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由不得你
“聯係過李局長了沒有？”墨宇鎮一落座便問墨嚴，神情也是較之以往的嚴肅認真。
“昨晚跟他吃的飯。”
“那他給什麽建議沒有？”
李局長是房管局的副局長，跟已經退休的農局長是親戚，因此墨氏很多便利都是來找他。而且他對整個T市管理市政這一塊的部門關係也一門清，墨氏跟他的關係非同一般。互惠互利的那點事也不用明說。
“他建議我們按兵不動，先看看情況，如果有鬆動他會通知我們。”
“這次市局這邊好像動靜不太對啊！”墨宇鎮畢竟是老江湖，才幾句話就嗅出氣氛跟以往的不同。
“對，李局透露說。上半年剛上任的這位市長是一位清正廉明的人，做事情有些死板。也許這也是為了保住自己在官場的位置，但是不得不說的是，他如今的地位都是靠他自己一點一點政績獲得的，的確是一個不一般的人。而且，還聽李局說，房管局才來的局長跟他是同窗好友，脾性相同，也是個剛正不阿的人。”
“這可就麻煩了，我們做生意的總是要靠著政府的庇蔭才能走得順風順水。可是如果政府的這些官員如果各個都公正廉明，哪裏還有我們的機會。”
“嗯。”
“就沒有其他的辦法？約出來一起吃個飯，不一定要講商場上的事，就當是交個朋友也可以啊！”
“我也這麽跟李局說了，李局說他們現在人人自危，就怕新領導查他們玩忽職守，就這次的房產漲價事件進行調查。您也知道，有些事是經不起查的，隻要一查官商之間的關係千絲萬縷，一定不可能清清白白。所以李局哪裏敢去牽線，躲都來不及，也就是我們家跟他關係一直鐵，他才肯賞臉吃個飯。”墨嚴把自己跟那位李局長交流的信息全數說給墨宇鎮聽。
“之所以這樣，也是因為今年國家對房地產使用了多次經濟杠杆調控，起的作用收效甚微，所以才默許了地方部分政府職能部門利用手中的職權去近距離的調控，這不，效果顯著了吧？”墨嚴繼續補充道。
“看來，政府這個攔路虎短期內是比較難搬走了。墨嚴，公司賬上現金流狀況如何？”
“不樂觀！”墨嚴說著將一份財政報告遞給墨宇鎮。
墨宇鎮看到報告上那一串數字，陷入了沉思——的確不容樂觀。
“股市現在怎麽樣？”墨宇鎮又問。
“受到輿論的衝擊，這幾天都在跌。”墨嚴腦中浮現起一早到現在那一片綠，有些愁雲慘淡。
“你要防止那些乘機搗亂，惡意買進的投機分子。”如果現金流已經出了問題，股市又受到惡意攻擊，那墨氏就真的可能被打趴下去了。
“放心好了，我已經讓劉聰他們去盯著了。爸，您臉色不太好，公司的事我看著呢，你回去休息吧！”墨嚴見墨宇鎮有些疲憊的臉，溫和地說道。
“嗯！”墨宇鎮沉吟了一會兒，說，“我和你媽咪這兩天回了一趟老家，拿你和心語的八字對了對，我和你媽咪的意思是，你們倆盡快結婚。”
墨嚴有些錯愕地看著自己的爸爸，愣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爸，這個時候您怎麽說這個？”
“我並不覺得說的不是時候，你的終身幸福跟公司的事情同等重要。你專心處理公司的事情，這次危機要靠你全身心投入才能化解。對於結婚的事情，我會跟你媽咪找藍家那邊商量著辦。”
“爸，爸，您別在這個時候提這件事情可以嗎？我已經明確表態，我不可能跟藍心語結婚。我不愛她。”墨嚴有些著急，完全不明白墨宇鎮為什麽突然有這種想法。
“墨嚴，這件事我說了算！你現在隻需要處理好公司的事情。”墨宇鎮的臉色越來越嚴肅和暗沉。
“為什麽，爸？現在我們不應該一門心思放在公司的事情上嗎？為什麽要扯到我的婚事上？你跟媽咪這兩天到底怎麽了？”墨嚴有些憤怒，但還在隱忍著，他非常不喜歡此刻父親在自己婚事上的獨斷。
“因為你……”到嘴邊的話被墨宇鎮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擺擺手，對墨嚴說：“就按我剛才說的辦。這次我不會聽你任何理由，你必須盡快跟藍心語結婚。”
看著開了又關的辦公室門，墨嚴暴躁地踢了一腳沙發，這都什麽事呀！怎麽又扯上藍心語了呢？
整個下午墨嚴雖然忙著公司的事情，心卻有些隱隱的擔憂。爸爸臉上那份強硬不是裝出來的，就是上次用書砸壞自己的額頭也沒在他眼裏看出這樣的果決。是什麽原因讓爸爸原本緩和的態度突然變得強硬起來呢？
一個念頭倏地滑過腦海，墨嚴背脊凜然一悚，筆直地在辦公座位上坐正了身體：難道是自己和沐雲的事情被發現了？
爾後又想了想，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沐雲去家裏的那天，父母態度跟平時並無二般，自己在他們麵前也沒有表現過火，沐雲更是小心翼翼。而且吃完晚飯之後，媽咪出了門，爸爸隻要一頭紮進他的書畫堆裏，沒有三四個小時鐵定是出不來的。
聰明機智如墨嚴，哪裏知道，家裏的那兩隻已是修煉成精的狐狸，他們既然有心捉你的jian 情，定不會讓你發現絲毫。
