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6)
不住。
“我當然是為了你好,看得出來沈少爺和你關係還不錯,你要把握機會,合作的事……”
“媽!”再也忍不住打斷她的話,看著她,在中有時候真的很煩她這樣,“我希望您明能白,昌瑉他隻是我的朋友。”
說著和金父簡單打了句招呼轉身上樓,重重的關門聲,力道重的隔著一層樓都能被震到耳膜。
一頭紮進自己的床墊,狠狠用枕頭蓋住腦袋.他真的很討厭每天都活在這種氣氛之下。
明明以前什麽都沒有的時候,母親不是這樣的!
“你!這個死孩子!”氣的隻差沒跺腳,看一眼金父,金成玲也無可奈何。
“算了,孩子還年輕,既然他們是朋友合作的事就好辦多了,你急也沒用。”搖頭,揉了揉太陽穴倒在沙發上低喃,相比女人,金父的性子沉穩很多。
氣,咬著下唇自個兒上樓,金成玲現在是又氣又沒折!
一直看著他們困得打盹,俊秀也不想待著了,“那爸,我也先去眯一會兒,晚飯時候再叫我,有點不舒服。”
“嗯,去休息吧。”
“嗯。”打著嗬欠上樓,進房間,最後關門反鎖。
本泛著困意的臉恢複鄙夷,俊秀脫掉自己的外套走去陽台享受晚霞的餘光,煩,整個人感覺除了煩還是煩!
想到那個沈昌瑉,胸口的感覺更加不爽。
下意識地捂捂心房,心口又在痛了,他到底還要等多久……
另一邊,青狼
“浩哥,您吩咐的事都辦好了,隻是,有幾個被抓了……”從畫展回來,一批鬧事的人全部站在允浩跟前,有人鼻青臉腫,有人意氣分發。
“一群廢物。”光著一條手臂讓人重新紋身,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無疑讓允浩的兩行劍眉皺起。
給他紋身的師傅,額頭因此滲出細密的汗粒,很是惶恐,就好比在老虎的身上刺身一樣,深怕出一丁點差池。
“呃,但是浩哥您放心,就算被抓了那些人的嘴巴也跟緊的拉鏈似的,絕對會自己承擔一切。倒是有一點很奇怪……”為首的紅毛說著頓了頓,不知道該不該。
“說。”閉著眼,允浩最討厭磨磨唧唧。
“就是昨天砸場子的事,沈家少爺沈昌瑉,好像讓人把新聞都給壓下來了……聽說是金家大少拜托的,不讓【青狼】上頭條還是怎樣……”
“唔,感覺像是故意要保護我們似的,沒道理啊……所以感覺奇怪……”
因為他們的嘀咕睜開眼睛,譏笑,允浩可不認為這是保護,“假惺惺.”
麵麵相斥,對於老大突然蹦出的三個字,手下們均摸不著頭腦,允浩什麽話也沒再多說,他們隻能一直盯著那個師傅在他手臂上一針又針紋地上詭異圖案。
盯著從他皮肉裏滲出的血粒,十幾個人滿腦子滿滿全是那三個字,假惺惺
假惺惺!
次日,越過幽暗透著潮濕的橋洞,踩著皮靴一步步走進廣域□□入口。
一身黑色的V領搭配灰色褶皺皮衣,允浩半邊偏長的劉海隱隱蓋住冰冷的瞳眸,掛在胸前的雙環骷髏項鏈隨著腳步微微晃動,發出細響。
緊跟在他身後,白賢尼坤各帶了十幾號貼身保鏢並排走著,一路穿過橋洞,直到抵達□□。
進到內部深處,撲麵而來的煙味始終讓白賢覺得反感,下意識地捏捏鼻子,雖隸屬黑幫,他卻一直不喜歡毒品。
整個內場原本還在打牌抽煙的幾桌人,見到他們也立即丟掉所有的牌,有的險些從椅子上掉下,還有的脫掉的鞋也來不及穿。“浩,浩哥,您來了!”
赤著腳,另些襪子也隻穿了一半,一票男人均顧不得頭上,臉上都還貼著紙條的狼狽樣,惶恐站在原地成兩排,大氣不敢喘。
擰著眉掃了一眼他們身後的幾張桌台,亂七八糟,連同地上都還散落著煙頭及白色藥粉,允浩身上的壓迫感不禁比之前更甚,“怎麽,你們都很閑”
“沒,沒有,浩哥,我們這不是剛忙完……”舌頭結巴,回話的是挨著最近的胖子,說話同時狂咽口水。
導致尼坤上去就給了他一耳刮子,“看看你們這副德行!養你們就是讓你們打牌摳腳的是不是?!”
