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賜婚
晉王月明威餘孽盡除。
皇帝召見月明淵、顏乘玉等功臣。
鳳皎陪著鳳洲一同前來，不可不奉詔入殿，她便在廊下一角蹲著等待鳳洲受皇帝封賞。
皇帝位於九尺高階的雲霄寶座，慵懶地斜靠在寶座的一側，目光嚴肅還帶著些許的不明所以的神色。
按照品階各自站在一處，三跪九叩，等到皇帝說起身，才不緩不急地站起。
這次最大的功臣要數顏乘玉，月明淵也功不可沒，還有鳳洲事後鏟除餘孽，若非他們配合得天衣無縫，那收拾叛軍就不可能會那麽容易。
“你們鏟除晉王黨羽，想要什麽獎賞，都說出來，但凡不過分的朕都同意。”皇帝模淩兩可地說著。
皇帝獎賞可寬可窄，不過分完全取決於皇帝，在你眼中的不過分可能會成為皇帝眼中的過分，請求獎賞也是需要斟酌一番，隻要不觸犯底線就可以了……
顏乘玉單膝跪地，抱拳道：“為月明王朝的江山社稷，為千萬百姓，臣不需要獎賞。”
鳳洲也是朝堂裏混了幾十年的老狐狸，這些路數沒人比他還要清楚，他現在不奢求其他，同顏乘玉一道跪下，“臣要說的也一樣，為月明王朝付出，死而後已。”
皇帝捋了捋胡須，大笑道：“月明王朝有你們兩個人，如猛虎添翼也。來人，各賞布帛千匹，珠寶十箱。”
這無異是天大的殊榮，足夠一些大戶人家活個幾十年，可對於皇帝來說是不過是歡喜時的一句話而已。
兩個人分別叩謝皇恩。
皇帝轉移到月明淵身上。
月明淵掙紮許久，他有想過跟顏乘玉鳳洲一般，可他更想要……就是不知皇帝那兒能不能允準了，他就賭一把，賭他這個要求不算過分，或許皇帝就很樂意他這樣做。
“兒臣想娶鳳洲嫡女鳳皎為妻，請父皇賜婚。”想必是鼓起天大的勇氣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喜歡一個人不一定要表達出口，敢於表達出來是可嘉的。
“朕允許了。”皇帝麵部表情僵硬，卻也是毫不猶豫，“去把鳳洲的嫡女鳳皎帶過來。”
王德忠立馬去尋人。
這種事情無非是你情我願，皇帝這是怕鳳皎不同意？
王德忠邁出門檻，蹲在牆角的鳳皎蹭的站起來，王德忠不管其他，拉著鳳皎就往內殿裏走，嘴裏還喊著祖宗等詞匯，很是焦灼萬分。
鳳皎沒有慌張，按照以前教引嬤嬤指導的動作，規矩地給皇帝行禮：“萬歲萬歲萬萬歲。”
“四皇子要娶你為妻，你可願意？”皇帝的眼眸流露著晦暗不明的意思。
鳳皎想不透皇帝的意思，卻極是強忍著爆發的衝動，這門婚事她要拒絕，月明淵將皇權看得比她還要重要，嫁給月明淵日後也不會幸福的，大不了一了百了。
“我不嫁。”鳳皎跪的筆直，宛若鬆柏。
鳳洲瞠目結舌，想也不想地一把老骨頭跪下去，響頭磕的響亮，將王德忠都嚇得一大跳，他低聲道，“皇上，鳳皎她是被好事給嚇傻了。我替鳳皎多謝皇上賜婚。”
鳳皎心下一個咯噔，她自然是曉得當麵拒絕皇帝背後的隱患，可是一想到要嫁給月明淵，什麽脾氣暴躁都浮現出來。
也幸虧有鳳洲在一旁攔著，她才有台階下。
鳳皎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她溫聲細語道：“是我太過於興奮，一時間難以接受這份殊榮。多謝皇上賜婚。”
語罷，磕頭領旨。
皇帝又簡單的敘述下朝堂中的事情，就放著他們離開。
月明淵跟著他們一起走。
一路上氣氛都很壓抑，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就好像是誰先開口說話，誰就會輸了一樣。
還是鳳洲先沉不住氣，鳳皎的脾性他是清楚的，說一不二，既然拒絕了那就真的有可能會那樣做。
鳳洲語重心長：“鳳皎，皇上的旨意已下，你不嫁就是違抗聖旨。”
用皇帝逼迫鳳皎做出選擇。
鳳皎咬唇：“哼！不嫁就是不嫁，即便賜婚了又如何？一樁不可能得到幸福的婚姻我寧不要。”
“鳳皎！”這丫頭大放厥詞，氣得鳳洲怒吼。
皇宮內苑膽敢如此者，少之又少，這根本就是不將皇帝放在眼裏，不將聖旨放在眼裏！
顏乘玉的臉色也沒比鳳洲好看多少，他不明白鳳皎為什麽放著大好前途不要，最後反其道而行之。
他誘導道：“你不要再說胡話，皇上能賜婚那是尋常老百姓想都不敢想的。更何況嫁給他，你也不虧，像他這樣的兒郎，月明王朝有多少待嫁閨中的女子想要嫁給他！”
鳳皎剛想出言反駁，被一個嬌滴滴的聲音打破。
“你要去哪？”能掐得出水來的溫柔，卻也帶著一絲的傲慢。
“啊？”顏乘玉當場呆住了。
隻見不遠處旖旎而來的月明箏，領著一群宮女，陣仗浩浩蕩蕩朝著這個方向走來。
每逢月明箏一來，勢必纏著顏乘玉。
月明箏跟月明淵見禮，然後品階低的顏乘玉與鳳洲也一同對月明箏行禮。
月明箏也不顧其他人一樣的目光，湊到顏乘玉身旁，“許久不見你了，我們一起去撲蝶可好？還可以一起看看我剛得來的王羲之的真跡！”
顏乘玉扶額。
月明瀟斂著眉頭離去。
鳳洲帶著鳳皎出宮，一路上兩個人都默契的緘默不言。
鳳皎沒有跟著鳳洲回府，而是到附近去轉悠，忽然身後有個溫婉的嗓音響起：“鳳皎？”
鳳皎偏頭去尋找發聲的源泉。
隻見一個穿著眼下時興的蘇繡齊腰襦裙，霧鬢雲鬟，冰肌玉骨，是上等的美人胚子。
“我是忠義候孫女，月明瀟的未婚孫華晴。得空的話，不如一道去喝茶？”孫華晴侃侃而談做著自我介紹，像是生怕別人不曉得她的身份。
鳳皎也的確不認識她，今此一遭，她算是認識了。
消息來得這般靈通，眼見是對宮裏一舉一動都了解的，而她此時出現，無非就是找茬……
“我還有事，恕不奉陪。”鳳皎婉拒。
孫華晴正色道：“你都要嫁給月明淵了，你就不要跟月明瀟糾纏不清。”
“我與他不過是朋友，你多想了。”鳳皎解釋道。
至於孫華晴能不能聽進去，便是她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