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有個詞叫恨意難消
劉珊就在劉家生活了下來。盡管她偶爾很想自己的媽媽，但那是沒有辦法的事。她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在劉家最為難的是看到江美媽媽板著臉，那個可怕的女人，她還得叫她媽媽。小暉和小敏她要叫哥哥和姐姐。突然間多了個爸爸已經夠讓人吃驚了，又多了這麽多親人，她的心有點慌。
劉珊的父親，也就是劉宸，並不是能時時把女兒帶在身邊。他要忙公務，有時還要出差。他以最快的速度，替劉珊辦理了幼兒園入學手續。讓她和劉敏一個班。
“劉敏，她是誰？”班裏來了新同學，大家都好奇地圍在一起看新鮮。看得劉珊麵紅耳赤。
“她叫劉珊。是我爸爸從外麵撿回來的。”劉敏說。大家都看著劉珊，“哦”的一片，恍然大悟。
“我不是爸爸撿回來的，我是我媽媽的孩子。”劉珊開口糾正。
“你就是我爸爸從外麵撿回來的！我媽說你媽媽是不要臉的女人，一直纏著我爸爸才有的你，你媽媽真不要臉……”
“啪”地一聲，非常響亮地響在眾人的耳裏。劉珊舉著小手，一臉憤怒地說，“不許你說我媽媽的壞話！”
“哇！”劉敏捂著臉仰天大哭，邊哭邊用另隻手指著劉珊說，“你，你敢打我！你死定了！我回去告訴我媽媽去！”
“同學們，都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課啦。”老師走了進來吩咐道，聽到哭聲，掃了一眼一眾小朋友，問，“出什麽事了？誰在哭？”
“老師，是劉敏在哭。”一個小朋友答。
老師走了過去，蹲下問劉敏出了什麽事。劉敏見老師來問，更覺得自己委屈，哭得說不出一句話。還是旁邊的小朋友熱心，嘰嘰喳喳地說這樣那樣，最後劉珊打了劉敏一巴掌。
“好了好了，劉敏乖，不哭了。你是姐姐，她是妹妹，姐姐要包容妹妹的，對不對？她打你，是她的錯，我讓她給你道歉好不好？好了，不哭了。”老師擦幹了劉敏的眼淚，把人哄住了。
“劉珊，剛剛打姐姐了是不是？打人是不對的，快給姐姐道歉。”老師轉而對劉珊說。
“是她，是她先說我媽媽壞話的！”劉珊爭辯道。
“劉敏，你說人家壞話了？說人家壞話你也有不對，知道嗎？”老師正色道。
“……”劉敏低下了頭。
“好了，既然你們倆都有錯。握個手講和好不好？保證以後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
“好。”兩個孩子怯生生地握了一下手。隨後又迅速收了回來。
“以後要好好相處哦。”老師站了起來，回到講台，看著底下一片亮晶晶的眼睛，說，“其他同學也是，都要相親相愛，知道嗎，劉珊是新來的同學，有很多不懂的，大家要多多幫助她，聽到沒？”
“聽到了，老師。”小朋友們齊聲回答。
傍晚回到家，江美知道了此事。頓時火冒三丈。
“挺能啊，小野種，連我女兒都敢打，你算什麽東西！”她一路拽著劉珊的耳朵，把她拖進客廳，狠狠往前一摔，劉珊就倒在了地上。耳朵上熱辣辣地疼，疼得劉珊眼淚都掉了下來。江美餘怒未消，又上去補了兩腳。劉暉和劉敏在一旁幸災樂禍。張媽有些於心不忍，但也不敢勸阻。隻得歎了口氣回廚房準備飯菜。
“怎麽？這會不敢作聲了？你的能耐呢？”江美拽起劉珊的衣領，又把她甩到了一邊。劉珊像條死魚一樣，被捉弄著，她覺得很難過，但是她不敢哭出聲。
江美坐在沙發上，冷眼瞧著這小東西。要是可以，她恨不得掐死她。是她毀了她完美的家庭。婚姻的背叛已經夠她受的了，為了一雙兒女她忍氣吞聲。沒想到她那個“軟弱”的丈夫居然把這麽個東西帶了回來！還公然讓她住在家裏，還有天理嗎？江美咽不下這口氣。
“媽媽……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打劉敏了。”劉珊噙著淚說。
“哦？”江美彎腰向前捏起劉珊的下巴，指甲幾乎嵌進肉裏，話從牙縫裏擠出，“你以為一句話就完事了？”
“劉敏先說我媽媽壞話的……”劉珊委屈地說。
“嗬，你媽是個什麽東西？你他媽又是個什麽東西？還用人說？”江美手一鬆，劉珊的臉直直磕在地上，小鼻子磕出了血。嘴唇也被牙齒咬破了。
“你以後要是再犯，我就掐死你。”江美威脅道，“你最好明白自己的身份。狗都比你尊貴。”
劉珊說不出話來。隻是默默地流著淚。血腥味充斥了她的口鼻，她覺得嘴唇痛，臉上熱辣辣的，很難受。
