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喜歡。
將來,真的會有這麽一天嗎?鍾念初仰著頭看著天空,對於自己的前途她狠迷茫,也不知道明天要怎麽走,她現在隻知道要把公司做好,至於其他的,確實沒有什麽能想的。
天空很藍,零星的飄著幾片雲,一望無際。
鍾念初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身心舒暢。
她決定暫時不要去想明天那麽遙遠的事,今天的任務,就是把今天過的完美,畢竟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鍾念初轉身回房間。
玄夜淩推開門站在陽台上,他去過世界各地無數,美景見過無數,青城這種小地方,再美好也是人為的,玄夜淩本來倒是不覺得怎麽感冒。
畢竟和名山大川比起來,青城這種丘陵連綿的景色簡直就是小打小鬧。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此時玄夜淩站在這,竟然莫名覺得青城這地方還不錯。
他扭頭看向隔壁陽台,他並不知道鍾念初一秒鍾之前剛從這個地方回到房間。
這個城市空氣很好,環境也不錯,以前他是沒來過,若是以後要選一個地方投資,這裏倒是不錯的選擇。
玄夜淩看著遠處,視野開闊,暗忖這裏有多大的投資價值,或許將來在這裏自己設計一套城堡單獨居住也不錯。
有人敲門,玄夜淩收回心神,過去開門,卓銀君已經安頓好了自己的房間,過來找他聊天,玄夜淩也沒拒絕,讓她進來了。
卓銀君看著他的表情很是奇怪:“我不明白,玄少,青山集團這次的案子,對你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麽,你為什麽一定要巴巴的跑來插一腳?”
玄夜淩瞥了她一眼,冷聲道:“你有意見?”
“不,這倒不是,”卓銀君笑道,“我隻是很好奇,以你的商業敏感度,你的嗅覺之靈敏,你挑中的項目定然很有賺頭。”
玄夜淩揚起一側唇角:“所以你打算分一杯羹?”
卓銀君根本就不想在青山集團的項目上分一杯羹,她很清楚的知道玄夜淩這次來青城,和青山的項目半毛錢關係沒有。
不等她說話,玄夜淩果斷拒絕:“答應給你的好處自然不會少了你的,我不想給你的,你也不要試圖從我這裏拿走一星半點。”
卓銀君眸底閃過一點陰冷,她現在忽然開始懷疑,玄夜淩到底是不是對這個替身動心了。
隻是聽說鍾念初和鬱成瑞在這邊談生意而已,二話不說立刻從瑞士趕回來,這樣不淡定的行為,可一點都不像是他的行事風格。
除非……他心裏亂了。
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對了,青山集團下了請帖,明晚在酒店舉行一場舞會,知道你來了,特意給你發了一份,你去嗎?”
玄夜淩皺緊眉頭,不置可否,卓銀君看他不說話,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站起身來道:“我今天過來,就是通知你這件事的,要不要去,你自己決定,需要女伴,可以找我。時間不早了,玄少你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她真的一點都沒停留的,直接離開。
玄夜淩沉著臉一直到她離開,立刻抓起手機打給自己的秘書:“去查一下,青山集團明晚的舞會邀請名單,有沒有源思。”
卓銀君並沒有馬上離開,反倒是留在門口,聽著裏麵的動靜,玄夜淩這個電話,剛好被她聽見,卓銀君唇角微彎,略一挑眉,帶著一臉詭異的笑容回到自己的房間。
次日,舞會大廳被裝飾的富麗堂皇,貴賓已經到的差不多,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互相交談。
生意場上太多的合作都是這種場合的交談中談下的,即便是不能拉到合作,多認識人也是好的。
玄夜淩卻對這些沒什麽興趣,這些人對他來說都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他可不想在這些人身上浪費時間,因此非常低調,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鬱成瑞在客廳沙發上等著,第N次看表,神情有點焦急。
“念初,時間差不多了,你再不出來,我們會遲到。”
“好了啦,再給我五分鍾,馬上就好……”鍾念初急匆匆的化好了妝,正在換晚禮服,對於這些衣服總是把拉鏈設計在後麵這一點,鍾念初表示很蛋疼。
她柔韌性不錯,自己倒是能拉上,然而……她因為太著急了,所以現在把頭發給夾在了拉鏈裏,不上不下,進退維穀。
自己努力折騰了半天之後,鍾念初不得不放棄自己努力,雖然讓鬱成瑞來幫忙太尷尬,可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了啊。
鍾念初生無可戀的喊道:“鬱少……”
鬱成瑞在外麵聽著,有些無奈的笑著搖搖頭,這是他和鍾念初之間的默契,一般來說,她用鬱少這個稱謂稱呼他的時候,定然有狀況。
他過去敲了敲門問道:“怎麽了?”
