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流年不利
第二天早上，墨嚴比沐雲醒的早。當沐雲醒來的時候，墨嚴已經給他熬好了小米粥，配了點小菜，適合生病的人吃點清淡易消化的。
沐雲裹著大衣依靠在廚房門框上，看著墨嚴像個家庭主婦一樣為了自己在廚房忙碌，想著兩人不甚樂觀的前景，有些百感交集。
“起來了？”墨嚴轉身時看見了沐雲。趕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走了過來，“我看看還燒不燒。”
還不等墨嚴伸手到額頭，沐雲已經向著墨嚴熊抱過去：“嚴哥哥，你怎麽能這麽好呢？”鼻音濃重，十足的撒嬌味兒。
墨嚴的心軟得一塌糊塗，他最無法抵抗沐雲對自己毫不保留的依賴了，再加點沐式軟糯，摟著，拍拍他的腦袋：“當然要對我的大寶貝好啦，還難受嗎？”
“唔~沒力氣！”
“去刷牙洗臉，等會吃點粥，就有力氣了。今天請假，休息一天。”
“你呢？”
其實沐雲是希望墨嚴也能陪自己一天，他們又是好幾天不見麵了。同個城市，兩人卻聚少離多，也屬無奈！
“我看情況吧！”
小米粥端上來，沐雲因為生病胃口不好，隻吃了小半碗，墨嚴有些發愁地看著他，哄著讓他再吃點，沐雲搖搖頭。
“嚴，昨天我去你家了。”
“我知道！”墨嚴頓了頓，看了一眼沐雲。
“你爸媽是因為知道我和你的關係才逼著你結婚的。”
“他們真是……”墨嚴一時無法評價自己的父母。從小到大，父母在墨嚴的眼中都是知書達理，寬容有度，不會強人所難的。他們雖然對兒女嚴格要求，但是卻不會蠻橫地強製兒女接受自己的決定。
逼婚這件事，是個特例。
墨嚴歎了一口氣：“小辰跟我講了，難怪他們這次態度這麽突然。等下我就回去找他們。”
“嚴，墨氏這次危機是不是很嚴重？”
墨嚴看了沐雲一眼，說：“不瞞你說，的確不容樂觀。”
“你找過樂宇和尤少他們沒有？我美國還有兩套房子……”
“沐沐，這是企業的事情，牽扯不到個人。你別操心，先把你的身體給養好了。尤少最近不在T市，又消失了。樂宇前兩天已經打電話給我了。需要的話我會跟他們說。”
沐雲看著墨嚴，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其實他想說，千萬不要答應跟藍心語結婚，一定要頂住壓力。可是，話到嘴邊，沐雲又縮了回來。
隻要開口，就會變為卑微的祈求，還真不符合他沐雲的性格。而且他也不想給墨嚴壓力。在愛情麵前，人會變得敏感和過分自尊，平時大大咧咧開口就說的話，在特定身份的人麵前，你會仔細掂量，三思後不一定還敢說出口。
此時的沐雲，便是如此。
上次，和這次，他都將選擇權留給了墨嚴。之前的種種，沐雲相信，自己已經將全部的心意都表達得很清楚，墨嚴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多年來追求的是什麽。
早餐後，墨嚴又給沐雲量了一次體溫，37.5度，低燒，給他吃了感冒藥，交代他多喝水，多休息之後，墨嚴就回去了。
墨嚴這次出差其實是去旁邊的城市找銀行貸款。T市也有多家銀行，他早就已經去找過他們，但是那些個行長好像是商量過了一樣，等他開口說起貸款的事，都用“墨嚴的老丈人就是T市最出名的銀行家，還來找他們貸款，是不是開玩笑”然後用各種借口來打發墨嚴。
墨嚴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藍睿提前通了氣，那幾家怕得罪藍睿，所以才待他如此。
迫不得已，他才想通過去外市尋求銀行貸款。兩天之內拜訪了五家資曆尚可的銀行，因為沒有關係，即使有點關係的，也比較淺，兩天走下來，效果並不明顯。昨晚，跟一個銀行行長應酬到很晚，那人還在打太極，這邊墨嚴又擔心沐雲出事，心神不寧的，連夜趕了回來。
那最後的一家，也就黃了。
墨嚴才進家門，就聽到墨宇鎮的咳嗽聲，客廳裏也彌漫著一股很濃的中藥味。墨嚴皺了皺眉頭，往墨宇鎮的房間走去。
“爸，您生病這麽嚴重，怎麽也不去醫院看看？”
墨宇鎮此時斜靠在床上，因為剛咳了一陣子，正撫著胸口上下喘氣，臉色有些紫紅：“也就偶爾一陣，不礙事。你去邊市跑銀行，有結果沒有？”