“對不起,對不起浩哥,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
“啪!”又扇了他一耳光,尼坤咬牙切齒,“還有下次”
“沒,沒有了……”兩邊臉都印著充血的五指印,兩巴掌下來,胖子和其他人不敢再吱聲,生怕下一秒,開口的會是老大陰沉沉的聲音。
眯了眯瞳孔沒再理會他們,徑直往裏走,允浩可沒閑工夫教育他們。
自覺給他讓出一條道,剛剛被打的胖子迅速跟在他後麵滿臉堆笑,“浩哥,浩哥您別生氣~這次新來的這批貨我們都篩選過一次了,全部分區關在囚籠裏,就等您再篩一遍了~”
“就你們那眼光”邊走邊挑眉,白賢還真有點擔心這些老男人的審美。
“嗬嗬,哪敢,這次是坤哥篩選的,”心裏雖不爽,礙於身份胖子不敢頂撞。
“你”隨他的話,白賢很自然地將視線投向尼坤,在對上那雙寫滿【怎樣?有意見】眼眸之後,他抽了抽嘴角沒再說話。
很快幾人便下了樓梯進到□□最底處的囚牢,陰暗的長廊緊隨他們的腳步燈光全亮,被關在囚籠裏的少男少女開始發出斷斷續續的唔咽,細碎的金屬碰撞一並交錯著鐵鏈嘩啦作響。
每個囚籠內部都關著起碼20人左右的奴隸,每人嘴裏都被塞著口珠,脖子同時套著不同顏色的膠圈,大多以女人為主。
“浩哥,這些我都是選過一遍留下的,黃色的次等,紅色中等,紫色這幾個算是最好的,不過還得你再過目一遍……”隔著一個個鐵籠依次給允浩介紹不同等級的奴隸,尼坤早在第一時間把他們篩了個遍
冷冽的目光依次掃過他說的那每一個囚籠,那一雙雙盯著允浩的眼眸,有憤恨,有驚愕,更多的是恐懼,尤其是女人。
他喜歡這種給人壓迫的感覺,也享受對方被恐懼的過程。
黑色的皮靴在最後一個鐵龍門口停住,一眼看去套有紫色項圈的隻有八個人,女的6個,男的兩個。
因為最高等的原因,他們並不像前麵2籠的人一樣隻是單純拷上手拷,而是分別被鐵鏈鎖在牆壁兩側,其中有一個男人,那雙眼睛他一眼就認得。
“把門打開。”低沉的聲線沒有太多起伏,但他的話讓白賢和尼坤愣了愣,往常他都是過目一遍就算了,這還是第一次讓他們開囚籠。
拿出鑰匙把門打開,胖子是最先反應過來的。
囚籠裏的人,也在允浩踏入腳步的那一刻陷入惶恐。
直視他的身影,兩個男奴中其中的一位明顯身子一震。
緩緩走到他麵前停下,看著他,允浩就好像在欣賞他的玩具一樣,“金希澈真巧。”
“唔……”塞著口珠沒法說話,金希澈震驚的同時更多的是害怕,因為允浩的那雙眼睛在他看來沒有一絲的人情味。
“浩哥,你,你們認識”看一眼他,再看看允浩,白賢沒聽他提過有什麽朋友。
“當然認識,12歲的時候他拿著我的考卷得了第一,高中的時候仗著自己有錢天天欺淩,我記得好像把我踩在沙底了,你說是不是,金希澈”吐出的話很輕,卻足以讓聽的人感受到他的情緒。
允浩永遠都不會忘記,12歲那年奧數競賽的恥辱,以及父親收了錢暴打他導致最後被壓在書架底下,“拖你的福,我現在習慣用左手。”
纖長的睫毛因為他的話劇烈顫動,希澈這才注意到他的左手戴著骷髏手鏈和尾戒,唯獨右手戴著黑色的皮質手套。
“浩哥……”下意識地呢喃,盯著他的側臉,白賢忽然很想知道他的過去。
一直就扮演著強勢角色的男人,也不過才二十幾,討厭女人討厭父親,他的過去一定過得很艱辛。
雕刻般的下顎緩緩上揚,最後看了一眼金希澈轉身離開囚房,對於允浩來說,他的記憶永遠是恨比快樂多。
緊跟他的腳步一並離開,哢嚓一下將囚籠上鎖,允浩的情緒總是變來變去,所以即便是尼坤偶爾也會抓不著頭腦。
