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廁
墨嚴把毛巾往沐雲身上一丟,說:“想都不要想,你又不是斷手斷腳,還
想我伺候你,自己滾過去洗。”
“嗚…嗚…嗚……太沒同情心了,我都為你受傷了。你連幫我擦個澡都不願意,好傷心啊……”
才不管那自顧哀嚎的家夥,墨嚴已經躺在了那張一米五的床鋪一側,嗯,真舒服,臉上一臉愜意。
沐雲偷偷瞄了旁邊的人一眼,嘴角撇了撇,感覺臉有點熱,嗯,身上也有點熱。
抹了抹臉,顛著腳拐進衛生間去了。
這一覺睡到了下午三點,起來後墨嚴手眼通天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一輛吉普車,拉上沐雲便去MCK酒店登記入住。
登記好了之後,兩人上到409房間去看了一看,雖然不能跟國內的酒店相比,但是與沐雲現在住的那間簡陋平房,那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墨嚴轉頭問沐雲要不要考慮一下來這裏住,沐雲還是搖搖頭。
觀察了一下整個酒店的地理位置,以及它的安全狀況,墨嚴還特別查看了這個樓層的安全通道,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房門被人敲響。
兩人都以為是酒店服務員,透過貓眼一看,竟然是穿著部隊服裝的,而且是倆個。是來找墨嚴的,看他們的交流情況,沐雲分析出其中一個一定是小領導,另一個是今天上午帶著墨嚴去找自己的那個小黑人兵仔。
他們聊事情,沐雲避了嫌,裝著上了趟廁所,但是還是隱約聽到“物資,過幾天,空運”等詞語。
待他們走了之後,沐雲一臉嚴肅地看著墨嚴,墨嚴被他表情嚇了一跳,忙問:“幹嘛?這樣看著我。”
“你跟政府軍做交易?”
“交易?嗯,應該算,也可以說不算。”
“現在情勢那麽複雜,你跟他們做交易幹什麽?很危險的你知道不知道?”
“我自有分寸。”
“你跟他們做什麽交易?”
“你認為呢?”
“隻要不是武器就行。”
“哈哈……你還真抬舉我,墨氏企業什麽時候做過這種掉腦袋的生意了。我是本分的生意人。來了這裏才幾天你這腦子就不好用了。”
“我也是聽了很多關於這方麵的事情,思維潛移默化了。隻要不是危險的事情就行。你怎麽會跟這裏的部隊有聯係的?人家好像還挺待見你的樣子。”沐雲看見有人領路把墨嚴帶到自己麵前,又見他能夠找人要到車,心裏早有疑惑。
“我給他們他們需要的東西,他們當然要待見我。”墨嚴做事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沉穩樣子。
“我不管你給他們什麽,隻要不涉及你的安全問題就行。我不希望你出什麽事。”沐雲說。
墨嚴深深地看了一眼一臉認真慎重的沐雲,說:“你這是關心我?”
“那當然,我當然關心你。”
墨嚴突然摟過沐雲,用力一抱,說:“真感動!”
沐雲瞬間被融化,臉上一陣熱血唰地過去,在無人看見的低頭瞬間熱了熱臉。
兩人離開酒店後,拐進了旁邊的一條巷子,這裏像是個當地人購買生活用品的地方,有幾家小百貨店,看著還算是幹淨整潔。墨嚴他們進了一家比較像個綜合超市的門麵,店主可能很少見到外國麵孔,臉上雖然掛著熱情的笑,但是還是有一些明顯的緊張和不自然。
墨嚴和藹地跟他笑了笑,用英語跟他交流,意外地這個店主除了會講阿拉伯語之外,還會一些簡單的英語。
墨嚴將自己想要的幾樣東西告訴店主,店主馬上帶著他們倆去到對應的貨櫃前,所以沒花多少時間就買齊了。沐雲自己沒什麽要買的,跟在墨嚴後麵很好奇地東看看西看看亂逛,不過很高興地看見墨嚴買了一些大米、火腿、麥片之類的食品,這意味著隨後的這幾天有人給他做飯吃了。
傍晚,沐雲顛著受傷的腳硬是去了一趟醫療區。他是去看看他負責的那幾個病人,特別是托馬斯的情況,總令他有些不放心。等七點多鍾回到小平房時,驚喜地聞到那個他一直沒用過的電飯鍋裏正冒著股股香味,墨嚴卻不知所蹤。
沐雲受香味地吸引,伸手去揭鍋蓋,卻不小心被冒出來的蒸汽燙了一下,忙將手指放到嘴巴裏含著降溫。
“笨死了,這個還沒煮好呢,剛冒蒸汽,不能開蓋。”墨嚴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沐雲的後麵。
“好香啊!我都還就沒吃過飯了。咦?你去哪裏買的青菜?”
“說你笨你還不承認,你一開房門就是一地蔬菜,需要去買嗎?剛剛去地裏摘的。洗洗等下開鍋放進去兩分鍾就可以吃了。”
“嚴,你真是太賢惠了,誰要娶你回家肯定穩賺不賠,幸福死了。”
“我為什麽要讓人娶,我娶別人不可以嗎?亂用詞語!”沐雲這個中國人對漢字的理解的確不怎麽樣,誰讓他十幾歲就去美國了呢。
“那我娶你可以嗎?”
