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紙包不住火
“這個給你。”
一張帶有黑字的紙張卡片出現在了陸江川的麵前。
陸江川看到了，這是房號。
陸江川皺眉：“你這是什麽意思？”給他房號，是想他去做什麽？
陸江川很有情緒，甚至內心裏有那麽一股衝動，和江言同歸於盡的衝動。
“這是顧南望的醫院具體地址所在，薄涼一在他的身邊……”
江言勾起唇，那眼眸中閃過一絲狠戾。
……
醫院。
江言為薄涼一帶來了打包好的飯菜，顧南望現在還不能進食，江言這是給她帶的，薄涼一很清楚，無論是否因為顧南望，對江言薄涼一還是很感激，“顧氏那麽忙，你就不用過來了，我自己隨隨便便去樓下吃點就行了。”
她是沒錢，但可以管顧南望借，也總比麻煩江言的要好。
“樓下那些東西沒多少營養，何況你的情況也不好。”
江言徐徐出聲，“情況”二字刺痛了薄涼一的心，這是在直接點明她的病情。誰都不會願意自己的病情被端上明麵……
“嗯，那你先談公事。”
薄涼一應著聲，沒再開口說其他，隨即拿著江言給她打包好的飯菜走出了病房。
她走後，顧南望直接挑明：“江言，你那話說的有些過火。”
江言和顧南望隻有短短機密的距離，可就是這點距離，江言看清楚了顧南望那黑眸中的所有情緒。
顧南望維護著薄涼一，不許絲毫言論，不許任何人欺負她。
“抱歉，是我言語不太恰當……”
“你要道歉的人不應該是我。”顧南望直接截斷了江言的話，言語漠然，那眼眸中帶著幾分逼視。
這樣的情況，顧南望永遠都不想看到下次再出現。
江言很快會意：“先生，我記住了，下次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稍後你取點現金給她，接下來你全心處理顧氏的事務就行，這邊有她照顧我。”
顧南望的話讓江言愕然，但很快憂心否決：“那怎麽行，薄涼一可是……”
“她很配合，我也相信她的狀況在慢慢的好轉。至於你要是覺得她不行的話，找幾個護工一起看護就行。”
顧南望淡淡的接起江言的話，麵對顧南望的態度，江言不好再說什麽，而是簡單的朝著顧南望匯報工作。
然而，此刻的顧南望是無心於這些的，他說：“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也不用去強求什麽。”
顧氏那麽大一個企業，資金充足，就算短時間不談合作，顧氏也不會虧損倒閉。
“嗯，玉山那邊開發已經在進行，不得不說沈小姐還是很有眼光的。這合作怕是不能丟……”
江言出口，觀察著顧南望的反應。
“不能丟就先放著吧，沈如容那邊會等。”
顧南望薄唇淡然掀動，那黑眸中很清冷，對於沈如容的心思他是知曉的，不過他的意思已經表的很明確了，沈如容卻還在繼續，更何況是沈如容的那些私生活，顧南望最不喜歡的便是這類女人。
商人最講究的便是利益，對於合作顧南望自然是來者不拒。
江言“嗯”了一聲，隨即又和顧南望談起其他，而病房外麵，每次江言過來薄涼一都會自覺的騰出空間到走廊長椅上，一個人安靜的吃飯，顧南望也和她說過好幾次留在病房裏並不要緊。
可對於薄涼一來說，江言和顧南望談的那些內容有關於商場，有些術語她是聽不明白的，與其在那裏一頭霧水，倒不如一個人自在清閑。
薄涼一終止了自己的思緒，低頭吃飯，她首先得確保好自己，才能確保能照顧好顧南望，然而——
她卻看到一雙嶄新的黑色皮鞋出現在她的眼前，突得一下，又是醫院，薄涼一被嚇到，但緊接著抬頭，薄涼一的心這才稍稍的放緩，還好是人，不是其他。
不過，對望上那雙漆黑的眸和熟悉的麵龐時，薄涼一的唇緊緊的抿著，那口還包含在嘴裏麵的飯就跟蠟一樣……
“能換個地方好好的談一談嗎？”
低低的聲音傳來，薄涼一把飯盒蓋好，然後起身跟著陸江川離開。
陸江川把她帶下了醫院，最後上了他的座駕，副駕駛座上，陸江川讓薄涼一係好安全帶，薄涼一照做。
十字路口，陸江川忽然開口：“我知道我兒子的死不怪你，但是有些問題我想要問問你。”
聞言，薄涼一沉默了一會，然後說：“你問吧，我會把我該知道的都告訴你。”沉默，那是她驚訝於陸江川的態度轉變。
可不管怎樣，陸江川是陸昱白的父親，如果她沒病，如果她有能力，她會把陸昱白的父母當成自己的父母來對待。
