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想知道你說的,關於我被司徒家傷害的事情,到底指的是什麽。”
鍾念初如今除了覺得司徒政有些麵熟,其他的對這位老人一概沒有印象,但很明顯,事實並非如此。
而她的母親,是知情者。
顯然她的母親和父親並不想讓她知道這段過往,就像當年她剛剛從車禍中醒過來後,父親和母親告訴她,她有個相處並不愉快的男朋友,卻並不告訴她那個人是司徒朗一樣。
可現在,她覺得自己有權知道這些被遺忘的過去。
羅伊擔憂的看了一眼鍾煜,卻見鍾煜隻是靜靜的看著鍾念初,眼神裏一片慈愛。
“念念,過去的那些事情並不愉快,所以爸爸媽媽並不想讓你再次記起。忘記這些好嗎?”
鍾念初看著父親,卻是倔強的搖了搖頭:“爸爸,我已經是個大人,不過過去的事情是幸福還是不幸,我想我都應該有權利知道。”
看著這樣的鍾念初,鍾煜也隻是笑著搖了搖頭:“伊伊,我就說,我們的女兒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見,我們根本就不用為她擔心。她會是個很棒的姑娘。”
在父親鍾煜的默許下,母親羅伊將鍾念初當年受傷的事情和盤托出。
原來當年那場車禍並非意外,而是人為。就因為被認領回去的司徒朗不答應和自己談了四年的女朋友鍾念初分手,他的父親司徒政,便指使手下製造了那場車禍。
他當然不會讓人將鍾念初撞死,而是讓手下為撞暈過去的鍾念初注射了能夠令人失憶的藥物,導致醒過來的鍾念初將過去忘了個幹淨。
而在司徒政的威脅下,羅伊和鍾煜不得不將家從紐約搬到了相距甚遠的洛杉磯。
“後來因為司徒朗回到族裏接任了現任掌權人,所以更加無暇去滿世界的找你。而我們也甘願帶著你在洛杉磯重新開始。”
鍾煜看著鍾念初,臉色平靜的將事情說完。
鍾煜和羅伊一直以為是司徒朗放棄了對鍾念初的尋找,所以他們一家三口才能風平浪靜的度過了後來的這些時光。
他卻不知道的是,司徒朗遇到了與鍾念初長得一模一樣的源思,他以為找到了失憶的鍾念初,從而將源思軟禁了五年之久。
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鍾念初隻覺得如果不是發生後來的這些事情,不管是她和司徒朗,還是源思和玄夜淩,都將會順其自然的,有各自幸福的生活吧?
而老天似乎跟他們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卻在這玩笑間,讓他們都錯了位。
她想起司徒政提起自己時臉上一閃而過的尷尬神色——不知過了這麽多年,這位老人是否曾經後悔過自己當初的一意孤行呢?
“媽媽,爸爸。”鍾念初看著父母,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如今爸爸的病情已經漸漸好轉,我想回國一趟。”
鍾煜臉上有些不解:“念念,你上次不是說要留在美國定居了嗎?怎麽又想起回國的事情了?”
鍾念初緩緩坐到病床一側,輕輕的為鍾煜掖了掖被角:“爸爸,我在國內找到了姐姐,而且公司的事情,我當初回來的時候也沒有交代好。所以我想再回去一趟,處理好了便也沒有牽掛的事了。”
“那要去多久?”一旁的羅伊看著鍾念初,眼裏滿是不舍。
她的寶貝女兒,才回來幾天,身體好了便又要離開嗎?羅伊想到這兒,卻又猛然想起什麽。
“念念,孩子呢?我聽護士說手術還沒做你便讓人帶走了,孩子是不是還在?”
這事是騙不了羅伊他們的,鍾念初點了點頭:“是,孩子還在。”
羅伊卻擔心起來:“你懷著身孕還要飛國內?念念,不是媽媽說你,國內的事情還非要你親自去處理嗎?你這樣的,萬一有個閃失……”
鍾念初笑著拉起羅伊的手:“媽媽,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可是你要相信我啊,你的外孫堅強著呢,我也堅強著呢,一定平平安安的回來。你放心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羅伊也不好再留她,索性由著她自己去做想做的事。
“那,什麽時候離開?”
鍾念初看了一眼鍾煜和羅伊,臉上的不舍更甚:“我想明天就走。到時候就不過來和爸爸媽媽道別了。等我處理完國內的事我就盡快回來。”
玄夜淩飛機落地的時候,談格已經在機場等候多時了。
“源思怎麽樣?”直到坐進車子裏,玄夜淩才有些疲憊的靠在座椅上,閉著眼睛休息。
坐在副駕駛的談格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滿臉疲憊的玄夜淩:“最近還好,就是心情有些低落。”
“這兩日家裏和公司有什麽事嗎?”這兩天因為鍾念初流產的事,玄夜淩已經沒什麽心情去處理公司的事了,基本上都扔給了宋毅。
談格有些心疼的看著玄夜淩:“公司的事情宋經理打理的都很好,少爺不用擔心。家裏,除了源思小姐最近心情不好,其他的也都沒什麽事。”
見玄夜淩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談格心下斟酌片刻,猶豫著開口:“少爺,那……孩子……”
談格是看著玄夜淩長大的,論感情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樣,所以對於玄夜淩的第一個孩子,談格也是心裏歡喜的不得了。
車裏有瞬間的安靜,沉默半天,談格才聽到玄夜淩有些疲憊的聲音:“孩子……以後還會再有的。”
因為這個話題,一路上談格都沒有再說話,玄夜淩也閉著眼睛看似睡著了。
隻有談格明白,這件事對玄夜淩的打擊到底有多大。
“小姐去哪兒?”出租車司機用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語問坐在後座的鍾念初。
鍾念初麵色沉靜的看著外麵:“司徒家的老宅司機師傅可知道?”
司徒家不僅僅是在洛杉磯,在美國那也是赫赫有名的。
那司機沉吟片刻,問道:“陽明山那處司徒家?”
果然是知道的,鍾念初微微點頭,輕聲道:“沒錯,就是那裏。”
她手裏僅僅拎了一個小小的包,裏麵裝著一些換洗衣服和手機,其他的便什麽都沒有了。
從鍾煜的房間出來後,鍾念初便回到自己的病房簡單收拾了一下,分別給羅伊和司徒朗還有玄夜淩各留了一封信,便帶著簡單的行李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