突然進來又突然離開,誰也不知道他下一秒到底是高興,還是開心。
挨著白賢快速跟上他的腳步,他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那個,浩哥,這些人都要怎麽分配”
“紫色的統一送去賣場,紅色的,男的自由城女的夜總會,至於黃色……”折回的途中允浩的視線再次投降最普通的那一籠,其中有幾個還是7.8歲的孩子。
對上他的視線,裏麵年紀最小的幾個怯生生挨在一起躲在稍微年長的背後,隻露出一雙雙大眼,既害怕又仇視。
冰冷的丹鳳雙眸久久鎖定他們,當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動容的時候,允浩再次移動皮靴離去,不帶太多感情的聲音輕飄飄的,深刻印在那些孩子的腦海裏,“太普通的就送到各個堂口當乞討……”
至少,還能有口飯吃。
……
坐在車廂的最角落一直盯著眼前來來往往的人群,離開□□的時候,允浩讓白賢和尼坤先回青狼,自己則獨自一人搭乘地鐵,漫無目的地來回。
中途經過一站又一站,他看著滿車廂的人上了又下,下了又上,形形□□,彼此誰也不認識誰。
偶爾讓個坐,打聲招呼,有些沒座位的直接靠住門口的扶手,要麽拉著手環。
有人低頭看著手機,有的側頭玩著自己的語音,
也有的背著背包,扣著耳機,
有的戴著眼鏡,抱著筆記本焦急在趕時間……
唯獨隻有他,穿著皮靴皮褲,手臂紋著刺眼猙獰的野獸刺青,戴著骷顱頭和手鏈,顯得格格不入。
偶爾會有小孩子會因為好奇想要跟他靠近,但很快又會被各自的父母拉回去,他們
抱著孩子,告誡他們那是壞人,不可以接近,
孩子不聽,便會拍著他們的屁股,說下次不可以跟陌生人說話,否則要被關進曉黑屋……
然後,便是越來越多的眼光,像看怪獸一樣地看向他。
冷淡的瞳孔就那麽盯著他們一個個,像在看戲,允浩的眸底是冰冷,是不屑,
如果十幾年前什麽都沒有發生,他鄭允浩也會跟他們一樣。
會成為為了學業不斷啃書的大學生,
或是學業有成,為了自己的事業而每天奮鬥的辦公者,
又或者跟大多年輕人一樣,談著戀愛結著婚,早早的就有屬於自己的小孩,家庭,
每天忙碌……
被黑色皮套包裹的右手越漸捏緊,可再美好都不過是幻想,他終究跟這些人不一樣。
平凡這兩個字,對他來說早已是遙不可及的奢望。
在他的認知裏,從13歲開始,他就隻學會變強,隻有變強才能在這個世界上生存。
明天就是他22歲生日了,22……對於一個黑幫頭頭來講,這個年齡是多麽的令人羨慕和難以置信。
卻誰也沒法體會,他是經過怎樣的努力才爬到今天這個位置。
在他還隻是上任老大副手的時候,他差點被人打死,胸口至今都殘留著兩個子彈的印記。
常年用左手,因為舊傷,他的右手也駛不了太大力氣。
為了能在青狼立足,他砍過壞人,害過好人,
背叛過兄弟,利用過人心,
他每天都要勤練身手,甚至離不開毒品,就連睡覺,時時刻刻都會因為一點點風吹草動而驚醒。
他不知道在他背後到底有多少槍口指著他,他害怕在夢中被人幹掉,害怕他還沒坐穩老大的位置,就被人鈑下台,橫屍街頭。
每一天,他都在提心吊膽中度過,
每一天,他都會在醒來的時候,空虛,掙紮,最後掉眼淚……
十幾年了,他曾不止一次的在夢中哭醒,也曾想過要放棄和逃離,可整整十四年,拋棄他的母親沒有回來找過他,承諾過會保護他一輩子的哥哥也沒有半點身影。
如果不在黑道中打拚,他又能去哪裏?
他除了墮落,還能去哪裏!
