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事實與妥協
親人突然的病逝，因她而出事的顧北塵，那道熟悉而又陰冷的目光……
“啊！”
忽然一聲驚叫在空蕩的舞蹈教室中響起，跌坐在地上的安涼兮吃痛的捂著扭到的腳踝，坐在地上輕輕揉了幾下，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手臂太高，動作太僵硬不夠柔軟，上台時難道皺眉麵對欣賞者？涼兮，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熟悉的女聲忽然響起傳進耳中，安涼兮愣了愣抬起頭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斜倚著門的駱念慈，眉梢一撇，她的心不在焉已經這麽明顯了麽？
“老師……？你怎麽來了？”
“哎……”
走至安涼兮麵前，蹲下身將她拉起，麵對她一臉的魂不守舍，恐怕就算她現在嚴厲的教訓一頓，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怎麽了？練舞這麽心不在焉，我已經在門口呆了很久了，你沒有發現？”
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不用她回答，駱念慈就知道安涼兮肯定沒發現了。
柳眉一皺：“出了什麽事嗎？這麽心不在焉？”
安涼兮搖了搖頭，想到對方肯定不會就這麽放下不再追問，隻好說：
“我……對不起……我奶奶去世了。”
駱念慈一愣，旋即苦笑道:“這樣……哎，那你應該好好休息幾天，你奶奶肯定也不想你這麽憔悴的。”
“嗯……”
安涼兮無力的應了她一句，忽然響起的電話鈴聲將兩人的氣氛打斷，安涼兮怔了怔，後知後覺的道了聲：“是我的。”
起身走到包旁邊，拾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陌生的號碼——
未知來電？
抬眸看了一眼駱念慈對著她歉意的笑了笑：“我去接電話。”
後者搖了搖頭示意沒關係，安涼兮才拿著電話出了門。
“喂？”
“安涼兮？”
這個聲音……
安涼兮呼吸一滯，是顧亦風，他是怎麽知道她的電話的？為什麽打電話過來？
“顧亦風？”
她在瞎想什麽，這可是顧亦風，想知道一個電話應該很容易吧？
確認是安涼兮本人後，顧亦風的聲音猛的提高了幾度：
“安涼兮，你到底在搞什麽鬼！？”
略有些壓抑的暴怒透過電話傳進安涼兮耳中，心跳快的漏掉了一拍：
“你在說什麽？”
電話那頭的顧亦風冷哼一聲：
“你裝什麽傻？我問你，那些資料你交給了誰？”
“我……我沒有想害顧北塵的……”
顧亦風皺著眉吼道：“你到底想幹什麽你這蠢貨！”
“……對不起。”
雙方都沉默了良久，最終還是顧亦風打破了沉默。
“資料是王朗交給警局的吧？”
他早就猜到了，隻是他真的不想事實就是如此。
甚至還祈禱安涼兮會向他求助，其實是王朗強迫她這麽做的。
目光鎖定電腦屏幕，眉頭越鎖越緊，隱隱的戾氣好像會隨時爆發。
可事實總不如人願——
半個月前的監控畫麵，一樣是中午。
與以往不同的，暴露在監控裏的那張熟悉的臉孔，不是安涼兮還能是誰？
“這都是我一個人做的，你想報複衝著我來就好了。”
對於安涼兮突然這麽大義凜然的話，間接承認事實，顧亦風一聲冷笑，安涼兮的心幾乎沉入穀底。
“你這麽相信王朗不會捅你一刀，可他好像不怎麽相信你阿？”
安涼兮咬了咬牙沉聲回應：“顧亦風，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說什麽？”
暗藏了些許危險意味的尾音，手指在電腦上敲擊了幾下，電話這頭的安涼兮皺著眉等著顧亦風的審判。
視頻播放再通過電話傳播，聲音雖然有些模糊，但已經足夠安涼兮辨別出聲音。
幾乎沉進穀底的心再度下沉，這個聲音，是王朗……
“這是什麽？”
聲音裏明顯的慌張顧亦風並未錯過，再次敲擊鍵盤將畫麵重放，一身夜行衣的黑色身影在暗處觀察的動作絲毫不差的印入顧亦風瞳孔中，那一段音頻自然也是一字不差的全部重複播放了一遍。
“這是什麽你不知道？你每來公司一次，這些東西在深夜就會重新上演一遍，安涼兮，你真的不知道這是什麽？”……
“日後我替你去公司中收集證據，你就不用再冒險了吧？”
“涼兮，你不想也沒關係的，我不想你因為這件事受到危險的威脅。”
“那你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去冒險了，這件事不是已經擺脫給我了嗎？”
“好，我答應你。”
“你相信我嗎？”
“說什麽傻話呢，我當然相信你，有你幫忙我也能多些時間做其他事情然後抽空陪你啊。”
下唇磨出丁點血絲，握著手機的手不住的顫抖起來，這是真的？她在幫他們收集證據時，王朗還在監視她？然後每次還會親自去檢查她回饋的信息是否屬實？
既然不信任她為什麽還要她去幫忙？
“明天。”
被忽然響起的聲音拉回思緒，安涼兮咽了口氣：
“明天？”
“搬到我家來。”
“什麽……？”
顧亦風並沒有解釋太多：“如果你不想明天的業界頭條是王家公司宣布破產的話。”
“顧亦風……”
“明天，我要看到你的人和你的行李出現在我家門口。”
不可聞的輕歎一口氣，安涼兮還是選擇了妥協：
“我答應你。”
電話中隻剩下忙音，緩緩垂下手臂，安涼兮怔怔的望著已經自動黑屏的手機，仿佛經曆了一場浩劫後回味那永生難忘的滋味似的杵在原地。
良久，許是怕屋內的駱念慈等太久，安涼兮轉身進屋，鏡子前跳著舞的駱念慈並未發現安涼兮進屋後脫下了舞鞋又穿回了自己的鞋後，一聲招呼未打，直接離開了舞蹈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