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隻要你活下來
顧南望擋住韓紓,站在韓紓和薄涼一的中間,身形挺拔如鬆,那雙黑眸更是堅定如灼。
薄涼一躲在顧南望的身後,韓紓身上的怒氣她承受不了,唯有躲在顧南望的身後,才能保她安全。
“媽,我讓開之後呢?涼一和你無冤無仇。”
顧南望薄唇緊接著掀動,不願意讓開,也是不能讓。
“無冤無仇?薄涼一把我兒子害成什麽樣子了,現如今我兒子瘋魔不說,還要為了她和我反目成仇,你說,這還是無冤無仇嗎?”
韓紓冷冷的笑了一下。
當初顧南望要撫養薄涼一的時候韓紓就持以最否決的態度,可顧南望不聽,堅持自己。
當時還義正言辭道:
“如果沒有她母親顧慧雲,現如今就沒有顧南望,媽,做人不能忘恩負義。”
一句話,阻斷了韓紓當時所有想說的話以及意見、擔憂。
顧南望幫薄商臣還清所有債務,韓紓知道後也很憤怒,可再憤怒,顧南望也已經把事給做了,而薄涼一,除卻逢年過節,顧南望從來沒有把薄涼一帶到她的麵前,對薄涼一的好,韓紓權當是對顧慧雲的恩情所報。
韓紓起初察覺端倪,顧南望就宣布了和沈如容的婚期,隻要顧南望的生活不再和薄涼一牽扯,那她也就不再說什麽。
可是,婚禮是一場騙局,顧南望找了薄涼一四年,昨天,還接住從高樓跳下的薄涼一,兩人無生命大礙在S市造就轟動,成為奇跡。
薄涼一和她討價還價不說,阿誠出爾反爾不說,顧南望甚至還為了薄涼一出高價,韓紓的怒火真是不能平!
韓紓的話,身後的薄涼一靜靜的聽著。
心沉如鐵,顧南望對她……薄涼一也是後來從傅俞沉,從徐姨的口中得知。
如果是四年前,顧南望能直接麵對他的心,那她便能不管不顧和顧南望在一起,四年已過,一切都太遲。
“媽,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和她沒有關係。”
顧南望薄唇緊接著鬆動,一字一句沉抿。
“顧南望,在你眼中來看,你媽就是那樣一個卑鄙無、恥,不講理的人嗎?”韓紓冷聲發問:
“我隻需要和薄涼一說上幾句話,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就在旁邊看著。”
韓紓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但是顧南望還在猶豫,最後還是薄涼一先邁出一步,走到了韓紓的麵前,“你有什麽話想和我說,直接說吧。”
然後,薄涼一朝著顧南望眼神示意,韓紓心有不平,有想說的話就讓韓紓說去吧,利用了顧南望,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顧南望為她和他的母親反目成仇。
韓紓冷眸一挑,沉沉的望著薄涼一,“薄涼一,我左看右看,你也沒有特別的地方,到底是用了什麽手……”
“媽,你要和涼一說話可以,但你的話不能如此的諷刺。”
顧南望出聲打斷了韓紓,薄涼一身患重病,而且又是他喜歡的人,前者韓紓還雇傭人把她給帶走,甚至要買薄涼一的命,這差點害成他和薄涼一的永世相隔。這點,他對薄涼一永遠都是愧疚。
現如今他在旁邊,更加不能看著母親韓紓對薄涼一如此出言諷刺。
韓紓抿唇,話語被阻斷,怒火上升的更加明顯,看,看,看,顧南望都能對薄涼一維護如此程度。
她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行,不諷刺可以。”
韓紓應著顧南望的話,緊接著,她快速從包包裏麵掏出一把匕首,直接朝著薄涼一衝過去——
速度太快,薄涼一反應過來想躲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而薄涼一以為那匕首就要朝著她的胸口插過來的時候,一股大力的作用下,她狠狠的摔倒在地。
“不——”
薄涼一嘶喊出聲,她看到了顧南望的胸口上插著一把匕首,那鮮紅色的血液瞬間就沾染上了他的白色襯衫。
“南望,南望……”
韓紓萬萬沒有想到顧南望會及時把薄涼一給推開,看著那匕首觸目驚心的插在他的胸口上,還有那鮮紅色的血液,韓紓害怕,慌亂到極點,她連忙伸手去抓顧南望,可顧南望下倒的速度太過於迅速。
砰——
聲音太過響徹,韓紓“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麵上,她伸手抱住顧南望的脖子,淚流不止:“南望,你怎麽,你怎麽這麽傻?”