拳頭隨著思緒揣的越來越緊,越是回想過去,內心痛苦的仇恨越會加劇,如果非要說是誰改變了他,那隻能是他母親和他哥哥!
是他們拋棄了自己!
是他們扼殺了原來的自己.
但偏偏上帝總喜歡跟他過不去,在地鐵進入下一站的時候,抱著兩本甜品書的在中,剛好上了那班地鐵。
“不好意思,讓一讓……麻煩讓一讓……”擠過那些擁擠的人群尋找空位,好不容易走到最後一截車廂,在中完全沒想到會在那裏遇到允浩。
“啪!”兩本厚重的書籍重重落地,他瞪大了瞳孔整個人傻在原地,他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
允浩,那是允浩!!
同樣,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憤怒的火焰一下從胸口衝上頭頂。
立即起身越過他往地鐵的出口走,允浩更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他,即便那天下雨沒看清,他也認得出那是金在中。
因為血緣,因為感覺,無論他再怎麽抗拒,內心的觸動也騙不了人。
“允浩!”意識到他要在下一站下車,隔著人群叫喚,顧不得撿落在地上的書本,在中緊跟他的腳步追上去。
“允浩……”強行擠過旁人追上,與他一並站在門關處.激動和難以言語的情緒令在中本能地拉住他的手。
陰臉甩開他的手沒說話,在地鐵到達下一站的時候大步跨出,允浩的右手一直緊緊揣著。
“允浩,等等,我是哥哥……”追上他再次拉住他的手臂,在中不明白為什麽一見麵,他多說一句話的機會也不給。
“別碰我!”大力甩開,惱怒低吼。瞪著他,允浩努力不讓自己動手,“我沒有哥哥.”
僵住,深深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恨,在中的心突然像被什麽捅了一樣,“允浩,我想我們之間有點誤會,我和媽媽不是故意……”
“你閉嘴!”一句也聽不進去,食指直指他的鼻尖,允浩一字一句,“我說了沒有哥哥.你再囉嗦一句,信不信我打死你”
“你,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身子再度變得僵硬,那種恨不得撕碎他眼神,如同在在中臉上重重扇了幾耳光,他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鼻裏哼氣,看著眼前這張美麗又天真的臉,允浩笑的極其諷刺,“我變成什麽樣子你都沒資格管。以為你是誰?上帝天使”
句句話裏帶刺,在中沒想到有一天他們再見,會是這種方式,“我是你哥哥。”
“我哥早死了!”一聲怒吼壓回他的話,瞪著他,允浩的瞳孔滿滿全是血絲,“在我8歲那年他就死了,所以你沒資格管我!”
壓抑多年的怨恨終在那一刻從牙縫裏擠出,再也不願對著那張臉多說一句,允浩轉身大步離開,內心無比憎恨。
為什麽還要回來
他寧可金在中真的死了,寧可他從來也沒回來過,也不要他現在回來以這種方式相認!
而在中,望他遠去的背影,有什麽東西逐漸打濕他的眼眶,一摸,才發現是眼。
【我哥早死了!】
【在我8歲那年他就死了】
原來,在他心裏自己早已死去。
原來允浩,竟是如此恨他,
如此的,難以原諒……
另一邊,位於光州總部,青狼各個分地的堂主此刻先後匯聚在頂層辦公樓,將近十米的環形長桌前後坐滿了五十多餘人,即便開著空調,彼此挨著他們都覺得燥熱。
“我說,人都到齊了沒有?”一回到青狼便召集所有人,從開始到現在白賢是等的最久的那位。
“就這麽多了,還有個別堂主要明天才能到,”點點人數,尼坤倒是一直單手搭著自己座椅,嘴裏慣性叼著香煙。
隔著那嗆鼻白色的煙霧瞪了他一眼,白賢一腳蹬在他的椅角,迫使他險些讓他摔倒.
“我靠,”穩住一口煙掉在地上,尼坤怒火蹭蹭往上,“你幹嘛!”
“我討厭煙味。”
“你自己不抽,不能讓別人也跟著你不抽啊!大家都是堂主,地位一樣你管那麽多”拉好椅子憤憤坐下,瞄了一眼落在腳邊的煙頭尼坤滿臉不滿。
“在別人麵前我不管,反正在我麵前不要讓我聞到。”除了允浩,白賢還沒怕過誰。
“你!那你就不要坐我旁邊,你以為你是浩哥?”
