他竟然經曆了這麽多!
愧疚,心疼,無限錯綜交雜的情緒,在短短的時間內讓他難以承受。
所以當允浩再次下令,讓手下鬆開他進行新一輪的暴打,他始終都沒有還手。
所有人都在叫好,都在大笑,
哪怕如暴雨般的拳打腳踢,就那麽在允浩冷漠的注視下不斷地落在他的身上,腿上,
他也緊咬著牙關不出聲。
因為,那是他欠他的。
哪怕最後承受不住痛苦再次失去意識,他也沒見允浩向自己伸出援手。
模糊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近,是幻覺麽
為什麽最後他好像看到了什麽光點一樣的東西……
……
“浩哥,他昏過去了……”
拿著數碼相機對著他猛拍,銀赫撓了撓後腦勺,尋求允浩的意見。
喝了一大口酒重新走近,蹲在已經昏迷的人跟前大力撕開他的衣服,露出白皙胸膛。
盯著那細嫩卻透著片片青紫的Ji膚,允浩深邃的瞳孔冷漠依舊,“找個女人過來一起給他多拍幾張,明天發去給報社。”
聽到他的話,原本還在陪酒的某個女人很快被銀赫拉出,並脫掉上衣和昏迷的金在中一起拍照。
“允浩,幹嘛偏要拍那種照片啊”從頭到尾看好戲,權俞利終於挽上允浩的手臂,包括利特也在得意盤算下一步棋。
“如果你攀上了高枝,你生出的兒子卻攤上醜聞,你會如何樣?”冷冷抽離自己的手臂轉身離開,對於她允浩始終反感。
愣了片刻恍然大悟,明白他這個比喻的含義,俞利同情金在中的同時不忘追過去,“允浩,等等我~”
而原地,就那麽看著銀赫那些人拿著數碼相機卡卡照相,望著不省人事的金在中,白賢心裏不是滋味。
他能預想得到明天新聞出來以後所發生的種種轟動,
這一次,金在中,就隻是這一次吧,
就當是為了你自己,下次再也不要再靠近鄭允浩了,否則受傷的隻會是你自己。
重傷
痛,那種每分每秒的鑽心刺骨,每一塊肌肉都好似被生硬的機械攪拌,幾乎能聽到血的滴落。
麻醉過後的在中被陣陣疼痛和些許吵鬧驚醒,他恍惚的視線許久才有了焦距,濃重而刺鼻的藥味,白色的窗簾,白色的床單,還有透明的吊針輸液……他,這是在哪?
還有,很吵的,耳邊的聲音,吵架的聲音……
母親和父親……
“金成玲!!你看看你兒子闖了什麽禍!虧我還心疼他住院,沒想到居然鬧出這種事!”
“你,這,這種虛假的媒體報道怎麽能當真呢!在中品行端正,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
“現在全光州的媒體都圍在了醫院門口,連報紙都出來了,這還能叫假麽!”
“你什麽意思?寧可信媒體,也不肯相信在中是不是”
“現在不是信不信的問題,而是我們金氏的名譽!!這種醜聞,你讓我們怎麽麵對那些媒體!”
“我都說這種事情不可能是在中做的了!”
“照片都登出來了還想解釋!不然他也不會被人打成那個樣子!”
“你,金鍾國,你……”
“你知不知道一旦這件醜聞被推上風浪尖口,別說跟TOHO合作,就是其他企業也會紛紛跟我們撇清關係!”
“合作合作,你腦子裏一天到晚除了跟TOHO合作還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