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這裏這麽久,都沒見過他要晨跑,通常早上她起床,這貨還在洗臉刷牙,這忽然要晨練,抽風了還是吃錯藥了。
這一帶周邊環境很安靜,綠色植被密度大,空氣好的離譜,環境還優美,簡直不要太適合晨練。
玄夜淩在前麵帶路,鍾念初在後麵跟著,一路跑,一路欣賞路邊美景。
不管是花園小徑,還是林蔭小路,隨便比一個鏡頭都是一幅油畫。要是有流浪畫家來到這,估計都不會願意走了。
鍾念初將兩隻手比成兩個八字對起來,模擬鏡頭,一邊跑一邊對著周圍慢慢挪動。
被框在手指中間的沒一幅畫麵都精致的要命,鍾念初發現自己喜歡上這裏了。
玄夜淩跑了一段出去,察覺身後的腳步聲隔得有點遠,隻當她跑不動了在偷懶,無意中一回頭,剛好看到這一幕。
鍾念初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下腳步,正對著一顆櫻花樹比鏡頭。
晨光透過樹梢的枝丫打在她臉上,斑駁的一片。
她巧笑嫣然,側臉的弧度讓人看著很舒服,線條柔和,睫毛纖長,挺翹的鼻頭,小巧精致。
有風吹來,鬢邊調皮的發絲貼在臉上,鍾念初伸手將頭發抿到耳後,仰頭看著櫻花樹,她臉上淡淡的一片紅暈,那是櫻花映襯出來的顏色。
玄夜淩莫名想到一句話:人麵桃花相映紅。
隻不過,這裏隻是櫻花。
地上落了一層花瓣,粉嫩的一片,樹上的花瓣還在飄落,鍾念初伸出手,去接那些搖搖擺擺飄落的花瓣,捏著一朵掉落的櫻花,放在鼻端深吸一口氣,十分享受。
櫻花滿地,晨光掩映,穿著運動裝的少女,紮著利索的高馬尾,玄夜淩掏出手機,將這幅畫麵收入鏡頭。
他走過去。
“跑不動就在這裏偷懶?”
鍾念初回過神來,不知道怎麽想的,居然捏著手裏的櫻花送到玄夜淩麵前:“你看,好看嗎?”
她臉上還掛著笑容,尤為褪去,晨曦明朗之下,她笑容比初升的陽光更為明豔動人。
玄夜淩的腳步慢慢挪動,一點點靠近她,鍾念初挑眉,帶了一絲好奇,有點看不懂他此時的神情。
按照正常來說,他應該破口大罵自己幼稚才對,所以現在這是什麽畫風?
難道他又把自己當源思了不成?
玄夜淩走到她麵前,兩人就這麽麵對麵站著,腳尖相距不過一公分的距離,玄夜淩人高腿長,鍾念初隻能仰著頭看他。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他抬起手,落在鍾念初頭頂上,鍾念初還以為他要幹什麽,本能的想躲開,玄夜淩壓低聲音道:“別動。”
明明沒有多麽強硬的口氣,卻總有一種直擊人心的魔力,鍾念初就真的站在那裏不動了。
她感覺到玄夜淩的手指在自己頭頂停留了那麽一下,微微的碰觸,拂過發絲,有點癢。
他拿下手,指尖夾著一片花瓣。
鍾念初有一瞬間,心跳漏了一拍。
原來他隻是想要取下自己頭頂上的花瓣而已。是她想多了嗎?
再次抬頭,玄夜淩已經轉身繼續跑遠了。
鍾念初遠遠的瞧著他的背影,忽然覺得剛才的一幕就像一場夢,自己一定還沒睡醒,為什麽看到玄夜淩從自己頭頂上拿下花瓣的那一刻她會覺得,心裏有一個深埋了的地方動了動。
像是有什麽東西要破土而出。
其實,撇開別的不說,他還是很優秀的,不光臉長得好看,身材完美的爆表,就連跑起來的姿勢,都這麽迷人。
“呸呸呸,想什麽呢!竟然覺得他迷人,鍾念初,你要墮落了!”
她拚命甩甩頭,將一堆本來不該存在的想法從腦子裏趕走,邁開步子追上去。
陽光越升越高,溫度越來越高。
愛情如果一定要有一個名字,那麽一定是多巴胺。
當多巴胺不知不覺被生產,就會在誕生的那一刻侵蝕心髒,占據一個叫做心房的地方。
多巴胺會在好天氣的時候,從每一個小動作裏吸取養分,當多巴胺成長到成熟,足以占據整個心房的時候。
愛情,就從此誕生了。
鍾念初加快步伐追上去,漂亮的臉蛋浮在晨曦裏,不由自主洋溢著笑容,宛如初次被采割的花蜜,甜蜜到合不攏嘴。
玄夜淩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追上來,故意加快了腳步,鍾念初毫不示弱,也跟著一起加快腳步,兩人競相追逐,誰也不肯讓著誰。
時而鍾念初跑到前麵,時而玄夜淩跑到前麵,一個美好的早上,在兩人的揮汗如雨中就這麽度過。
玄夜淩一貫冷眉冷眼的臉上罕見有笑容,可這一早上,他毫不吝嗇笑得很燦爛。
如果認識他的人見到他此時的樣子,一定要被驚掉下巴。
“看不出來,你還真有兩把刷子?”
洗過澡,兩人相對坐早餐桌上的時候,玄夜淩略帶讚賞說道。
鍾念初咬掉一口三明治,對著他做了一個得意的表情。
“我沒騙你吧,我可真的是完成過馬拉鬆的人。”
玄夜淩故意擺出一臉不屑的樣子:“就憑你,跑到半路假裝看花,借機偷懶,要說你都能跑完馬拉鬆,沒有腿的人都能橫渡太平洋了。”
“喂,你什麽意思啊?瞧不起我嗎?有種改天我們單挑一場試試看啊!敢不敢?”
“本少爺忙得很,沒有那麽多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聊的事兒上。”
“那你就是慫了,不敢吧!”
“隨便你怎麽說。”
玄夜淩絲毫不放在心上,鍾念初體能確實很不錯,他是看得出來的,甚至於他已經改變了一開始對她身體差勁隨時都會翹辮子,病病歪歪的病秧子形象。
在兩人相遇的最初,鍾念初可是足足病了好幾天,動不動就暈倒的。
沒想到竟然還是個能跑完馬拉鬆的人。有點意外。
玄夜淩越發覺得她有趣了。
她身上到底好有多少秘密沒有讓他察覺的。
鍾念初跑了一個早上,餓的要命,吃東西也是很大口的吃,弄得嘴邊都是沙拉醬,毫無形象可言,她真的是餓壞了,顧不上斯斯文文小口的咬了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