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察覺在場顧客們神色間的轉變,為了證明那不是蟑螂,所幸直接邁步,朝著椅子走了去。一步緊接著一步,經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希望上天保佑,那不是蟑螂!
慢慢走近椅子,這時,她才終於看清楚了那黑兮兮的東西。在燈光的投映下,那不過隻是一團纏繞著的黑線罷了。
她鬆了口氣,直接彎腰用兩指將那一團黑線給捏了起來,緊接著轉身,道:“各位,本店向來講究幹淨,事實證明,這不是蟑螂,隻是一團黑線。”
原來隻是蟑螂,在場顧客們都虛驚了一場,於是該幹嘛的繼續幹嘛。
卓銀君愣了,搞了半天,竟然隻是一團黑線?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麽,她黑眸看向鍾念初時,才發現剛才那條完好的銀色項鏈此時已經碎成了兩段,她心裏那個恨。
鍾念初早已掉將地上的那條項鏈給撿了起來,“抱歉,不小心弄壞了。”
“沒關係,反正這項鏈剛好也是要送給你的。”卓銀君表麵說著沒關係,實則心裏氣的牙癢癢。她原本想讓鍾念初出醜的計劃竟然就這樣泡空了!
這時,經理走了過來,目光似是有指責,但態度依舊禮貌:“鍾小姐,您剛才那樣喊,有些顧客都被嚇走了,事實證明,那隻是一團黑線,不是蟑螂!”說話間,經理故意將手中的那團黑線展現出來。
鍾念初歉然一笑:“抱歉,剛才看錯了,誤以為那是蟑螂,不過,我記得你說你們店裏一向講究幹淨,既然這樣,那這地上怎麽還會有線團?難道是清掃員沒有清掃幹淨?”
鍾念初明裏在道歉,實則卻在指責經理。既然口口聲聲說他們店內一向講究幹淨,結果地上卻還有線團,這歸根結底,她之所以會將線團看錯成蟑螂,所以顧客們會被嚇走,那也是他們店裏的失誤所造成的。
經理一噎,料不到鍾念初會這麽說,於是隻能點頭:“鍾小姐說的對,確實是我們店內的失誤,因為一團黑線給鍾小姐造成了驚嚇,為此我在這裏向鍾小姐您表達最誠摯的歉意。”
鍾念初大方的擺了擺手:“不過誤會一場,這也不是你一個人的失誤!”
“謝謝鍾小姐您的理解。”
卓銀君挑眉看了看鍾念初,心中猜測著鍾念初剛才或許是故意的,故意喊有蟑螂,與此同時將手中的項鏈給扯斷,借此給現場造成混亂,這樣一來,項鏈也就被所有人給拋到了腦後,等到誤會解開,到時項鏈都壞了,她便不用再試戴了。
想明白了鍾念初剛才的做法,卓銀君心中更是恨得咬牙切齒,隻是臉上並未表麵出來,而是對著經理不滿道:“以後讓你們店裏的員工注意一下,平白無故造成了我們的驚嚇,這損失誰來擔?”