鍾念初鼓了股腮幫子,總覺得難以啟齒,把頭發夾在了後拉鏈裏,真是尷尬。
見裏麵半天沒動靜,鬱成瑞就知道她遇到困難又不好意思說,幹脆主動道:“你還好吧?需要我幫忙麽?我進去了?”
依舊沒反應,鬱成瑞試探的拉下門把手,也沒有聽到阻攔的聲音,他慢慢推開門,見到鍾念初正提著裙子站在那裏,一張小臉妝容精致,充滿哀怨。
她極少濃妝,鬱成瑞乍然見到她如此精致的晚宴妝,一時間愣在那裏,眼底滿是驚豔的神色,視線停留在她身上,久久不能挪開。
鍾念初本來就長得很美,精致的妝容在她臉上不過是錦上添花的作用,鬱成瑞見到她的一瞬間有種穿越回中世紀的感覺,那個年代優雅的貴族小姐,便是這般氣質。
鍾念初見他站在那裏一直不說話,呆呆的看著自己,神情古怪,隻當他在看笑話,更加沒臉的低下頭,鬱悶的不行。
“你別看了,我頭發卡在拉鏈裏,你……能不能幫我弄一下?”
鬱成瑞回過神來,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別過視線,點點頭,十分僵硬的哦了一聲,“好啊,我幫你。”
他走過去,鍾念初咬了咬嘴唇,極為艱難的轉過身,將後背對著他。
鬱成瑞臉色再僵硬了下,喉嚨有點發幹。
他到底是正常男人,愛美之心也是有的,鍾念初正在換衣服,他和她在這種時候共處一室已經有些不明不白,此時卻要見到這樣一幅場景。
鍾念初的禮服裙上半身很緊,修身的款式,因此拉鏈開的有點低,偏生鍾念初還是長發及腰,拉鏈並沒有拉上去多少就卡住了頭發,幾乎整個後背都暴露在空氣中。
及其柔美的背部線條,如若凝脂,吹彈可破,隱藏於漆黑如墨的發絲之間若隱若現,如同一幅神秘的畫卷引人入勝。
鬱成瑞深深吸了一口氣,用力閉了一下眼睛,試圖讓自己沉靜下來,不要總是去想不該想的。
“我……要幫你把頭發扯出來,如果弄疼了你,要趕快告訴我。”
他開口道,聲音略略低沉了些。
鍾念初站在那裏一動不敢動,僵硬的點點頭,小聲嗯了一下。
她和鬱成瑞也不熟,卻要他幫忙做這麽隱秘的事情,實在是太尷尬了。
鬱成瑞略略活動了下手指,有些糾結,似乎同她的後背之間隔著一道屏障,讓他幾番探出去不敢碰觸,最終還是下定決心,輕輕捏住了發梢。
鍾念初一直在用手扶著背後的拉鏈,鬱成瑞接手過來,指尖掠過她的手指,溫度有些灼熱,鍾念初手指縮了縮,受了驚的兔子一樣縮回去,放在身前。
鬱成瑞動作略略有點僵硬,小心翼翼捏住發梢,一點點拉下拉鏈。
空氣浮動著不安的因子,無孔不入鑽入心裏每一個縫隙,帶起陣陣水波蕩漾。
背後被發絲的抖動撩撥,有點癢癢的,鍾念初能感覺到鬱成瑞一下下拉下拉鏈拽出發絲的感覺,有什麽東西在兩人之間浮動。
用這種方式拉出頭發,鬱成瑞其實是拒絕的,再往下拉一點,他已經能看到鍾念初穿了一條粉嫩顏色的小內內了。
這對一個正常男人來說衝擊不小。
