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真相
十點隻不過是為這座城市夜晚的狂歡拉開序幕的一個標誌罷了。
車子駛過大街小巷,店麵各異的極光燈標牌充斥著眼球,這些場景隨著王朗車速的加快,走馬燈般闖入視線又離去,轉瞬即逝。
抵達學校時已經正好十點半,半個小時的車程,兩人並沒有過多的交談,安涼兮一路都望著窗外,好像有著心事,雖然王朗就在她身邊,但卻感覺的到她周遭那股拒人千裏之外的防備。
那堅固地防護讓他束手無策,毫無突破口可言。
“王朗,謝謝你每天送我。”
略有些不舍的目光,跟著那纖瘦的背影解開了安全帶下了他的車,王朗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什麽。
安涼兮側著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轉過身,又因為身後忽然響起的急切的“等等!”而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
千言萬語到嘴邊都被攔了回去,王朗搖了搖頭,笑了笑衝她揮了揮手化作了四個字:
“路上小心。”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可謂是安涼兮這段時間最平靜的一個星期。
每天除去在學校的專業課程,中午都會在舞蹈社結束訓練時趕去教室練舞,接著晚上去爵色兼職。
除了每天晚上照舊來接她下班回學校的王朗之外,這星期她還是陪同封芍去了一趟商場。
這之外,每日都沒有太大變化的日子,唯一多出來的就是纏著她搗亂的顧北塵。
對方好像是摸清了她的作息時間似的,總能在她空閑出時間的第一時刻出現在她麵前,衝她笑著打招呼。
一個星期過得不慢,很快就到了和駱念慈約好的時間,準備好了那支舞蹈的計劃雛形,安涼兮帶上了衣服去了那棟教學樓。
“……是怨我,要是我當初沒有那麽做,餘欣也不會遇到那個男人,也不會發生這些事情……”
這句話不急不慢溜進她耳中,剛要推開門的動作一滯,安涼兮愣在原地。
剛剛駱老師說什麽?餘欣?那……那不是她媽媽的名字嗎?駱老師認識她媽媽?聽她那麽說,她是做了什麽對不起她媽媽的事情導致她遇到了父親……
扶上門把的手慢慢縮回,剛要轉身離開,門忽然從裏麵打開,麵前站著駱念慈的舞伴,完顏鈺。
辦公室裏的駱念慈顯然也是看見了她,在一陣沉默後,一聲不可聞的輕歎傳到她耳中,旋即聽見駱念慈的聲音響起:
“涼兮,你進來吧。”
安涼兮遲疑了幾秒鍾,還是進了辦公室中。
接收到那道複雜目光的注視,駱念慈苦笑一聲:
“我會將我知道的都告訴你的。”
安涼兮點了點頭,抱著衣服坐在辦公桌前,駱念慈則開始交待她所經曆和知道的有關餘欣的一切事情。
整整三個小時,說者有意,聽者心更深,安涼兮目光跟隨著駱念慈一邊講述一邊走動的身體,才知道原來自己的母親在年輕時和駱念慈都在爵色工作過。
那時完顏鈺和駱念慈不如現在舞蹈那樣引人注目和聞名都跟著一位爵色的老師傅刻苦學習著修煉自己的舞技。
而她媽媽,自然也是對舞蹈有著無比的情懷。
她媽媽的舞姿都是在背後靠不為人知的辛苦練出來的,隻是偶然間的一次她偷偷練舞時被完顏鈺發現。
彼時年少的完顏鈺哪有如今的定力,餘欣那仿佛融入靈魂,將身軀都交付了的舞蹈,淋漓盡致的動作,忘情的流露直直的闖進他的內心。
駱念慈深深愛著完顏鈺,所以在完顏鈺對餘欣流露出那樣的神情之後,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加上女人敏感的第六直覺——
促使她做了一件讓她無比後悔的事情。
將善良的餘欣騙進了一間包廂,而那包廂中的客人都是常客,不好打發,結果導致餘欣差點被裏麵醉酒的客人猥褻。
好在安博偉及時趕到,將她從那地方救了出來。
完整聽著駱念慈說完後,看著後者情不自禁的撲進完顏鈺懷中掩飾住自己不受控的情緒。
安涼心的內心自然也是無比複雜,傷心、難過和不可置信摻雜在一起,再看向那極力掩蓋情緒的駱念慈,一絲同情油然而生。
她知道,沒有一個女人能做到眼睜睜看著自己深愛的人為別的女人沉淪,她也一樣。
那時的駱念慈采取的行為,也是情理之內的。
“駱老師……我不怪你……這種事情……”
她不知該如何說下去,那畢竟是她媽媽,而麵前的人當年的一個失誤而導致現在的生活。
可發生的事已經無法避免,安涼兮不想讓雙方都背負著永遠的心理壓力。
“好孩子,我知道你會這麽說,你和你母親很像。”
駱念慈轉身雙手執住她的手放在胸前:
“你繼承了你母親所有的完美。”
話音落下,駱念慈便在心中暗地決定她要將自己所有的舞技都教給麵前的人。
轉過頭和完顏鈺目光對上,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一絲鼓勵,駱念慈整了整自己的情緒,看向安涼兮道:
“我知道你這星期肯定準備好了舞蹈,但現在先過來看看這個舞蹈……”
整個一上午安涼兮都在舞蹈教室中一遍又一遍練習著駱念慈讓她跳的舞。
她體內有一股毫不起眼的火焰,但這火焰卻像吹不熄似的,你給予她的風越大,她的反抗就越激烈,不會被就此打敗,反倒會順著那股毀滅之風越燃越激烈。
駱念慈被那股獨特的氣質所吸引,就像伯樂發現千裏馬,眼前的安涼兮正是那匹百萬裏挑一的千裏馬。
將一整天的時間都交給了舞蹈教室。
幾乎是毫無間歇的一遍又一遍,而在她精神鬆懈的一瞬間險些摔倒。
不過這一整天的成果也很明顯,駱念慈並未表達太過明顯,兩人不住地點頭意味著安涼兮的舞的確很獨特很吸引人。
完全放開的練習、盡情地舞蹈讓安涼兮覺得全身似乎都散架的似的,走出教學樓的那一刻,全身沐浴在迎麵照耀來的暖陽中,輕微的風撫去,全身的細胞都在貪婪的吸收著新鮮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