經理點頭哈腰:“卓小姐您教訓得是,從今往後我一定好好督促我的員工們,絕不會再給卓小姐和鍾小姐造成驚嚇。”
“算了,反正隻是虛驚一場.……”鍾念初對著卓銀君勸道:“畢竟是服裝店,會有衣服線團也是平常事。”緊接著,她轉移話題:“對了,這裙子我試了試以後,覺得布料柔軟,質地還不錯,看來值得購買。”
經理趕忙接話:“鍾小姐您果然慧眼,這裙子是巴黎時尚界僅有的一條,因為裙子采用了上乘的布料所製,穿上以後會讓人覺得很舒適,而且特別適合夏天。”
鍾念初點點頭:“難怪布料摸起來這麽柔軟。”
卓銀君挑眉一笑:“你若喜歡的話,我買下送你。”
“不必,你已經送了我項鏈,雖然項鏈被我給弄壞了……”鍾念初說到:“既然這裙子僅有一條,那我就買下送你,禮尚往來,就當謝謝你送的項鏈,我先去換下裙子。”她邁步走向剛才的那個換衣間。
當她將大門關上時,這時,卓銀君雙眸射向了經理,那眼神像是在斥責經理的辦事能力,經理隻是無奈攤手,表示自己已經盡力了。
換衣間內,鍾念初黑眸掃了一圈,發現剛才自己換下的衣服竟然又完好如初的待在了原位。
她勾唇一笑,果不其然,如她所料,卓銀君聯手經理打算讓她出醜,幸好她急中生智。
換完衣服,她離開換衣間,將裙子遞給了經理:“這條裙子給我包起來。”
經理一聽,立馬點頭哈腰:“好的,鍾小姐,請隨我這邊來。”來到收銀台,經理將裙子包裝好,恭敬道:“鍾小姐,您是第一次到我們店裏消費,這次給你打了折,這條裙子十萬九千八百,你隻需要付費十萬九千即可。”
鍾念初內心吃驚不小,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問道:“你確定這條裙子十萬九千?”
“是的,十萬九千。”
鍾念初嘴角抽搐,一條裙子竟然要價十萬九千,而且還是打折了的,這簡直是搶劫好嗎?她身上穿的衣服從來都是低於一千塊的,當然,除了玄夜淩給她的那些衣服是例外,現在這條裙子的價格足夠她買下一整年的衣服了。
“這條裙子可是時尚界僅有的一條.……”這時,隻見卓銀君說到:“才十萬九千真是物有所值,沒想到裙子讓你有幸給買下了!”
卓銀君心中猜測鍾念初或許根本就付不起款,否則鍾念初為何在聽到這條裙子價格是十萬九千時臉上如此驚訝?
也正因為心中如此猜測,所以卓銀君才會故意這麽說。卓銀君的目的就是想看鍾念初拿不出錢付款當場出醜的模樣。
鍾念初不是白癡,一下子就聽出了卓銀據說這話的目的。隻見她挑眉勾唇:“原來真是十萬九千,我以為我聽錯了,沒想到這裙子這麽便宜。”語畢,她從包內取出了一張卡,遞給了經理。
經理接過那卡,雙眸閃過驚訝。從來隻有身份地位顯赫的人才能擁有金卡,看來這位鍾小姐身份地位不凡。
由於鍾念初拿出來的是金卡,於是經理變得狗腿了,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卓銀君在見到鍾念初從包內取出金卡的時候,愣了愣,緊接著雙眸一眯,盯著那張金卡,氣的咬緊後槽牙。
能夠擁有金卡的人數一數二,像鍾念初這種身份地位的人怎麽可能會有金卡,所以這張金卡不是玄夜淩給她的,還會是誰?
很快,付款完畢,鍾念初接過裙子,遞給了卓銀君:“裙子送你,還有,謝謝你的項鏈,很美。”
“你的謝謝我收下了,至於裙子我想還是比較適合你穿。”
卓銀君拒絕收下裙子,鍾念初早已料到,“或許你比我還要合適這裙子,畢竟你要參加的宴會比我還要多,而且,這裙子是時尚界僅有的一條,你不收下豈不可惜?”
“既然這樣,那好吧,謝謝了。”卓銀君收下裙子,隻是心裏不屑極了。一條十萬塊的裙子,即使是時尚界唯一的一條,對她而言,價格太低了,她壓根就看不上。
離開店內,兩人又一起逛街吃飯,直到晚上才各自分離。
回到城堡,鍾念初手提幾大袋東西,剛走進大廳,此時,沙發處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宛如天神般落座在那裏,鍾念初愣了一秒。
想到昨夜那些不愉快的畫麵,她不屑瞥了瞥嘴角,緊接著移開目光。
“鍾小姐,您回來了?”談格見鍾念初買了這麽多東西,於是開口:“需要我叫女傭幫你拿上去嗎?”
