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喜歡這個世界,唯一的緣故就是,我在這裏可以拋棄一切虛偽,為所欲為!如果還要說第二點的話,那就是,這個世界的美女賊他媽多!——黃天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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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過了一個世紀,又仿佛隻是流星一瞬,黃小龍從茫然中睜開雙眸。
“咦?這是哪裏?我不是給雷電給劈死了嗎?這是醫院嗎?不對!醫院的護士怎麽會穿古裝?是在拍古裝電影吧?怎麽會到這裏?”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玉石大床上,錦被幔帳,銀鉤斜掛,床前站著兩位宮裝少女,烏雲疊鬢,佩鸞鳴玉,顯然是古裝電影中的宮娥之類。低頭審視自己,胳膊和腿腳都完好無缺,抬手摸摸五官,都還健在。
“公子醒來了!公子醒來了!四公子終於醒來了!”兩個宮裝少女見黃小龍睜開眼,喜不自勝地叫起來,叫到後來的時候,聲調中已經帶著嗚咽。激動之狀,溢於言表。
那個穿紫色長衫的美貌少女說道:“阿箐,你快去請夫人過來,夫人得知四公子醒來,還不知道會高興成什麽樣子呢!”
穿青衫的阿箐莞爾一笑說:“紫雲姐,你的親親祥哥哥醒來,最高興的恐怕是你吧!”
紫雲臉色一暗,說道:“阿箐,你越來越是沒大沒小了,我們這些做奴婢的,自然應該好好伺候公子,伺候夫人,怎敢非份妄想?你瘋言瘋語的,要是讓夫人聽到,看不撕爛你的嘴!”
阿箐調皮地吐了吐舌頭,一陣風地跑了。留下紫雲在床前癡癡的看著黃小龍,臉生紅暈。
黃小龍聽著二女的對話,軟軟的,糯糯的,非常清晰好聽,但絕不是普通話,更不是那種經常在電視上聽到的難聽之極的粵語或台灣話。經過黃小龍仔細的觀察,已經確定這絕不是拍電影,因為周圍沒有攝影機、照明燈和帶著墨鏡、滿臉絡腮胡子的導演。黃小龍抬手摸摸自己的腦袋,驚奇的發現原先的板寸已經變成了三尺青絲,在腦後紮成一束,扯了扯,傳來的痛感告訴自己,這絕不是假發!黃小龍驚疑不定,悄悄伸手在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再次傳來鑽心的疼痛又讓黃小龍確定這不是做夢!
這個時候,黃小龍顧不上埋怨掐自己為何用上那麽大的力氣,就好像那不是自己的大腿一樣,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是死後重生?抑或是時空穿越?這種傳說中的事情竟然輪到我的頭上?天哪,俺該咋辦捏?”
雖然以前好像看好多過有關穿越的報道和論文(其實就是穿越小說),但黃小龍還是一直懷疑穿越時空存在的真實性,他總是以為所謂的穿越根本就是癡人說夢,隻不過是那些無聊的人用來嘩眾取寵的東西罷了!沒想到這種事情竟然真真實實地發生到自己頭上!他以前不定期的也抱著翻身做主人的美好而偉大的夢想買過不少彩票,可是連一個五塊錢也沒中過!於是黃小龍總是自哀自歎,說自己這一生運氣欠佳。可是,今天,連穿越這種高深莫測的事情竟然也落到自己頭上來了!老黃真的不知道,這到底是運氣好呢?還是運氣差!總之,黃小龍有一種手足無措、很茫然的感覺。頭腦中一片空白,什麽也想不起了,仿佛醉酒後的大腦空白,一覺醒來,把喝酒前前的事情都忘幹淨了。
黃小龍推開繡著花開富貴的錦被,半依床頭,活動活動胳膊,扭扭頭,身體並無不適,便向那個叫什麽紫雲的姑娘拱了拱手,學著古裝電影裏才子的口吻,恭聲問:“這位姊姊,小生這廂有禮了!敢問,此時是何朝代?此處又是何處?而我,又姓甚名誰?”
黃小龍心中有無數的疑問,掂量了一下,撿了三個他認為是眼下最重要的問題。並且,他對自己的措辭相當滿意!