“你就在這裏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吃飯。”江美吩咐道。起身招呼小暉小敏去吃飯。劉珊靜靜地閉上眼，此刻她無比想念自己的媽媽。和媽媽在一起的日子總是快樂的，媽媽還會帶她去遊樂場玩。現在她的媽媽去哪了呢？媽媽為什麽不要她了呢？真的是她不乖嗎？……她越想越傷心，一個人委委屈屈地抽泣著。又不敢哭出聲，怕人家來罵。
“張媽，一會兒我們吃好了，你撿點剩飯剩菜給那小東西吃，伺候著，省得她爸爸說我虐待她。”江美吩咐。
“是。”張媽應著。
“媽媽，她什麽時候離開我們家，我討厭她。”劉敏說。
“媽媽，我也討厭她。她老是霸占著爸爸，爸爸都不跟我們玩了。”劉暉說。
“放心，媽媽會把她趕走的。”江美安慰著兩個孩子。
“真希望她快點走，我們不歡迎她。”劉敏說。
“妹妹，她這麽可惡，你叫大家不要跟她玩了。”劉暉對劉敏說，劉敏點點頭表示讚同。
劉宸因為公務出差，他已經委托司機接送劉珊上下學。但始終有些不放心。晚上得空打了電話回來。是張媽接的電話。
“喂，張媽是嗎？”劉宸疲憊地開口。
“是，先生。”張媽手握電話，內心有些忐忑。
“珊珊吃飯了嗎？今天上學適應嗎？”
“嗯，適、適應。”張媽說。
“她睡覺了嗎？叫她來接電話。”
“這……”張媽正思考著怎麽回應。江美走了過來，“是先生嗎？”
“是。”張媽說。江美把電話接了過來，“喂，是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開口道，“珊珊睡了嗎？讓她來接下電話。”
“嗬，你現在眼裏就隻有你那寶貝女兒了嗎？你當我們都死了？”江美冷嘲熱諷道，“怎麽，這麽不放心，你幹脆把她綁在身上帶走好了。我還煩看到她。”
“你別這樣好嗎？她還隻是個孩子……”
“現在是個孩子，長大了就會勾人了，跟她那個媽一樣……”
“我跟你說了，那隻是一次失誤！”
“失誤？”江美覺得好笑，“好一個失誤！”
“我跟你說，你最好把你的失誤帶離我們家，不然哪天我真會弄死她。你知道的，我說到做到。”
“好……”那頭隻吐出一個字，就掛了電話。江美聽著嘟嘟的茫音，心裏有些失落。她為自己的失落冷笑。哼，心早該死了，對這個人。
“太太，”張媽見江美愣在電話旁，上來詢問，“可以讓珊珊小姐吃飯了嗎？”
江美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張媽，又看了一眼客廳地板上趴著的劉珊。嘴角邪惡地勾了起來，“吃什麽飯啊，讓她餓死了最好。”
“可是……先生那……”張媽有些為難。
“我說讓她餓著。你沒聽見嗎？”江美輕飄飄地說，邁開步子。張媽看著這個端莊優雅的女人走過，心下無奈地歎息一聲。
三十分鍾後，劉景來了。
“劉景少爺，你怎麽來了？”張媽驚訝地看著他，這個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來看看我小侄女，珊珊呢，她睡覺了嗎？”劉景邊說邊往裏走。
“還沒呢，”張媽有意攔著劉景，但是被劉景撥到一旁，她隻得往裏叫，“太太，劉景少爺來啦。”
劉景大踏步走了進來，正要往樓上去，眼角餘光瞥見地上趴著一個人，待看清楚真是劉珊時，他慌的跑過去抱起她。劉珊閉著眼，淚痕斑斑，好像睡著了。一張血嘴，令人觸目驚心。劉景的牙差點咬碎了。
“張媽，這是怎麽回事？別告訴我是她自己摔的。”劉景淩厲的眼神瞪著張媽。張媽的身子縮了縮。
“這……”張媽不知道怎麽解釋，見江美下來了，躬了躬身子，“太太。”
“喲，我當是誰。”江美冷笑一聲。看著劉景道，“這不是那個小跟屁蟲嗎。”
“大嫂。”劉景看到江美，有點發怵，剛剛的氣勢沒了。他抱著劉珊往外走，邊走邊說，“大哥叫我來帶珊珊走，以後她就住我那。”
“那正好。你把她帶走吧。”江美說，“省得我造孽了。”
劉景把劉珊抱上車，看著劉珊的樣子心裏又可憐又心疼。回到家，他細細地幫劉珊清理著傷口。劉珊被疼醒了，睜開迷茫的雙眼看著劉景。
“珊珊，你醒了，”劉景笑著摸她的頭，“還記得我是誰嗎？”
“二叔。”劉珊說，嘴一動，傷口有些疼，她嘶了一聲。
“嗯，真乖。吃飯了嗎？”
劉珊搖搖頭。
“二叔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嗯。”劉珊期待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