“公司的事情您就別操心了，安心養好身體。你不願去醫院，也該叫個醫生上門看看呀！”
廖凡婷聽墨嚴這麽說，有些責怪地開口：“誰說沒叫的，你爸爸這個倔脾氣，昨天已經叫李醫生來看過了。”
“他怎麽說？”
“他建議我們最好今早送去醫院去住院，再晚了就怕得肺炎了。可是，你爸爸偏不願意，說先吃吃這個老中醫的藥，可是你看，今天一早又咳上了。”
“那還有什麽好猶豫的，那就趕緊去呀！爸發燒了沒有？”
“昨晚上有點低燒，後來出了汗又好了，今早上我還沒得及量呢。”廖凡婷說完轉身去找體溫針了。
“就你們著急，哪個人每年不感冒幾次的？一年感冒四次都屬正常的，還能增強抵抗力。”
“爸，你以為你現在還年輕啊？能不生病最好不要生病，還一年感冒四次。”墨嚴端著一杯水給他爸遞過去。
沒一會兒，廖凡婷拿了體溫針過來給墨宇鎮量了體溫，體溫竟然已經38.5度。這種反複發燒再加咳嗽的現象，典型的是肺炎初期症狀，如果稍有不慎是會危及生命的。
墨嚴不理他爸的強烈反對，將墨宇鎮送到了醫院。經過一番檢查，醫生確診，確實已經是肺炎初期，需要馬上住院治療。
一番折騰下來，墨嚴和他爸媽也沒顧得上聊沐雲的事情，又被公司給叫走了。等下午四點多鍾，墨嚴疲憊不堪地送走幾個聽聞風聲過來公司查看詳情的股東之後，才突然想起沐雲還生病在家裏呢。
趕忙掏出電話要打，看著手機上顯示的三個沐雲的未接來電，墨嚴心慌得手不自禁地輕輕顫抖。
“喂？沐沐，你還好嗎？”連日來的緊張和勞累，讓墨嚴嗓子有些緊。
“嚴，你去哪裏了？怎麽都不接電話？”聽沐雲的口氣，好像也很緊張墨嚴會出事。
“我開會，調成靜音了。告訴我，你身體現在怎麽樣？”聽到沐雲的聲音，墨嚴懸著的心就放下了，但是還是想確認他沒事。
“我已經好大半了。今天沒去上班，事情都讓助手帶回家裏做了。你…你爸沒怎麽樣你吧？”後麵這句，沐雲問得有點小心翼翼。
“他沒怎麽樣我，他生病住院呢。我今早把他送去醫院的，還沒來得及跟他提我們的事情。”
“啊？住院？嚴不嚴重？”
“肺炎初期，住院一個星期左右吧，你別擔心。”
“怎麽什麽事情都碰一起啊？嚴，流年不利啊，你！”
“嗬！好像是啊！”
還能打趣的兩個人，因為有了對方的陪伴，生活的逼仄似乎也還能承受。隻是，隨時都可能點著的炸藥桶就在附近，總讓人把心懸著，拽拽難安，親不得近不得，連做到坦然都不容易。
“那你豈不是更忙了？醫院公司兩頭跑，受得了嗎？”沐雲眼睜睜看著墨嚴這兩個多月來，累得像頭驢。好不容易以為事情塵埃落定了，新的情況又出現，到現在還能撐得住，也就是墨嚴這種一直生活在高強度下的人還能行。要是別人，早不知道在哪兒趴著了。
果然，流年不利啊！
“沒辦法，沒料到老頭子會突然病倒。原來他還能幫我分擔點，現在……算了，不說這些。你自己要記得吃藥，多休息，有時間我就過去看你。醫院我讓墨辰和我媽守著呢。總共也就個把星期，撐一撐就過了。”墨嚴稍微停頓了一下，又繼續，“我們的事，我打算過兩天再說。對不起，沐沐。”
墨嚴發現自己最近怎麽老是跟沐雲說對不起呢。可不是嗎，自從沐雲回T市後，自己這邊就沒消停過，答應他的事情也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沒能做到。也就是沐雲了解自己，才不跟自己計較。要是其他女人，早不知道鬧成什麽樣了。
說了這麽多話，從早上到現在墨嚴都沒來得及吃一口可口的飯，午餐也是讓秘書定了個外賣隨便拔了幾口就來應付這些股東了。現在感到口感舌燥，人也有些暈眩。
讓秘書去給買幾瓶功能飲料，喝咖啡對他已經不頂用，晚上一定還是要熬夜的，準備幾瓶功能飲料來提神。
秘書Jane看著自己老板最近的辛苦，將幾瓶功能飲料放在桌上時欲言又止，畢竟喝太多這種對身體，特別是心髒，非常之不好。
墨嚴一手掐住疼痛的太陽穴，向她擺擺手，讓她出去了。有些難受地仰倒在工作椅子上，最近嚴重用腦過度，又加上睡眠不足，經常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動，偶爾還伴隨著脹痛。
一邊假寐，一邊理著家裏公司這一堆又一堆的事情。還真他媽的事多啊！墨嚴有些自嘲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