韓紓的嗓音哽咽而沙啞,甚至透露著悲切和蒼涼。
“媽,所有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你不要……不要為難……咳咳,不要為難涼一……”
顧南望咳嗽著,而說話的時候,薄涼一朝著顧南望爬過來,淚水在薄涼一的臉上蜿蜒成海。
她剛剛近到顧南望的身邊,韓紓一記眼刀就朝著她掃過來,然後狠狠的把她給推開:“滾,如果不是因為你,這把匕首怎麽也落不到南望的身上……”
薄涼一被推開,掌心和地麵來了一個親密接觸,被摩擦的很疼,但都不及心口上的一分,韓紓朝著她撲過來的時候,薄涼一以為自己會死,但是沒有想到顧南望會把她推開,也沒有想到那匕首就那樣插在顧南望左邊胸口上,那鮮紅的鮮血……薄涼一的心口有了刺痛感,如果說之前她不信顧南望是愛她的話,那現在,她完全相信了,如果不愛,顧南望不會一把將她推開……
顧南望啊,我那麽利用你,可你……你為什麽要替我擋下這一匕首?
“南望,你要挺住,你要挺住,媽馬上就送你去醫院,馬上……”韓紓把顧南望給扶起,旁邊被嚇傻的徐姨也趕緊過來幫忙。
司機小王看到韓紓和徐姨扶著滿身血跡的顧南望,趕緊下車幫忙,隨即目的地直達S市中心人民醫院。
韓紓在車上一路勸慰,而顧南望滿心都是薄涼一:
“媽,不要為難涼一,很多事情發生她都不知情,一切都是我,是我對她太癡迷,是你兒子我想要和她在一起……”
“媽,那次醉酒發生的錯事她都不敢告訴我,找了別人來替代,如果不是因為她有了孩子想著留下孩子而離開的話,她壓根就不會把真相告訴我,可是我呢?我卻把她當成了神經病,害死了我們肚子裏麵的孩子……”
“她走了四年,逃離我的身邊,不願意靠近有我的地方,如果不是我讓江言把她找回來強行帶回國的話,她現在都還在美國,甚至她回到臨江那段時間,是我害怕她的病情把她給關起來,後來她的病情越發的嚴重,沒辦法,我隻能把她送往醫院,而她清醒後跳樓,後來我真慶幸我有事下樓能夠接住她,要不然,現在世界上哪裏還有薄涼一呢?媽,請你不要為難她……”
顧南望絮絮叨叨的出聲,一字一句都被他咬的很清晰,可是話越是到後麵就越是虛弱,而且顧南望胸口上早就被血跡暈染出一大片,一大片。
後頭說話的時候,顧南望還劇烈的咳嗽起來,甚至有鮮血從他的唇角上溢出,韓紓徹底的奔潰:
“南望,你別說了,我求你別說了,隻要你活下來,隻要你活下來,我就再也不管了,你想和誰在一起就在一起,我再也不插手你感情的事情了……”
凡事都不及顧南望的生命重要,在生死的麵前,韓紓選擇妥協。
……
韓紓和徐姨把顧南望扶起送上車後,薄涼一一個人被落在了臨江。
她想看看顧南望的情況都被韓紓一把給推開,更別說韓紓會讓她上車,可顧南望的狀況很重要,她沒有辦法一個人在臨江等著。
回想所有,除卻顧南望的電話號碼被她熟記之外,他人的號碼她都想不起來,對,顧南望的手機……
她連忙跑上樓,期間因為太急而摔了一跤,但她不管不顧,站起來繼續跑,最後在書房書桌上看到了顧南望的手機。
拿起,解鎖。
薄涼一找到了江言的電話,撥出。
幾秒後,電話裏傳來江言恭敬的聲音:“先生……”
“江言,是我,我是薄涼一。顧南望出事了,你現在能過來臨江接我一趟嗎?求你了……”
江言要是行不通的話,薄涼一就隻好把電話打給傅俞沉,再不然的話,顧南望手機裏麵存下的那些號碼她一個一個打過去,總有一個會關心接手。
“嗯,我馬上過來。”
江言當即就應下聲,掛斷電話後,江言丟了手裏頭還在處理的幾份文件,快步的走出了辦公室。
那臉色,卻是緊緊的繃在一起。
打出這通電話後,薄涼一就拿著顧南望的手機跑出了別墅,全程她一直都等在大門口,一直等江言的到來。
足足半個多小時,江言這才驅車出現,然後一個急刹車停在了薄涼一的麵前——
薄涼一快步過去拉車門,在薄涼一上車的那瞬間,江言沉沉的問出聲:“不是說先生出事了嗎?先生呢?怎麽就你一個人?”
薄涼一那滿臉慌張還有那沾染上的點點血跡,這讓江言更加的心沉。
“顧南望,顧南望現在在醫院,求你送我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