尤其鍾念初還是個堅持健身的妹子,肌肉緊致,線條流暢。
鬱成瑞視線躲了躲,喉結滾動幾下,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不要想別的,抬手將鍾念初一頭秀麗的長發順著發根順成一束,輕輕放在前麵。
指尖劃過她脊背上光滑白嫩的肌膚,鍾念初皺了皺眉頭僵硬在那,臉上有點發燒,卻站住了沒有躲開,她怕鬱成瑞會覺得尷尬。
鬱成瑞的眸光掃過她曲線柔美的脊背,一點點提著拉鏈拉上來,將這美景隱藏好,直到拉鏈拉到頂。
“好了。”
鬱成瑞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鬆了口氣,鍾念初低著頭轉過身來,小聲說了句謝謝。
“時間不早了,我們趕快過去吧。”鬱成瑞似乎是在故意逃避一樣,看了一眼手表說道。
鍾念初立刻點頭表示同意,急急忙忙想要出去,結果一腳踩了裙擺,整個人朝前一撲,去勢洶洶。
她生無可戀的以為自己這下定然要摔在地上無疑了,肯定要出個大糗,卻沒想到,她一頭摔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鬱成瑞站在她麵前,將她接住,攬在臂彎裏,低頭垂眸看著她,那目光有些哥哥看妹妹一樣的寵溺:“你怎麽這樣不小心,這要是摔傷了怎麽辦。”
鍾念初對上他的目光,越發不好意思了,吐吐舌頭,從他懷裏站起來:“不好意思啊,我太著急了。”
“走吧。”鬱成瑞略略彎起臂彎,鍾念初挽著他的手臂,這次學乖了,邁步之前先提著裙擺。
兩人離開房間,鬱成瑞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似乎房間是一個不能碰觸的伊甸園,離開那裏,他終於能找回正常的自己。
舞會大廳正在樓下,兩人乘電梯下去,趕到大廳的時候,剛好趕上舞會即將開始,這個時候出現,實在是引人注目。
大廳裏人熙熙攘攘,男士們西裝革履,女士們衣著華麗,悠揚好聽的音樂從每一個角落響起,頭頂上燈光灑下來,整個會場透著濃重的奢華。
鬱成瑞和鍾念初都是俊男美女的類型,今日盛裝出席,走在一起就是一道行走的風景線。
門一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兩人身上。
鍾念初挽著鬱成瑞的手臂,落落大方的露出八顆牙標準微笑,目光掃過眾人,神態不卑不亢,大方的和大家點頭微笑,算是打招呼。
鬱成瑞微微側頭看了她一眼,什麽都沒說,隻是唇角勾出一絲笑意,和這樣的女子走在一起,對他來說是一種得意的資本。
角落裏,燈光昏暗的地方,玄夜淩端著一杯紅酒,姿勢邪氣的靠在一張桌子上,一張臉幾乎完全隱藏在黑暗中,陰沉的目光盯著這邊的動靜。
選在這個時候出場,是嫌不夠引人注目?
