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洛，不記得嬤嬤了麽？”老嬤嬤蹲下來，皺巴巴的手撫上珈洛的頭發，火紅色的長袍鋪開了一地，畫成一度鮮豔欲滴的花。那老者眼裏的欣慰和濃濃的悲傷另珈洛的心一震，一股莫名其妙的痛楚由心生出。
珈洛搖擺頭，她不記得以前見過這個老嬤嬤。
“嬤嬤啊，原來您認識她？那就太好了！”本來躲在遠處的靈雀屁顛屁顛的走過來，一臉的賣乖樣。
老嬤嬤收起滿眼的欣喜與傷痛，表情變得嚴肅似乎要拒人於千裏之外，她一把將珈洛從地上拉起來，轉過身麵對著靈雀，眉頭皺成一個川字，眼睛裏釋放出淩厲的寒光。
“我已經說過不收徒，你為何不聽！”
靈雀被那寒光逼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小嘴立馬一癟，小巧的鼻頭一皺，那雙杏眸立刻氤氳出霧氣，仿佛隨時都可以淚如雨下。
“嬤嬤啊，真的是我父親遣我來的，如若不是，我又怎能通過青巒山上的重重關卡啊！”
“那也不行，老身曾立過誓，此生再不收徒，你還是走吧！”老嬤嬤完全不留商量的餘地。
嗚嗚，那靈雀竟然真的抽噎起來，她沒想到，這個老嬤嬤竟是這麽的食古不化，都怪自己跟父親賭氣，拍著胸脯保證自己一定會讓嬤嬤心甘情願的收自己為徒，父親隻是搖搖頭，無奈的笑著看她，她一心高氣傲的姑娘，何曾受得了別人的不肯定，尤其是自己的父親。一氣之下，不管不顧的來到青巒山，借著父親的法寶，艱難的度過闖過重重關卡，本以為這已經算是成功了大半，哪知真正的困難還在後麵呢，那老嬤嬤死活都不肯收她為徒，任她磨破嘴皮，耍賴撒嬌都沒用。
“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子，快些下山去！”老嬤嬤擺了擺手，紅袖在空中畫出美好的弧度。
珈洛在一旁看著，這老嬤嬤著實令人驚歎，雖然容顏已經老去，但依然可以看出年輕時的絕美傾城，那一身紅袍罩在她身上，不但不顯突兀，反而顯得無比的和諧，這恐怕是她見過的最適合紅色的人了。
珈洛歎了口氣，看那女孩哭得梨花帶雨的，蠻可憐的，想想如果不是她，自己也沒有那麽容易就到這裏。看那老人家好像認識她，或許會賣她個麵子吧。
“老嬤嬤，您就收下她吧，小姑娘也挺不容易的。”
老嬤嬤回頭看了珈洛一眼，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抬起頭：“不行，我不能違背誓言。”
這下珈洛也沒轍了，隻能同情的看著靈雀，靈雀小臉一塌，極不情願的轉身，一步三回頭的下了山。
“珈洛，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來，跟我到裏麵清洗清洗。”老嬤嬤親切的拉過珈洛，理了理她額前的亂發，牽著她的手，將她帶進山洞裏。
珈洛聽話的任老者牽著走進洞中，潛意識裏感覺到老嬤嬤並無惡意。
老嬤嬤引她來到洞裏，珈洛好奇的張望，隻見這洞內的陳設少得可憐，稱之為簡陋也不為過。
“來，先坐下。“老者讓珈洛坐在石床上，自己去將擰了一把水，回來輕輕的擦拭這珈洛的臉，一遍又一遍，直到那張臉顯出原本的模樣。
老者粗糙的手指輕輕的在珈洛臉上滑過，喃喃自語道：“像，太像了。珈洛不明就裏，隻得端端正正的坐在石床上。
片刻，老者停下手中的動作，珈洛趁機問道：“請問您是何人，為何知曉我的名字？“
老嬤嬤笑笑：“因為你和你母親實在是太像了。“
“我母親？“珈洛驚訝得睜大眼睛。
“是的，你母親。“
珈洛忽然想到什麽，從衣服中拿出古邑給的畫軸，手微微的顫抖著打開。緩緩的，一個女子的全身像顯示出來。
那是一個及其美麗的女子，肌膚似雪，吹彈可破，雙眸猶如一泓清泉，隻是靜靜的立於畫中就已顯絕代風華，讓人為之所攝，不敢直視。
老者將換卷結果去，放在手裏仔細的端詳，片刻才看著珈洛緩緩說道：“珈洛，這是你的母親，夕月。“
這就是母親麽？眼睛裏有熱熱的東西湧出，珈洛顧不得擦去，隻是看著那畫中色女子，她的母親。