鍾念初點了點頭,提了幾大袋,手差點酸疼死。
談格讓小夏和另一名女傭過來幫忙拿東西。
“鍾小姐,您要不要喝點水,我讓人去給你倒?”
“謝謝,不用。”鍾念初找了個借口說累,於是上樓休息去了。
談格黑眸偷偷掃了一眼玄夜淩,有些無奈。
沙發處,玄夜淩見鍾念初無視自己,直接邁步上樓,渾身冷肅。他雙眸眯起,盯著樓梯處那道纖細的身影,瘦削剛毅的臉陰沉如地獄修羅。
回到房間,鍾念初拿了衣服,直接進了浴室。逛了一整天,她體力有點不支,主要是昨夜才經過玄夜淩的一番蹂躪,今天卓銀君就硬拉著她要出去逛街,不然她絕對不會覺得累。
泡進浴缸,她頭向後靠著,閉上雙眸,整個人舒服極了!
似是察覺到了有一個陰冷的身影正站在浴缸前。她皺眉,以為是錯覺,然而當她睜開雙眸時,眼前忽然出現一張陰沉如寒霜般的俊容把她嚇了一跳。
“你……你怎麽進來的?”
“自然是推門進來的,白癡!”此刻,站在她麵前的玄夜淩一身長黑風衣,整個人宛如漫畫當中的暗黑魔鬼,隻是他黑眸卻像是看白癡一樣看著鍾念初。
鍾念初嘴角抽了抽,才想起剛才她好像忘了落鎖。真是大意!
“難道玄少從小沒有學過禮儀?不知道進門之前應該敲門?”她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誰讓他一聲不吭忽然出現,差點把她給嚇死了好嗎?
玄夜淩收回看白癡的目光,而是腳步一邁,朝前走近。
鍾念初一驚,身子戒備的向後縮了縮:“你想做什麽?別過來!”腦海下意識閃過了昨夜那些畫麵,她竟然心有餘悸。
這個家夥簡直就是個變態狂!
玄夜淩見她神色戒備,腳步一頓,劍眉微挑,目光緩緩眯起,但也不再朝前,隻是薄唇親啟,聲音冷得能讓人顫抖:“鍾念初,誰允許你出去的權利?”
“玄夜淩,腳長在我身下,我想出去就出去,你管不著!”
鍾念初差點要跳起來和他理論,隻是礙於自己赤身裸體。玄夜淩剛才那話是幾個意思?難不成她還不能出去了?
“看來,我昨晚還沒讓你透支,嗯?”玄夜淩挑眉,渾身帶著威脅的冷酷氣息。
這個該死的女人,昨晚身體不支暈了過去,幸好後來打了點滴瓶,才算補充了些許能量。
他原本以為她今天會乖乖待在家裏休息,結果她竟然出去逛了一整天的街到現在才回來。難道她不知道自己身體很虛,隨時有暈過去的可能?
鍾念初並不知道自己昨晚暈了以後,玄夜淩特意找了薑黎來給她看病的事。她腦海裏想到的隻是昨夜被玄夜淩狠狠蹂躪的畫麵,於是一股怒氣瞬間席上心頭。
她咬牙:“玄夜淩,你混不混蛋?”她恨不得給他一巴掌!
她昨晚差點被他給搞死,以致於自己現在渾身上下青青紫紫,且雙腿處還有種尖銳的痛感。她都還沒找她算賬,他這個肇事者竟還敢說出這種混蛋話!
混蛋?
玄夜淩唇角牽起冷笑:“我還有更混蛋的一麵,再嘴賤就讓你試試看!”他高大的身軀站在浴缸麵前,無端升起一股壓迫感。尤其是,燈光投映在他身後,為他本就冷厲的身影染上一層光暈,讓他莫名多了一絲邪惡。
鍾念初看著他渾身散發出來的冰冷與邪惡的氣息,身體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人簡直就是魔鬼的化身好嗎?
她深吸了一口氣,緊接著開口:“玄夜淩,別忘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哦?”故意拉長的尾音,隻見玄夜淩挑眉:“我們之間的關係?”