有人上前打招呼:“鬱少,你可是來晚了,不能輕饒啊!身邊帶著這麽漂亮的女伴,待會兒可要獻舞一曲,當做賠罪。”
鬱成瑞笑道:“這個我可做不了主,要征求我的女伴的意見才行。”
那人道:“哎,鬱少這就不夠意思了,男人的天下,女人同不同意算什麽。”
鍾念初最討厭這種將女性看第一等的性別歧視,頓時臉上變色,可好歹忍住了沒有發作,依舊僵硬的維持笑容,然而笑意已經不達眼底。
玄夜淩驟然冷下臉來,卓銀君站在他身邊,一瞬間感覺到來自他身上陰冷的氣息,足以將她冰凍。
果然你這麽在乎這個女人麽?不過是被人說了這麽一句,你氣成這樣。
鬱成瑞收起笑容,一點麵子都不打算給對方,冷聲道:“於先生,我想在你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我們之間就沒有什麽好談的了,麻煩你讓開,讓我們過去。”
那位於先生也冷下臉來,冷笑道:“怎麽,鬱成瑞,不過是看在你老子的麵上稱你一聲鬱少,你還蹬鼻子上臉了?帶個女人來了不起啊?”
這話任憑誰都受不了,鍾念初火冒三丈,礙於這裏到底是正式場合,青山集團還是東道主,她想和青山集團談合作,自然不好在這裏發作。
她隻能忍著。
玄夜淩冷哼一聲,抬腳就要過來,卻被卓銀君用力拉住。
“放手!”玄夜淩厲聲道,淩厲的目光盯著這邊的動靜。
卓銀君當然不肯放手:“玄少,這時候你不能過去,鬱成瑞在,他會解決。”
“就憑他?”玄夜淩十分不屑,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於先生都敢這樣和鬱成瑞說話,他怎麽能夠相信鬱成瑞有本事保護好他的女人?
“他當然可以,”卓銀君攔在他麵前道,“鬱成瑞也是個要麵子的人,他不會一點準備都沒有就出現在這種地方的,你一出麵,情況反而會更尷尬。”
“他們尷尬,與我何幹?”玄夜淩絲毫不在意,這種場合他本來就不想來,這種級別的破項目,毀了就毀了,鍾念初想賺錢,他有的是錢讓她賺。
做什麽非要顧慮一個狗屁的青山集團。
鍾念初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笑笑道:“在於先生看來,女人一無是處咯?”
因為幾人的爭執,整個舞會都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在看著這幾個人,等著鍾念初能說出什麽驚人之語。
於先生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難道不是麽?自古以來,女人都隻是男人的附屬品,從古至今,從未變過。”
鍾念初笑了笑,玄夜淩忽然就不像過去了,鍾念初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往往意味著她對麵的人要遭殃。
他站定腳步,等著於先生出糗。
“於先生,你說女人是男人的附屬品,可你不要忘了,所有的男人都是附屬品生的,誰給你的自信,在這裏侮辱女性?”
“你!”於先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鍾念初這話太狠毒了,把在場所有男人都給帶進去,這下誰都不敢再說半個字關於侮辱女性貶低女性的話。
場麵一度很尷尬。
青山集團的老板看再這樣下去不像話,不得不站出來打圓場。
“來來來,我們大家,一直都聽說鬱少舞蹈功底不錯,今天我們大家可算是有眼福了,讓鬱少和這位美麗的小姐,為我們跳第一支舞怎麽樣?來,大家鼓掌!”
鍾念初看了一眼鬱成瑞,鬱成瑞點點頭,這已經是給台階下了,再計較下去,就真的沒法看,兩人牽手,進入會場中央,大家圍成一個圈,兩人擺好架勢,音樂起。
玄夜淩慢慢退回去原來的地方,又端起一杯酒,臉上始終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神色。
卓銀君尷尬癌都犯了。這個鍾念初,真是做事不計後果,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她忍不住道:“她今晚說了這番話,要是多幾個於先生這樣的人,那她得罪的人可就多了。”
玄夜淩卻搖搖頭:“不然,不愧是我的女人,果然不一般,我喜歡。”
這才是他的女人該有的樣子,畏手畏腳的算什麽,怕得罪誰?他玄夜淩怕得罪誰?鍾念初想得罪誰就得罪誰,得罪完了他收場。
沒有他擺不平的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