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格還未來得及發出第二聲驚呼,客廳裏,這兩個不管放在那兒跺跺腳都能讓商場震三震的男人,已經毫不手軟的打了起來。
兩人身後的保鏢瞬間一起蜂擁而上,各自去保護自己的主人。
一時間,客廳裏亂做一團。
談格隻來得及將身旁的源思拉到一旁,以免她被場上的混亂波及。
鍾念初穿上醫院準備的衣服躺上手術台的時候,心裏倒是已經平靜下來。
很多事情一旦想通了,便也慢慢的接受了。
身旁的護士正在準備手術器皿,另一位護士正在準備麻醉藥物,鍾念初將手輕輕覆在小腹,在心裏默默的和孩子做最後的道別。
“這位先生,你不能進來,我們正在準備手術,這裏是婦科手術室!”
門外傳來一陣糟雜聲,鍾念初抬頭往門口看了一眼,想著或許是哪個病人的家屬——今天這裏有四間手術室在同時做手術。
主刀醫生還沒來,所以鍾念初的衣服還沒脫光,此刻她便等著護士準備完了再脫掉衣服。
手術室的門卻在這時被人大力推開,旁邊的護士大驚,用英語喊著讓這些人出去——這裏是無菌手術室。
很明顯,來人並不怕這些,而是緩緩的走到了手術床前。
鍾念初已經支起上身,看著站在床前的男人。
“小姐,請跟我們走一趟。”男人一揮手,身後上來幾個穿了白大褂的女人,二話不說架起鍾念初便往門外走。
“你,你們是什麽人?放開我!快放開我!”因為顧忌著肚子裏的孩子,鍾念初也不敢掙紮的太過大力,可身側兩個女人力氣實在大的很,極輕鬆的便把她架出了手術室。
手術室裏的病人被陌生人帶走,護士自然極力阻止,之前那個男人卻回身看著仍舊試圖去解救鍾念初的護士:“這是司徒家的事,兩位是想要多管閑事嗎?”
連政府都要禮讓三分的司徒家,誰有那個膽子去招惹?兩個護士隻能無助的看著鍾念初被帶走。
助理接到越洋電話的時候,司徒朗剛剛被手下的保鏢拉開,臉上掛了彩,俊挺的鼻子也出了血,可見下手之人當時的怒氣有多大。
而旁邊的玄夜淩也好不到哪裏去,眼角青了好大一塊,嘴角也破了,此時正怒氣衝衝的看著司徒朗,恨不得殺了他。
“少,少,少爺……”助理扣了電話哆哆嗦嗦的走到司徒朗跟前,卻說不出話來。
以為助理是要來勸架的,司徒朗抬腿便踹了助理一腳:“滾蛋!”
那助理踉蹌了一下,卻仍舊不怕死的哆嗦回來:“少,少爺,老爺把鍾小姐給帶走了……”
聞言司徒朗一愣,也顧不上臉上的疼,一把抓過助理:“你說什麽?誰?把誰帶走了?”
助理被司徒朗這幅樣子嚇得麵色發白:“是,是老爺,他今日派了喬治管家親自去醫院,帶走了鍾小姐!”
關於鍾念初回到美國的事情,司徒朗一直保密的很好。
在過去的五年裏,他身邊親密的人是知道源思的存在的,畢竟源思一直和他住在一起,所以,司徒朗的父親司徒政是知道源思這個人的。
當初司徒朗被帶回司徒家,司徒政便要他斷絕和過去的一切往來——自然包括當時的女朋友鍾念初。
但司徒朗卻抵死不從,後來被家裏關了起來,等到他逃出來的時候,鍾念初一家卻賣了紐約的房產搬走了,從此杳無音信。
他一直懷疑這其中便有父親司徒政的手筆,奈何當時身處低穀期,正是被宗族裏其他弟兄打壓的時候,根本無暇去查實。
再後來他遇見了源思,便將她當做鍾念初一直留在身邊,而隨著他在族內勢力越來越壯大,就連父親也不再幹涉他留源思在身邊的事情了。
“不可能!老頭子向來不管我和源思的事情,他怎麽會突然派人到醫院抓走念初?”
助理見司徒朗不相信的樣子,忙將剛剛報信人的話複述一遍:“是,是這樣,鍾小姐今日約了醫生做手術,那主刀的大夫是老爺的舊識,便是,便是勃朗特先生的夫人,她,她打電話問老爺,老爺才知道鍾小姐在醫院的事……”
“做手術?念初做什麽手術?”
不待司徒朗開口,坐在對麵沙發上的玄夜淩立刻起身走了過來,揪著助理的領子厲聲問。
司徒朗也納悶呢,看著助理一臉不解:“若我沒記錯,勃朗特先生的夫人是A院婦產科的主刀醫生吧?她怎麽會成了念初的主刀……”
似乎想到什麽,司徒朗睜大了眼睛,一把從玄夜淩手裏奪過助理,聲音變得陰冷無比。
“今天鍾念初去婦產科做手術了??”
可憐的助理像個破娃娃一樣被這兩個男人揪來揪去,此時嚇得已經快要跌倒地上。
“是,是的,所以老爺知道了這事,想要去阻止鍾小姐拿掉孩子……”
“轟!”一聲,玄夜淩腦子就像炸開一樣,頓時石化。
立在不遠處的談格聞言,也一臉震驚的看了過來。
對麵的司徒朗卻渾然不覺,將助理一把摜到地上,氣的走來走去:“靠!這個臭丫頭竟然敢不跟我說一聲就去做手術!真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啊!”
說著,又從地上拎起助理:“老爺子去的時候孩子還在不在?”
“這,這……”助理也是有些不確定,剛才電話裏沒說這事:“那邊隻說,正做這手術便被老爺的人給帶走了,也,也沒說孩子到底還有沒有……”
司徒朗從地上站起來,準備招呼保鏢立刻回去,卻沒想到剛剛站起,身側一股大力襲來,臉上又重重的挨了一拳。
“我靠!玄夜淩你他媽打人打上癮了啊!你發什麽瘋!”
司徒朗捂著流血的嘴角,起的幾乎要跳起來,一旁的保鏢急忙上前將他護住。
玄夜淩卻一身戾氣,周身的寒意仿佛從地獄爬上來的魔鬼一樣滲人,他緊緊盯著司徒朗,恨不得把他殺了:“鍾念初她,去做流產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