鍾念初差點翻了個白眼,裝傻?沒關係,他願意裝傻,那她不介意提醒他一下。
“你差點成了我的姐夫,所以我們這樣不是很變態嗎?”鍾念初說的沒錯,她是源思的胞妹,而源思差點就成了玄夜淩的妻子,如此算來,玄夜淩差點就成了她的姐夫,所以她和玄夜淩這樣算怎麽一回事?
“鍾念初!”玄夜淩咬牙,低沉的嗓音冰冷如十二月寒冬,又似是在隱忍著什麽。
“我說的隻是實事,源思現在下落不明,但並不代表源思以後不會再回來,如果讓源思知道我和你之間的關係,難道你不怕源思會誤會?”
鍾念初抬起頭來,明知道這麽說他可能會動怒,但她還是要說,畢竟他和她之間的關係已經突破了界限,是時候該停止了!
“你有什麽資格提源思?”玄夜淩顯然已經動怒了。隻見他雙眸眯起,宛如一匹凶猛的獵豹般,忽然邁步朝前,伸出大掌扼住她纖細的脖頸:“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有什麽資格提源思?”
“放……放手……”鍾念初雙手抓著他的手腕,掙紮著想要讓他放手,然而她越掙紮,他卻更加用力。
她整個臉撇得通紅,連呼吸都開始有點困難。她隻是提到了源思,他就這麽大的反應?
看來,他心裏始終沒有忘記源思!
他沒有忘記源思,明明她應該高興才是,畢竟如果哪天源思回來了,那她也就可以成功退出這場替身遊戲了。
隻是,為何心裏卻有一股不舒適的感覺?好像胸口被一塊沉重的大石頭給壓住,有點喘不過氣來!
好想閉上雙眸,沉沉睡去,這樣就能眼不見為淨了!這麽想著,她雙眸緩緩閉上,整個人放鬆了下來,仿佛失去了力氣一樣,她雙手慢慢下滑,就連身子也慢慢朝浴缸內滑下。
似是察覺到了鍾念初的異樣,玄夜淩原本暴怒的情緒終於恢複了些許理智。他鬆開對她的鉗製,黑眸眯起,目光盯著她憋得通紅的臉蛋慢慢恢複了原樣,緊接著她睫毛動了動。
“沒死就給老子醒過來!”他低吼。
鍾念初感覺自己的耳膜要被震破了,畢竟距離這麽近。她雙眸睜了開來,剛才呼吸困難的瞬間她確實有一種難受得要死去了的感覺,可是現在當她睜開雙眸,看到眼前陰冷至極的憤然麵容時,所幸還是閉上雙眸算了。
“玄少怎麽鬆手了?”她不怕死的開口:“掐死我一了百了,以後也不必再因為聽到我說源思的名字而動怒,不是麽?”
“女人,你在找死!”
“沒錯,我確實想死,你怎麽不成全我?”鍾念初是故意要這麽說的。她不明白他剛才為何要手下留情,難道是因為留著她還有用處?
想到這裏,她睜開雙眸,倔強的直視著他,那眼神像是在說,有種你把我給弄死!
“想死,沒那麽容易!”玄夜淩從牙縫中蹦出了這麽一句。
鍾念初在心裏冷笑。果然,留她在身邊還有用處,不然像他如此嗜血無情的人怎麽可能會對她手下留情?
玄夜淩見她勾唇冷笑,黑眸染上一絲危險的光芒。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顎,眯眼:“你在笑什麽?”
“我在笑,玄少幼稚!”隻會耍蠻橫手段,這難道還不夠幼稚?
幼稚?這是第一次有人敢說他幼稚,而且竟然還是個女人。該死!
玄夜淩捏著她下頜的力道加重,陰冷嗜血的唇角勾起一絲弧度:“上次有人當著我的麵罵我是沒人性的吸血鬼,結果你猜他最後怎麽著?”
鍾念初細眉挑起,被捏住的下頜明明很疼,但倔強的個性讓她連皺一下眉頭都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