“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我們聚在一起不是為了聽你們吵架的。”眼見兩人話說沒幾句就吵起來,在座的總算有人聽不下去。
一句話讓兩人不爽地幹瞪眼,的確,難得青狼旗下的所有堂主都聚在一起,縱然有再多不爽他們也得忍。
“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就趕緊討論一下過幾天的事,又不是小孩子……”喝一口水附和,說話的是負責首爾分堂的利特。
“是啊,等了這麽久也沒見浩哥,我們還要不要商量明天他過生的事了?”
“浩哥有點事出去了,要過一會兒才能回來。”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議論,白賢聽的同時隻能這麽回答,他也不確定允浩什麽時候才會回來。
也許很快,也許很慢。
尼坤也不在這個節骨眼拆他台子,“怎麽,浩哥不在就商量不了?平常見你們一個個跟狗腿子似得,關鍵時刻怎麽都沒意見了”
“我看,幹脆就去自由城……”
“有沒有搞錯?去年才去的今年又去”
“那不然怎麽搞?整個光州也就自由城是最大的娛樂場所。有吃的有玩的,有酒還有女人,都是大老爺們的,不去那裏去哪裏?”
“行了吧,還提女人你忘記去年在自由城,就你自以為是叫了十幾個女人圍著浩哥,
結果被一個不落的轟了出去,傻子都知道老大討厭女人好不好!”
“這哪能怪我我他媽怎麽知道會適得起反!老大既討厭女人又不喜歡男人,那你說怎麽搞!”
被尼坤一句話刺激到,眾人爭論不休。
眼看各大分堂的領頭都開始皺緊眉頭,利特忽然想起什麽,“啊……我倒是有個主意……”
“什麽主意”同時停止議論,話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包括白賢和尼坤。
單手撐住下巴,利特最擅長琢磨人心,“這幾天,我聽說有個叫金在中的冒充是老大的親哥……”
聽他這麽說,白賢還真差點忘了這事,其他並不知情的堂主一下子因為這話炸開了鍋。
“什麽哥哥”
“別逗我,什麽時候聽說浩哥有兄弟了”
“對啊,誰這麽大本事,竟然冒充老大的兄弟”
“可不是,就為這事,前天廣域堂口的弟兄還去砸了金氏的畫展.”
“利特,你這話什麽意思?”先不管他們知不知道實情,至少那天金在中在雨中攔車的時候,白賢是在場的。
要說冒充的話,那種眼神那種執著,怎麽看都不像。
“沒什麽啊,隻是覺得既然那個人得罪了浩哥,那我們索性就把他綁過來,讓老大高興高興……”說出自己的想法,利特自認這事橫豎對自己都有益。
“不行!那個人本來在浩哥麵前就不能多提,萬一惹惱他怎麽辦”立即提出反對,允浩的個性向來陰晴不定,白賢不想在老虎身上撩胡須。
“那就看你怎麽做了,畫展的事浩哥不就很滿意麽?反正最後處置他的也是老大自己,先把人綁來再說。”比他在黑道多混好幾年,利特有那個自信一定會讓允浩高興。
“我看這件事還是你自己掂量吧,搞不好真要惹惱浩哥,咱誰都笑不出來。”當然也有人跟白賢持一樣的反對態度。
都知道允浩的脾氣古怪,好的話可能他會高興,不好的話,誰或許都能吃不消。
“我倒覺得特哥的想法不錯,照那天畫展的事情來分析,至少浩哥的態度是厭恨無疑。”
“對,先把人綁過來再製造一點□□搞那個金氏,說不定還真能讓浩哥高興.”
手拖下巴一直聽著各區堂主各持一詞,尼坤既不反對,也不支持,這事換了他,他也不敢冒險嚐試。
允浩有多討厭金在中他是看在眼裏的,也正因為他對其討厭的程度不一般,不敢輕易下定論。
而那些爭論的人,自然也隻是在口頭上爭論,誰也不會當真去插手利特所說的提議。
都是在刀槍口上討生活,無論現今的位置還是權利全靠一路打拚,他們誰都不願冒險蹚這種會被掰掉“腦袋”的渾水。
以至於說出想法和真正去實踐,到最後都隻有利特自己負責。
不嚐試,怎麽就知道一定會輸?