墨嚴回頭看了看沐雲,說:“胡說什麽?準備吃飯。”
這個莫名其妙的話題就這麽莫名其妙地打住了。等開鍋了之後,墨嚴做的火腿燥飯讓久沒吃到米(飯)的沐雲胃口大開,絲毫不顧形象地大吃了三碗。最後捧著肚子在床上滾了半天,喊著實在吃得太飽了,太飽了。墨嚴做飯還是杠杠滴。
沐雲住的這個簡陋小平房,可能唯一的優點就是安裝了無線網絡,讓他們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能跟國內的兄弟姐妹們有個溝通,以此起來打發這漫漫長夜。
晚飯後,妮娜拿著藥箱上門給沐雲的傷腳趾頭換了藥,沐雲又很沒用地哼哼唧唧了一陣,賺到了妮娜一個溫柔的臉頰撫摸和溫情似水地安慰,也得到了一張墨嚴的黑臉。最後悻悻地走進了浴室自己鼓搗了半天,從裏麵出來時竟然穿戴整齊。
墨嚴從手提電腦麵前抬頭看看他,又看看漆黑一片的外麵,問:“你要出去啊?”
“沒有,我這是睡衣。”
“撲哧!你這睡衣真保守。扣子都扣到領口了。”墨嚴很不敢恭維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沐雲這一身白色體恤,棉麻褲子的“睡衣”。
“你不知道,敘利亞這裏的鬼天氣變化多端,白天和晚上完全兩個樣,白天37度,熱得想燒烤,晚上冷得要死。”說著沐雲還撈過墨嚴的一件T恤丟到他身上,“你也要穿上。”
“神經啊,你?現在都熱死了,這裏連個空調都沒有,就一台破風扇,你還要穿著上衣睡覺,要穿你自己穿。不過我建議你還是先脫下,我都看見你在流汗了。”
“你別管我,你快點穿上,快點。”沐雲準備拿著那件衣服給墨嚴套上。
“你……真是,莫名其妙。好好好……我穿,行了吧,別影響我做事。要困你先睡。”
沐雲看見麵前那小麥色的雄健胸膛以及那誘人至極的兩點終於不再自己麵前亂晃了,強烈澎湃的心潮總算慢慢平靜了下來。
不是他不怕熱,他是怕墨嚴光著上身在自己麵前,晚上還要一起睡覺,自己一個忍不住對著人家撲過去,稍有不慎全盤皆輸。
一切都還不是時候。
墨嚴睡到半夜,感覺有人推他的胳膊,迷糊著半醒,沙啞著問:“怎麽了?”
“嚴,我不舒服。”是沐雲的聲音。
“怎麽了?腳痛嗎?”墨嚴翻身過來。
“不是。”
“嗯?”
“是肚子不舒服。”
“胃痛?有藥嗎?”
“不是胃痛,是……”
“你到底哪裏痛?”
“我要上大廁。一定是今晚吃得太飽了。”
“那就去啊!”
“我,你……你陪我去。”
就這樣,墨嚴半夢半醒地跟著同樣迷迷瞪瞪的沐雲來到他們這個地方的一個公用廁所。
這裏的人經濟條件比較困頓的原因,每間房沒有配備廁所,要大廁都得出到外麵200多米之外的一個公廁。而且還要經過一段曾經發生過戰爭的巷子,巷子裏黑乎乎的,路燈早就在戰爭中破壞掉了。一些坍塌地牆壁□□在外麵,白天經過時還能看見當時留下的血跡,在晚上一個人要來這裏的確是有些讓人瘮的慌。
墨嚴就站在外麵打瞌睡,他剛進入深度睡眠卻被硬生生挖起來,整個人還困倦得不願意醒來。
“嚴,你在幹嘛?”
“沒幹嘛。”
“哦!”
又過了一會兒。
“嚴,你不會是睡著了吧?”
“嗯!”
又過了一會兒。
“嚴,你給我唱首歌或者講個故事吧!”
“嗯?”
“行不行啊?”
“你上個廁所怎麽那麽囉嗦?”墨嚴已經越來越清醒了。
“你就給唱一個吧?”
“唱什麽歌?你知道我唱歌不夠你好聽,會唱的也不多。”
墨嚴似乎明白沐雲為什麽這麽磨嘰了。
“唱《南山南》”
“不會!”
“唱《默》”
“不會!”
“你怎麽什麽都不會啊?那你會什麽,隨便哼一個。”沐雲語氣裏明顯的嫌棄。
“給你唱個《一眼萬年》吧!”
“這麽老的歌?”沐雲還是嫌棄。
“要不要聽?”
“要要要,快唱!”
墨嚴輕輕哼唱起林俊傑版的《一眼萬年》
淚有點鹹有點甜
你的胸膛吻著我的側臉
回頭看踏過的雪
慢慢融化成草原
而我就想你沒有一秒
曾後悔
……
歌還沒唱完,沐雲就一臉輕鬆地出來了,於是兩人並肩往回走。
夜裏的確開始有些發涼,天空有些墨黑,隻有遠處的燈光照過來的一點點光芒,還能模糊地看到人臉的輪廓。
沐雲突然覺得這樣的夜晚真好,溫馨而浪漫!悄無聲息地伸出手抓住墨嚴溫熱的手掌,假裝腳疼把重量都往他身上靠,墨嚴隻是轉頭看了看,帶著他又繼續往小平房走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事情多更晚了。今天去看望了一趟來市裏集訓,準備去參加全國司法係統射擊比賽的嫂子。發現原來一個這麽白淨的女子,可以做這麽剽悍的事情。手握槍支百發百中,絕對的颯爽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