卻不料那個紫雲轉喜為嗔,說道:“四公子,你剛剛醒來,就來調戲奴家。小小年紀,油嘴滑舌,總是不學好,看我以後還理不理你!”嘴上雖然責怪,一雙眸子卻脈脈含情,看的黃小龍心裏突然一蕩!這個丫頭顯然對公子爺情種深植!這讓黃小龍心裏又泛起一股酸酸的味道,對這個公子爺滿是嫉妒,渾然忘記,現在黃小龍自己就是這個公子爺。(看來角色轉換還是需要一定的時間。)
看紫雲這幅神情,黃小龍知道要是再問下去,不是被當成故作輕浮,就是被當成病壞了腦子,成了白癡,便轉換話題,問道:“呃,我病了很久了嗎?”
紫雲道:“上次你和三公子較量槍法,不小心被三公子踢了一個跟鬥,就一直昏迷不醒!算來,已有三日之久了!夫人擔心的要死要活,請來無數的名醫國手,都束手無策——我看呢,什麽名醫,不過欺世盜名的騙子而已!可恨的是三公子,他踢傷了你,不但不愧疚,反而說你……”
紫雲看黃小龍一眼,低下頭沒有再說下去。
黃小龍問:“說我什麽?”
紫雲低著眼說:“奴婢不敢說!”
黃小龍笑著說:“我是死過去又活過來的人,再難聽的話,我也不會往心裏去的。你但說無妨!”心裏卻想:“這個小丫頭片子不簡單,居然吊我的胃口!”
紫雲這才說:“可恨三公子說你是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空生的一副好皮囊,卻經不起他輕輕一碰,不如早早死了,免得長大以後給黃家丟人現眼!……”說著,嘟起小嘴,表現出義憤填膺、為四公子打抱不平的樣子。
從紫雲口中,黃小龍大概聽出一些端倪。她稱黃小龍為四公子,又說黃小龍和三公子比武被傷,看來我排行第四,是在家中經常被哥哥欺負的無用之人。黃小龍沒有表露出紫雲想象中的暴怒,隻是淡淡地說:“哦,紫雲姑娘,我口渴得厲害,麻煩你幫我倒杯水可以嗎?”不過,黃小龍心裏卻罵道:“狗娘養的,敢踢我!看我以後怎麽整治你這小子!”
紫雲怔怔的看了黃小龍一會,默默的走到桌邊,拿起紫砂茶壺,倒了一杯熱茶,端到黃小龍麵前,她的手指白淨如玉,似乎是象牙雕刻的一般。黃小龍接過茶杯,實在沒忍住,順手在紫雲手背捏了一下——黃小龍再也不想假惺惺的做什麽正人君子——紫雲嗖的縮回手,幽幽地看黃小龍一眼說:“剛剛還像個人樣,我還以為你這一病,會轉性的,轉眼間就露出本相了!”黃小龍既知道紫雲對這具“身體”早有情意,便更加放肆起來,笑著問:“我摸你手,你不喜歡啊?”
紫雲羞紅了耳垂,幾不可聞地說:“當然……喜歡,哼,你明知故問!我再不理你了!”
黃小龍知道,紫雲喜歡的是貨真價實的四公子,而不是自己這個穿越而來的冒牌貨,不由得哈哈大笑,有一種考試作弊成功的快感!這快感也把黃小龍原本心中的茫然感衝淡了許多,心情便好起來。舉杯一飲而盡。茶香雖淡,卻縈繞不散,連聲說道:“好茶好茶!”而更讓黃小龍驚奇的是,茶杯不是瓷器,居然是青銅的,上麵雕刻著古樸的花紋,好像是以前在省曆史博物館見到的文物。
紫雲說:“這是西伯侯爺送給王爺的‘金針渡’,當然是好茶!”
黃小龍對茶沒什麽研究,“金針渡”是什麽茶,自然沒聽說過,也不準備深究。等等,什麽?西伯侯?這個好像聽說過,難道是封神榜中西伯侯姬昌嗎?
黃小龍心裏一陣翻江倒海般的震動,問道:“你說的西伯侯就是姬昌嗎?”
紫雲掩嘴笑道:“是啊!難道還有幾個西伯侯?當朝敢直呼西伯侯名姓的,恐怕也隻有公子你了!”
她一句輕聲細語的“是啊”,聽在黃小龍耳中卻不亞於一聲驚雷!我,我,我居然被一個閃電劈到商朝了!這可是三千年之前的商朝啊——MYGOD!
且慢,連西伯侯姬昌都給我送茶,那……我是誰?看這家裏錦被玉帳,連個茶杯都是古董,丫鬟都比電影明星漂亮,我……我該不會是紂王那個昏君吧!