幾次拿出電話想要給沐雲撥打過去，內心彷徨的時候，誰都想要跟愛人傾訴。但是自己如今都沒弄清楚狀況，貿然告訴沐雲，也是徒增他的煩惱罷了。想想，還是把手機收進了抽屜裏。埋頭在公司繁雜的公務裏。
下班後，墨嚴回了家。他不可能讓自己糊裏糊塗地再次陷入結婚的漩渦裏。廖凡婷也在家，隻是臉色似乎也不太好，見到墨嚴回來，有些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就忙著張羅晚餐了。
墨辰最近依然忙著他們小樂隊的演出排練，平時很少回家，更多時候會住在學校裏。不過今天卻比墨嚴還早到家，墨嚴進來時已經見他在沙發上坐著看一個綜藝節目的重播了。
見到墨嚴，意外地隻喊了一聲“哥，你回來了”便不吱聲了，不同於以往的活潑黏人。墨嚴突生一種感覺，家裏的氣氛有些微妙的變化，媽咪和墨辰都有事瞞著自己。
“小辰，今天怎麽有空回來？最近在樂宇那裏沒闖禍吧？”墨嚴坐過去慈愛地揉了揉墨辰的頭發。
“沒事就回來咯。我乖得很，樂宇哥還表揚我呢。別老想著你英俊可愛的弟弟闖禍嘛？”墨辰一邊弄平自己被弄亂的頭發，一邊跟他哥較勁。
墨嚴但笑不語，眼睛環視了一周家裏，悄聲問墨辰：“小辰，知道這兩天爸媽去哪裏了嗎？”
墨辰明顯一滯，說：“我不知道啊！聽媽咪說他們回老家了。”
“他們沒事回老家做什麽？”
墨辰搖頭。
“今天爸突然跑到公司跟我說，讓我盡快跟藍心語結婚。是不是跟他們這兩天出去有關係？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沒告訴我？”
墨辰突然特別真誠地看著他哥，說：“哥，你娶藍心語不是挺好的嗎？你為什麽不願意娶她？”
“我不愛她，怎麽娶她？”
“那你愛誰？”
“我愛……算了，不跟你說了。等下我會跟爸他們說清楚，到時你別吭聲。”
墨辰嘟嘟嘴，有些發愁地看著他哥。
而墨嚴也臉色不太好，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一家四口圍坐在飯桌前，餐廳了隻有杯盤相撞的叮當聲，氣氛顯得有些壓抑。每個人都有些心事重重，積蓄著力量或者等著機會開口。
這樣的情況在墨家很少有。他們一家人一直相處和睦，墨宇鎮不是個嚴苛的家長，跟兩個兒子也有共同話題。而墨辰是家裏的活躍分子，再加上廖凡婷這個可愛的媽媽，他們家的飯桌一直是活潑有餘，安靜不足。像今天這樣突然的沉默反而讓四人都感到陌生和壓抑。
飯吃到一半，墨嚴忍不住開了口：“爸，我希望您把今天下午的那些話收回去。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會做主……”
“墨嚴，閉嘴！”墨宇鎮有些粗暴地打斷了兒子的話，“如果讓你自己做主，你的人生就會被你毀得一幹二淨。”
“爸，您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跟藍心語結婚這件事情必須聽我的。”
“爸，您從來就不是一個獨斷專行的人，為什麽在這件事情您要這樣？您告訴我為什麽可以嗎？”
“你還需要我告訴你為什麽？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墨宇鎮的語氣越來越衝，飯碗往桌上一放，瞪著墨嚴。
“我就是不知道我才問您啊？”
“你不學好，你找……”
“老墨！”廖凡婷爆燃對著墨宇鎮一喝，及時刹住了墨宇鎮快要脫口而出的話。
接著又對著墨嚴溫和地說：“墨嚴，你就聽你爸爸的，娶了藍心語對你隻有好處。況且她還懷著你的孩子呢。我和你爸回了趟老家，也跟你爺爺奶奶說了你的情況，你爺爺奶奶的意思也是讓你盡快把藍心語娶過門。你爺爺還說，墨家的人不能做始亂終棄的事，要做個懂得承擔責任的男人。”
墨嚴痛苦萬分地抹了一把連日疲憊的臉，哭笑著說：“你們就因為這些原因讓我娶藍心語？總讓我對這個對那個負責任，又有誰對我的幸福負責任？說實話，我他媽的，藍心語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我的我都不敢肯定！”
“啪”一個巴掌落在飯桌上，墨宇鎮雷霆暴喝：“墨嚴，你竟敢說出這樣的話，要是讓藍家人聽到，看人家不剁了你？這是人應該說出的話嗎？啊？別為了你的齷蹉事編派那麽多亂七八糟的理由。這個婚你是結也得結，不結也得結。我還沒死，還是你爸，我就有權管你。”
“爸，你怎麽這麽不講理？我又做什麽齷蹉事了？現在又不是封建社會，你憑什麽管我的婚姻？我是不會跟藍心語結婚的。我吃飽了，走了！”墨嚴從飯桌旁站起來，拿著自己的衣服就往外走，他一刻也不想留在這裏。
“到時可由不得你。”墨宇鎮恨恨地瞪著墨嚴的背影，絕對霸氣狠利地丟出了這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起小標題，發現自己廢材一個，一點靈感沒有，嗬嗬……可能下雨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