更何況,他可是特意去打聽了金在中這個人,心裏多少有底。
白賢更清楚他向來的做事風格,也沒過多阻止,允浩對金在中的態度確實是怨恨居多。
在眾人幾度糾結究竟隔天該如何慶生的時候,允浩總算回到青狼。
“浩哥!”
“浩哥!”
“浩哥……”
集體起立異口同聲,見他進來,剛剛還在議論的聲音驟然停住,允浩的臉色看起來極其不好。
慶生會
“嗯。”應了一聲,拉開椅子坐在正中央。
一眼掃過去,允浩把左右兩邊每個人的臉都看了一遍,“差不多都到了,怎麽沒見江南,清潭洞,全羅道和明洞的幾個堂主”
“哦,江南那塊晚上有一批貨要到,走不開,清潭洞那邊也是有批槍火要出碼頭,”
“忠慶道的堂口是有人砸場,那邊還在處理,至於全羅道……呃,好像是資金出入有點問題,k還在對賬……”依次回話,說到全羅道那塊,白賢下意識地幹咳。
期間眾人沒人敢吱聲,氣氛開始彌漫著些許危險的氣息。
“資金問題?差多少”前幾個理由允浩還沒多大表情,一扯到資金,他的臉迅速陰了下去。
“暫時……對不上數的有一百二十萬,”聲音不大,白賢似乎已經能預料到他接下來的反應。
果然,色變的更加陰沉,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這種問題,“你和k是怎麽辦事的!”
幾近低吼的聲音,讓整個辦公層都陷入駭人的寂靜。
有人在後怕,也有人在靜靜看好戲。
“我……k還在對賬,明天就有準確消息了……”一時反駁不上,畢竟全羅道那邊白賢也有負責。
“這麽大的空缺,再對數也對回不來。不管對不對得上,結論都是有人在私吞錢,”戾氣更甚,本就心情不好的允浩,此刻完全像隻發怒的豹子,“讓K最好給我查清楚是誰在私吞,查不出來的話,就讓他提著腦袋從那個位置上下來!”
“是……”點頭,突然出這麽一檔子事,白賢暗自咬牙切齒,要是讓他查出是誰,絕對讓他不得好死!
陰臉盯兩邊其餘的眾人,因為他的低吼而變得過分寂靜的場麵,不是一般的靜……眯了眯瞳孔,允浩終究緩下了情緒,有些事情還得公私分明,“好了,事情一碼歸一碼,都繼續你們的話題。”
“呃,浩哥,我們都在想過幾天你過生,我們要去哪辦慶生會?”總算敢開口說話,利特最先起頭,他也離允浩最近。
“你們喜歡去哪?”靠著座椅看他,允浩不在意在哪過生,反正對他來說哪裏都是一樣。
“我們都隨便,最重要的是你喜歡……”趕緊接話符合,尼坤這才緩過神奉承。
“是啊,是啊,我們都跟著浩哥你的意見!”
“隨便,你們怎麽想就怎麽辦。”從回來開始心情就糟糕透頂,再加上資金不對,允浩更加沒心情理會這些。
他的情緒,明眼人自然也能看得出來,一時間誰也不知道該不該再繼續。
越想越煩躁,最終起身離座,允浩每每心情糟糕就想打拳擊,所以一刻也呆不下去,“該處理的你們都自己處理,我先走了。”
“浩哥慢走,”
“浩哥慢走……”
對著他離開的背影納悶,各個堂主紛紛無奈的視,這還是第一次,也是時間最短的一次議會。
“浩哥,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不知道,最近好像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樣子……”
“好了,趕緊商量明天怎麽辦吧,老大話都丟下來了,我們要怎麽辦”
“……”
“哎,我看幹脆白天就在酒樓吃飯,晚上把海口封了,在大遊艇上開派對得了!”
“誒?這個主意不錯!索性就把“自由城”搬到遊艇上,”
“好,就這麽定吧,”
“這麽定就這麽定吧,走了,走了……”
也不知最後是誰的提意,“海上自由城”就這麽定為慶生方式。
唯有利特還記著自己的計劃,離開以後吩咐下手盡快去辦。
允浩也在離開辦公樓之後去到私人健身房,瘋狂對著紅色的沙袋練習拳擊。
戴著紅色拳套雙手一下比一下狠厲地撞擊沙包,發出沉悶響,心情的煩躁,讓他無論如何也冷靜不了。
汗水隨著力道越漸打濕他的發鬢和黑色背心,每打出一拳,在中的模樣就會如同鬼魅浮現在他眼簾。
越恨,落下的拳頭越重,他越是想要打散那張臉的幻影,記憶越會更甚的湧現在頭頂。
隔了十幾年,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出現,
說著幾句抱歉,就想挽回他十幾年來受的苦,以為是哥哥,就覺得他會感動會高興
都把他鄭允浩當成什麽了?