那麽,妲己在哪?她真的是狐狸精嗎?商朝會毀在我的手裏嗎?黃小龍此時一時性急,早把曆史課上學的那點可憐的商朝知識忘得幹幹淨淨,唯一記得的就是傾國傾城的妲己和殘暴無度的紂王。
正在老黃正感慨萬千、思緒如潮之時,這時,門外傳來碎亂的腳步聲。
紫雲急忙肅立床邊,悄聲說:“夫人來了!”
黃小龍偷眼看去,這夫人五十歲上下,皮膚白皙,保養的非常好,猛地看去,比紫雲、阿箐她們大不了多少,隻是身材已經發福,身上衣著雖然樸素無華,但一股華雍富貴之氣卻怎麽也掩飾不住。身後還跟著一群人。
“祥兒真的醒來了?祥兒!我的祥兒醒了!謝天謝地,我的兒子終於醒來了!”還沒等黃小龍看清楚,貴婦人早就把他擁在懷中。一股女人身上的胭脂水粉的氣味,讓黃小龍窒息!
被一個陌生的婦女抱在懷裏,兒子長兒子短的叫著,這種感覺怪怪的!不過看到她喜極而泣的神情,那是內心感情的真實流露,黃小龍的心漸漸被一種叫溫暖的東西包圍起來,穿越時空而來的空虛感消失了大半。
黃小龍“孤苦伶仃”地來到這個時空,居然有人這麽關心自己,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緣分?見老婦人那激動地神情,黃小龍真的不忍心告訴她自己並不是她的兒子!
於是黃小龍迅速融入到角色當中,說:“娘,祥兒讓您操心了!現在我已經完全康複了!”心中在想:“祥兒?封神榜中,楊戩、哪吒、雷震子都是赫赫有名、威風八麵的大將,但好像沒有叫什麽祥的英雄人物吧!”
貴夫人拭去淚水,笑道:“康複了就好!李郎中,你來的正是時候,請你看看祥兒,可有異狀?”
貴夫人身後一名中年文士恭聲道:“遵命!”那郎中皮膚白淨,頜下三縷長須,頗有幾分道骨仙風。他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搭在黃小龍左手的脈搏處,雙目微閉。過了半晌,李郎中收回右手,向貴婦人深施一禮,說:“恭喜黃夫人,恭喜四公子!四公子確實已無大礙!四公子大難不死,必將後福無盡,前途不可限量也!”
黃夫人少放寬心,含笑點頭。
“隻是……”李郎中猶豫了一下,接著神色嚴峻地說,“四公子雖然已經康複,身無大礙,隻是從脈相來看,脈搏或強或弱,時緩時急,十分怪異,在下生平未見,可能是病後虛弱,不過,相信天佑英才,四公子日後或許能複原,也未可知……”他語言吞吞吐吐,用詞十分小心,雖說的好聽,但明眼人一聽就知,他所謂的“或許能複原”,實際的含義是“很難複原”!
黃夫人臉上笑意消失,問道:“李先生,你是世外高人,想必有良方醫治犬子——黃家上下,感激不盡!”
那個李郎中咳嗽一聲,說道:“黃夫人如此說,可折殺小人了!方子倒不是沒有,隻是在下擔心,四公子經脈受損,複原之後,恐怕……”說到這裏,當即閉口。
黃夫人問:“恐怕什麽?還請李先生明示。”
李郎中說:“在下以前並沒見到這種先例,隻是憑空擔心,四公子即使複原,也終身不能習武!”
黃夫人一愣,厲聲說:“不能習武?我們黃家世代為將,天下盡知,身為黃家子弟卻不能習武,生有何用?”
“真巧,這個人家也姓黃,倒不是外人啊!”黃小龍想。
李郎中說:“大商能有今日之安穩,人人安居樂業,家家豐衣足食,誰人不知是武成王黃將軍治兵有方,威震天下,是以,豪強聞風而逃,虎狼不敢犯境!在下雲遊至此,能效微勞,實是三生有幸!”
黃夫人聞言,說道:“先生言重了!”麵上卻露得色。
黃小龍聽到夫人說“我們黃家世代為將”,先是疑惑,再聽到李郎中說到“武成王”,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自己是誰了——
封神榜中商朝最有名的戰將非武成王黃飛虎莫屬。聽他們都叫自己四公子,黃夫人又叫自己祥兒,那自是黃家四公子黃天祥了!原來自己不是紂王!黃小龍悄悄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