好一會兒後，陸江川的聲音這才淡淡的響起：“你和昱白在美國那四年是怎麽過來的？”
雖然可以想象，可是遠不及薄涼一的話語來的重要。
“我們住在地下室裏，我的精神狀況不是很好，為了省錢給我治病，我們過的很辛苦……”
昂貴的醫藥費，他們經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但陸昱白卻保證她的進食，薄涼一不想成為陸昱白的負擔和累贅。
好幾次都想著要離開，可是病發，還有……也為了減輕，她時常在陸昱白看不見的時候空腹吃藥。
是藥三分毒，有時候反而沒有得到醫治效果……
美國那四年是真心過的苦，陸昱白曾在她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安撫她，“涼一，隻要我們能熬過去，我就娶你……”
如果沒病，她或許真要被陸昱白所感動，然後嫁給陸昱白，可惜的是，她有病，她不能禍害陸昱白的一生，隻是她沒有想到陸昱白會離開，永遠的離開。
“薄涼一，當時為什麽不處理好他的後事就回來？”
如果薄涼一能留在那裏的話，至少陸昱白就不會被醫院所捐贈器官，屍體也就不會火化，也不至於連故土都回不來……
“抱歉，當時我在病發中。”
薄涼一低著頭，這是她最抱歉的事情。
起初江言是強行帶她回，而她不願，但是在路途中她病發了，後來發生了怎樣的事情薄涼一並不知情，再度清醒她已經在臨江了，後來詢問顧南望，顧南望告訴她回來已經有三天了，而且還不接陸昱白的話題……後來，病情反反複複，渾渾噩噩，再就是醫院跳樓，後來現在……
她連錢都沒有，護照也都已經過期，如果沒有江言她根本就回不了國，即便後來清醒她也沒有那個能力獨自一人前往美國尋陸昱白。
而後來顧南望的告知，就算前去美國尋陸昱白也無用了，因為陸昱白一點都沒在世上僅存……
談起陸昱白，這永遠都是薄涼一心口上麵的傷痛，喉嚨中的倒刺。
陸江川沒有再問話，薄涼一的這話深深的透露著悲哀，誰都有那個不由己，得知真相後的他也知這並不是薄涼一的錯，要怪就怪他那兒子太傻，正好的年紀裏頭也不回的就那樣帶著薄涼一離開。
放棄自己大好的青春年華……
陸江川一路開車將薄涼一帶到了城郊，廢棄的樓房裏，薄涼一剛下車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剛要問出聲的時候，身邊就圍攏了兩個人……
“薄涼一，你別怪我。”
陸江川抿唇出聲，然後朝著那兩個手下示意，不一會兒，薄涼一就被把兩個手下給綁起來。
薄涼一掙紮著，但是陸江川並沒有回頭，他也是沒有辦法，迫不得已。
……
江言從病房出來，很快就折而複返。
顧南望看著他，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語，卻沒有想到江言卻急切的說：“先生，薄小姐沒有在外麵，飯盒就放在走廊的長椅上麵……”
薄涼一每次都是等他走後才進來病房，每次都是在為他們騰空間，他要是不說，薄涼一的事就會扣在他的頭上。
顧南望眉頭皺起，“你去調看一下走廊監控錄像。”
看薄涼一的意思，他沒康複之前，她是不會離開的，悄悄離開，這並不像，可是也並不能代表薄涼一一下子病發，忽然之間，顧南望很擔心薄涼一……
江言馬上應聲：“好，好，我馬上去，馬上去。”
顧南望拿起了床頭櫃抽屜裏麵的手機，剛開機，就有新聞躍進他的手機，是顧北和他及韓紓之間的關係。
還有指責他和薄涼一的……諸多評論，顧南望一下子心沉，打電話給韓紓，韓紓的電話無法接通。
此刻，他的心更是慌亂，掀開被子，直接拔掉針管從床上下來，韓紓不接電話，薄涼一的突然離開，很有可能跟這些事情有關，而這顯示日期是昨天……
他被瞞在鼓中，傅俞沉，江言不可能不知情。
顧南望馬上給家中傭人打電話，詢問韓紓的下落，卻被傭人告知，韓紓於昨天因突發腦溢血被緊急送往醫院，現在都還躺在醫院裏沒有醒來，而傭人又是哭訴：“少爺，現在整個S市都是這樣的消息，太太是因為承受不住才會暈倒的，我告訴了江助理，今天風波已經削弱了，但是事實已經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