隨時可棄
隨時留!
早在十幾年前他們拋棄他開始,他們在他心中就已經死了,都死了!
“啊……!!”低吼著狠狠捶擊沙包,甚至一腳又一腳猛踹,激起陣陣細微的白色煙塵。
伴著沉重的沙袋在空中左右來回左右,過去的回憶如同被火燒紅的沙漏,每過濾一顆,允他的內心就會被疼痛折磨一次。
顆粒越多,疼痛越甚。
哪怕時間一點點在消磨,步入黑夜,他的恨也依然在暴力和汗水中反複。
幾日後……
當街上的行人隨著夜深越漸變少,市中心某處的高級烘焙屋裏,還有人獨自在教室內來回忙碌。
隔著奶油攪拌機的頻繁作響,在中一一往托盤上的模型裏澆築蛋糕,準備放進烤箱。
“在中啊,很晚了,你還不走嗎?”脫掉圍裙和手套,作為導師的李多海看看時間已經等不下去。
“嗯,我要把它做完才行,你先走吧……”擦了擦額汗,還差最後幾個步驟,在中怎麽也要堅持到底。
“可是,如果做完的話要做到很晚誒……”真有點佩服他,作為一個男生,能在失敗了三次之後還堅持繼續,李多海打心底裏羨慕那個能讓他這麽堅持的人。
“晚一點沒關係,我一定要把它做完。”
“真是,又不是老師傅,其實直接買一個現成的蛋糕就可以的,幹嘛非要動手做我還真好奇到底是誰過生日呢。”
“嗬嗬,我知道,但是意義不一樣的,”知道她是一番好意,但在中既然已經來到這就沒打算放棄,“對我來說,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最後的聲音變為呢喃,明天就是允浩生日,為此他特意在酒店租了房間,暫時不回首爾。
“好吧,那我把鑰匙放這裏,晚點你自己一個人回去小心點哦,”理解他的心意也不好再說什麽,多海把鑰匙放在他的桌麵提前離開,“我明天還有文員晉升考試,就先走了,拜拜~”
“拜拜……”望著她的背影簡單告別,李多海一走,整間烘焙教室隻剩下在中一個人,
除了奶油攪拌機的聲響,還真有點過分安靜。
重新把蛋糕肧推進烤箱計時,他再次翻閱起製作蛋糕的書籍教程,確定接下來的步驟。
前幾天把熟悉的兩本教程書落在地鐵上,他不得不找其他的款式,盡管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偶爾也會上烘焙課,可但對於甜點方麵並不感興趣,基礎也僅限在普通的切件,現在要做一個完整的蛋糕,多少是個挑戰。
從第一次見允浩被拒絕開始,他就知道允浩恨他。
尤其是那天在地鐵站他所說的話,讓他更加清楚明白他對自己以及母親的恨意,不是幾句解釋就能輕易撫平。
他無從得知這允浩這些年是怎麽度過,也不知道究竟如何才能消除他們之間的隔閡。
愧疚,想要彌補,又沒法靠近。
所以他隻能從最小的事情做起,他相信,隻要他一天做一點,總有一天允浩會接受自己。
轉身從冰箱裏拿出事先冷藏的草莓清洗,他一直都記得允浩喜歡吃這個東西。
盯著那一顆顆紅色的果實微笑,兒時的回憶無論何時想起在他腦海都會分外清晰,哪怕長大以後,他自己每年過生也要特意定做草莓蛋糕,隻因為他喜歡而喜歡。
也會每次在吃蛋糕的時候單獨留出一塊,好像允浩也在陪他吃一樣,直到臭了才舍得丟掉。
現在想想,還真是有點變態呢……
算算時間,等到做好蛋糕胚再切好形狀,塗上奶油,最後裝飾……完成整個蛋糕,估計真的要到淩晨三點。
歎氣,不過就算要弄到天亮他也要做下去這是他第一次為允浩做蛋糕,橫豎都不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